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敛财人生[综]>第1403章 烟火人间(37)三合一
  烟火人间

  见俩孩子还隔着车窗玻璃往外看,便笑道“别担心,大金牙家里的老婆是厉害的,他也就是出门支应面子,其实厂子里拿事的还是他老婆。”

  哦!

  两孩子知道那个林豆的妈妈又得悲剧了,就收回视线。

  因唯问说“咱家用的糖还有糖稀,都是他们家的吗?”

  “嗯!”林雨桐跟她解释,“他们是咱家当地的糖厂,甜菜榨糖,玉米小麦做糖稀。中间省了很多运送的消耗,也送货上门,咱们家一直用他们家的货。”

  因何叹气“那位婶婶会跟金大牙离婚吧?”

  不知道啊!

  林雨桐不想跟孩子继续成人的话题,直接转移“那俩小的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

  今儿俩大的能回家休息一天,俩小的也周末要回家了。

  因何正想说要不我进去看看,结果因缘拽着因果气喘吁吁的跑来了,两人跟逃难的似的,装着作业和脏衣服脏床单的包拎的乱七八糟的,因缘拽着因果,因果手里拎着双肩包的一根背带,感觉书包能拖拉在地上了。林雨桐就从副驾驶上下去“你们这是干啥呢?”说着就去把后备箱打开,叫把书包塞里面。

  因缘把书包塞给因果“还不是赖他,可讨厌了。都说了爸妈接了,还在球场上打球,妈你看他那身上,都臭死了。”

  然后因果把两个包塞进去,直接将衣服撩起来擦了头上的汗,到车上之后他一个人去最后面坐了,前面三个姐姐都不愿意挨着他。四爷就笑“过分了啊!有那么臭吗?”

  “他天天打球。打完了没条件洗澡,不臭才怪。”因缘嫌弃的不行。

  因果自己闻自己,到家门口下车还凑到爹妈跟前叫闻,看到底臭不臭。被四爷摁进去关卫生间叫洗澡去才罢手。几个孩子分散着洗澡,林雨桐叫保姆摆饭,正想趁几个孩子没出来的空档做俩菜呢,就有电话打进来。一看来电显示林雨桐不由的就笑,跟四爷说“好事人多着呢,这不,咱还没断人家的货呢,人家老婆就把电话打来了。”

  她接通了,那边粗粝的嗓子浑似不像个女人“林董,我们家那位就是忘了自己姓啥叫啥了,您放心,厂子里的事他管不了,家里的事他也插不上手,有他没他,咱这生意还得做,对吧?”

  林雨桐就明白了,人家不光知道他男人在外面有女人,连这女人的根底都给刨出来了。又先来了这么一通电话,她就不好说啥了,只道“我也才知道,还想着跟你提个醒。既然你知道了,我就放心了。只要你好好的,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话说的就很贴心了,又表示关心,又表明态度,那边就连声说感谢,这才道“那贱货跟我们是一个村出来的,当年那可是村花,不知道多少人稀罕,我男人当年没娶上,人家不带搭理他的。后来没法子了娶了我,如今日子好了,那边不好了,倒是回过头来两人旧梦重圆了。他既然这么想,我怎么着都得圆了他的梦啊!”

  林雨桐听的都想笑。

  既然是旧梦,那就得过旧日子。旧日子是啥日子?旧日子就是穷的都娶不起媳妇的日子。得了,大金牙好自为之吧,不被媳妇儿子收拾利索了,才算怪。那俩儿子林雨桐是见过的,每次给自家送货都是两儿子换着来,从来不假他人之手。这俩儿子都随妈,长的高高的壮壮的,跟铁塔似的。而且,这俩孩子还有七个舅舅,根据这位大嫂子的说法,“都随着我兄弟们了,一个个的黑不溜秋的就知道傻长个子。”

  试想娘家七个兄弟是啥排场?周桃儿娘家都得跟着遭殃。一个村的住着呢,欺负不死你家都不算完。

  叫林雨桐说,这周桃儿的脑子真不行,那俩孩子的智商大概随了他们爸爸了。你说你干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你就不能避着熟人吗?到外边,到大城市,哪里找不到几个好色有钱的男人?你搁在这里吃窝边草,名声能不坏吗?

  当然了,这么快速找到下家,只能是早前就认识的人。要不然上哪搭关系去?

