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齐老太觉得金家的日子叫人发愁,是四爷,看的也是真愁。vodtw.cobr>
一下地回家,呼啦啦五个大小伙子。
壮劳力多有好处,如干活,尤其是这在家里干的体力活,如挑个水啥的,哥儿几个轮换着来,是真不怎么累人。
虽然弟兄五个,干活的其实还只有哥三。
老大不用干,体弱嘛,老娘不叫老大干。老小嘛,别看个子大,可年纪来说也才十六岁的虚岁。
所以这干活的,只加在间的老二、老三、老四。四爷想,这用桐桐的话说,叫疼大的,爱小的,夹在间都是受罪的。
虽然这么抱怨吧。但说到偏心倒是也真没偏的过分了。一堆的小子,没时间琢磨这偏着谁爱着谁的事。
有哥三干活,应该不算太累吧。但那也要看怎么算,老二干活倒是真实诚,老三嘛,滑不溜手的,轮到他的时候要么是蹲厕所不出来,要么是头天晚出去浪荡的不知道歇在哪个狐朋狗友那里了,人家根本不回来。早的活谁爱干谁干,他不在家,他不管!
那只他跟老二两个。
因为想着要跟桐桐说话,他得起早借桶然后挑水。不过人家这二哥当的还不错,总是不叫他吃亏,自家的都是他去挑了,完了到桐桐家了才过来叫自己去。有时候见自己累了,他都自己把活干了才叫自己,自己负责的也不故事桐桐家而已。
论起来,大小伙子,干惯了的,有多累那倒是也不至于。
他倒是也愿意干这样的活。最怕什么活呢,是那种衣服拉了一道口子,怎么办?给老娘缝?
做梦!
金老娘在家算是一霸。从鸡叫头遍开始骂着叫金老头起床,再到把洋瓷盆子敲的咚咚咚直响,叫想赖床的儿子们起床,最后是出去借东西,先是借水桶,然后再是借别的。这别的包括的可多了,一把盐,半杯子醋,要么是下锅的时候出去找人家借一碗的玉米面或是包谷茬子。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农村,还属于常见的。急着用了,是没有,粮食都是自己磨的嘛,这顿顾不了,先借点,常事!磨粮食都是定量的,怕吃的收不住,到最后粮食接不茬。这量定着,得省着吃。宁肯准备的少了,也别躲了,如此一来,到最后常不常的是家里没有磨出来的粮食了。怎么办?端着碗走东家串西家,借了才下锅的。等磨好了粮食再还!别人家有这样的情况,但那是一个月里有那么一两回,三四回的。可金家的日子呢,这借着过算是常态。一月里不说半月吧,得有十天都是在外面借的。
反正不是借这个是借那个,日子过的没展妥过!
你想啊,家里连个打水的桶都没有。都是从别人家借的。这借水桶有些人家给借,有些人家都不给借的。像是桐桐这样的情况,是属于家里没有壮劳力的。谁家用桶,谁家负责给人家挑水。一个村一口水井,出了巷子还得再走五六百米的距离呢。人家有水桶有劳力的人家,不乐意往出借。觉得那扁担水桶是置办下的家业,用两代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日子过的仔细,那叫会过日子。反倒是什么也不在乎,叫人家用了东西还得被人骂缺心眼。
金老娘天天过这种看人脸色的事,你说心情能好。骂人是发泄情绪了。大小伙子吃的太多,看见了来气!也是因为如此,她的骂声从早到晚的在金家空盘旋,少有停歇的时候。
你说这样的情况下,衣服开缝了,破了,敢拿过去?老娘都能蹦跶到房顶去!嘴里也骂呢!什么属叫驴的,什么败家子,什么难听骂什么!半条巷子都能听见。怕骂了,哥几个都学会了,穿针引线不在话下,针脚不好看吧,总不会叫自己的衣服破的露肉是了。
衣服脏了,谁洗?金老娘是骂着说,“……你们脏着,臭着……反正老娘不洗……不行光着屁股跑吧……老娘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辈子是欠了你们的还是该了你们的,一个个的讨债鬼……”
这骂声一起,没俩小时消停不了。
小的她的儿子们,麻溜的躲了。
老的她的公婆,瘫在炕呢,没处躲。只得受着!
