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敛财人生[综]>第1096章 悠悠岁月(113)三合一
  悠悠岁月113

  “我不是成心骗她的。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被女朋友单方面分手的江水找清宁诉苦,说了这么一句话。

  清宁挠挠头:“那你不跟她说清楚。”

  咋说清楚呢?

  是当时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同宿舍的哥们没钥匙打不开自己的柜子,顺手拿了另一个的破外套出来,凑活着穿了。

  然后这不是被于误以为是她老乡了吗?

  据说身的衣裳是扶贫发下去的劳保服,她爸也有一件。

  “你看,事情是这样。”江水说。

  也是!当初穿着那衣服跟人家姑娘套磁,也没想到会认了真吧。

  江水烦躁的不行:“我也是!找你一没开窍的小丫头说什么废话。”

  你不找我找谁去?

  一是怕你那些无良的哥们笑话你。二是我是你的那一群朋友里,最不被于排斥的吧。

  然后她特别想问一句:你俩在一块有话可说吗?

  想想还是算了,直言道:“姐有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么其实也没用。这种差距你也必须正视。要把人追回来,你要下的工夫还很大。她不了解你的生活环境,你也不了解她的生活环境,如果非要,你们大概算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你的世界她不敢想象,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而她的世界你也不懂,因为富裕也限制了你的想象力。有机会去农村走一走,或许你能懂了。”

  然后快放寒假的时候,江水打电话问清宁:“去农村要准备什么?”

  “呃……”竟然当真。

  既然问了她说了,反正是吃穿住行,都一一说了一遍。www.xiumb.com

  她提醒说:“不会真去姐家吧?你这样会给她造成困扰的……”她的窘迫,她不想叫人看见,尤其是你。

  “我又不缺心眼。”他这么说了,然后又跟哄孩子似的说:“回来给你带特产,真乖……”

  真乖的清宁从办公室出去,公司运营半年了,到了年底了,总该开个碰头会的。

  方兴和石山的气色跟半年前大不一样了。

  见清宁出来,叫了一声:“金总。”

  两人贷款买房了,清宁允许他们预支工资,然后赶在年前,都买了一套一百三十平四居室的大房子。车子是明年的计划了。

  如今不再是学生模样,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很有些精英范儿。

  石山将报表递过去:“咱们明年的单子都排满了。我的建议是,明年该维持业务的维持业务,但该做的研发以及市场拓展,也该提日程了……”

  清宁点头:“你们决定好。我相信你们的专业能力。”

  跟着两人起来,她是门外汉。

  她只要用好他们行,因此道:“明年如果还是这个走势的话,完成任务,公司奖你们一人一台车。提前完成,咱们提前买车。要是有空,明年一开年,去考个驾照吧。这个公司不给报啊,自己掏腰包去。我一朋友的生意,你们得去捧场。”

  两人都笑,报个驾校五六百的事,她这是主动开玩笑呢。

  气氛挺好的。

  方兴说:“其实你是个好老板。”

  你们也有股份,“咱们都是好老板。”

  三人老板组为了好老板称号,商量着怎么给员工发年终奖。

  这个说:要回家的,公司帮着定来回的车票,卧铺的。

  那个说:年货咱们叫后勤采买好,都往家里给寄。

  清宁觉得都觉得好:“这回登记信息要登记仔细,关爱也是一种企业化。家里老人生日,孩子生日,咱们都寄一些小礼品给员工的家人……以公司为家,这不是一句口号。咱们得把他们当家人,那他们自然以公司为家。”

  这么说,也对!

  如果家里的父母接到公司的名义寄去的东西,想来够他们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半年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家孩子在公司特别受重视。不是对公司来说很重要的人,谁去费这个心思?

  人的价值,在于被需要,被重视。

  能体现自身价值的地方,那是个好地方。

  清宁还问她妈:“市场的好茶叶太少了,我记得您说……”

  是同事老李她妹妹,在海关,那边好些被扣住的货。她们也有途径弄到真正的好货。

  把电话给她,她自己去联系吧。

  孩子是得学会处理这些人际关系。

  清宁打电话过去,又专门去了海鲜市场买了海鲜给人家,那边特别热情:“小姑娘破费这个干什么……”

  然后说明天去拉吧,要多少有多少,市场价。

  清宁还给老家寄了好几箱子,主要是她三伯现在,也有好些人情关系要走,这些东西在小县城买,那价格,翻了几番。

  今年过年肯定是不回家了。

  爸妈放假都到腊月二十七八了吧。清宁属于早没事的那种。

  清远这小子早跑了,如今可不是刚来的时候,只能跟在姐姐后面,如今人家也是朋友同学大堆,楼下一吆喝,野出去了。

  家里剩下她,叫了小时工过来看着把家里齐齐打扫了一遍,然后想着采买吧。自家也要过年呢。

  正要出门呢,门铃响了。

  严格!

