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敛财人生[综]>第1007章 悠悠岁月(24)三合一
  悠悠岁月24

  跟这家的儿子狗子一天结婚的还有三兰子的三女儿,没正经的名字,叫三女。

  金老头面色都变了,问他妹子:“咋回事?”

  这不对嘛!

  哪有儿子结婚,把闺女打扮的跟新娘子似的。

  三兰子喜气盈盈:“双喜盈门双喜盈门。”

  啥双喜啊?

  等接媳妇的骡车回来了,才发现,还有一辆空的骡车,骡子的头也绑着红绸子,边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看年龄都过了四十的矮瘦汉子。

  金老头懂了,这是再换亲啊。

  换亲如今不算是稀罕事,两家娶不起媳妇的这么一凑,谁家都别要彩礼了,这么把闺女一换,能成两家人了。

  林雨桐皱眉,问一边来瞧热闹的坡头村人:“这新媳妇的哥哥年纪也太大了吧。”

  “哪里是哥哥啊?”这人一脸的鄙夷,“你姑姑家这三女嫁的这人,是轿子里新媳妇的爹。”

  啊?

  这不是乱了套了吗?

  还有没有人伦纲常了?

  这以后的称呼怎么叫呢?三女管另一个新娘子叫啥?既是继女又是娘家嫂子。那这三兰子的儿子把妹子叫啥呢?既是亲妹子又是丈母娘。

  畜生都干不出这没人伦的事。

  金大婶在一边听着,拉了金老头,喊了老三:“开车!回!”

  丢不起这个人。

  林雨桐坐到车的时候,看见三女面无表情的了对方的骡车,另一辆骡车的里的新娘子,长了一副好模样,也冷冰冰的下来了。

  一辆进了三兰子家的门,一辆载着三兰子的闺女越行越远了。

  金大婶再车先骂三兰子,牲畜不如的东西,又骂那头的爹,没儿子干这缺德事,再娶还是没儿子,丧了德行的瘪犊子。

  也是!用女儿给他换老婆,肯定是家里先头的老婆没给他生下儿子。

  李仙儿憋着嘴,抱着怀里的孩子,怪声怪气的道:“您是有儿子,那是不知道没儿子的苦。我这也是生下我们清丰了,心里才安稳下了。那要是没儿子的人家,还不定怎么着急呢?”

  清丰是老大家新生的那个儿子,作为高生的金满城,很快给儿子定下名字,叫金清丰。

  当然孩子叫什么没人有意见的。但是他么的我们没儿子怎么了?我们招你惹了?跟你有个毛关系?

  李仙儿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拿话刺英子和林雨桐,“算是挣下金山银山,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谁外人了?

  是闺女是外人了?还是将来我外孙子是外人了?

  好好的说话不行吗?非得夹枪带棒的。

  何小婉怼了一句:“有儿子能咋?为儿子愁死被儿子差点气死的人还少了?”

  这话算是戳到金大婶的肺管子了。这辈子要是有五个闺女,五个闺女都嫁出去,一人一天给她一把米,都够她老两口过活了。

  可这儿子呢?好的是真好,不好的那也是真不好。但当爹妈的能把那不好的给扔了不?不能!那是亲儿子。

  李小仙白眼一翻:“宁被儿子气死,也别因为想要儿子给想死。”

  反正是人家觉得生了儿子其他四个妯娌高了一等了。

  尽管她家的儿子真没谁稀罕,包括孩子的爷爷奶奶。

  在老宅住着的时候,金大婶差点没被这孙子给吵死。两个孙女都没他能哭。夜哭郎一样,白天睡晚哭的。难带的很。

  用金大婶的话说:母子一样的东西,都不是省心的。

  不是真不待见孙子,要不然不会叫住老宅去了。实在是当妈的不是东西,这才叫当奶奶的连带的对孙子都喜欢不起来。

  为了人家的事,回来自家差点吵起来。

  回了家,林雨桐换了衣服跟小老太说三兰子家的事,“……怪不得事先没说,只怕也不是不知道丢人……”

  说这话,换衣服洗漱。

  清宁嘴嘚吧嘚吧的吃着蛋羹,扭脸看一眼林雨桐再看一眼林雨桐,才叫了一声:“妈!”

  “嗳!”林雨桐应着摸她脑袋的小黄毛,“叫个妈你犹豫半天,看啥呢?”