四爷哪里被这么骂过,刚开始四爷也还自己洗衣服,放在水里拧巴拧巴拎出来算了。可是洗完了发现衣服还没干呢被老三换了穿出去了,脏衣服照样在那扔着呢。
不是!穿了也穿了,那不干的衣服穿着作病。
而且他发现,自打他开始洗衣服,他身的反倒永远是脏的,其他哥四个出去又都整齐干净了。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得!他也不洗了。要脏脏着吧,一起脏着去。
结果他不洗了,跟其他哥几个一样,扔下碗跑了。金老娘看着一堆的脏衣服,跑到巷子里叫骂,可是没人回来。
没骂回来儿子,把家里的老头子金老头给骂出来了。他先扛不住了,于是老爹又开始干了。
男人家干这样的活,在别人家少,但在如今的金家,没什么怪的。
反正家里的活计其实是金老头做的多些。如做饭吧,金老头年轻的时候,在国民党那边是做过连长的。后来到了四九年的四月份,跟着部队起义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部队好像给拆散重新组建了一次,原来的国军连长吧,成了部队炊事班的班长了。在部队,那是在食堂正儿八经做过饭的。金老娘当年也跟着随过军的。后来不是孩子多了,部队也苦的很,根本照看不过来,金老娘这才带着孩子回来了。其实有一个人的津贴,在老家养孩子,日子还是能过的。可到了的时候,金老头因为被举报贪污了半碗绿豆,直接给叫开除回家了。原本这建国以前起义的这一部分人,在后来这都按照老革命给工资的。因为那半碗绿豆,闹了个不怎么光彩的结局。什么待遇也没得。
在国军部队,年轻的时候是个官嘛,啥活也不敢,搓着小麻将把日子过了。再后来解放了,他学干的第一份活儿是做饭。因此在家里,做饭的活是金老头的。如今洗衣服的活儿也成了他的。
金老头在家里挂在嘴的话是,“我也是过了几年少爷日子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金家往数一数,那还真是地主出身。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金老头叫金西敏,如今叫他老头,其实他的年纪放在这个年代,以平均寿命来说的话,五十岁算是老人家了。再往后说三十年,五十岁还都属于年人行列。
勉强能算的老的金老头,他爹如今还活着,只是行动不怎么便利,在炕躺着呢。快七十的人了,眼睛也瞧不见了,身子也动不了了,但是的活着。如果金老头算是做过少爷的话,那他爹是地地道道的少爷。
他爹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当年的金家,在这镇,也算是数得的一等人家。镇的铺子,不说有一半是金家的吧,总有三分之一,属于他们家。如今住着的这条巷子,连同后面那个被命名为金家巷的那一片宅院,都是金家的。而且,这位如今依旧的活着的老爷子是家里独苗。唯一的一个,还刚好是男丁。偌大的家业啊,几十亩的宅院,一水的松木的,建造的亭亭当当的。结果呢,这孩子没学好,怎么的了?学抽大烟了!
金老头他爷爷,也是如今躺在炕的那位金家老太爷他爹,是那位赚下这大家业的那位老祖宗,一瞧这不行啊。这么下去肯定不能学好啊。怎么办?给儿子说了个厉害的媳妇。这位媳妇,也是如今也还活着的金老太,可是响马家的闺女。响马是土匪!那时候这世道乱啊,土匪都是半公开的。人家该过日子也照样过日子,警匪都是一家的。在当地那也是有势力的人家了。
花了不少的彩礼,聘了人家的闺女回来。这闺女那时候可是骑在高头大马,腰里缠着鞭子满大街溜达的主儿。这么厉害的媳妇,想来总该是能治得住儿子了吧。再说了,人家这闺女进门的时候,那嫁妆,好家伙!铺开开来,当初的聘礼还多呢。
这个媳妇娶的好!娶的划算!