  说是今儿到,还以为要到晚,结果这么早回来了。

  “你这是……出门?”严格刚进来正要换鞋,看了她的样子停下来,等着她回头。要出去的话走吧,不用费劲换鞋了。

  “我去菜市场,你去吗?”她这么问。

  “去啊。”严格说,“我你会挑菜。走走走!”

  然后俩大高个,在菜市场晃悠。土豆,这个得买,一袋子得有五十斤吧,吃不了这么多。但人家批发嘛,严格说:“咱两家分,我家到现在也没准备年货呢。”

  好吧!那啥都按着两份走吧。

  各色的菜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往车搬。鸡鸭鱼肉都挑好的,后备箱塞满了,后座都堆了,两人才回家。

  严格的手艺用了,炸丸子嘛,这个会。

  炖鸡卤肉清蒸鱼,样样都做的像模像样。

  清宁在边帮着剥葱剥蒜:“会做蒸碗吗?过年不吃蒸碗,感觉不像是过年。”

  能不会吗?

  我还不知道你。

  他说:“明儿再做,肉卤出来得过油再蒸。要是实在想吃,给你做八宝饭蒸碗,晚吃。”

  好啊!

  清宁赶紧起来,“放点葡萄干、枸杞、蜜枣啥的。多放。”

  知道知道!

  清宁说:“你家的干脆在这边做好算了,直接拿成品回去,阿姨还省事。”

  我是这么打算的。

  林雨桐晚回来,清宁正在摆桌子,清蒸鱼,红油的牛肉,素炒的白菜,凉拌的黄瓜。还有一个甜米饭,汤是酸辣肚丝汤。

  “咱家来田螺姑娘了。”她这么打趣。

  清远从卫生间洗手出来,边走边甩手的水:“田螺姑娘滴……没有……田螺小伙滴……刚走……”

  林雨桐很惊讶:“严格做的?”

  她拿筷子尝了尝味道,不是顶好的味道吧,但大多数家庭主妇做的要强。

  部队果然是大熔炉,哪怕是炊事班,能学这手艺出来,开个家常菜馆都能混饭吃。

  “怎么不留下来吃饭?”她放下筷子问了一声。

  “……拿回去趁热,不用史阿姨做饭了。”她说着问她爸:“没一起回来吗?”

  “停车去了。”一起回来总是四爷把车开到楼底下单元门口,叫自己下来,然后他才倒车出去停在停车场然后回来。得晚个五六分钟。

  那边严格是大包小包的往回拿,史可吓了一跳:“你林姨做的?你也太实诚了!”

  严格笑:“我做的,省的您再忙活。”说着马转移话题,“过年我大伯和我小姑他们回来吗?”

  本来想问你做的能吃吗?

  可一想到大伯子小姑子闹心,马道:“说是来。送了不少年货来。水果都快二十箱了。得空了给清宁送去。”

  说这话才翻看都是些啥东西,捡了个豆腐丸子塞嘴里,她挑眉,她做的强,“跟哪学的做饭?”

  他张嘴来:“军校嘛,轮流帮厨学会的。”

  儿砸!你妈当年是军医,那也是军人。我没读专业的军校,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轮流帮厨这事……没听说过!

  她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但看着帮自己忙进忙出的儿子,又看看那个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看新闻联播的丈夫,那点不是滋味的感觉也淡了。

  自己在家能忙死,结果那人回来是油瓶倒了都不带扶的。

  以前一家三口过日子,更多的时候只有夫妻二人,家务活不重,她也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呢,一个折腾的不消停的婆婆,让她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他是一点也没往眼里看啊。

  瞧!还不如儿子!