  虚岁三岁,实际两岁的孩子,说话说的利索的很。

  “怕你吃她的蛋羹。”小老太解释了一句,“这丫头可你精明,也你泼辣。”

  一条巷子住着六户人家,三个小姑娘的年纪都一样。自家这边的清平和清宁,还有刘成家抱养来的刘燕儿。

  有了亲生的,这边也不是对那姑娘不好,大多数时间,这姑娘是被放在刘成妈那边的。偶尔回来,忍冬抱着她家的闺女,把这个放到小老太这边,或是放到蔡姥姥那边。说是叫孩子一块玩,其实是照看不过来。

  那刘燕儿生的月份大,这俩大半岁。瞧着不一样,好吃的好玩的,爱往自己怀里扒拉。清平不是太爱计较的性子,人家吃了吃了,从来不争抢。可清宁不,转着圈的都要把自家的东西弄回来。找个东西往远处一扔,引得刘燕儿跑去捡了。她把东西扒拉过来,该是清平的给清平,该是她自己的还得是她自己的。

  小老太说:“这丫头,以后可了不得。分的可清楚。她自己不要愿意给出去的她从来不计较,但是从她手里抢东西,那没门。里外分的可清了。清平怎么都行,但是那燕儿不行。”

  对蛋羹这丫头有执念,林雨桐不想给她吃太多,毕竟一直胖嘛。蛋羹这东西,一天一个鸡蛋的量行了。可有时候看不住,小老太爱喂。

  林雨桐看小老太:“这是第几个?”

  小老太瞪林雨桐:“真每天只给吃一个。分了两回蒸的。孩子不识数,你还看出来多少?别管!我心里有数着呢。”

  林雨桐不过是提醒一下而已。小老太较靠谱。尤其是对女孩子的教养,更靠谱。不会叫孩子受她当年受过的罪,但对孩子的外形也不会全然都不在乎。只看她如今都保养的有模有样知道了。

  四爷半晌回来看她闺女,见林雨桐在还吓了一跳:“又跟三姑家吵起来了,饭都没吃回来了?”

  林雨桐跟他把事说了,“以后这三姑家跟那大姨家,我这辈子都不去了。”

  什么玩意?

  不去不去。估计是金大婶也不想去了。

  等苹果树的花骨朵长到欲开不开的时候,到了考试的那个星期了。

  周五晚,两口子去了县城,又不是没地方住。顺便又拜访了一下局里的领导。一听是自考,懂的不懂的,都说林雨桐进,有前途。

  看在那么多礼的面子,说恭维的话都是应该的。况且那边养猪场养鸡场,年节大家的福利,年终的奖金,都是这林雨桐懂事的弄来的。不知道省了多大的心。

  局长还说了:“以后要备考的时候,只管过来请假,我亲自批。如今咱们需要的是有知识的人才……”

  调子唱的很高。

  现在两人是这样,一点一点的修桥铺路,关系越搭越远,越维系越紧密。之之前出来办事省心的多了。有时候一个电话,一点小事处理了。

  从这里出来,又特意去了县政府家属院,去拜访已经升职为常务副县的明光。

  明光给钱翠翠找了个好对象,在县政府事务局班,小伙子朴实的很。正筹备婚礼呢,林雨桐和四爷来的时候,正碰两人从里面出来。

  钱翠翠还小声跟林雨桐道:“说不定你们家这位得往升一升了。”

  拜访是礼节性的拜访,并不求什么。

  明光听到两人要自考,确实也讶异了一瞬,“这条路你们说不定还真走对了。”

  但这想要学习,还要达到大学的标准,又有几个人真能做到了。好处都能看的到,但能坚持下来的,只怕是寥寥无几。

  确实是明光想的那样,考场没几个人。

  四爷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林雨桐不知道。反正她这边,她一个人一个教室。还配备了俩监考老师。

  考完了两人还找林雨桐聊,这两人虽然是高的老师,但说实话,化程度也高,然后这两年过短期的函授,算是混了一个大专的凭。对两人来说,他们绝对没有考场这个考生的英语水平。

  问的也不过是这自考难考不难考的话。

  林雨桐把放在外面窗台的大学英语递过去给他们,“学懂了行。”

  这对没有英语基础的人来说,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只翻了两页打了退堂鼓了。

  考试只考这一天,考四门。

  晚才有空跟四爷交流,他那边也是一个人一个考场,而据他从监考老师那里得来的消息,这次报考的也只有五个人而已。

  因着都是公共课程,这次考试相对来说较轻松。

  两人没再县城多呆,第二天回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哪怕是金老二两口子住在边,心里也不安稳。

  等到果园的桃子已经冒了一点红尖尖了,自考的成绩单寄到了单位了。

  魏国,是那个农学院毕业的站长,把信封递给林雨桐:“是每过也没关系。我在农学院还有老师,回头找些资料给你……”

  话没说话,林雨桐将信封拆开了,英语满分,其余都在九十五往。

  魏国瞄了一眼诧异的看林雨桐:“你的英语水平这么高?”

