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回了院子,林雨杨去送宫里来的太监,只剩林黛玉在这里被人围着,后又被贾母拉到身边,不舍的道:“你姐姐家去要忙,你回去也是跟着添乱。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不如留下来,跟你的姐妹们在园子里住着,一处做耍。也能陪陪我这老婆子。”
“老祖宗这话很是呢。那园子我早寻思了,正觉得两处地方好,你看我住怡红院,妹妹住潇湘馆可好。咱们离的近便些,也能常在一处说说话。岂不快活。”贾宝玉马高兴的接话道。
林黛玉这会子心里存着事呢。哥哥出去了一圈,这赐婚的圣旨下来了。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她再是不信的。想到那赐婚成了姐夫的靖海伯,也不知长得是圆是扁,脾气秉性究竟如何。怎能不叫人操心。这两年跟哥哥姐姐处着,岂能没有感情。最初姐姐对自己许是出于责任,跟对哥哥是不一样的。但光是这一份责任,叫自己受益良多。何况时日长了,姐姐这心也软了。对自己有几分小心,但多是出于自己性情敏感的缘故。不跟哥哥说话,向来直来直往。但关心的心是一样的。如今突然一辈子的大事定了,自己怎能不跟着焦心。
于是笑着对贾母道:“正是如此我才该回去呢。家里这里里外外,我也能添把手了。”又扭头对贾宝玉道:“你住那怡红院,自是宽敞开阔的。那潇湘馆却阴冷狭小,我这身体,自是住不得的。”
“该死该死”贾宝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甚是懊恼的道:“只顾着跟妹妹近些好见面,却忘了这一茬。我瞧着稻香村那里也不错,光照又好,又幽静。”
黛玉抿嘴一笑没说话。只是对贾母道:“我先回去安置,外祖母想我了,只管来接我便是了。”到时候能不能来,再说吧。
贾母见她执拗,心知拗不过。这才点了头。林黛玉又跟邢夫人,王夫人告辞。又对李纨道:“兰儿想来林家玩,嫂子只打发人送来便是。”
李纨赶紧千恩万谢。她才还愁儿子读书的事。
王熙凤则拉了林黛玉的手,一直往外送去,道:“我不用你请,也会常去串门子的。再说了,横竖三两天的,老太太必是忍不住要去接你。这哪里闹得像是十年八年不见一般了。”
众人在身后直笑,都道:“是这个话。”
林黛玉回到院子的时候,林雨杨已经回来的。耷拉着脑袋,对着林雨桐直嚷:“我早该知道他是个大尾巴狼。当初不该去求他。”
林雨桐招手叫黛玉过去,话却是对林雨杨问的:“这话倒是稀罕,什么意思啊。”
“皇想撮合姐姐跟闻天方的婚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年姐姐也要及笄了,所以……”林雨杨低声道:“要说起这人,没什么地方不好。长相配得,家世配的,能力那更是不会委屈了姐姐。身边也没有丫头姨娘。”
“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到如今没有娶妻。”林雨桐问道。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林雨杨摇头道:“这是唯一可惜的地方。他的命格不好。不光是没父母兄弟姐妹,更是连三亲六故都没有。这样的命格,疼闺女的人家,自是不会舍得。不疼闺女的人家,他又瞧不。”
“那这不是害了姐姐吗。”林黛玉问道。、
林雨桐倒是不在乎这什么命格不命格的。按命格,凑在一起的这三个人,都该是死人。
听林雨杨道:“这事,皇早先征求过父亲的意思。父亲来信说,姐姐的命格特,百无禁忌。所以无碍。”
林雨桐心里一跳,她知道瞒不过林如海这老狐狸。
“没事。”林雨桐也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林黛玉看了林雨桐一眼,道:“到底没见过,不能知根知底。”
“我没见过,但父亲见过。杨哥儿见过。还十分的熟悉。男人看男人,总女人准些。”林雨桐笑道:“父亲和杨哥儿还能害我不成。”
林雨杨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把闻天方骂了个死臭。这人能趁火打劫,绝对算不什么君子。