  过了国庆,就真的冷的。两个大的去学校,不光是把毛衣毛裤叫带着,就是羽绒服这些,也塞在里面。要是突然变天,总不至于冷着。

  把孩子送到学校还没到公司了,林雨枝一个电话给打过来了,语气很急,“姐,帮我打听打听,到底出啥事了。我公公刚才被警察给带走了,说是要带回去调查……”

  “什么案子就调查?”林雨桐蹭一下给坐直了。四爷干脆将车子停在路边,听那边怎么说。

  林雨枝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啊!”

  “那还把谁带走了?”林雨桐想着,要真是厂里的事,就不可能只带走一个小小的厂办主任。厂办主任说是领导没错,对职工而言就是领导。但其实他就是厂长的大管家,看人家脸色干活。人家吃肉,他都未必能喝的上汤的一类人。不能只把他带走吧,他就是想干无法无天的事,也没那个权限,对吧?

  结果林雨枝语气更慌了“还带走了别的人吗?我不知道啊!”

  林雨桐“……”遇事就慌,一问三不知,我还能问你啥。

  四爷隔着电话听的真真的,他就说“叫曹经听电话。”

  林雨桐就问林雨枝“曹经呢?”

  “曹经在医院呢。”林雨枝还怕林雨桐误会以为是自家的医院,忙道“我婆婆一着急,嘴歪了,眼斜了,好像中风了,曹经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了,我这也得马上过去。”

  那还说啥?“你先去忙吧,我再打听到底出了啥事了。”

  四爷拨出两电话,分钟的事就挂了,然后看林雨桐“图展堂那边发力了。”

  那这发力怎么发到了一厂了?

  “倒卖物资,为掩盖真相纵火杀人。”四爷叹了一口气“厂子不行以前,就有人从一厂拿货,做边贸生意……”是说有人白拿了公家的货赚了自家的钱。

  比如,把一厂的货白拿了,拉过去跟过去的sulian做生意,用布匹能换来很多紧俏的商品,当时的边贸十倍几十倍的利润都不止。

  那既然是这事,曹海就不可能有多大的事。他一厂办主任,就是管那点鸡零狗碎的事。厂长葛秋成肯定是跑不了的,里面经手的像是运输科,供销科,财务科,都跑不了的。但要说曹海一点也不知情,那倒也未必。至少他是知道风声的,只不过是瞒报了而已。如今要调查,而且是有实锤的调查,他被请过去,才是正常的。

  但应该没大事。

  林雨桐给林雨枝打了电话,没说详细的,只道“其实你们自己应该清楚,要是家里的存款各方面没有异常,你公公婆婆没有偷着存下大笔的钱的话,那不用担心,就是了解情况,没事。”

  林雨枝嗯嗯嗯的,挂了电话,就把曹经叫出来“你问问你妈,家里是不是还偷着存着钱呢。要是没有就没事,要是还有……那就赶紧拿出来,早点拿出来早点坦白,就早早没事了……”

  曹经被她说的心都慌了,自家妈还不能激动,他就说“你守着,我回去找找去。”

  这种事真说不好的,曹经也不敢保证说自家爸就真的清廉如水。如果真收了不该收的钱,以自家爸妈的性子,这钱是得捂着。不敢花也不敢用,就怕出事。一旦出事,这钱拿出来至少有说头,总之,这种情况是能被原谅的一类。

  开了房门,翻箱倒柜,只有六十平的房子,能藏在哪呢?除了爹妈屋里,能在哪里。wWW.ΧìǔΜЬ.CǒΜ

  他是把柜子里的衣服都翻出来,然后把柜子挪开,就差把被子枕头拆开检查一遍了,都没有。他刚松一口气,就把视线落在屁股下的床上。这床是老家具了,父母结婚的时候叫木匠打的。这两年日子好了,他之前还说把这床给换了吧,换上席梦思,睡不惯太软的床垫子,有那种硬一些的,可以选的。可父母是死活不愿意换这床。

  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将床上的东西都挪开,然后把上面的床板掀开,才发现床头的木架子上嵌着一个木柜子,把柜子打开,他顿时脸都白了,四四方方的用麻绳捆在一起的一捆大团结。钱的边子有些地方都泛黄,有些都返潮上面有些霉点子,他小心的数了数匝子,整整五万。

  对自家而言,五万不是小钱,但也不是拿不出手。可这若是八十年代末就存着的五万,到现在可远远不止五万。这钱拿回来,爹妈小心的藏了,但肯定是再也没拿出来过。甚至看都没看过,要不然,钱不能放成这个样子。