  “记性好而已。”没错!这几门考的差不多是记忆力。记性好确实是个优势。

  魏国笑了一下,“那这样,你还真说不定能读研呢。要不我联系几个老师问问。”

  “现在还不着急。”主要是不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全部考完谁知道是几年之后了?现在说未免太轻狂。”

  小老太很高兴,做了好吃的。晚英子拿了刚卤出来的猪耳朵切了凉拌了,给哥俩下酒。

  金老二很高兴,又有些伤感:“当初要是叫你学,叫老大早早回来去学校教个书都好了……”

  太平三村有十个组,第九组虽然属于三村的,但又叫鲁庄,全是从山东迁过来的新户。离三村大家住的地方离的有点远,得有五里地之外呢。这人团结,坚决不叫打散,自成一组。如此倒是没人跟他们冲突了,他们也抱团了。但有一点不方便,是孩子学远了。大些的孩子还罢了,走着来走着去的,大人不用担心。但是小些的,谁能放心?孩子得学,得有学校,但是一组才四五十户的人家,孩子那么几个。怎么弄学校?

  最后村还是弄了个分校,只安排一个老师过去。没工资,挣的是工分。

  金满城当时在高二,金老二的意思呢,是先别了,反正他那成绩也那样,主要是乖巧不惹事,老师较喜欢而已,算毕业了能怎么办?他都去村说了,又去找了九组的人,下下的都说通了,叫老大去。当个小学老师。教一到三年级的孩子,总共也十几个。挺好的吧。结果人家死活不愿意,觉得那边远,走着去累的很。住在那边又不会自己做饭。这个苦难那个困难的摆了一堆。结果叫刘家也是隔壁住着的刘保的大哥给去了。刘保都招赘出去了,刘保的大哥当年都快三十了还是老光棍。家里的成分不好,娶不媳妇,但却是早些年的初生,基础扎实的很。人家去了,住了过去。结果在那边找了个媳妇,以学校当家,彻底的给安顿下来了。去年人家那小学校被县教育局给特批了。刘保的哥成了校长了,也转正了,还分配了俩任课教师过去。人家现在一个月也拿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呢。琇書網

  人的命运是这样,也许看似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决定,很可能会改变人的一生。

  像是金老大,像是被人顶替的金老二。

  喝了两杯酒,有点多愁善感。

  但对于老四还能有这么一个机会,金老二是真高兴,瞧着一边玩的清平直笑:“是千难万难,也要叫我闺女念书。这当农民的滋味……不好受。”

  看天吃饭说的是农民。

  去年一场连阴雨,种棉花的没收成。后半年算是白干了。吃不起饭的还照样是吃不起饭。

  今年春又是干旱,一直没下雨。能灌溉倒是能,但是灌溉不要花钱吗?

  开春追肥要花钱,灌溉要花钱。这些东西还不能凑活,人哄地一季,地哄人一年。半点都掺不得假。

  等到麦子熟了且看着吧,要是天好还罢了,要是天不好,这日子又怎么往后半季的混。

  金老二家的日子是真过的不错了。英子这边有那小饭馆,一个月说真的,累是累点,但赚的不少。多的四五十,少的二三十都能赚来。顶一个工人的工资了。

  而金老二呢,去年没种粮食,倒是种了一季西瓜。西瓜叫四爷全都推销给各个单位了,当福利给发下去了,还是他们自己派人到地头拉的。可种庄稼划算。今年过年的时候,去林家碰了林玉健,他听说英子种西瓜,还说呢。种吧,只管种,像是水果这些,到了熟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你种多少我这边要多少。

  林家老二金玉康今年也跟着种西瓜了,金老二没打算找林玉健了。

  “有我呢。”四爷是这么承诺的,“种多少给你销多少。”

  这话跟金老头说了,他当然是愿意的。但是老五不乐意,结婚了,跟着爹妈住,却想自己当家做主。他听他媳妇说呢,种芝麻,香油可贵了。

  犟的不行,非得种芝麻。

  可芝麻的产量才多少?香油是贵,但种出来的芝麻能磨多少香油?