进门一年又给家里填了个男丁,这个男丁是如今给儿子们洗衣服的金老头金西敏了。老祖宗很高兴了。代代单传,有了男丁家里稳妥了。对这金孙这位老祖能不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啊!
金老头记得小时候的事,记得他爷爷那时候是何等的宠爱他。所以才总说,他是很过了几年少爷日子的人。
可是金家的好光景不长,在这响马出身的媳妇再给家里又添了一个大孙女以后,家里生了变故。
从哪说起呢?从响马家的出身的儿媳妇给金家添了孙女做满月说起。
孩子满月了,孩子的姥爷家来了,喝喜酒嘛。又做了祖父的老祖宗其实是挺高兴的,别看是闺女啊,闺女也好,金家往数几代,都只单单一根苗。如今还多出个闺女,老高兴了。说是家里将来有亲戚走动了。
四个碟子八个碗的席面往一摆,俩亲家喝了。
土匪姥爷说起出去走货的事,说是这个货那个货的,在那边什么价,在这边什么价,这一趟出去,能赚多少赚多少……金老祖一听这话,心里火热啊。一趟买卖下来,够自家拼死拼活的攒三年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开这个口呢,人家土匪姥爷特仗义,说了,“亲家!咱们谁跟谁呢。要是真想做,我顺带给你捎了。”
金老祖一听,大腿一拍。这个好啊!再没这个更好的了。响马出身,货在路的安全不用考虑吧。人家仗义,他不能含糊了。也特别的实诚,将货款全都给人家了。
说起来是一家人嘛,自家的儿子,他家的闺女,孙子孙女是自家的,但也是人家的亲外孙。这样实在的亲戚有什么信不过的?再说人家差钱吗?
不差啊!
没看嫁闺女那阵仗,陪嫁是全套的也罢了,还陪嫁了铺子和地。谁缺钱响马也不缺钱啊。没钱去抢,抢外人去行了,还能朝自家人下手?
嘿!
还这么寸,这响马姥爷卷着钱款遣散了人马,彻底给跑了。
去哪了?
鬼知道呢。往后的几十年都没听到过消息,反正是这么给消失了。
因为当时的国民政府开始在这边驻兵了,土匪们提前得了消息,跑了。后来为什么打听不到消息了呢?因为驻军到了之后,直接给面汇报了,剿灭匪盗多少多少人等,贼首某某某已于某年某月某日执行了枪决。
在官方的资料里,这个土匪姥爷是被枪决了的对象。
然后你大张旗鼓的去找人,找这个骗子强盗去?
这不是跟人家驻军过不去吗?人家该领功的领功了,该升官的升官了,听说因为报的是打仗嘛,武器还额外多得了一份。
人家下下的众口一词都这么说,你还能怎么办?
不认都得认。
再往找,人家不耐烦了。你这是找大家的不痛快!你的事要是真的,那我们这剿匪不成了假的了。看在金家还算有几分家底的份,人家没动粗,好声好气的把人给劝回去了。只后来,有人说金老祖是疯了。说他放高利贷,把高利贷放飞了收不回来了,所以这个人这脑子啊,有些不怎么正常了。
你说这么体面的一个人。在镇不说数一数二吧,那前五总排的号的,是县长那也是请他去说过话喝过茶的。如今这辛苦了半辈子的心血,一朝化为乌有罢了,身还被人给贴了一个疯子的标签。
他想不通啊!搁在谁身他都得往窄处想。
本来想不通,再加以前交好的,出了门碰的,个个都拿他当病人,哄着让着,有那心眼坏的,还逗弄他。
他越是勃然大怒,这些人笑的越凶,说的越起劲,越发觉得他像个疯子。
于是金老祖,真疯了。
到底疯到什么份,没人知道。反正如今还活着的老人,说起来的时候都会说金老祖是疯子,是因为高利贷没收回来给疯了。
这一疯,家里的儿子,也是金老头的爹金老爷子,彻底没人管束了。
以前老婆厉害,有老婆管着,有老爹压着,还能好点。现在老爹疯了,老婆敢管吗?娘家干出那没谱的事了,我家都叫你给霍霍完了,你还敢管我?看见我爹没,那是叫你爹给害的。再多嘴一句,信不信立马休了你把你送到警察局去说你是响马婆子。
金老太那时候年轻啊,小媳妇心里怕着呢。以前在夫家厉害,是娘家有厉害的爹撑腰,回家公爹给了旨意了,是要狠狠的管教男人。可如今呢?所有的依仗都没了,咋办?夹着尾巴做人吧。
不是抽大烟吗?抽!
