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硬碰硬的白刃战,对这种惨烈的肉搏战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到了战场上面,还是被极大的震惊了,这时候,周天才晓得自己终归做了井底之蛙,小瞧了天下人。
战斗中。
不断地有战士被鬼子的刺刀刺中,有的战士腹部已被刺刀豁开,青紫色的肠子已挂在体外,但仍然发着狠地将刺刀向敌人捅去。
一个身中十几刀、浑身血肉模糊的战士,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双手握着砍刀卧在地上,只要见到穿翻毛皮鞋的脚就狠命地砍,有个正在与八路军战士对刺的日本兵,猝不及防中被他砍断脚腕,然后一头栽倒在地,紧接着这个战士手里的刀,便砍向了这个鬼子的脑袋。
这一幕。
看得周天眼眶发热、血脉膨张,热血不断的涌上心头,他丢掉手里已经砍翻了刀刃的大砍刀,随即掏出驳壳枪向鬼子不停的扣下了扳机,二十发子弹顷刻间就打光了。
由于手里没有大刀的缘故,所以周天只能及时更换子弹。
殊不知。
就在周天更换子弹的瞬间,一个鬼子士兵竟然端着刺刀冲了上来。
这时候。
周天是没有看到这番情况的,如果不是一个八路军战士恰到好处地及时赶了过来,鬼子手中的刺刀很可能刺入周天的身体,给他来个透心凉。
这是一个一命换命的打法。
这个八路军战士刚把刺刀插入鬼子士兵的胸膛,还没来得及往出抽,另一个鬼子兵的刺刀就捅进了这个战士的腹部,再然后换好弹夹的周天,又一次扣下了手中驳壳枪的扳机,伴随着一个脱枪而出的子弹,那个鬼子士兵顿时死的不能再死了……
白刃战就像体育竞技中的淘汰赛,不是精英,是留不到最后的,短短的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交战双方中的大部分战士便都倒下了。
换言之。琇書蛧
幸存下来的战士,都是刺杀高手。
一个身穿黄呢军服,佩戴中尉军衔的日本军官还在做困兽之斗,这个鬼子士兵中等个子,很壮实,皮肤白皙,长得眉清目秀,很年青却骁勇异常,一把武士刀使得神出鬼没,几个八路军战士把他围在中间,他竟面无惧色,呀呀地叫着,左突右刺,频频出击,几个战士都被他砍倒在地,要不是跟前有其他人,这几个八路军战士说不定就已经死了。
周天看了大怒。
一把抢过跟前一个八路军战士手里的鬼头刀,便冲了上去。
看到周天扑来。
鬼子士兵也冲了过来。
高手相搏,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周天和日军中尉转眼间已过了五六招,两人身上的军装都被刀锋划得稀烂,鲜血把军装都浸透了。
周天的左胁和胳膊都被武士刀划开几道口子,不过那日军中尉也没占着便宜,他的肩膀和手臂也在淌血,尤其是脸上被周天手里鬼头刀刀锋从左至右划开一道横口子,连鼻子都豁开了。
大砍刀和武士刀相撞溅出火星,发出铿铿的金属音。
恍然间。
周天一侧身躲开了鬼子的突刺,身子扑倒在地的同时,手中砍刀也贴着地皮呈扇面掠过,日军中尉突然惨叫一声,原来他正呈弓箭步站立的左脚被周天手中锋利砍刀给齐脚腕砍断了,身体顿时失去支撑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般战机。
周天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闪电般翻腕就是一刀,日军中尉的脑袋和身子分了家。
白刃战就这样结束了。
公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血淋淋的尸体,像个露天屠宰场,有小鬼子的,也有伪军的,更有八路军战士的,这些尸体大都保持着生前搏斗的姿势。
其中一个已经牺牲了的八路军战士,到死还死死掐住鬼子的脖子,任凭活着的八路军战士使多大的劲都搬不开他的双手,可见战斗之惨烈,又如时间在一霎间凝固了,留下这些惨烈的雕塑。
周天对手下士兵吩咐道:“别的鬼子的尸体不用管,让鬼子自己去收尸,这个中尉鬼子的衣服不要扒了,好好把他埋了吧,这狗日的是条汉子,硬是刺倒了咱们两个战士,娘的,是个刺杀高手,可惜了。”
猎户貌似有些不满,瞪着眼表示不同意,“这就见鬼的天气里,埋自己人还埋不过来,我还管他……。”
周天也瞪起了眼,骂道:“猎户,你个狗日的,你懂什么?这小子有种,是真正的军人,既然是真正的军人,就能赢得我周天的尊重,快去。”
趁着打扫战场的工夫,指导员来到了周天跟前,小声道了一句。
周天点了点头,随即脸色凝重地环视着尸体陈横的战场,鬼子兵强悍的战斗力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个脑袋和身子已经分家的日军中尉伏在沟边,猛地听到指导员这么一说,当下乐了,道:“政委,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了,我身为连长,负责战场指挥,你身为指导员,负责战士们的政治思想工作和日常生活,再说,战场上面哪有不死人的?我周天要是没有那个金刚钻,还真不敢揽着瓷器活。”
“刚才是什么情况?怎么还跟小鬼子将仁义?要是小鬼子援军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指导员脸色不善的质问周天。
“但现在,我们赢了。”
“是的,我们是赢了,但我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是役,新一连在本次战斗中共阵亡三十六人,受伤的多达二十人。
万幸。
这些负伤的人,全都是轻伤,养几天便可以痊愈。
与新一连的损失比较起来,小鬼子的损失貌似更大一些,整整一个小队的鬼子兵阵亡,一百多伪军被消灭或被俘虏,这也是小鬼子自打37年攻占冀东几个县城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
驻这一区域的最高指挥官得到消息时,正和下属下围棋,他先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电报员再三确认后,马上暴怒地抽出自己的军刀,一刀将围棋盘砍成两半。他愤怒的是,穷得像叫.花.子一样的中国军队竟敢率先攻击装备一流、战斗力一流的日军部队,最后还发誓,有朝一日要亲手用军刀砍下这支部队指挥官的脑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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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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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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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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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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