  金大婶气的不行,“把地分了,各种各的。”

  四亩八分地,分成了两份,老两口一份,老五两口子一份。

  这么一折腾,西瓜是种不成了。金老头干脆种了甜瓜,这瓜产量不大,但胜在熟的早。

  金老大倒是跟着老二种了西瓜,可金老二舍得本钱啊,按照四爷说的,现是育苗,再是盖了塑料膜,这成熟期自然会不一样。金老大不,只在地那么种。老二说了他两回,老大来了一句:“那薄膜不要钱啊?叫用叫用,我还不知道要用……”

  老二再不说了。

  四爷没看两天热闹,他自己那边也出热闹了。

  怎么了呢?

  饲料厂那边的工程不是要完工了吗?建筑队也要撤走了。但是要走了要走了,却被南街那边的平安二村的人给拦住了。

  一来来了成百的小伙子,拿着铁锹锄头,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

  建筑队来找四爷了,赶紧的吧,再不去出人命了。

  林雨桐跟着去了,人山人海的啊。二村来找茬,三村的人自发的都站出来了,想干嘛?找茬来的?

  里面以金老三为首,站在建筑队的大卡车的车头,“……今儿谁敢动一下试试……看我金怪的名头是不是白来的……”

  主要这是老四负责的头一件事,最后闹出乱子了,这不是折子了吗?

  四爷过去才叫老三下来,指了对方一个年级稍微长一些的,“过了一个人说话,总得叫我知道出了啥事吧?”

  能是啥事?

  “这些建筑队的最不是东西。勾搭人家媳妇,闹的人家要离婚,你说这事咋整?”

  是这事啊!

  建筑队这些人,在这里没啥消遣,有时候得闲了也在街转悠转悠。买点东西或是找点顺口的吃食。

  有时候衣裳破了,也找人缝补缝补。他们有工资,工资还不低,花这五分一毛的,不当事。

  有那小媳妇呢,出来挣这钱。这么一来二去的,跟外面的男人好了。

  这不稀,这样的事啥时候都有。家里的日子过的艰难,突然发现日子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她不得扑腾吗?

  优渥的物质条件,男人一个月三四十块钱的工资,足以叫有些女人放弃家庭,放弃孩子,背叛丈夫,承受千人所指万人唾骂。

  可这里面谁错谁对呢?

  说到底,还是穷闹的。

  这事不归四爷管的。这该是建筑队的事。

  金老三钻到二村那一面,找了熟人撺掇:“在这里闹事算怎么回事?我们是不会看着在我们的地界叫你们伤人的。要找茬,别处去啊……”

  结果人家也偷声说了,“不找茬,也不伤人。人家是公家人,我们咋敢伤人?你也跟你家老四说一声,叫建筑队出点血,这事了了……”

  出点血,不是真流血,是叫建筑队出钱。

  金老三不屑的冷笑,都是一群瘪犊子。人家睡了你老婆,你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跟他们干。谁怂谁孙子。

  他妈的闹了半天是为了要钱的。这他娘的跟叫你媳妇出来卖有什么不一样的。

  冷笑着去跟老四说,却见老四从建筑队的队长手里接了一大摞子钱,递给对方。

  至于建筑队这些到底跟几个媳妇不清不楚的,牵扯到谁谁谁,四爷连问都没问,只接说了,拿钱这事算是了了。

  这边利索的给了钱,那边利索的接了钱。见人群里一个小伙子猛地蹲在低头,手里攥着钱抱着脑袋,呜呜的哭。然后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往他自己的脸甩。

  林雨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哪个男人身能没点血性,但这生生被贫困给折断了脊梁。

  回去后,老三又蹲在两家的门口了,请进去之后,这位开口说:“我还是想去南边。”

  金老二没说话,掏出烟一口一口的吸着。

  四爷看了老三一眼,其实他并不赞成老三出去,他并不是一个老成的人,惯爱在踩着底线办事。一个不小心,只怕会湿了鞋了。这样性子的人,得搁在眼皮底下看着。

  老二又何尝不是这样的顾虑。要不然他头一次去鹏城之后,他不会那么急着将人给找回来了。

  两人都不怎么愿意,但这话该怎么说呢。

  林雨桐提了一句:“我三嫂怕是有了。你这时候走,谁照顾她?”

  啊?

  金老三愣了一下,“何小婉有了?”

