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形矮壮,也是膂力过人的悍勇之辈。他面对迎面撞来的禹天来,口中发出一声狂吼,双手持镗高举过顶,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禹天来当头砸下。
禹天来不闪不避,左手独脚铜人荡开,用个“海底捞月”之式向上硬架。
两件重兵器凶猛无比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那人虽然悍勇,却如何当的起禹天来已经超出人类范畴的神力。当时被一股无匹巨力震得双手虎口同时爆裂,沉重的牛角镗脱手,一股打着滚儿飞向天空。
便在对方身体被这股巨力掀得立足不稳向后仰倒的一瞬,禹天来右手的锯齿剑由上而下一记拖斩,参差的锯齿在此人胸口直至小腹撕开一条将近两尺长的恐怖伤口,胸腔和腹腔全部敞开,热腾腾的脏器伴着大蓬的鲜血滚落地面。
陈近南稍晚一瞬遇上那使双钩之人。
对着分心刺来的长剑,此人沉腰坐马,双钩用出“捉云拿月”的精妙绝招,迅捷精准地交叉一锁,用钩头将剑身死死锁住。
陈近南手腕一拧,这柄巨阙神剑在他手中极速旋转起来。钩剑纠缠之处溅射出大片刺目的火花,那对精钢打造的护手钩的钩头同时被切金断玉的剑锋绞得寸寸断裂。陈近南目蕴寒芒,长剑未有丝毫凝滞,保持着旋转的状态疾刺入对方胸口,竟生生在对方的心口位置剜出一个拳头大小、前后通透的血洞。
“杀!”
禹天来和陈近南武功极高,又都上过战场,与人动手的经验丰富无比,虽然素未谋面,但动起手来自然而然地便有了默契。他们各自击杀一名对手后,同时发出一声断喝,各自斜向交错、穿插、回旋,避开剩下三人的正面而从侧翼攻击。
禹天来对上的是使五行轮之人。那人已被同伴之死激发了凶性,将手中双轮并在一起,合身向着禹天来当胸撞来。每只五行轮的边缘都有三支形如短剑的锋刃,双轮共六支明晃晃的锋刃并排在一起,笼罩住禹天来胸腹间多处要害。
禹天来右手的锯齿剑在身前横向一穿,精巧无比地从双轮当中穿过。而后那条平伸的左臂便如钢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竟是只凭单臂之力便顶住了对方合身撞来的双轮,更反过来用剑身将双轮锁住使其不能回撤。与此同时,他左手的独脚铜人飞起,铜人之头砸中那人之头,登时如敲西瓜般将一颗大好头颅砸得稀烂,殷红的鲜血混着惨白的脑浆四处喷溅。
陈近南却是同时对上最后的两人,那手上套着一对精钢虎爪之人暴喝道:“三哥,并肩子上,拼一个是一个!”
那使药王锄脸上忽地闪过一丝异色,口中应道:“好!”却是忽地一掌按在同伴的后背,将他推得身不由主向陈近南撞去,自己却转身向着大海狂奔而去。
“无耻小人,自寻死路!”陈近南冷哼一声,以这两人的武功,若是同心协力与他交手,他一时之间还当真奈何对方不得,但其中一人自乱阵脚,选择了牺牲同伴而独自逃生,反而将制胜之机送到他的手中。
他反手持剑从对面撞来之人的身侧掠过,剑锋亦轻轻拂过此人的颈侧,而后旋身振臂,巨阙神剑化作一道肉眼难辨形体的电芒破空飞出,瞬间追上已经奔出数十步那人,穿心透肺将他面朝下的钉在地上。
片刻之间,六名凶威赫赫的敌人在禹天来与陈近南联手之下尽数伏诛。两人彼此互望了片刻,忽地一起放声大笑。
笑罢多时,陈近南收回长剑还于鞘内,走到禹天来面前拱手深施一礼,诚挚致谢道:“今日若非这位兄弟仗义援手,我必定要栽在这六个鞑子手中。救命大恩,不敢言谢。在下陈近南,敢问兄弟尊姓大名?”xǐυmь.℃òm
他是实实在在地受了禹天来恩情,又亲眼见过了禹天来的手段,丝毫不敢因对方年少而有所轻慢,举止言语间已完全将其当做同辈的人物看待。
禹天来随手抛掉那尊独脚铜人,倒提着锯齿剑拱手还了一礼,洒然笑道:“陈兄言重,在下禹天来。此等恶徒,禹某遇上原也饶他不得,略助陈兄一臂之力,也只算得顺水人情,不值一提。我看陈兄也累坏了,舍下距此不远,便请陈兄移尊光临如何?”
陈近南见此人言行举止甚有涵养,却似颇有些来历一般,心中不由暗自纳罕。听到对方相邀,便道了一声:“多有叨扰。”然后随之往岛内行去。
两人一起回到禹天来的居住的山洞。禹天来请陈近南在洞口的平台落座,又拿出些清水、肉干让他先稍填一填肚子,自己则引燃火堆中的余烬,将前些日子试着烧制的一只陶罐装了水架在火上。
陈近南虽然饿了数日,却知道此时暴饮暴食于身体有大害,于是将那肉干撕成细丝,就着清水一点一点地嚼碎吃掉,而且只吃了一块便不再吃,显示出极强的自制力。
禹天来看在眼中,心里暗自赞许,手中则将另一些肉干撕碎,放入已经烧滚的水中。随后又加入几样野生菌和一点点海盐,不多时便做成了一罐香气四溢的肉汤。
他用两个贝壳做碗,给陈近南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笑道:“寒舍简陋,未备薄酒,只能用这一碗肉汤聊至待客之意了。”
陈近南也是哈哈一笑,接过汤碗道:“如此在下也以汤代酒,谢过禹兄弟援手之德。”
随后两人一边吃一边交谈,禹天来便问起陈近南来此的缘故。
陈近南并未有丝毫隐瞒,说道因满清顺治皇帝新亡,即位的康熙年幼无知,据守台岛常思恢复大明江山的国姓爷郑成功以为此正是天赐良机,于是派遣麾下谋主陈近南秘密前往中土,筹措兴复大业。
岂知他所乘船只出海刚刚一日,清廷派出的高手辽东六怪竟然便在茫茫大海之上将他截住。等六人攻上来,陈近南与对方激斗了一场。在胜负尚未分出之际,海上忽地起了一场大风暴,将他们所在的船只吹得远远偏离航线,最后无巧不巧地来到了此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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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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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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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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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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