  吃饭的时候,她给婆婆盛了半碗米饭,然后面放菜,搅拌均匀放在她面前,用勺子这么吃可以的。

  结果老太太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端起碗往桌一扣:“有毒!不吃!”

  史可只当没看见,她累的够够的了,不吃不吃吧。不吃是不饿!

  严格起身给他奶收拾,然后把饭扒拉进碗里,又把自己的碗放到奶奶跟前:“我试过了,没毒!您吃这个……”

  史可抢儿子的碗:“脏了,我给你重新盛饭……”

  老太太一下子怒了:“你说谁脏!你说谁脏!”端起桌的菜盘子冲着史可扔过来了。

  严格把她妈往怀里一拉,一盘子菜全倒他身了。

  这变化叫严厉和严肃都没反应过来。

  等看到那母子俩一身狼狈,严厉蹭一下起身,喊了一声:“妈!您到底要干嘛?”

  老爷子说严厉:“她愿意吗?是她愿意这样的吗?你喊什么?”

  史可拉着严格的手,直接开门出去了。

  穿着毛衣,站在外面不冷吗?

  严格看他妈眼泪一个劲的流,心里不是滋味。

  这日子过的,确实疲惫。一天天一月月这么重复,谁不累?

  “车去吧。”他拉着他妈车,“回头我跟爸爸谈谈,以后咱三家轮着来。不叫大伯母进门,大伯却是亲儿子,他凭啥不管?我小姑也一样,老人病了,亲闺女不门是几个意思?这话我跟我爸说。不能这么惯着。”

  严厉拿着母子俩的衣服,站在车跟前,他知道媳妇这会子正不待见他呢。

  也是!这事不赖孩子妈。

  老人病了,又不是人家亲妈。为啥伺候老人,为啥这么精疲力尽。不是自家妈这个婆婆当的好,是因为她爱男人爱孩子,才去包容的。

  有啥可苛责的。

  他抽了一根烟,拉了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过了年,你去咱们那边住,我跟大哥他们换着回来伺候妈。一人一天的排班,你看行吗?”

  严格说:“早该这么办了。”

  三口子进去的时候,看见老爷子拉着老太太的手,眼泪直流。

  这场景谁看了都难受吧。

  史可偷偷跟严格说:“儿子,等妈要是成了你奶奶这样,到时候要是有安乐死,给我安乐死吧。”太折磨人了。

  她是怕儿子媳妇将来也被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

  第二天严格跟清宁学家里的事,又说:“……我奶那人吧,是病了,都是老脾气。我爷呢,也很少说我奶。毕竟曾经那十年,他被打倒了,是我奶养孩子还带照顾他。他呢,是觉得欠了我奶的。后来我大伯结婚了,有了我堂哥。没出月子,我奶嚷嚷着叫我大伯母班去。说孩子她带。然后带着带着,不准我大伯母看孩子了。我堂哥的姥姥姥爷想见见外孙,都不行。我大伯母偷着抱我堂哥出来,我奶能追着骂我大伯母两条街。跟我堂哥说,他妈不要他了,不出月子扔下他不管,当时我堂哥才六七岁,然后他啥也不懂,拿石块扔亲妈,说奶奶最好。为这事的,我大伯娘跟我奶打了一架,我奶说不准我大伯母登门,我大伯母不登门,倒是隔了两年,我堂哥懂事点了,还是叫他回去看奶奶的。因着这事,我奶到我这儿收敛了一点。但是吧,她那性子也不是说改改的……”

  这也倒是。严格当时跟着爷奶在秦市读书,其实现在想想严格家的条件还有他姥姥家的条件,他是在京城跟着父母学,好像才是更好的选择。

  严格耸耸肩:“我不是偷着跑回来,到县学吗?我奶当是我妈撺掇的,那几年我爸我妈都不回京城过年的。”

  怕矛盾激化吧。

  清宁听的挺唏嘘的,然后跟她妈说这事,又说:“其实说起来,我奶还行吧,做婆婆严格他奶好多了。”