  他抖着手,给四爷打了电话“能来一下吗?有点事。在家属院这边。”

  得!那就什么都知道了。

  曹海肯定没有那么清白。

  到了地方一看,就叹气,到底是拿了人家的封口钱了。

  曹海默默的掏了一支烟“钱肯定得交上去,就是要求咱们给利息,罚款,我都认。我就想着,先把我爸弄出来,只要人没事就行……我爸是收了钱了,但是一分也没花……”

  这是知道四爷人脉广,叫四爷想想办法。

  四爷给姜有为打了电话,把这情况说了。然后很快的,就有办案人员上门,人家是这么说的“你父亲自从被带去调查,一句话都没说。”

  曹经忙道“我能见见吗?我信我爸,他收了没花,那肯定是有不得不收的理由。厂里的人事关系复杂,他当时若是不收,结果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了,必然是要被拉下水的……我觉得应该考虑我父亲当时的处境……”

  林雨桐觉得,曹海是不知道对方的调查力度有多大。他害怕他撂干净了,结果上面却半途而废,那就真坏菜了。因此,他一言不发。

  叫他见见曹经,必然就明白不说不行。而能见到曹经,曹海也该知道,他儿子必然是从四爷这里得到消息了,知道该说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见见没坏处。

  办案人员也这么想,如果家属做工作能撬开对方的嘴,那就再省事没有了。

  看着曹经上了对方的车,四爷就去见了姜有为,这事怎么着了,具体过程他也不知道。而林雨桐呢?既然知道妹妹的婆婆住院了,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看的。

  在医院门口买了一个果篮,别的什么也没带,就去了。

  马大姐是中风了,嘴斜了,还不停的流口水,一边的胳膊和手哆哆嗦嗦,腿都是僵硬的。以如今的医疗水平,她这情况,在医院稳定稳定,然后找中医针灸,再加上勤加锻炼,许是年,能恢复的生活自理。

  林雨桐进去的时候,马大姐是醒着的。看见林雨桐来,脸上的怒气还没消。然后嘴里呜呜呜的,话也说不清楚,看起来特别暴躁。一看又不是喜欢见的人,立马把头扭向一边,看也不看。

  这样的病人林雨桐见的多了。一辈子性情好强,然后觉得得了病了,就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何况,家里确实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而且,她又是领导,也一直以领导自居,在谁面前那都觉得高人一等。如今这么着了,心理就先适应不了。

  林雨枝指了指外面,跟林雨桐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声道“别人要是得了这病,没事,养养,养着养着,就慢慢的养过来了。反正不要命,对吧。可我婆婆这,那真是要命了。她大概觉得,都不如跟咱妈那样,出门被车撞了,嘎嘣一下没了,干脆利索。你是不知道她那脾气,要上厕所,我说给她接,非不让,就要起身去上厕所去。你说她那情况,压根就起不了身,怎么上厕所?我拿着尿盆过去,她把我打开,我再过去,要脱人家的裤子,那条能动的腿把我踹开,接着就尿裤子了,我要给换,人家不让……还是叫了两护士给摁住,把裤子给换下来了。”

  这病最忌讳的就是生气,越是情绪激动越是坏事。这不能动了,她得天天处在暴躁中,她能好吗?

  这种病,就是个养。养的不光身,还有心。

  可惜啊,一辈子的领导当的,性情就那样,性子也不好,各种事的搅和在一起,只会比以前更暴躁。

  林雨桐就说“请个保姆吧。她一辈子在你面前要强,如今处处都得你伺候。人得活的有尊严不是,得叫你天天的这么给她接尿,她觉得在你面前没脸,没尊严,自然跟你犟。多花几个钱,叫人伺候着。不行找关系叫一直在医院住着吧,只当是疗养了。然后雇个护工,她舒服了,你也就解放了……”

  “能行才怪。”林雨枝摇头“我要是请保姆请护工照看,你看唾沫星子会不会淹死我?到哪都得说我不孝顺,不说别人,我家曹经这一关就过不了……”

  是!儿女把老人送到养老院,多少人骂呢?解释说着养老院不是敬老院。敬老院是政府办的,收的都是无儿无女无依靠的老人。这养老院不是,人家是为了盈利的。得子女花钱,父母住进去,每天跟住酒店似的,床单被罩有人换,衣服有人给洗,然后吃饭的时候去食堂,食堂的伙食也不错。里面还不寂寞,老头老太太的聚在一块,热闹。

  可谁理解?还不是骂说养的儿女都是白眼狼,爹妈老了就扔到外面去了。

  世情如此。

  林雨桐就没法说了,不行就接回家,雇个保姆,还得林雨枝在家看着,别受了虐待就好。反正得把一个人的时间全搭上,啥也别管,只管着父母,那就齐活了。

  见里面没闹腾,林雨桐还低声给林雨枝把之前那五万块说了,林雨枝都吓懵了,声音都尖利起来“五万?”

