与此同时,正在与禹天来交手的马宁儿陡然暴喝一声,迎着禹天来刺向心口的一剑直冲了过去。
“叮!”剑锋到处,火花四溅,仍是未能刺破对方身上这副与血肉相连是精金软甲,反而因为马宁儿身向前冲,整柄剑弯成了一张弓的形状。
“受死罢!”马宁儿狞笑着将身躯一挺,硬是将那柄上好的精钢长剑挤压地从中断折,而后他双手骈伸如刀,向着禹天来的胸口狠狠刺去。
禹天来冷哼一声,索性弃了断剑,双手施展“截道八击”中的“蛇蟠”一式,两条手臂如两条灵蛇般翻卷而上,双手张如蛇口叼住马宁儿双腕。
“竟然与我徒手相搏,你这是自己寻死!”马宁儿不惊反喜,他腕部亦有鳞状甲片相护,虽然被对方抓住,却并未受制,反而趁机反手抓住了禹天来双腕,而后一面将百毒真气向对方体内迫去,一面奋起神力向上一掀,打算将对方掀飞。
岂知禹天来体内融合了“易筋经”与“达摩诀”的真气圆融无碍,流转时自然而然护住全身经脉,马宁儿的百毒真气根本不能侵入。而禹天来双足稳稳扎在地上,身体便如一座巍峨崇山屹立,任凭马宁儿接连发力三次,仍自岿然不动。
马宁儿大骇,对方内力精纯深厚原在他意料之中,但本体力量居然丝毫不弱与先前以力量全面压制他的鳌拜,便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了。
“滚!”禹天来张口清叱,双臂向外一扬。
马宁儿的身体登时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大雄宝殿的墙壁上。在一声轰然大响声中,在墙壁上撞出一个略具人形的大洞。
后面观战的克巴与韦纲同时大惊,韦纲蓦地将双手一扬,登时有三四十道寒芒从掌心发出。这些大小样式各异的暗器离手之后,有的直射,有的斜飞,更有几件绕了一个近乎半圆的大弧,攻击禹天来的后背。
“好不要脸!”
朱小倩与红豆母女两个杏目圆睁同声娇叱,四只雪白粉嫩的小手同时扬起,登时有大蓬各色暗器飞出。
空中先是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的清脆声响,韦纲所发的暗器一件不漏地被这母女二人发出的暗器拦截住。
其中红豆的暗器是将目标击落,而朱小倩到底是火候更深了一层,所发的暗器竟是将对方的暗器撞得倒飞而回,自己的暗器也余势不衰紧随其后,将韦纲与克巴尽都笼罩其中。
“大师速退!”
韦纲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暗器如何,却清楚自己的每一件暗器上都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要有一枚擦破肉皮也有性命之忧,无论如何都不敢学对方已暗器拦截或用双手来接,于是选择了退避这种最稳妥的办法。他也算有些义气,百忙中还记得提醒了克巴一句。
两人身形一起飞退,几乎到了大雄宝殿的门口处,那些暗器也都射空。
这时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却并未受伤的马宁儿也清醒过来。此刻他对禹天来愈发戒惧,没有敢从原路返回再战,而是转到大门处与克巴、韦纲站在了一起。
“克巴大师,来救援少林的是天刑堂的龙组高手与虎组战队,我们要如何对付。”
马宁儿已经观察了四周的情况,看到有大批全身黑衣玄甲的精锐战士从四面八方冲进少林寺内,结成数座或圆或方的阵势来回冲突扫荡,所过之处远则标枪掷击,近则铁矛攒刺,贴身则刀斧砍劈,将原本在屠杀少林僧众或搜罗财物的清兵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在这些战士当中,又有一些身形相貌穿着兵器各不相同之人来回飞掠奔走,他们的武功显然远远超出黑衣战士,而且似乎更擅长单打独斗或三五人配合作战,便专门负责狙杀敌人当中的高手。其中一个白衣银枪、转瞬间已经杀敌数十之人尤为醒目,正是马宁儿恨之入骨的洪熙官。
虽然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对方撕成碎片,但马宁儿更知道之事已不可为,于是强行安捺心中的仇恨,向此次主事的克巴问计。
“事不可为,先撤走再说!”
克巴品行虽然不堪,却是个有智计有决断的,略一踌躇便明白今日凭手中的力量势必难以讨好,虽不甘心也只能做出撤退的决定。
他当然可以再次调动更多的人马前来围剿,但对方也不是傻瓜,只要自己这边一撤,对方必定也会立即遁走隐藏。为今之计,只有暂时放过少林,集中力量按照法缘死前留下的那点线索寻找藏宝图的下落。
当时便有跟在克巴身边的飞鹰铁卫吹响号角,向寺内的清兵发出全面撤退的信号。
那些清兵正被龙虎二组杀得叫苦连天,听到撤退的信号后登时如蒙大赦,纷纷争先恐后地向着寺外抱头鼠窜。
龙虎二组在洪熙官与童千斤的指挥下衔尾追杀,一直追到山脚才收兵。
禹天来事先早有安排,两组人马也不在回转少林,当时便在山脚下化整为零分路撤离,只有洪熙官和童千斤这两个出身少林的俗家弟子回寺中来看受伤的师伯至善。
至善此次受伤极重,除了胸口被马宁儿双手十指插出十个血洞,更有剧毒真气侵入了体内。少林寺中自然不乏疗伤圣药,在禹天来现身将至善救下后,便已有僧人为至善敷药裹伤。但外伤易治,剧毒难以祛除。此刻禹天来已经将至善移至一间静室,又请了九难相助,两人联手为他祛毒。ωωω.χΙυΜЬ.Cǒm
禹天来与九难修为俱臻当世绝顶,修习的又分属佛道两家最上乘的功法,真气只精纯玄奥,当世几无第三人可即。虽然至善体内剧毒几乎要侵入内腑,却终被两人联手扼制并驱出体外。
至善的性命总算保住,却免不得要元气大伤。他先真心诚意地谢过了九难,随后面色复杂地对禹天来道:“施主行事果然如你的无常剑一般令人难以测度。此次算无遗策,可说是一箭数雕。最厉害的是我少林虽也在你算计之中,老衲却还不得不向你称一声谢。”
他原本是精心算计,将少林摆在了受害者的立场之上。日后有了机会,未必不能与清廷和解。而禹天来的出手,却将事情的性质变成少林与天刑堂联手对抗朝廷,也将态度有些含糊的少林真正推到清廷的对立面,为自己绸缪的反清大业添加一颗极重的筹码。
禹天来并不否认,微笑道:“禅师恕罪,在下也只是帮少林尽快做一个选择罢了。”
至善沉吟片刻,向着禹天来合十道:“老衲会传令让少林俗家弟子自愿加入各方反清力量。若有投身天刑堂者,还请施主关照一二。”
他主持偌大少林一派,处事自然不会缺少决断,既然与清廷关系难以转寰,那便只有对抗到底。当然,这也是因为清廷终究尚未坐稳江山,天下各路反清势力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而任由少林弟子自愿加入各方势力,自是出于“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考虑。
禹天来含笑拱手还礼道:“既入我门中,彼此便是手足,又何谈关照,大师尽管放心。”
他手下有洪熙官这门少林俗家弟子中旗帜标杆般的人物,自然有把握招揽最多的人才。
当时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相视而笑,彼此都是心中有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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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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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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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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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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