  要这么,倒也确实是。

  不过为了孙子的,婆媳俩干架也是常事。

  还有闹到单位的:“是后勤的胖姨,你不是见过吗?前几天小张结婚,我们都去了。胖姨也带着她家的孩子,都高生了。那天婚礼原说三点结束了,可领导证婚讲话没刹住,三点半才出来。出来她婆婆冲过来,直接打了你胖姨一巴掌。说是说好的三点二十把孩子送回家,结果都四点了才出来。你一个当妈的说话算不算数?她们家,她要领孩子出来,得跟婆婆说清楚,带孩子去哪,几点到几点,几点准是给送回去。那天是说好的时间没回来,老人找来了,在酒店外面等着。打了人还不算,孩子想跟妈妈走,老太太更怒了,追着你胖姨打,说她跟孩子说奶奶坏话了,孩子跟她这当奶的不亲了。好几个同事才给拦下来。你胖姨说受够了,要离婚,孩子自己带。”她拍了拍闺女的脑袋,提醒她:“这女人嫁人,一半是嫁男人,一半是嫁婆婆。别觉得婆婆的影响力小,有几个是那种死命的从头到尾的都是向着媳妇的。再如何,那是人家亲妈。爱情会变味,但这母子关系能变了吗?”

  吓的清宁:“那我不嫁了。”

  呵呵!

  从古至今有两句话是不能信的:一是八十岁的老人说想死,二是大姑娘说不想嫁的。

  过了年十八的大姑娘还不能理解她妈说的话,话说过的忘了,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

  今年好像突然开始流行起电话拜年了。城里安装固话的越来越多,尤其是孩子在外地读书的,咬紧牙关也要安装电话,为了跟孩子通话方便的。

  清宁接了同宿舍的电话拜年,又是同班的拜年电话,然后她又打给老师同学朋友,再然后是一个圈子这些有手机的短信问候等等。

  都十一点多,眼看手机都快没电了,她刚插充电器,电话又响了,是杨东打来了,“……不想给你拜年的,我爸非叫我给你打个电话……真是的……你怎么不说给我打个电话……”

  他爸都想踢他。

  清宁笑:“这又做什么怪呢?”

  “刚才跟女朋友打电话……时间有点长了……”他的声音压的低低的,“我爸问我给你打了没有,我这稍微晚回答了一秒,悲剧了呗。你说咱俩这关系……是吧!需要来这虚的吗?”

  “要啊!”清宁说,“太需要了。礼多人不怪嘛。”故意逗他!

  杨东说:“去去去!臭丫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道:“你那哥们叫个徐强的,他啥时候去京城啊,要是到的早,叫哥们在他那儿挤一挤呗。”

  “会早来吗?”为啥啊?

  “找个家教,过了大年初七要课。哥们不去不行啊。”杨东小心看他爸他妈,见确实没注意他这边,才敢说的。

  “谁家的家长瞎眼了,找你做家教。你一学体育的,教人家孩子什么?”清宁说他:“误人子弟。”

  “小学小学!小学数学我还教不了吗?”杨东哀嚎:“你知道现在谈一女朋友得额外多少开销吗?这还嫌弃我不给买这买那。我现在真考虑分手的事了。”不因为别的,因为真穷的谈不起了。

  为了请她吃肯德基,自己得啃三天馒头。

  为了给她买个包,自己穿的是三年以前高时候的旧衣服。

  “哥们省了一学期啊,但发现真扛不住了。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罪……”杨东叹气,“爱情是无价的,我用金钱衡量爱情,我有罪。但是吧,追求爱情的过程,贼拉拉费钱了。但好处也有,如,爱情使我进步。我终于意识到光省钱是错误的,我得开源赚钱了。”

  逗的清宁不停的笑,这边挂了,她干脆直接给毛丽打过去,她惊讶:“哎呦,怎么想起我了?我刚才给你打一直占线。”

  “跟杨东扯闲篇呢。”她这么说,然后学给毛丽听,“……爱情这东西,迅速的把男孩催熟成男人了。”

