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手中萦绕着银色光晕的双刃剑被吞吐着雷霆的战矛击入天空,海拉的身影下意识的闪动,在白色闪电的窜动中,她出现在了双刃剑落下的位置,又将那武器握入手中,然而...
“轰鸣吧!”
奥丁一声怒吼,金色的雷电伴随着武器的交鸣,如雷电的炼狱一样瞬间遍布了金色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那跳动的金色流光几乎淹没了其他一切光景,犹如攒射而出的利箭,将躲闪不及的海拉困在空中。
在这雷霆交鸣的战场上,海拉陷入了绝对的逆境中,她的躯体在空中快速跳动,试图躲避那些降下的雷电,但不管她再怎么躲闪,都会有麻痹的雷电劈在她身上。
奥丁具备的,是众神之王阿曼苏尔的神力,那是掌控着时间与雷霆的泰坦,而继承了阿曼苏尔的神力,那跳跃的雷霆在奥丁手中,简直堪比世间最锋利的长剑。
当然,海拉在这雷电的炼狱里被打的这么惨,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的近战技巧虽然不算差,长期浸润死亡也给了她悍勇的力量,让她可以用锋锐的双刃刀血虐那些英灵战士,但她本质上依然是个施法者,在用半吊子技巧和守护者中公认最强大的奥丁打近战,还能撑到现在,这简直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啊,狡诈的混蛋!”
海拉连续被金色的闪电劈中了3次,让她快若疾影的飞行速度降低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步,而奥丁也没有辜负自己身为最强守护者的称号,他的手腕翻转,那跳动着雷霆的战矛犹如轻于鸿毛一般,在海拉悬停的半空刺出了如狂风暴雨一样的突刺。
“恶毒的女巫!这一击是为了艾尔!”
“死吧!”
苍白的女武神将军就像是被卷入了刀刃的风暴中,在那雷电勾连的攻势中,奥丁的雷霆战矛几乎勾勒出了一个封闭空间的绝杀,但好在,在躯体即将被撕碎的前一刻,海拉总算从那种暴躁的复仇者状态下清醒,她记起了自己本源的力量,记起了自己的职阶。
“冥狱,帮帮我!”
“哗啦”
在如潮水拍打礁石的古怪响声中,那个被困于雷电中的苍白女武神的身影在顷刻间化为灰色的迷雾,消散在了奥丁唤来的雷霆炼狱中,在震动不休的潮水流淌的声响中,冥狱的节点被打开,那种类似于克瓦迪尔出现时的,带着强烈海腥味的雾气,飞快的笼罩了金色大厅三分之一的地面,那是海拉的死亡力量在蔓延。
作为和奥术同级的群星力量,流淌的死亡很快就破坏了奥丁那遍布大厅的落雷,在阴冷腐朽的迷雾扩散之间,海拉拍打着黑色的双翼,悬停在那方迷雾之间,她似乎重新变得冷静下来,用自己恶毒的双眼盯着眼前的奥丁,她伸手将手腕上被击碎的盔甲取下来,扔在了脚下若有若无的死海中。
“是我太鲁莽了。”
海拉有些遗憾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她低声说:
“是我太渴望削下你的血肉,这心灵的呼唤麻痹了我的心智,以至于险些将我送回了地狱,刚才真是个好机会,对吧?奥丁...只差那一点点,你就能除掉一个心头大患。”
“砰”
战争之王将自己的雷霆战矛点在金色的大地上,在吸收了金色雷电的能量之后,这方大地犹如一片闪耀着光辉的结界,就那么拱卫着奥丁的战场,在金色大地与死海之水接触的圆环中,两种力量的互相交缠,让那地表都跃动起了晦暗的火花,在幽蓝与苍白的光芒中来回转换着。
“你的力量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女巫。”
奥丁低沉如武器打磨一样的声音在这金色大厅中响起,那低沉威严的声音中,充斥着一抹自信:
“尤其是在这神圣的地方,放下武器吧,我们还能谈一谈,海拉...”
“别叫我的名字!”