没钱了?没事!卖铺子卖地!再没了?没事!我家这老大一片宅子呢?一溜一溜的往出卖,能卖好些年呢。
还真是!不事生产吃喝嫖赌抽,不等金老头长大,祖辛苦攒下的基业给败干净了。
等到金老头成人了,家里只卖的剩下平时住的主屋了。也是那时候,金老祖的身体不怎么行了,人不行了,脑子却慢慢的清楚了。毕竟没病的时候是那么能干的一个人,一看这光景,怎么办呢?
干脆连最后那主屋也卖了,只留了屋子对面隔着巷子的这一片地,有个两三分地,盖了间草房算是个院子成了。拿这这最后的钱怎么办呢?求人!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愣是把他孙子,如今的金老头给塞去当兵了。一去当了个什么长,不从大头兵干起。剩下的钱全用在给孙子以后疏通关系了。一分都没给败家的儿子留!
这事办好了,没出三天,金老祖两腿一蹬,去了极乐世界了。
这位可是狠人,明知道他这身体是不行了,这也没给他留下买棺材的钱,还留下话了。第一,不要通知他孙子回来,等死后三年,再跟他孙子提。第二,不办丧事,他自己用芦苇编了席子在房檐下挂着呢,用那个把他一卷埋了行。
于是遵照嘱托,这位赚了无数银钱,临死花完了家里最后一个铜板,给儿子只留下两间草房一个破败的院子的能人,用席子一卷这么给安葬了。
老祖一死,金老爷子傻眼了。
爹死儿当兵,家里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想来算去的,瞄准家里的响马媳妇了。自家这老婆当年的陪嫁那可是不少的,虽然被霍霍了许多,可恐怕偷摸的藏起来的也还不少。至少她很多金首饰都没见露面呢。
于是,借着卖!卖那点金老太当做是念想的首饰。
可着这仅留下的嫁妆只给他霍霍了两年,他再想霍霍也没机会了!当然了,也都不剩下什么了可供他霍霍了。
解放了嘛!不兴吃喝嫖赌抽那一套了!
叫金家的这位拉爷子说,这解放是好,不管怎么着,政府不会看着人饿死的。日子总能过的下去!
儿子该娶媳妇了?没事!我儿子是当兵的。那时候的当兵的多吃香啊。革命军人嘛!大把的姑娘等着呢。于是说了离镇三里路的一户姓孟的人家的闺女。这是如今的金婶子金老娘。娘家本姓孟,她出嫁的时候,娘家的兄弟姐妹是八个。等到她嫁过来生她家长子金满城的时候,她娘家妈生下了第九个孩子,等她生她家老二的时候,她娘家妈又生下第十个孩子。反正是家里的兄弟姐妹多吧。她是长女,这种姑娘,别的不行,肯定照顾人是一把好手。花了人家金老太这个响马人家出来的女人两年嫁妆,金老爷子气短了。在儿子的婚事不怎么说得话。金老太说这种会照顾人的姑娘行,自家的儿子那是少爷啊,得一个这样处处都会照顾到的姑娘。那行吧!这么定下来了。
老太太把藏在墙缝里的最后一个金戒指拿出来,偷摸的跟人家换了俩口袋粮食,给儿子把媳妇给娶回来了。
娶回来了,这儿子不是还在部队吗?送去!赶紧给送去!可怜见的没人照顾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可媳妇走了这家里谁照顾?儿子那边很快会拖家带口的,也补贴不了家里吧。
金老爷子刚开始是不让去的,但金老太难得的强硬起来,坚持把新媳妇给送去了。
送去了是吧?