  毛丽隔着电话翻白眼给清宁看:“他那女朋友作天作地,能作出花来。看见人家放烟花表白,然后她叫杨东也学人家给她放烟花,结果被学生处逮住了,要不是我是学生会的部长,跟学生处的老师算是熟悉,他早被处分了。能只叫写了一份检查给放了?这算了!谁叫我跟他熟呢,是吧!结果入冬那场大雪,你知道的吧。她女朋友在宿舍熄灯后给他打电话,说早起来要在楼底下看见超大超漂亮的雪人……”她学着白荷嗲声嗲气的腔调,然后才道:“结果他真从宿舍阳台翻出来,从三楼顺着管道爬下来,给他女朋友堆雪人。我们不是在一栋宿舍楼嘛,白荷在宿舍炫耀,然后她宿舍的一尖叫,传出来了。好家伙,没人睡觉,都拿着手电筒朝下照,看哪个二货干这事呢。结果我一看,我去!不是杨东那二傻子吗?雪人堆成了还显摆,在下面一会划一个心叫人看。女生宿舍尖叫成一片了知道吗?然后我赶紧喊他跑。宿管阿姨肯定打电话给校警了,逮住不是玩的。最后从操场的墙翻出去,在外面冻了半晚,还是我早起拿着学生会的通行证,把他弄进去的。我真是倒霉催的,你说他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分手?他趁早分手!要不然我得疯了。他谈个恋爱,我他还累。”

  清宁总结:恋爱的成本高,代价大,人容易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代价。浪漫固然美妙,但为了一秒的浪漫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似乎是不划算的。

  她觉得,在恋爱之前,她得把这些都整理成册子。有些该规避的是要规避的。

  然后小册子没收好,不小心被第二天来拜年的严格给看见了,他偷摸看没声张,等看到面记得是什么之后,差点破功。

  好像看见清宁拿着本子一笔一划,好像做什么重大的研究似的,恨不能画出个分析曲线图来。

  他悄悄的合,悄悄的给放好,他等着,看她能不能做出一个最优的恋爱攻略来。

  今年过年在京城,除了同事之外,再是接待一些从省里来京城走门路的熟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酒店订的包间,大人不在家,剩清宁和清远在家自己热点熟食行了。偶尔严格抽空过来,能弄点热汤,其他时间真是凑活。

  还不如不过年的时候。

  这天清远赖在沙发生虫,清宁楼楼下的跑楼梯运动,门铃按响了。

  清远马跳起来:“我严格哥来了……”

  才不是!“他进来去驾校那边了,跟徐强商量事去了。”说了不过来的。

  然后门一开,真不是严格。是个女人,清远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爸妈在吗?”这女人问。

  清远朝楼梯喊了一声:“姐!家里来客人了。”

  清宁听到了,所以才皱眉,这个声音她听过,是三伯公司的那个设计师,清平这些常见她的,称呼她为袁姨。

  她本人叫袁艺。

  心里疑惑,但却面带笑容:“一听声知道是袁姨,快请进。”

  她热情的把人让进来,然后请她坐,“我爸妈一会子回来。怎么?我三伯进京了还是又叫人捎东西了。”

  袁艺笑了笑,“不是……是找你爸你妈说点事。”

  “哦!”那是不方便孩子听呗。她说:“行!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四爷跟商务部的几个领导吃饭,说的是一些游资的危害,正说的热火朝天,林雨桐觉得电话震动了一下,起身出去接电话。

  闺女说我袁姨怎么的怎么的,她反应了半天,才想起这所谓的袁姨是谁。

  “那行,叫她稍等,我跟你爸一个小时左右到家。”她这么说着,挂了电话,想了想又给老三打过去,结果电话没人接。不是喝多了,是正开车呢。

  两口子一进家门,袁艺站起来了:“金司长好,林主任好。”

  很规矩的称呼官称。

  林雨桐笑:“坐吧。”说完一愣,她这面色,不离十的是怀孕了吧。

  要是怀孕了,又找来,那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老三的?

  哎哟!这事可有点麻烦。

  彼此落座,清宁给倒了水,拉着清远去楼,然后姐弟俩坐在楼梯拐角的台阶,静静的偷听。

  袁艺端着杯子仰头把杯子里的水都喝了,然后才开口:“……我怀孕了……”

  说完看两人,见这两口子眉宇都没动,又道:“是金满山的。”

  金满山是老三。这个大名几乎都被人忘了。说金怪无人不知,说金满山,不是熟悉的人都不知道这是老三的大名。

  连清远都目露惊诧,心里却嘀咕,其实起自家老爸的名字,好多了。

  哥五个,自家老爸的名字乡土气息浓郁。

  林雨桐朝沙发一靠,问她:“然后呢?”

  “什么?”袁艺愣了一下。

  “我是问你,你告诉我们你怀孕了,然后孩子是我三哥的。”她看着她的眼睛,“再然后呢?你想怎么办?或者说,你找我们是什么目的。”

  都是成年人了,弄出人命自己想办法解决不完了。找我们,给你做主吗?做的什么主?