冥狱女王尖叫着打断了奥丁的话,她恶狠狠的盯着奥丁,在她张开的双手上,苍白色的死亡之光萦绕着,跳动着,随时都有可能射出致命的光束:
“我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觉的恶心!怎么?又要玩慈父那一套了吗?又要用你那阴沉的心思给我洗脑了吗?就像是当年你欺骗我,帮你制作出这辉煌的要塞...你把我的雕塑摆在你的大厅里!作为对我的嘉奖!你告诉我那叫荣耀...”
海拉的目光扫过奥丁金色大厅周围的十几尊雕像,那都是些维库人文明中的强大君主,然而却已经再没有了曾经那些熟悉的雕塑,这座由海拉为奥丁修建的宫殿里,甚至没有了一丝和海拉有关系的饰物,就仿佛那些过去彻底被遮掩了起来,就仿佛海拉从未在这里留下过属于自己的痕迹一般。
但在过去的某一段漫长的时光中,海拉却是奥丁最信任的下属与亲人,奥丁不止一次向其他守护者们说到,海拉就像是他真正的女儿一样,时光啊,总是能让万事万物变迁不休...最熟悉的亲人,如今也已经成为了仇视彼此的仇人。
而金色大厅那些华丽的装饰在这一刻充满了嘲讽,苍白女武神的嘴角挂上了极致讽刺的笑容:
“那么告诉我,奥丁,你是怎么向其他英灵解释我消失的事情的?你是怎么向他们说我的“背叛”的?因为我不愿意按照你的命令去残害同胞,不愿意按照你的命令泯灭良心,是我忤逆了你吗?”
海拉的讥讽,那种恶毒的质问,让奥丁沉默了,但在数秒钟之后,这守护者的首领沉声说道:
“没有什么残害!也没有泯灭良心...我所做的一切,我要求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这个世界,都是为了更好的履行我们生来就肩负的使命!你有足够的理由责怪我,仇恨我,海拉,我能理解!”
“但我真正憎恨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抛弃了自己神圣的使命!你抛弃了自己身为守护者造物必须履行的使命!你堕入了黑暗...在我看到那熟悉的言灵术升起的时候,我很痛心,海拉,你曾是最有天赋的海女巫,而你却...”
“砰”
两道交错在一起的死亡光束直射而来,将奥丁脚下的阶梯悄然湮灭,在死亡的笼罩下,那坚固的金属就像是在时间中被快速风化,变为灰烬一样的残渣,也打断了奥丁那让人作呕的感慨。
“是你毁了我!”
海拉的声音在这一刻尖锐到极致,她伸出手,将自己苍白色的闪电面盔摘下来,扔在一边,那双冰冷的双眼里闪耀着一抹彻骨的,让人畏惧的恶毒光芒,她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犹如蛇发女妖一般。
“是你毁了我!是我的父亲亲手毁了我!你可以劝说我,你可以惩罚我,你甚至可以驱逐我!但你却在内心的愤怒驱使下,用最恶毒的方法毁了我!我把你当成父亲!奥丁!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泰坦留下的使命,什么规则!我把你当成父亲...”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做!”
海拉的尖叫在这一刻附带上死亡的力量,如至死的波纹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涌动而去,冥狱死神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这座金色的圣殿,犹如被一记核弹击中,在那波纹的撞击与凋零间,就像是小孩子堆在沙滩上的城堡,在潮水的拍打下,就像是最脆弱的积木,就那么轻易的垮塌。
在那碎石摇曳着坠落,在整个瓦拉加尔的震动中,在海拉的召唤下,数支狰狞的黑色触须从死海的海水之间疯狂涌出,那是海兽克拉肯,海拉的宠物。
“砰”
漫卷而来的触须被奥丁挥起的战矛轻易的击退,这战争之王看着头顶坠下的石块与那金色的装饰,他漠然的举起武器,属于守护者的力量在奥丁躯体上节节攀升。
他已经知晓了...