  “你带着我三嫂明儿去县医院找凤兰去,看看不知道了。”林雨桐当然是不会看错。何小婉确实是怀孕了。

  这怀孕,到生产,再因为孩子小,一个人照看不过来,三拖两不拖的,金老三想走也走不成了。

  话题到这里打住了,金老三也不提了,反倒是急匆匆的回了家。

  等到桃儿熟了,清宁能抱着熟透的桃儿砸吧着吸桃汁了,何小婉的肚子都已经显怀了。

  她坐在一边吃清宁吃剩的,清宁吃桃儿,只咬桃尖尖,咬破了吸桃汁吃,觉得吸不出来了,扔一边不吃了。小老太觉得孩子浪费,四爷却只笑嘻嘻的看,金大婶还说我家孩子咋这么聪明呢。

  这一点跟清平又不一样。清平从不主动说要个这要个那,是带着去赶集,也从不主动伸手要东西。这被大人盖一个戳懂事!

  说这孩子,这么小都这么懂事。不乱花钱等等的。

  这跟本性有关,但跟家庭教育也肯定有关。蔡姥姥简朴,孩子不浪费的时候她肯定夸孩子,浪费的时候回训孩子。然后孩子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

  清宁则不一样。小老太有身家啊,本身不是奉行节俭的性子,她也无须节俭。所以对孩子,可是可着劲的,只要不是过分的奢侈,一点口腹之欲而已,随她!只要说想要的,老太太觉得能弄来的,从来没拒绝过。

  更何况是四爷,即便孩子丑,那也是亲的。到了集市,不用孩子说要,指着这个问她家闺女要不要,指着那个又问要不要。只要说要,那买。

  所以起清平,显得清宁有那么一点不懂事。

  宋大婶说:“清宁要跟着清平学学……”本来不好看,还大手大脚的,将来更嫁不出去。

  金大婶心里骂了一声:放你娘的屁!

  嘴却道:“我们清平是知道他爸妈挣钱不容易,我们清宁跟清平不一样,他爸妈有钱叫我们花……”

  宋大婶的大儿子娶了以前的女知青,女知青返城的时候还算有良心,也没自己跑了不顾丈夫。人家爸爸当时恢复工作了,给两口子在县城安顿了个家,也都安排了工作。既照顾了闺女,又考虑到女婿要照顾爹妈。因此,宋大婶以前最爱在金大婶面前炫耀他有能干的儿子。

  如今金大婶可不都给还回去了,你儿子能干,我儿子不能干吗?我儿子只你家儿子更能干。有钱叫我孙女霍霍,你管得着吗?

  说完又疼惜的摸清平的头,有点不得意蔡姥姥管孩子。

  凭啥得叫我孙女啥啥啥的都省着。姑娘家怎么了?怎么非得顾着爹妈顾弟妹,顾着丈夫顾孩子。这不得跟自己这一辈子是一样样的。自己活的够憋屈了,干啥叫孙女还得重复这日子。我孙女得给清宁似的,打小过好日子。

  一想到这里,金大婶瞬间有了决定,叫了金老二,“清平给我抱来,我自己管的过来。英子那边不是忙吗?叫她姥姥帮着摘摘菜,也给英子搭把手。”

  抱着清平是不撒手,瞪着老二,你要是敢把孩子要回去你给我等着。

  也不是不行啊。主要是老两口跟老五分着呢。再说了,老五是再犯浑,对清平肯定不会差了,英子咋对他的,他心里没数?

  英子连多想都没多想,婆婆看着跟姥姥看着,差别不大。

  他们不多想,但是蔡姥姥肯定多想了。孩子姓金,到底是人家的孩子。肯定是孩子奶奶觉得带的不好了,才把孩子接去了。

  这话还不能跟英子说,说了这是挑事。回头跟小老太说了。

  小老太眼睛闪了闪,却只说她多心了,“人家那边疼孩子是真的。你给英子搭把手才好呢,你也不想想,她这当婆婆的要是过来给英子帮忙,肯定在这边吃饭。英子的公爹不得跟着。这慢慢的,是不是得跟着老二两口子过了?老二两口子肯定乐意,可这不是夹着老五家呢吗?住着老宅得赡养父母,这是规矩。这么着老五得说啥?说老二是故意要臭了他……”

  这么说好像也对。

  蔡姥姥叹了一声:“你说这谁家的日子好过?”

  谁家都有烦难的地方呢。

  等蔡姥姥走了,小老太才摇头。教养孩子各有各的道理。勤俭持家,顾家孝顺,这都是优点。看英子知道了。宁肯吃亏,也绝对不占便宜。对公婆妯娌实心实意的,任劳任怨吃苦耐劳。

  这样的媳妇简直是典范。

  可是典范是典范了,她自己呢?顾了这个顾那个,啥时候能顾的到她了?