没事!老爷子有招啊!
金老太在生下了大闺女之后,又生下了二闺女和三闺女。家里三个闺女一个挨着一个,这不是都长大了吗?
大闺女十六了,响马姥爷给取名金西梅,长的娇娇小小的,水灵灵的跟个花骨朵似得。
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穷嘛!吃不好没事,这也吃不饱。政府不会叫咱饿死,但是懒人吧,想多吃口干的都没有!
怎么办?
嫁闺女!
找的大女婿快三十了,家里的日子穷,老光棍了。越是穷越是娶不起媳妇,越是耽搁,这年纪越发的大了,娶媳妇更是难加难。家里的娘老子也着急啊。那时候刚从旧社会走过来,人的思想意识也那样了。三十岁都算是人生过了半辈子了。还没媳妇呢,怎么办?把老光棍的三个妹妹卖了……卖了不好听,但其实是卖了。反正是给找的夫家离的很远的,得走一天一夜才能到的南山山沟里,三个闺女分别换了一头驴,一头猪,三口袋的粮食。再拿这些东西,给了金老爷子,换了金家的大姑娘,也是金满囤他大姑。
要么说金家都出人呢。这金家的大姑金西梅,算得是人的人。
怎么的了?原来这金家如今住的院子,是原来金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前面预留出来的停马车的地方,宽敞的很。院子正对门的这一排人家,都是这十几年才添的。早些年,这里是城墙。
别看这小小的平安镇,原先土筑起的城墙,那也是四四方方,镇子里的路,也是横平竖直,东西南北规划的特别好。听说是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朝。只是这十几年的时间,破四旧,彻底的给毁了。城墙倒的倒,不会有人想着修。有些脆扒拉掉,在面起了房子,于是这本来只单排的巷子,成了门对门的巷子了。
金家的隔壁,原先也是没主的,后来都往这边迁,也有了邻居了,一家一户的,都慢慢盖起来了嘛。
这东边的邻居,住着一对姓郑的父子,是早年间讨饭讨到这平安镇,平时住的都是老城墙根下,掏一个洞,住进去算了。解放了,这不是在平安镇落户了嘛。把金家边窄窄的一溜地划给这父子二人了。
这郑家跟金家邻而居,郑家的儿子金家的西梅大两岁,这属于青梅竹马。那时候的院墙低,趴在墙头能说话。俩个小人儿啊,时间长了,互生情愫,在所难免。
俩孩子按说挺好的,郑家穷,要饭的出身,在这里没根没基的,可人家的儿子长的好,一米八的大个子,四方脸面浓眉大眼,在这个时代,是标准的美男子。往那一站,叫人一看,觉得相貌堂堂,戏台演戏,得是那种一出场觉得是正面人物的那一类。
这种人男神啊!
男神还很能干,会干嘛?会赶大车。
当然了,四爷也会赶大车。这个不显摆了。只说在那个年代吧,会赶大车现在会开车牛多了!那时候一个镇子有几家养的起马?也是小乞丐命硬,见了马车知道是有钱的,凑去能要到吃的,不要命的往冲,时间长了,这不是觉出来了吗?这马其实没瞧见的那么可怕。镇有马了,去个县城,接送个人,或是运点东西,可没人会赶车。他长心眼了,别人怕他不怕,愣是给自学成才,会了。
你说这条件,年貌相当,也算是门当户对,还住在隔壁,在家里儿子常年不在的情况下,将闺女嫁过去,是不是好对象?
绝对是!可是一把拿不出彩礼来。嫁出去的想补贴回来,难!
金老爷子坚决不愿意,棒打鸳鸯,把这一对小情人给拆散了。为了那彩礼,把大闺女西梅愣是嫁给了老光棍。
可这西梅也是有主意,婚前是闹死闹活的不从,吊绝食挨个的闹过一遍,奈何金老爷子爹心似铁,死了也得葬在人家祖坟里去。反正彩礼你老子我收了。你不去?不去咱们一家子,包括你那俩妹子,都得饿死。那是你死?还是咱们一家子死?这个我这个当爹的不选,你来选?你要死死?你要我们死那我们死?