平嫂子过来禀报,“大部分东西都收拾好了。剩下的东西留下三五个人归置归置,明儿再带回去也是一样的。如今能走了。”
林雨桐道:“那走吧。既然辞行过了,咱们直接走吧。”
她怕贾宝玉再哭着拉着林黛玉的袖子不撒手。要真是闹开了,那太难看了。
等贾母听了林家嬷嬷的禀报,菊芳院早已经人去院空。
却说林家姐妹二人了马车,林雨杨骑马在外面护着。才出了巷子,见一行人迎了过来。
“伯爷”林雨杨有些诧异,“您怎么来了。”
林雨桐一听,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能这般的积极,至少证明他是期待两人的婚姻的。那么,相处起来该是不难。这是个好的开端。
林黛玉悄悄的将车帘子挑出一条缝来,匆匆的瞥了一眼收回。对林雨桐笑道:“回头我画一副画像给姐姐瞧瞧。”
林雨桐一笑,没有说话。但却想起刚来京城时,在码头看见过的那个青年。
听外面道:“我估摸着你们该回府了,带人过来送你们一程。省得被人冲撞了。”
林雨杨心说:你骗鬼呢。这林家的招牌在这京里,是谁都能轻易冲撞的吗。
不过嘴还是道了谢。并且明知道姐姐能听见她们说话,还是前禀报了一声。
林雨桐在车内道:“那有劳伯爷了。”
没有羞涩,大大方方的。
闻天方不由的也自己松了一口气,道:“应该的。”
林黛玉噗嗤一笑。
本来不尴尬的,如今这一笑,反而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林雨杨这才接话道:“那走吧。”
从贾家到林家,其实真心不算远。坐马车,也半个多时辰。
闻天方将人送回府,也没多留。林雨杨想着府里要归置东西,正乱着呢。请他下次再门。这才作别。
不说林家这回家后忙忙叨叨的事。只说林雨桐的赐婚,闹得薛宝钗心里犯了病。
林雨桐薛宝钗小一些,如今的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了。这叫薛宝钗心里如何能没有想法。
想到自己的归宿还不知道在哪里。晚回来,直接倒在炕,只觉得心里憋屈烦闷。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薛姨妈叹了一口气,道:“你处处都别人强些。只这出身,到底是差了一层。这圣赐婚的事情,是什么人家都能有的体面么。别看林家的大姑娘是庶女,但那也是一品大员的庶女。况且林家祖显赫,到了林老爷这一辈,更是改换了门庭。读书人出身,多清贵啊。儿啊,你可不能这般。”
“我如何不知。”薛宝钗垂着眼睑道:“况且别人强些我是认的,她强些,我还真不敢说这话。”
“怎不敢说这话。那林家的大姑娘什么都好,一处不好。性子太刚硬了些。你瞧瞧凤丫头的如今,知道她的将来。”薛姨妈道:“姑娘家,还是我儿这样方是好的。”
“这话妈在家里说说好。万不可出去说叨。”薛宝钗脸一红。只扭过头又不说话。
“好不说。”薛姨妈一叹道:“我瞧着那宝玉人品样貌倒也是拔尖的。又生在这样的府里,金尊玉贵的养大。屋里是有几个丫头,这不妨碍什么,你姨妈最是见不得这些作妖的。迟早都能打发了。”
“妈只说这个作甚。”薛宝钗不由的转过头来,“姨妈当真要有这心思,如何不明说。只宝玉的事,姨妈只怕也做不得主。”
“这你不知道了。”薛姨妈笑道:“这事之前我倒是真没把握,如今倒有了几成胜算。那林家的大姑娘如今是铁板钉钉的伯夫人。难道林家的嫡女反倒低了不成。以前老太太倒是想撮合的宝玉跟黛玉。但只林家大姑娘那防备的样子,我知道这事要成,只怕没那般的容易。如今可不是,老太太的打算再是不能了。也云丫头,老太太可能会考虑一二。但你姨妈那时说什么都不肯的。云丫头虽是侯门小姐,但到底是个孤女。哪里及得咱们家来的实惠。我跟你姨妈做了半辈子姐妹,最是了解她不过。我儿只管放心。”
“宫里有娘娘呢,只怕姨妈的心大。”薛宝钗淡淡的说了一句,又扭过头。
“宫里的娘娘。”薛姨妈笑道:“你还看不明白,娘娘真那般的得脸不成。这边刚下了旨意叫林家的姑娘住进园子,那边圣旨下来了,叫回去备嫁。你姨妈是个明白人。哪里看不出来,这娘娘在宫里也未必是真得脸的。”