  惹的路过的人都看过来,对门病房的人还探出头来好奇的瞧。

  林雨桐朝病房里指了指,林雨枝马上捂嘴“我还说老两口的存折上没多少钱,原来真……”她的脸都白了“我公公不会真坐牢吧?”那可丢死人了!觉得在厂里都没法做人了。俩孩子还不定怎么受影响了。这会子真是心里火烧火燎的。

  “钱都交上去了。”林雨桐低声道“人应该没事。”

  林雨枝稳下心神,还想问呢,林雨桐那边电话又响了,公司那边催呢,只能这么着了。目送姐姐离开,林雨枝进了病房。见婆婆扭脸过来,小心的打量自己的脸色,她就知道,之前自己喊的那一声五万,被她听见了。

  但她一点也不想解释。收了那么多钱,还整天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姿态来。自己嫁过来,外面看着是和睦的很,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家婆婆是多挑剔的一个人。喜欢自己吗?不喜欢!她是喜欢他儿子,喜欢自己给她生的孙子,喜欢她在外的面子,这两年还喜欢自己赚回家的票子,却从来没说多喜欢自己。整日里那话里的意思,都是自己要不是嫁给她儿子,这会子还在农村种地呢。这也就是自己看在曹经和俩孩子的面子上不愿意计较。如今她年纪大了,平时又分开住,矛盾倒是少了。但正像是俗话说的那样,婆媳是冤家!她又多不喜欢自己,自己就有多不喜欢她,谁也别说谁。

  吊瓶还挂着,她坐在边上兀自出神,很有些神思不属。

  马大姐的心跟掉到冰窟窿里了一样,只看儿媳妇,她便知道,那五万块钱的事露出来了。她狠狠的闭上眼睛,后悔的要死。当时,是有人来家里,是葛秋成的那个女婿,二话不说,直接塞了一个包进来,叫自己收下。这啥东西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收,当时她就看了。然后看到那么多那么多的钱,那时候的工资才多少钱?一个人一月不到一百。而那钱比自己四十年的工资加起来还多。

  四十年啊!

  当时她就收下了,回来曹海动手打了她,是这辈子里唯一一次动手。他问说“你不要命了?”

  那么多钱,真的会要命的。

  于是,钱就藏起来了,这都十年了吧。放进去就没取出来过,如今退休了也都不敢动。可总算知道什么是偷来的锣儿敲不得。果然,有些事不能干,干了迟早得露馅,不过是早与晚。

  她艰难又含混的道“你爸……”

  林雨枝听明白了,“我爸……谁知道呢。叫我姐和我姐夫帮着想办法了……”

  马大姐就知道,人还没放回来。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林雨枝就发现,婆婆这嘴里好像不好含饭了,嘴歪的更厉害了。一口喂不进去,再喂一口,不停的喂,十几下之后,马大姐烦了,脾气就上来了,那个能动的胳膊抡过去,一把将粥碗给掀了。得亏是不烫,林雨枝又穿的厚,要不然非烫出个好歹来。

  曹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妈怒目而视,自家媳妇衣服上全是米粒和粘稠的米汤。

  林雨枝是委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不作法,老来名声毁了,叫自家和孩子跟着受牵连。本来就胆战心惊的,这么晚了也不能回家,还得拜托姐姐接自家俩孩子回她家去帮着暂时照看照看,一天里在医院,跑上跑下的联系医生交费取药,买饭喂饭,给她换尿湿的裤子,坐在一边守着盯着药水瓶子,自家是不喜欢她,但该儿媳妇做的,得都做了。

  还要怎样?!

  是!你病了,你脾气不好!但凭啥我就得忍着。

  你家对我娘家好过,但如今不还得我姐姐为家里的事找人托人情嘛。我欠了你们家的吗?