金西梅当年虚岁才十六啊!小姑娘被吓住了!
这个死那个死的!死什么死?不死了!
不死了嫁出去了,出嫁连一身新衣服都没陪嫁,这么被老光棍给带回家了。老光棍也是平安镇的人,金家住东街,人家住西街,走着去,十五分钟顶天了。三十岁的老男人领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媳妇回家去了。接下来本来是各种磨合的过日子吧?
偏不!
金家这大姑娘有主意啊。对家里的老爹恨,对娶了她回去的老光棍那是更恨。心里的不平之气散不出去,各种的迁怒。心里还惦记着她那隔壁的男神哥哥呢。
怎么办呢?小姑娘单纯啊!心想着,这男人要是死了好了,死了自己能回去了。于是人家从结婚第二天开始,开始行动了。新媳妇进家门是干活的。一日三餐得下厨吧。人家这么办的:听说过这个草有毒,吃了人吐了,这是不是吃多了毒死了?要不试试?
熬粥的水放米之前,先把这草放进去煮一煮,然后再用这个毒水,熬粥。
你想啊,这草它的味道并不怎么美妙。那草药没有所谓的无色无味的。这么大的味儿,谁闻不到?是两边的邻居都闻见了,还问说家里谁病了?怎么儿子结婚第二天吃药呢。
这婆家人当时吧,也没多想。以为是把什么野菜错放了,毕竟金家曾经是那么的显赫。算是败了,人家也有家产可以败。姑娘家没吃过野菜也是有的。
问新媳妇,人家闭嘴低头一言不发。
年纪小,又是新媳妇可以理解。
可随后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不过从针对一家人,到针对她那个老丈夫了。不是喝粥喝出了柴草,是碗底的味道好像有点像是石灰。
哎呦喂!这可不得了了!说这是无意的?谁信啊。
都说了是东西街的住着,彼此都算是较了解的了。金家的姑娘跟郑家的小伙子,那点事藏不住。再加婚前闹死闹活的,早传的方圆十里都听闻过了。不过是这边实在是娶不到媳妇,着急嘛。这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那点事过去了,谁还咬着一辈子?娶进门能传宗接代行,晚吹灯后被窝里有女人睡行了,谁管这女人心里搁的是谁。
可这别的都能不在乎,这事却不得不在乎。
这回是石灰,下会呢?要是什么时候不对付了,直接来一包耗子药,你说着死的冤枉不冤枉?
死活不要了!送回娘家!我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彩礼你还我家,我们那这彩礼还能再找一个。
这事金老爷子能干?
放他娘的狗臭屁去!我闺女嫁过去的时候是黄花大闺女,如今你儿子睡也睡了,该干的不该干的你都干了,你说要退回来,还要彩礼?走走走,咱们找政府去评评理去。有没有这样玩弄妇女的?
这个罪名可大了。
那边都怂了!说退一半的彩礼吧,回头我家找个寡妇啥的做媳妇,我儿子也不吃亏。反正这辈子是睡过黄花大闺女的。
一半?做梦!两家闹的,到底是把村镇都给惊动了。如今有妇联主任了,人家管事。说了,但一开口同情的还是被压迫的受苦受难的金西梅小同志。
你看出身这样的家庭,被父母卖了,到婆家过的也不顺心。婆家说小姑娘意图谋杀,这么说有点严重嘛!一包石灰想杀人?
胡扯!人家真想杀你一包耗子药早解决了,是不是?
不过是小姑娘年纪小,又是经历了这样悲惨的事,心里气不顺,不是那种不能原谅的错误吧。不要这么纲线的好。
人家还问金西梅,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要是觉得还能过,那继续过。
金西梅还没说话呢,人家那边的婆婆不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我们家真不敢要这样的媳妇,只怕这么过下去,一家子晚都不敢睡。说只把聘礼还一半,这么算了吧。
可人家金西梅还死活不走了,不走!