薛宝钗一下子坐了起来,今儿她只顾着难受了,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我的儿,要不是你哥哥不争气。何必委屈我儿如此。”薛姨妈说着,难免伤心了起来。儿子不争气,撑不起门户也罢了。好歹老实本分一些,日子也过得。偏偏是个惹祸的头子。自己又管不住,不想办法找个能托庇的地方可怎么办。薛家是跟其他几家是老亲,但自打家里的老爷没了,这买卖不以前了。银钱供应不,其他几家对自己也都淡了。要不是王家的几个侄子实在跟蟠儿一般不成器,自己又何苦有娘家不住,住在姐姐家。即便哥哥不在京城,难道房产家业都不在了。
母女俩叹了一气,又商量了一回。这才歇下了。
正如薛姨妈想的一般,王夫人此时手里捻着佛珠,一下一下快。林家今儿是打了娘娘的脸。可要是皇真看娘娘,也不会有这么一茬事。
周瑞家的站在一边只不敢说话。见王夫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才道:“许是赶巧了。”
巧了这话说出来谁信。
“可打听到了那林家的哥儿回去之后去哪了。”王夫人问道。
“去了靖海伯府。”周瑞家的小声回了一句。
那这绝不是巧合了。
“去把老爷请过来吧。”王夫人睁开眼道。这事还是得跟老爷商量一下的。又问:“老爷如今在哪。”
周瑞家的低声回道:“好像是去了赵姨娘的屋子。许是看错了也未可知。我这叫丫头们先去外院问问。”
王夫人捻着佛珠的手一紧,闭着眼睛点点头。
贾政是不是在赵姨娘这里,周瑞家的怎么会看错。不过是怕王夫人心里难受罢了。
此刻赵姨娘正一边给贾政捶着腿,一边觑着他的神色。见他时不时的皱眉,低声道:“老爷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妇道人家,你能懂什么。”贾政眼睛都不睁,只示意赵姨娘手别停下来。
赵姨娘嘴角一撇,道:“老爷也忒小看人。我怎么能不知道呢。这事,还真不能怨林家。”
贾政猛地睁开眼,严厉的看了赵姨娘一眼:“休要妄言。”
“我说说,老爷看我说的是不是也算有道理。”赵姨娘一边小心的捶腿,一边道:“这内宅的事情,老爷一向是不管的。想必太太也不曾给老爷说过。要是老爷早点插手,许是不会有今儿这事了。”她说着,见贾政没有睁开眼打断,知道是听进去了。心里一喜道:“那林家,自来是守规矩的。这满府下,谁不知道。那林家的大姑娘更是从不跟爷们说说笑笑。连带这林姑娘,也甚少露面。除了请安,等闲是见不到人的。端是大家小姐的做派。”
贾政知道赵姨娘嘴里说笑的爷们是谁了。
说到底,人家姑娘自重,再是没有错处的。
听赵姨娘道:“许是娘娘的心里,宝玉还是她进宫之前的小儿模样。可如今是真的大了。那宝玉院子里的丫头,有几个还是干净的女儿身。还不是都偷偷的摸手了。这旨意下来,猛不丁的叫这么一个成年的男丁跟人家亲戚家的姑娘住一个园子。人家林家能愿意吗。林家可不是那等扒着咱们家不放的人家。只一味的不在乎名声。”她本想说贾元春也是个糊涂的,连她们做奴才的都知道的道理,她愣是不知道。浑下旨意,这下把脸给丢了吧。但这话她万不敢说出口。
贾政听的火起,心道:每每问起王氏来,都说宝玉是在用心念书呢。闹了半天,这都是糊弄他呢。
恰巧,周瑞家的打发了丫头来,只说太太请老爷有事商量。
贾政蹭一下站起了身,甩了帘子出去了。
赵姨娘看着晃动的帘子,冷冷的哼了一声。
贾环从内室探出头来,吐吐舌头道:“宝玉又得一顿好打了。”
“该”赵姨娘说着又啐了一口贾环,道“扯你娘的闲篇,看你的书去。回头老爷考你,答不来,别指着老娘救你。”wWW.ΧìǔΜЬ.CǒΜ
贾政憋了一肚子气,径直去了王夫人房里。见她还是一副吃斋念佛的菩萨样,心里先不喜了三分。
“今儿这事……”王夫人刚开了口。
贾政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若不是你生的那孽障,如何会有这样的事。”
王夫人气的一噎,这孩子能是自己一个人生下来的吗。不过还是压了压心里的火气,道:“那时我说要自己养,你只说要孝顺老太太。满口子不答应。老太太只一味的惯着宠着,我连说都说不得。如今老爷来冲我发这一顿火,不知又是听了哪个的挑唆。要是我那珠儿还活着,我何苦为这孽障劳心,横竖叫老爷打死了他,也省得我跟着操一辈子的心。”
贾政一听提起贾珠,心里顿时一酸。长子的早逝,又何尝不是他心里的痛。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如今已然如此了。林家那里,你还是客气些的好。往年你待林家,尚不及一个薛家多矣。这个总是不怪我跟老太太吧。如今,你那妹妹当的什么用,林家又是个什么成色。回头你递牌子进宫,跟娘娘也好好说说。这旨意……糊涂。”