  曹经一进来,她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二话不出,就直接出了病房。

  曹经追出去,见她去了洗手间,就等在外面,直到出来,见她脸上无事,才道“你回去吧,换身衣服,我守着。”

  林雨枝出去先给曹经买了饭送上来,走到病房门口,听见婆婆呜呜啦啦的说话“……你爸爸……没收……我收……我去……”

  她直接进去,把饭放下,“你先吃饭吧。”

  曹经应了一声,叫林雨枝赶紧回去。

  林雨枝先去林雨桐这边,林雨桐在家呢,四爷还没回来。她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外甥在楼上,白老师正上课呢。这俩孩子晚上睡因果那屋,床不算小,能睡下两个。

  林雨枝来了,林雨桐一看那身上,就先叫她去楼上洗澡,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换。叫保姆简单的弄了一点,她出来正好吃。

  林雨枝端着汤碗,问林雨桐说“我公公出的来吗?”

  “问题交代清楚了,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事。”林雨桐这么说,安她的心,“俩孩子你放这边就行,孩子放学直接过来吃饭,张嫂在家也没啥事,就做俩孩子的饭。晚上在这边住,有老师看着,放心忙你的去。”

  晚上本来说叫林雨枝在这边住算了,她到底是没住,等孩子下课了交代了孩子几声,说家里有事,先在你姨妈家呆几天。俩孩子都上高一了,大人撒手也没事。

  走的时候跟林雨桐说“家里肯定乱了,我得回去收拾好。还得找几身换洗的衣服给我婆婆,看我公公那边要不要送换洗的衣服……”还有弄脏的衣服得天天洗,照着一天尿几件这样,明儿赶早得去批发市场,也不用多好的衣服,秋裤得批发十几二条的替换了。

  四爷回来的时候,林雨桐才弄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里面牵扯到一个人,是辛shuji的内侄。靠着边贸生意,这家伙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就成了亿万富翁了。起家就是靠无本的买卖。那是赶上好时候了,但至于本人,才干有限。

  林雨桐就笑“以当时赚的钱,赊账从厂里拿货,可这赚了钱了,你把本钱给厂里,叫厂里把账目给平了也好。”

  四爷摇头“当时人家给了厂里一部分钱,厂里给面子,说那是瑕疵布,按照低价处理了,这事过境迁想追究也没法追究了。可厂里的领导当时贪了这笔钱,只把这些布,说成是积压货,在仓库里……”其实仓库里哪有那么多?

  只是这后来积压再积压,积压的量越来越多,又加上厂里的人心不稳,这库房肯定是他们自己人管着,因此没爆出来。后来,这不是就有火烧库房的事了吗?

  这事厂里的领导倒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其实间隔了这么好几年,像是发霉报废等等的原因,未尝不能把当初贪的那些给搪塞过去,可这后来从库房里偷布和当年的那一桩交易,根本就不是一拨人。烧库房的这些是不是被人家利用了,这都不好说。反正烧了好,烧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了,还有人顶杠。反正这案子这都几年了,都算不上是完全结案。

  如今又被拉扯出来的,还越扯越深,偷盗国家资产,这从八十年代就有了。

  而辛家这内侄,当年捞了一笔捞足了,直接南下了。南边这几年是地皮热的很,当年投下去的,如今收的盘满钵满。早就淡出众人视线的这么一个人,要不是图展堂是辛家的女婿,真未必谁能捏的住这条线。当年参与的,像是曹海这样的,都已经退休了。再过两年,说不得有的都病死了,有的跟儿女去了国外了,你还查什么啊!

  扯到了辛shuji的内侄,那这很多事情,辛shuji想全身而退是不能了。

  既然图展堂敢拉出这个人来,那就一定是这个人的作用非常大。

  四爷道“当年辛shuji任过西泽的市ei书ji,当时西泽大力的改造了西泽的地下排污系统,花费巨大……”

  林雨桐了然,花费巨大,但地下排水系统好似并没有多好用,去过西泽的都知道,山区多雨,雨是说来就来,可那街道,见点雨就积水,试问,钱花哪里去了?

  “当时承包工程的公司老板是时任省zuzhi部部长的亲侄儿。”四爷这么说。

  所以,这是拿当时财政的钱,给他自己铺路了。

  “没错。当时给两方牵线搭桥的,就是辛shuji的内侄。”这是个知情人。

  那这真完蛋了。只要查实了,进去没有小二十年是出不来的。

  算算这一件事一件事的,按照日子推算,只怕是图展堂在辛欣死后,就开始动脑子搜集辛家的罪证了。

  也是辛家做事太缺德,图展堂哪怕是被逼的,跟辛欣结了婚,婚都结了,愿意不愿意,图展堂都算是咬牙认了。可辛欣死后,那个云溪的保姆实在是安排的恶心人。那个时候,只怕看着孩子小,图展堂未必没有跟郝宁破镜重圆的想法。可惜,辛家不许啊!如今孩子都十五了,是大孩子了。很多大人的恩恩怨怨,该怎么跟孩子说呢?作为父亲,考虑郝宁的情况下,能不顾忌孩子的感受吗?

