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这尸体的年纪在十八九岁,正值芳华,这条金链子做工粗劣,她却贴身戴着,毫不嫌弃,你们觉得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主会带这种东西吗?”
那大臣呆了呆,“自然不可能。”
琳琅摊了摊小手,眉眼干净,“细节决定了成败,独孤凤就算死遁,化明为暗,但注定不可能成事。”
这话意味深长,谁都不敢接。wWW.ΧìǔΜЬ.CǒΜ
皇上面如沉水,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一名太监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禀道,“皇上,刚接到消息,在被焚烧的小楼里找到一条地道。”
这是另一队人马,宫庭暗卫,由皇上亲自掌管。
显然,皇上并不怎么信任这些重臣,自己派出了人马。
现场一片寂静,陈家父子噤若寒蝉,不敢吭声,极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几位大臣面面相视,懊恼不及。
皇上面无表情的问道,“地道?通往哪里?”
太监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是城外,手下已经去追了。”
皇上的眼神阴郁,沉默了良久,猛的瞪着苏琳琅。
“苏琳琅,你早就料到了吧?为什么不提醒大家?”
琳琅翻了个白眼,委屈的不行,“皇上,我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她这么一说,大家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的聪明已经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再聪明点还让不让人活了?
武大人被她削了脸面,不肯放过她,“那县主觉得她们会去哪里?”
琳琅像看白痴般看着他,“她们又没有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武大人怒火蹭的上来了,“以你的聪明,总会猜到一二吧。”
琳琅绽开一抹笑颜,人家越生气,她就笑的越开心,“我跟她不熟,也没兴趣猜。”
她笑的太过灿烂,笑的武大人心里发毛,“你是说,有人跟她很熟,很清楚来龙去脉?但你不方便说?”
这话有点意思,琳琅托着下巴,眼珠滴溜溜的转,“你是指谁?把话说清楚。”
她才不管陈家父子知不知情,关她毛事?
这种朝庭大事自有人解决,她只是个普通人,吃好喝好玩好就行。
大家都看向陈平父子,陈平父子神情紧张,室内的气氛怪怪的。
“我在问你。”武大人很不高兴,板着脸。
但苏琳琅不吃这一套,笑眯眯的道,“被你们这些大佬请教问题,我深感荣幸,不过,你们这么没用,不如全都滚蛋,换上得力的干将,老了就退休,不要妨碍了年轻人的路。”
卧槽,她连这种话都敢说。
但怪谁呢,是他们先挖坑的,能怪别人反击吗?
武大人心塞不已,被这么一绕,衬的自己像傻瓜。
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同僚会怎么想?
他心里一急,终于将矛头对准陈平,“陈侯爷,你是知情者之一,还不交待清楚。”
陈平苍白着脸,极为争辩,“臣冤枉啊,自从那件事后,我们夫妻已经形同陌路,独孤凤也搬离了主院,她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武大人咄咄逼人,“在你家里挖地道,你居然不知道?这话说的过去吗?”
他一反刚才的弱势,一上来就占了上风,将陈平压的喘不过气来。
陈平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飞快的冲向皇上,在他面前跪好。
“皇上明鉴,臣家里全由独孤凤作主,她是家里的女主人,身份又尊贵,在后院说一不二,她想瞒着我,并不是难事。”
皇上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你一直是这样,外表精明,内心糊涂,绣花枕头一包草,辱没了陈家的祖先。”
他唯一的长处就是有张好脸,哄的女人围着团团转,就连独孤凤为了他大打出手。
陈平心里滴血,脸都被打肿了,但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生气。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臣无能,没有管好后院,请皇上治罪。”
他毫无祖先的英勇,软趴趴的匍匐在地,不堪入目。
皇上忍不住抬头看了琳琅一眼,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那么出色的女儿。
陈家的精华都汇聚在苏琳琅一人身上。
“你们夫妻一体,她闯出来的祸,自然由你承担,削去镇南侯爵位,赏你一个礼部侍郎,谢恩吧。”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陈平脸色剧变,苦苦哀求,“皇上,皇上,请念在陈家祖先为国尽忠的份上……”
他又一次拿先人说事,但每说一次,情份就少一分。
如今更是耗光了君王的耐性。
皇上冷着脸,神情严肃的轻斥,“你陈家祖先为国尽忠,赏了爵位和土地,并不亏欠于你们陈家,如今陈家妇犯事,没有牵连亲眷,已经法外开恩,要怪只能怪你娶妻不贤。”
见他发怒,陈平手脚发软,心惊肉跳,拼命磕头,“皇上。”
他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祖上传下来的爵位,这让他怎么向祖宗交待?
皇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转而看向浑身发抖的陈家大少爷。
“至于陈涟,削去所有官职,罚你削发为僧。”
这神来一笔,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尼玛,当和尚?
我靠,那是你亲外甥!
当和尚?琳琅忍俊不禁,妙啊,太妙了,没想到皇上也是整人的高手。
陈涟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瞪大眼晴,“什么?”
皇上挥了挥手,不耐烦极了,“去大觉寺落发,下去吧。”
大觉寺是皇家寺庙,是宫中嫔妃犯错受罚的去处,好多先皇的妃子都住在那里,由专人看管,闲杂人等进出不得。
陈涟终于听清楚了,眼前一黑,差点吓晕过去,“不不,舅舅,你是我的亲舅舅,求您开恩,饶了我吧,我保证安份守已……”
他都吓哭了,拼命求饶,拼命磕头,但头都磕破了,依旧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有那样的母亲,让朕怎么相信你?要怪就怪你的亲生母亲,行事太过荒唐,死遁,呵呵。”
敢胆在他眼皮底下弄鬼,胆大包天,好,很好,暂时动不了你,就动你的儿子。
皇室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就算有,也被孤独凤耗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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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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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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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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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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