王夫人面色一白道:“我是想着,能不能请了林家的姑娘跟我一起进宫。这也算是把娘娘的脸给抬起来了。”
“糊涂”贾政指着王夫人道:“娘娘的脸是林家打的吗。不是是皇你再起这些糊涂的心思,往后不要往宫里去了。”
王夫人擦了擦泪,道:“娘娘她……在宫里岂不是更艰难。”
“艰难不艰难的。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成。”贾政站起身来,“只叫娘娘用心侍奉皇,自然该有的脸面都有了。”
说着,站起身来,转身走了。
王夫人看着那来往摆动晃悠的帘子,只觉得从心里泛起凉意。娘娘在宫里得脸,外面哪个不借光。如今没了脸面,谁替娘娘着急了。连老爷都是如此,更遑论他人。
王熙凤听了小丫头的禀报,知道老爷太太说的并不愉快。她打算这几天先不出门,省得又成了什么人的出气筒。
不过,她的心也更坚信了这个家不能长久。想了一回,叹了一声,知道贾琏肯定在平儿屋里,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虽是平儿一径的要过来伺候,王熙凤也没应承。看着更是闹心,那又何必呢。只把大姐儿抱到屋里,母女两个作伴。
不想贾琏偏偏一撩帘子进来了。
“二爷怎么想起我这黄脸婆了。”王熙凤没起身,只笑道:“见了新人笑,是不是也打算看看我这旧人哭了没有。”
“胡说。”贾琏坐过来。只拿了大姐儿的玩具逗着大姐儿。又道:“给她脸面的人是你,如今吃醋的反倒也是你。”
王熙凤冷笑一声道:“我给她脸面是我和她的情分,我吃醋是我和你的情分。怎么,不成啊。”
“全都是你的道理。”贾琏靠着王熙凤坐了,才道:“今儿娘娘的旨意下来,那园子里可有不少地方还得按着娘娘的意思再拾掇拾掇。下面的小子,可有不少求差事都求到我面前来了。你怎么说。”
“我不管你们去闹什么蛾子。家里的事我再是不管的。”王熙凤心里一算,其实这间真没什么油水。她懒得计较。
“芹哥儿和芸哥儿,你属意哪个去照管这些小和尚道士的。老爷本是要遣散的。但太太不知道听了谁的撺掇,倒是想养在铁槛寺。这支取了银子,只按月的照看,最是轻便不过的差事。”贾琏再不信王熙凤会不沾手。
王熙凤眼睛一闭,道:“你只管跟平儿商量去。你以前还叫我善自保养,如今我要保养了,你倒来烦我。”
贾琏见她懒懒的,不愿意搭理人,知道这心里不大自在。道:“要不然我晚伺候伺候你。换个样儿……别扭手扭脚的……端是放不开。”声音越说越低。
“要死了。”王熙凤瞪了一眼道:“大姐儿还在了。你闹腾。你今晚只找她去。我还得想想娘娘的事。明儿老太太必是要问的。这些个啰嗦的事,你又不懂。”
贾琏这才笑嘻嘻的起来,转身出了屋子。
平儿见贾琏又回来了,嗤笑道:“被人撵了,才来找我。我有什么脸面。”
“你这浪蹄子,越发的得脸了。”贾琏凑过去,扯了人道:“她不兜揽我。不是正好便宜了我们。脸面要紧,还是……要紧。”
平儿啐了他一口:“我跟她好,这一辈子自是太太平平的日子。跟你好,我能得了什么好。”
“罢罢罢一个两个的惯的越发的不成样子了。”贾琏笑着,这才说起正事。“我问了她,她只说不管。我再不信她心里没个偏颇。回头不顺她的心意了,少不得又有话说。”
“这个我倒是知道。那芹哥儿的妈周嫂子倒是从前跟她能说几句话。不若把那肥差给了这芹哥儿。至于爷应下来的芸哥儿,那栽花种树的活计,虽然油水少了些,可也不用出门子不是。家门口能赚的银子,还能嫌弃少了不成。”平儿小声说道。说完又道:“爷在这间抽出来的利钱,怎么算。是我收着,还是……”
“过手这几个银子,你还惦记。叫你给我收着,回头去了她的手里,当我不知道啊。”贾琏蹦起来,转身走。“你的主意不错,听你的。”
“黑了心,没良心的。”平儿气的直骂,“我倒是为了谁。”
骂完,那贾琏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边平儿想了想,还是把脸的脂粉擦了,头的簪花卸下几个来,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照样去正房了伺候。