那人家管事的说,咱们先考虑,过几天再调解。
金西梅在夫家是该吃吃该睡睡,睡醒了盯着老光棍男人阴测测的瞧,那男人先顶不住了,哭着喊着求他妈,“叫她走吧!”起媳妇,他更想要他的命。
得了!一分钱的彩礼都没还,金西梅维持了短短十天的婚姻,此打住。
连金老爷子都没话说了。砸吧砸吧嘴,也不敢说话。怕这二不愣登的玩意,什么时候也对他这亲爹下手。
回家了,人家耷拉着一张脸说第二天要嫁到隔壁去,那金老爷子说,想去去吧。
于是那么地,金西梅在从夫家回来的第二天,搬进了郑家。
不管过程是怎么折腾的吧,结果是金家有了这笔彩礼,又过了两年没饿死的日子。
至于这位大姑金西梅,跟小情人哥哥确实过了还算是甜蜜的日子。婚后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可惜好景不长,怀第三个的时候,这个郑家男神,在送夏粮的时候,意外死了。他赶着马车,从半塌陷的城门口下过,那么不巧,一直着不倒的半拉子城门一下子垮塌下来了。将他连同整车的粮食都给埋在里面了。从里面扒拉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后面的事,这个后面再说,只说吧,这金老爷子卖了一次闺女,这闺女反抗了,倒是叫她愣是给把事办成了,也随心了,可这随心了,日子也未必真的能一直顺风顺水的过到老。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要嫁的人这么没了,而她当年瞧不的老光棍,找了个带着俩闺女的寡妇,日子倒是过的红火起来了。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的后话了。
在老爷子挥霍完大闺女的彩礼钱,接着要嫁第二个闺女的时候,他那时候是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大闺女赚了一副聘礼,最后不还是身心如意过的很好嘛。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那大女婿是个短命的。放在他嘴里最多的一句话是,人穷命硬。一个要饭的,够穷,也绝对命够硬。
觉得过程不好,但结局依旧美妙的老爷子照着大闺女的彩礼来嫁二闺女,引来的还是个大了自家闺女十多岁的女婿。
这金家的二闺女,也是二姑,金西菊,十七岁说了个二十九岁的。年纪差算是缩小了。这夫家在尚勤村,属于平安镇的管辖,离镇子十来里的路。在当时,镇姑娘都村里的能多要的些彩礼。金家这次要了多少这个真没人知道,只是这个二姑爷家的情况属于特殊,穷也是真穷,但不是人有问题娶不媳妇,而是赶分土地了,这家属于那种小地主的。还没到划分成分的时候吧,但总体来说,是需要团结的那一类人。跟广大的受苦受难受压迫的不是一个类型。
尚勤村这个秦家啊,要是搁在以前,金家都不带用眼角夹人家的。有个百万的存款在亿万富翁的眼里敢说豪富?
两家是这么一个档次对。说起来,秦家也是解放前的三五年,才慢慢起来的。家里的地,还都是从败家子金家老太爷手里买的,拢共也那么八十亩。对外充大头,说我家有一百亩的地,闭着眼睛整天躺在大炕啥也不干,那天天也都有白馍馍吃。
吹吧!嘚瑟吧!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白馍馍没吃两年呢,折子了!
解放了!
倒了大霉了,打地主分田地啊!他家首当其冲!
然后,不得不说,这命运他有时候是那么的可笑。秦家这小地主被打倒了!可金家这个大地主那么巧,这么给躲过了!
感谢吃喝嫖赌抽占全了的金家老太爷啊,那家给败的吧,反正是在解放前的两年,家里只剩下一间茅草房了,人家这彻底的不算是地主了,成了穷苦大众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作者有话要说:放防盗的时候只放了九千字,替换的时候差七八十个字一万字了。自动订阅的亲们,相当于免费了一千字。给这些妹子的福利,接住这一波啵!咱们明天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敛财人生[综]更新,第985章 悠悠岁月(2)万字更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