他和海拉之间,已经再无和解的可能了。
那是一件悲剧,但它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为谁对谁错而争执了,在成人的世界里,对与错,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然而,就在尖叫的海拉和奥丁准备来一场最后决战的瞬间,整个瓦拉加尔要塞最后的能源也在这一刻悄然消散,这座已经悬停于天际数万年的金色堡垒,在如垂死的巨兽的呻吟之间,斜斜的坠向下方的大地,那些遍布整个英灵殿的华丽雕塑都在崩裂的神殿中倒塌,在那缓慢熄灭的光芒中,一串串跳动的火焰,将这已经濒临毁灭的神殿,彻底引燃。
“它要塌了!哈哈哈哈!”
海拉恶毒而疯狂的笑声在这从天际急速坠落的要塞中回荡,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对于命运的最后诅咒:
“你的幻想,你的努力,你所期待的命运,这一切都要塌了,奥丁!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的报复!是我引来了它们!我亲自把它们送到你的大地上,奥丁!看到了吗?我毁了你的一切!就像是你当初毁掉我...”
“这...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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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要塌啦!要塌啦!”
在遍布尸体的英灵殿里奔跑的小幽灵尤娜抱着脑袋,尖叫着到处乱跑,她刚才想要去奥丁的宝库里逛一逛,找一找收藏品,但却被困在了一个古怪的通道中,这里的空间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让尤娜很难在这里打开通往死界的裂痕。
在不断摇晃的大厅里,她只能一路尖叫着朝着通道最深处奔跑。
好在,那些已经激活的英灵都已经差不多呗干掉了,而没有激活的,还被死死的锁在圣武库里,到没有人来找这个小偷的麻烦。
“跑!快跑!你这愚蠢的幼崽,向前!左拐!”
值得注意的是,在尤娜奔跑的躯体后方,有个悬浮在空中的古怪颅骨,那是个恶魔的颅骨,它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不断的和尤娜沟通着。
它自称为萨尔奇,据它自己说,它是阿古斯世界的第一个术士,连强大的阿克蒙德,都是它的学生。
它表示自己需要一个宿主,而小尤娜则自告奋勇的和它缔结了契约。
躲在自己颅骨了的老妖怪萨尔奇本想直接撕掉协议,吃掉这个笨蛋艾瑞达幼崽的灵魂,但是在契约缔结之后,它才发现,自己惹上了一个麻烦,在这个笨呼呼的幼崽灵魂之后,站着一个就算它全盛的时期,也惹不起的大人物...
所以它现在,只能尽心尽力作为小尤娜的挂件存在了。
“哦,前面有个空间裂痕,快!跳进去!那是个被固定在这要塞里的次位面!”
“可是真的要跳吗?”
尤娜却有些犹豫,她用手指戳着脸,低声说:
“里面会不会有危险鸭?”
“别犹豫了!快跳,笨蛋!”
萨尔奇之颅尖叫到:
“这个通道快塌了!你会被埋在...等等,别跳!你是灵体,就算塌了你也不会有事!等等!别跳啊!”
老术士的提醒来的有点晚了...尤娜已经闭着眼睛窜入了眼前的空间裂痕里,而作为她的武器存在的萨尔奇之颅,也在一阵尖叫中,被翻滚不休的空间力量加持着,卷入了那个古怪的位面里。
就在尤娜消失的瞬间,正踏在风暴峡湾冰冷海面上的泰瑞昂若有所感的抬起头,看了看眼前坠入海峡之间,在熊熊燃烧的瓦拉加尔要塞,他犹豫了一下,便闪身进入了那燃烧的废墟之中。
不过大领主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目光,反正小尤娜那古怪的运气,让她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所以就先让那个喜欢乱跑的小笨蛋吃吃苦头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泰瑞昂迈步走入了火光中燃烧的废墟中,几秒之后,他站在了已经彻底垮塌的金色大厅的阴影里,在他身后,是属于奥丁的战争宝座,布满了颅骨与宝石,用整块风暴钢铁锻造,看上去野性而高贵,大领主满意的坐在那阴影中的王座上。
而在他眼前,在那彻骨冰冷的海水中,在燃烧的烈焰环绕中,海拉悬浮于海面之上,冥界的通道已经在她身后洞开,而在她对面,手持雷霆战矛的奥丁伸手解下了华丽的战盔,将其随手扔在身后燃烧的废墟中。
一对父女,一对仇人...
所有的恩怨,将在今夜,彻底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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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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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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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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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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