王熙凤已经将大姐儿哄睡了,见平儿过来,知道贾琏又出去了。笑道:“我以为我是个没本事,留不住人。如今看来,你也是个不用的。”
平儿如今反倒不敢跟王熙凤蹬鼻子脸的说笑了。直道:“奶奶都管不住,我哪里敢说。”接着又将贾芹和贾芸的安排说了一遍。
王熙凤心里一寻思,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贾芹那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不过这跟自己关系都不大。这话,她心里过了一遍,却不再对平儿说了。
只道:“你看着办罢了。我哪里有什么偏颇不偏颇的。”又道:“你也回去歇着吧,今儿我不留你住了。大姐儿在这呢,另外,也防着咱们那位爷半夜里回来,没人服侍又作妖。”
平儿这才点点头,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贾母打发人送史湘云回去,“你先回家住些日子,回头老祖宗叫人接你。”
史湘云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好。想着这次的事,只怕是闹大了。尤其是娘娘叫林家姐妹住园子,也叫宝姐姐住园子。偏偏没叫自己住。她觉得自己也没脸再待下去。低着头,一应的答应了。
贾家是怎么安排这些事的,林家全然不知。
林雨桐把家里的事问了一遍,见没有不妥当,才罢了。一个人在屋子里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林雨杨道:“我正要去学里,姐姐次做的卤味,是极好的。要不姐姐再做点,下半晌,叫人给我送去。”
“也好。”林雨桐点头应了。去学校带好吃的,当过学生的人都这么干过。
林雨杨这才高兴的去了。
林雨桐忙了半个午,才做得了。叫人装了两个食盒给送去了。怕人多不够分。
林雨杨哪里舍得姐姐做的东西给别人吃。拎着食盒去了靖海伯府。
他觉得,很有必要让这位伯爷知道自己姐姐的好处。
闻天方拿这些卤味下酒,陪着小舅子喝了两杯。接受了无数的数落,最后把有些醉醺醺的小舅子亲自给送了回去。
林雨桐知道了险些气死。没这么赶着的。看来这弟弟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靠谱的。
这要是林如海在,别说吃卤味了。进了门给不给好脸还两说呢。
这是年轻啊。
随后,闻天方打发人送了几次东西,不过是一盆花,或是一本书,又或是外面的点心。东西不再贵重,倒叫林雨桐心里舒服了一些。
日子又过了两日,只贾家又打发人来,说是薛宝钗要回席,请她们姐妹过去吃酒。
林雨桐正思量着这几日要去张家拜访,哪里有时间去贾家。
林黛玉张张嘴,知道姐姐再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去做客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薛宝钗还席,自然没有了当日的热闹。林家人没来,史湘云又被送回了家。也贾家的三姐妹,连同李纨,宝玉。往常王熙凤是不参加的。她平日里且忙顾不过来呢。如今,不管事了,清闲了,只想着能受用一日算一日,也极为给面子的来了。
席间不免说起了林家的事。
“这般大的事,林家合该要庆贺的。”薛宝钗看着王熙凤笑问道。
王熙凤哪里不知道薛宝钗打探的心思,道:“林姑父只怕恼的不得了呢。哪里有心情庆祝。这嫁女儿跟娶儿媳妇可不一样,且舍不得呢。”她哈哈一笑道:“这林大妹妹回到林家没几天,进了京城。父女没相处几日。如今林姑父人还在江南,可转眼闺女又成人家的了。心里能不遗憾。你们小,等你们都大些了,成了家,有了子女。明白这心情了。”
李纨接话道:“如今她有闺女,她可不是正知道这心情。”
王熙凤斜眼道:“大嫂子这又是显摆儿子来了。在别人面前倒也罢了,偏偏显摆到我跟前来。”
李纨呸她一口,道:“你们夫妻团圆,要多少不行。”
王熙凤则叹道:“大哥哥在哪,你是知道的。再也不能跑的你见不了人。我家这个,如今在哪,我再是不知道的。”
“竟说些混账行子话。”李纨伤感了一瞬。见这话不好叫姑娘家听,转移话题道:“你们可有谁知这位靖海伯的根底。”
