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没有听懂,只知道一点,小姐没怪她,反而夸她了,“真的吗?太好了。”
她翻了个身,摸到一件东西,连忙翻身而起,“对了,小姐,你看这画放哪里?明天人多嘴杂,我怕误事。”
琳琅愣了一下,认出是在冷宫中得到的东西,“拿来。”
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忘了看。
她打开画卷一看,不禁怔住了,是幅美人画,一袭白衣,飘然若仙,倾国倾城。
怔怔的看着画中的女子,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起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小莲看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了,惊叹不已,“天啊,好美,这是谁?”
后宫的嫔妃差不多都见过,但论风韵,论优雅,都比不上画中人。
琳琅细细的打量,女子的衣着很简单,挽起的发髻只插了一支蓝宝凤凰钗,但艳色天成。
这样的美人儿当世难寻,天生丽质难自弃。
“估计是哪位前朝嫔妃吧。”
看纸质陈旧,最起码有十年了。
小莲有些想不通,“这么美的人儿,应该不会沦落到冷宫呀。”
为什么要引她们去冷宫?又为什么将画扔给她们?
无数谜团涌上心头,琳琅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收起来藏好,“别瞎猜,睡吧。”
……
几乎同时,百里之外,驻扎在郊外的独孤烨一接到线报,二话不说翻身而起,帐营点燃烛火,灯光通明。
江森从外面走进来,惊见孤独烨穿好了外出服,随从们在收拾行李。
“主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独孤烨脸色发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急急的下令,“给我准备四匹快马,马上,立刻。”
语气急促,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江森头皮一阵发麻,小心翼翼的劝道,“主子,这么晚了,您还是休息吧,再过两天就能到京城了……”
一鞭子抽下来,江森躲都不敢躲,抽了个正着,脸上多了一条血渍。
他震惊的抬起头,“主子。”
独孤烨从不拿鞭子抽自己人,但这次是气急了。
“再敢多说半句废话,就给我滚蛋,本世子要不起你这样的下属。”
他眼中的恼意,让江森浑身一颤,“主子。”
独孤烨不再看他,接过披风,随意裹在身上,“吴为,做好准备,连夜赶往京城。”
“是,主子。”吴为二话不说,就出去安排了。
独孤烨心急如焚的冲出去,一股冷风刮过,但不能吹熄内心的怒火。
琳琅,等等我,一定要等我,我马上回来!
一定要等我!
他翻身上马就要走,一道身影扑了出来,拉住缰绳,忧心忡忡的劝道。
“世子,您要星夜赶回去?太危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走开。”独孤烨火冒三丈,挥起鞭子抽下去。
江森死活不肯放手,拼命劝说。“世子,就算要天大的事,也不能如此冒险。”
看似一片忠心,但独孤烨恼怒不已,“闭嘴,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来管,滚开。”
“主子。”江森死拽着缰绳,面红耳赤。
独孤烨对他的忍耐到了极点,“来人,江森隐瞒线报,欺瞒主子,拖下去军法处置。”
几名随从上前,将江森一把拖开,江森的脸色刷的全白了。“主子。”
独孤烨冷冷的看着他,江森的脑袋低下去,不敢直视。
这番动静惊动了很多人,蒋将军闻讯赶来,“世子,您这是……”
独孤烨没有下马,拱了拱手,“蒋将军,我先走一步,有什么话到京城再说。”
见他态度坚决,蒋将军没有阻拦,“世子,您这样太危险了,不如让臣报送您一程。”
独孤烨心里烦燥,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早就不顾而去。“不必了,你护着家眷慢慢而行,告辞。”
他策马狂奔,瞬间消失在眼前。
蒋将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变换莫测,不知过了多久,长长一声叹息。
回到自己的帐篷,脸色苍白的蒋远迎上来,眉眼之间有一丝担忧,“父亲,您怎么了?世子他……”
她的身体还在调养,没有完全恢复健康,依旧一身男装,简单利落。
蒋将军犹豫了一下,心情复杂,“他走了,没拦住。”
蒋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心情很糟糕。
她的情绪低落,“这样也好,父亲,走一步看一步吧,凡事莫强求。”
蒋将军苦笑一声,“傻孩子,我们蒋家哪有别的路可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女俩面对面坐着,俱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京城。
一夜无梦,琳琅睡的很香甜,一觉睡到大天亮。
外面一阵阵喧哗,吵醒了睡梦中的琳琅,不禁皱了皱秀眉。ωωω.χΙυΜЬ.Cǒm
小莲轻手轻脚的扶她起来,“小姐,喜娘来了。”
“让她等着。”琳琅整个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娇娇的,很是可爱。
小莲服侍琳琅漱洗完,一打开门,一群人涌了进来,全围着琳琅打转。
化妆的,梳头发的,为她换大红礼服的,全都忙的不可开交。
而当事人吃着点心,喝着茶,极为悠闲,像个不相关的人。
室内一片寂静,各忙各的,没人敢吭声。
谁都知道,这桩婚事看似风光,其实是政治联姻,新娘子只是一颗棋子,没有幸福可言。
至于宫嬷嬷全程盯着,一双老眼精光闪闪,直盯着苏琳琅。
琳琅吃吃喝喝,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
折腾了半天,终于打扮好了,琳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眉眼如画。
好看是好看,但没有喜气。
喜娘要给她最后涂上鲜红的口脂,琳琅嫌弃的朝后躲,太丑了,这些人的审美哟,实在不行。
喜娘笑容满面的劝说,“县主,您别晃来晃去,晃的我眼晕,万一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琳琅无所谓的把玩着脂粉,“误就误了,别太当真。”
宫嬷嬷的眼睛眯了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喜娘乐呵呵的,一团喜庆,“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怎么能不当真?县主,我一定会把你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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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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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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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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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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