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特意被加固过的堡垒就在人类和兽人对抗的前线,在一个周之前,这里几乎每天都会爆发最少2场战斗,每天都有很多士兵被装入裹尸袋里送回家乡,来自各个国家的士兵源源不断的涌入这里,那时候就是敦霍尔德城堡发展的“黄金时期”。
在那个时候,主管此处的布莱克摩尔少将,可以随意调动超过4000人的大军,堪称一地军阀,就连战场总指挥洛萨元帅,都会很客气的和他对话,这让立志要做一番大事业的布莱克摩尔少将非常满足。
不过很可惜,少将的春风得意没能持续多久,在奥特兰克王国投敌卖国,将通往洛丹伦腹地的通道拱手让给兽人之后,布莱克摩尔少将的地位就变得相当尴尬。
他出生在奥特兰克,成长在奥特兰克,身上已经被打上了属于奥特兰克的印记,而现在,他的祖国在这场人类和兽人的大战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他们这些在前线奋战的士兵,相当于被自己的国王拱手出卖。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四处乱传,尽管洛萨元帅屡次告诉布莱克摩尔少将,不需要担心这些,他相信少将对联盟的忠诚,但在7天的时间里,超过60%的军队被从敦霍尔德城堡撤离,就代表了上层对于他的真正的态度。
这让少将最近几天的情绪异常糟糕...人的心情糟糕的时候,就总喜欢玩一些“游戏”来发泄怒火。
“啪”
布莱克摩尔少将手里的皮鞭打在地面上,在他眼前,一个年幼的兽人艰难的向外翻滚,躲开了这一击,和其他的兽人不同,这年幼的兽人虽然也是绿皮肤,但他的双眼是纯净的蓝色,这代表这小兽人没有彻底被恶魔之血侵染,也不知道少将是从哪里找到他的。
“反击啊!萨尔!”
少将全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显然是喝得醉醺醺了,他没有穿自己的将军制服,只穿着布满酒渍的衬衫和军裤,看上去气质非常糟糕。
他又挥起鞭子,朝着那年幼的兽人抽打:
“作为一个战士!你不能总是躲闪!来攻击我!”
在这城堡的地下室里,他朝着那兽人吼叫着:
“萨尔!进攻!”
只穿着简陋衣服的小兽人艰难的躲开了两鞭子,却被第三鞭抽在了手臂上,这让他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这种姿态让少将很不满意,他扔下鞭子,大步上前,用靴子踩在兽人的胸口,他就像是愤怒的狮子一样大声咆哮着:
“你为什么不反击!你这懦夫!你侮辱你的种族!你根本不像个兽人,你难道是狗头人吗?”
面对他的怒火,小兽人艰难的用手扶着少将的腿,他用非常流利,甚至带着一丝洛丹伦口音的通用语回答说:
“因为你是尊贵的主人,我不能伤害主人...”
这句话让醉醺醺的少将楞了一下,在这个被所有同僚排挤的时刻,这小兽人的一句话,居然让喝醉的他,有了一丝慰藉,他的表情变化了一下,收回靴子,他伸出手,将兽人从地面上拉起来,他蹲在小兽人面前,盯着这兽人蓝色的眼睛,他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很好!萨尔!你没有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德拉克中尉告诉我,你学战技学的很快,奥尔默侍从官也说你已经看完了《洛丹伦通史》,这很好...萨尔,你要记住,你和你那些野蛮愚蠢的同类不一样,在战争结束之后,你会以新的身份活在人类世界,你将成为我麾下最勇敢的角斗士,你将成为我的英雄!”
少将大口的喘息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了眼前这蓝眼睛小兽人身上承载的未来。
“最终,你将以首领的姿态去统帅你的族人...为我赢得我应得的地位!甚至是整个世界...这很好!”
小兽人今年才8岁,他有些无法理解眼前的布莱克摩尔少将对他寄予的希望,但这并不会改变他单纯心灵里的感官,因此片刻之后,他像个孩子一样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到: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主人!”
这回答让醉醺醺的少将很满意,他眼中泛出一抹光芒,他伸手抓住了萨尔的手臂,那上面有一道狰狞的鞭痕,他轻声说:
“不要怪我鞭挞你,萨尔,一个战士要学会战斗,就得先学会挨打,疼吗?”