薛宝钗笑道:“我倒是听哥哥说过的。以前在南海沿子,虽说离京城远,但也自在。又有靠海的便利,端是富足无双。再加这闻家自来人丁凋零,单这一根独苗,家里产业悉数继承。是少有的富贵。”
“既如此,那这命数,也未免太硬了些。”探春说了一句。
“正是这个话。”薛宝钗笑道:“这些年一直没结亲,未尝不是这个缘故。”
这话叫王熙凤不爱听。人家结了门好亲,必是有个不足在里面的么。这都是什么道理。再说,她如今且盼着林雨桐好呢。以后的日子,少不得林雨桐拉拔她。况且两人自来要好,说林雨桐说到自己眼跟前是个什么意思。
“这是你们不知道的缘故呢。”王熙凤一笑道:“皇赐婚,没有钦天监合八字,是不成的。想来能赐下婚来,应该不妨碍。”
探春不说话了。薛宝钗一笑,只拿了酒又给斟了一轮。只宝玉叹了几声,好好的女儿家又少了一个。
众人不理他的糊涂话,吃了一顿酒。也散了。
出了门,趁着酒劲,王熙凤啐了李纨一口道:“难为林家肯为兰儿尽心。如今说小话说到你的面前,你也不说分说一二。端是叫人瞧不。我看,赶明你遇难处,哪个还敢伸手帮你。”
李纨面色一红,有些不自在的道:“那三姑娘和宝姑娘,是在为谁不平,我不信你这般精明的人看不出来。我这立场能说什么。回头叫太太知道了。我这又有什么好。林家是好是歹,也不是她们说几句能有妨碍的。哪里少了我说几句维护的话了。”
王熙凤只看她冷笑:“难道我跟太太是远的。”
说完,也不理李纨,心道:以后还是少跟这人打交道的好。只有她用人的,没有人能用的了她。如此相处,谁能跟她处的长久。
李纨心里一苦,暗道:太太于你来说,是亲姑妈。于我,是婆婆。太太本不待见自己和兰儿,如何还能再叫她不喜。不是因为娘娘的面子叫林家给扫了而迁怒么。自己若是说话,是个什么意思。站在林家那一边,太太会怎么想。自己不随着三丫头和宝姑娘的话说,不是看着林家照拂了兰儿么。
这天之后,不知怎的,林家大姑娘不受林姑老爷重视,才拿来联姻。这些话在贾家的下人间传开了。甚至是越传越难听。
王熙凤心里冷笑,真是不知死活。连圣的赐婚都敢说三道四。
紫鹃奉了黛玉的命令,给贾母送点心。出来被鸳鸯拉到一边,小声将事情说了。“这话我听着糊涂,当真有什么不妥当不成。”
紫鹃面色一变,呸了一声。“谁嚼舌根呢。”她笑道:“我跟着我们姑娘,在林家什么事不知道。大姑娘这亲事,早前皇漏过意思。只大姑娘没有及笄,才罢了。你道为什么人家伯爷宁愿等着,也不结别的亲事。可不是八字难找,因为极为相合,才愣是等到大姑娘要及笄的时候,才亲自去宫里求的赐婚。怎的到了咱们家这些人的嘴里,都是不好的话了。这要是传到外面,质疑圣旨,脑袋不打算要了。”
“你如今的心越发的向着林家了。”鸳鸯笑道:“这样也对,跟着主子,得一心的为主子打算。林姑娘是个重情的,只这些年对你的态度,我知道。你不如早早的要了身契去,也落得干净。”
紫鹃点点头,“我也没什么牵挂,亲爹亲娘死了,那继母妹妹的,跟我不相干。”
两人说了一会子闲话,鸳鸯才送了紫鹃出门。
紫鹃回来,不敢瞒着,将这些告诉给了林黛玉。惹得林黛玉生了一场闲气。可这事,又不能敲锣打鼓的辩解。越想越是气闷。
只贾母听了鸳鸯打听来的事,心里倒也泛起了嘀咕。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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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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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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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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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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