  孟大蚕喜欢那样的媳妇,但觉得不希望她自己的孙女成了那样的人。

  英子是个实诚人,老两口愿意带孩子,她顾给两人坐针线,钱却不少给,五块八块的给老人。老五还是老习惯,接了婚了,偶尔过来吃顿好的,也不给钱,英子不计较。有时候借三毛五毛的,也顺手给了。

  因此,清平在老宅呆的挺好的。

  老两口不说了,疼到骨头里了。金老头不是会做席面吗?红白喜事,人家都爱请他。不给钱的,给的都是一条毛巾一瓶酒两包烟。但金老头每次都跟人家提前说好,“熟肉我要留二三两,家里有孙女……”

  跟厨子计较这个是犯蠢。你不答应人家也一样能贪污。

  谁家都乐呵呵的说好。于是每次金老头回来都会带烟盒大小的一块熟肉回来。老两口又舍不得吃,变着花样的做给孙女做。大部分时候还送清宁一半。金老头坐在边,看着清宁吃完了,才溜达着走回去。

  金大婶跟对门宋大婶还彪了。宋家那大儿媳妇娘家在省城,人家给了不要的旧衣裳,看起来也时髦的很。那大儿媳妇不要,都送回来给老家了。有小孩的衣服,洗洗叫她家芳芳穿。白白净净的漂亮小姑娘,穿着城里人的衣裳,人家都夸。金大婶觉得,有啥了不起?儿子们孝顺的钱,拿着去了县城,找一样的买。一买还买双份。你家穿旧的,我家给孩子穿新的,怎么的吧?

  宋大婶在家里气的跳脚的骂:“指着她孙女给她送终呢。”

  其实清宁不缺好衣裳穿,不过是如今的童装,那布料真不敢恭维。小老太是嫌弃那料子孩子穿着不舒服,所以才不叫穿的。孩子奶奶送来了,她每回都可高兴的接了,但回头在家里玩的时候,从来不叫身。但在外面却也替金大婶宣扬名声,又给孩子买什么了等等的话。

  反正在平安三村,金大婶属于有争议性的人物。有人说那是个好婆婆,帮着媳妇带孙女,还搭钱给孩子买这买那,叫孙女吃的好穿的好。又有人说,好啥啊?最是势利眼,见哪个儿子有出息溜须哪个,没看见那大儿媳妇一个人带孩子,听说那亲孙子从生下来,那当奶奶的连抱都没抱过。那可是孙子男孙!

  金大婶听说了,骂一声放屁!我自己的儿子,还用的着溜须?脑子被门夹了。

  有人帮着带孩子,对于要忙碌的宝爸宝妈来说,真的是福气。

  林雨桐忙着背书呢,真的!如今这考试间间隔三个月,说忙碌是真忙碌。

  四爷去了饲料厂办公室背书,正做笔记呢,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来。”他抬起头,等着人进来。

  结果进来的是小舅子郭生。

  当初录用了他,但却从来没有在私下的场合说过话。

  郭生进来,红着脸沉默了半天,好似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该叫什么似的,鼓足了半天的勇气才道:“……姐夫……”

  四爷应了一声,指了指边的椅子,“坐下说。”

  郭生有些拘谨,“是……下个月初九我结婚……想请你跟二姐过去吃杯喜酒……我爸本来要亲自门报喜的……我说我天天来班不用他跑了……回头我去对面饭馆跟大姐和大姐夫说一声……”

  四爷当然是应下来,“我跟你二姐说。家在对面,有空家里去坐坐。吃不惯食堂,去家里吃。”

  客气的让了让。

  郭生笑了笑,也不点头说好还是不好,结果从兜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放在四爷的办公桌,“给清宁的……”

  说着,转身出去了。

  四爷拿起来一看,是个雕刻的并不怎么精致的猴子。清宁属猴,用的木料是桃木的。桃木辟邪,孩子带着都说百邪不侵。

  应该是亲自雕的,用了心思了。

  回去给清宁挂了,才跟桐桐说这事。

  林雨桐点头,拿了黄历,“是下个月初九吧。”在面标记,省的事多给忘了。

  “是下月初九。”郭生的爹此刻站在林家成面前,肯定的道。

  郭生不知道,他爹又跑去给他亲爸说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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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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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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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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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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