  袁艺回避林雨桐的视线:“那个……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叫我去医院作了……”

  你不想做,那我不能说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

  想生还是想如何,都是你的事。

  听英子说,袁艺是有过一次婚姻的。不知道为什么离婚了。但既然如此,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有什么主意不能自己拿呢。

  林雨桐直言:“咱们有话直说,你来找我们,是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想结婚。”她低下头,“我想结婚,想生下这个孩子。”

  林雨桐道:“老三是骗你了?先说要跟你结婚,你才跟他在一起?然后他变卦了?”

  “不是!”袁艺苦笑,“不是小姑娘了,遇到合适的,在一块,这很正常。他也跟我说过,他不会再婚。别耽搁我。但是我觉得……”她咬牙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不想结婚,但现在未必不想。他其实很喜欢孩子……”

  所以你怀孕了。

  袁艺深吸一口气,“跟了他好几年了,总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我也想要个名分。”

  可以理解,但我们不能做决定。

  尤其是有了孩子,还有了那份家产之后,跟随而来的问题太多了。

  前头生的后头生的,这将来都是事。

  清辉是再倔,可那也是老三的亲儿子。做的再不合适,在亲老子跟前没什么不能被原谅的。

  在老三心里,肯定还是那么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女人和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分量重。

  “她说给我钱……但是我不是为了钱跟他再一起的……”她急于剖白自己,显得有些激动,“我自己这些年赚的……我也不差钱……”

  林雨桐说:“那如果结婚叫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放弃他所有的财产,然后去公证处公证,你愿意吗?”

  袁艺愣了一下:“不是……凭什么啊?”

  看!

  你不是单纯为了他的钱,但他要真只是个穷光蛋二流子,你也不会这么想嫁给他对不对。

  所以有事说事,别深浅款款的。

  你要真说可以放弃,那老三真会跟你结婚,他会偷摸的给你和孩子攒一份家产。但是,你不敢答应不是吗?

  在有些事,他不信你,你也不信他。

  不管是情感基础还是信任基础,都不到啊。

  而且到了这个年龄,二婚不是想的那么简单的。

  林雨桐问:“你来京城我三哥知道吗?”

  “不知道。”袁艺低头,“我跟他说要去医院,不想再县城做,要去市里,他说行。然后我来了。”

  “你要求的事,我得跟当事人说吧。”林雨桐说,“要不,你先住酒店,等我三哥来了,咱再说。”

  袁艺低头:“他在创业大厦那边的房门钥匙,你们家该有一把的。”

  想住那边?

  “房子租出去了。”林雨桐这么说。

  袁艺愣了一下,起身:“那告辞了。”

  然后不到半个小时,清宁的电话响了,是创业大厦那边的保安。因为公司在那边,如今下下的都熟悉,公司门贴着电话,物业有事打这个电话。

  结果那边说:“金总,您在一楼的那套房子,是不是打发人来住了。我看见一位女士,带着开锁公司的人,正在开锁呢。”

  清宁说:“报警!那人我不认识!”

  人都请到警局去了,清宁从头到尾都没露面。

  别管她将来会不会成为三伯母,但是这次的事做的叫人不舒服。而且天然的,她首先想到的是清辉和清涓。感觉自家弟弟和妹妹的财产要被人夺走的感觉。

  清宁跟严格在电话里说:“别跟我讲道理。我这会子不想讲道理。我帮亲了,怎么的吧。”

  人逮进去了,派出所打电话给清宁,清宁是不接电话,后来干脆关机了。

  家里的电话也被清宁拔了。

  袁艺并不知道林雨桐和四爷的手机号码,只得打电话给老三。叫老三想办法。

  老三给桐打电话,发现占线。

  其实是清宁拿着她妈的手机给清平打电话呢,嘴巴拉巴拉的,“……都说了租出去了,还敢撬锁……我的天啊……”

  清平愣住了:“袁姨不是这样的人啊……我觉得在这边对我和清涓都挺好的……清辉给她甩脸子,她也没往心里去啊……”

  可是这人啊,都是会变的。

  或许,曾经真的心甘情愿的跟一个男人,什么也不求。但是时间久了,发现那人那颗心捂不热,她的心难道不会失衡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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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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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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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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