  他有多顾忌,就有多恨辛家吧。

  这个案子做到这份上,那就是谁也别想跑,也跑不了了。

  天冷了,第一场大雪下来的时候,姜有为给四爷打了个电话“御宴楼,今晚我请。”

  四爷就知道,辛shuji进去了。姜有为给自己电话,是想说,事情成了,去庆祝一下吧。

  姜有为喜欢御宴楼,大多数时候,他待客的地方都安排在这里。不是瑞锦轩不好,相反,瑞锦轩很好。但是瑞锦轩里,一不小心,就能碰见想见的或是不想见的人。圈子都是固定的圈子,没有这里自在。

  林雨桐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另外还有胡海、关厅,闲聊了几句,郝丰带着郝宁也来了。这如今就是一个圈子了。这个圈子之前刚干成了一件大事。

  林雨桐看了看,不见图展堂。她低声问郝宁“怎么不见图shuji?”

  “他一会就来。”郝宁这么说。

  图展堂来的晚了,他还正在半路上。想起之前去见自家的岳父,对方的头发像是一夜之间白完了,灰白灰白的,只一双眼睛还犹如狼一般。

  他说“我知道是你。”

  图展堂点头“是我!我没想瞒着你。”

  他又说“我不知道你这么恨我!辛欣是我的女儿,她是个很好的孩子……”

  “是!”图展堂点头“在这事上,我恨过你,但却看在辛欣和念慈的份上,尽量去宽恕你。我甚至想,许是真是我太孬种了。我若是再坚持一分,若是真像年轻不知事时候跟郝宁说的那样,我能为她去死,我若真做到我的承诺,结果又会如何呢?你真的会因为那事,致我于死地?”

  辛shuji摇头“我不知道。”

  图展堂就笑“是啊!若是另外一种选择,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我恨我比恨你更多些。”

  辛shuji就明白了“是因为云溪?”

  图展堂耻笑一声“我吃过一回亏,怎么可能不防着?”

  辛shuji摇头“你真误会我了。我真是就是叫云溪去照顾念慈的。你花钱养着云溪的儿子,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学习环境,她云溪不管怎么样,都会对念慈视如己出的。”

  可谁知道云溪心大了,不甘心做保姆了,想做女主人了。甚至花钱瞒着他男人办了离婚证,又说动了念慈,叫念慈缠着自家老婆子,说要云溪做妈。老婆子心疼外孙女,见云溪对孩子也好,又听云溪说图展堂去见那个什么郝宁,一下子着急了,找了图展堂逼着他娶云溪。图展堂不答应,这老婆子跟中了迷魂药似的,非说是图展堂有了外心。后来,连自家的儿子都这么说,说一点小忙,图da书记都不给面子,连章少的面子都不给云云。

  那时候,真觉得图展堂是要做郝家的女婿去了。

  如今,再想这些怪没意思的。他就问“你不怕我把你牵扯进去。”嘴随便歪一歪,只坚持说你是知情者,你的仕途到这里就终止了。

  图展堂笃定的道“你不会的。”

  辛shuji笑了是啊!自己不会的!自己进来了,儿子如何还不知道,在里面还得需要人关照。外面还有老婆子得要人照看,更有外孙女,这都是自己放不下的。当时辛欣看上图展堂,自己很满意,除了本身能力不错,不要求自家闺女生孩子这一点以外,还是因为他长情。

  图展堂从里面出来了,他知道,辛shji不仅不会害他,还会把他摘的干干净净。

  到了御宴楼,下了车,一步一步走上去,他意识到,他的天地又宽了。

  图展堂来了,可以开席了,关厅特意带了一坛三十年的陈酿,“老家酿的纯粮食酒,在地下埋了三十年,我今早上给老家打电话,叫人送来的。”

  结果倒出来粘稠挂杯,酒香浓郁扑鼻,闻着就醉人。

  林雨桐端了一杯放在鼻子下面,正要尝呢,就听到包厢门被推开,然后一个听过的声音传来“哟!好香的酒,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章泽成!

  谁请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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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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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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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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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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