少将的手指抚摸在萨尔的伤口上,让小兽人疼的呲牙咧嘴,但他还是咬着牙说:
“不疼!和德拉克先生学战技的时候,比这疼的多。”
“很好,这才像个男子汉!”
布莱克摩尔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走出这地下室,对站在门外的卫兵吩咐到:
“去!找塔雷莎夫妇来为萨尔包扎一下,再给他准备一点肉当晚餐,作为他忠诚的奖励。”
“遵命!将军!”
少将走出城堡,被冰冷的晚风吹了吹,他醉醺醺的脑袋变得清醒了一些,小兽人萨尔的事情可以放在以后说,他看着头顶的月色,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情摆在他面前。
“我是不是该带着士兵们转投到洛丹伦...他们刚经过一场残酷的保卫战,现在正是需要士兵的时候,我的投诚会得到欢迎,毫无疑问...”
少将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奥特兰克王国这艘船已经要沉了,任何聪明人都不该将命运寄托在这船上,现在的情况,另找下家才是最明智的,虽然出生在奥特兰克王国,但少将对那个懦弱的王国和王室已经不满了很久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在这时候投入洛丹伦,他必然还能赶上下一阶段对于兽人的反攻,兽人撤退的消息他已近知道了,这种大局势明朗的情况下,留给少将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在最近几天之内完成这件事情。
“我是注定要做一番事业的!”
少将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他也相信自己能成为大人物,兽人战争已经给他捞到了足够的功勋,如果不是艾登.匹瑞诺德的懦弱,在战争结束之后,他最少也能成为上将,甚至可以问鼎奥特兰克王国的元帅之位。
“真是遗憾...”
少将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回去城堡休息,但就在这个时候,从城堡前方传来的惊恐的叫声和武器的碰撞声让少将骤然回头。
“哪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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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昂将长剑从眼前的士兵胸口抽了出来,这个动作就像是抽走了这士兵所有的力量,让他的身体虚弱的跪在了地面上,他的脸上还有惊恐,但他的心脏已经被切碎,而且被冰封,他死定了。
这样的杀戮已经无法给死亡骑士再带来什么情绪波动了,他跨过这具尸体,继续向前,片刻之后,残留在原地的死亡能量涌入尸体之中,将这失去了灵魂的尸体唤醒,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握着武器,加入了新主人身后的“军队”里。
眼看着被惊醒的士兵越来越多,泰瑞昂反手抽出了另一把长剑,双剑在手,他的攻击速度骤然加快,萦绕在身体之外的死亡能量转化成肉眼可见的寒霜,就像是一道行动的寒冰风暴一样,没有哪个士兵能挡住他,往往在接触的瞬间,士兵们的武器就被冰封,下一剑就被带走了生命。
这是堪称恐怖的杀戮。
“滚开!”
跟在泰瑞昂身后的格洛库什被好几名扑上来的士兵围攻,这兽人死亡骑士蛮横的将手里的战斧砍了出去,属于布莱克汉.黑手的巨力,将眼前的士兵统统掀翻在地面上,还没等他们爬起来,兽人挥洒出的死亡之力就演变为凶狠的绞袭,将这几个士兵的身体抓到了空中。
他们悬空的身体拼命挣扎着,但下一刻,就被利箭刺穿了他们的心脏,在死亡骑士们后方,已经爬上城墙的黑暗游侠们高举着战弓,将朝着大门涌过来的人类士兵们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塞特伦和露米娜斯分开两个方向,在夜色里冲入了两侧的军营中制造混乱,被惊醒的士兵们根本就不是这突入战斗的死亡骑士的对手,实际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两个死亡骑士掀起的尸潮淹没了,要么就是被跟随在死亡骑士身后的萨莱茵抽干了鲜血。
总之,在死亡骑士冲入城堡不到5分钟之后,这城堡内部就像是被煮开的水一样,顷刻间就沸腾了起来,而在德拉克中尉带着士兵加入城堡的混乱战场的时候,战局已经在死亡骑士唤醒的数百名尸体的进攻下变得疯狂而糟糕。
面对死而复生的尸体组成的军团,普通士兵的士气几乎一落千丈,在这种情况下,是需要圣骑士出马净化这些尸体的,但问题就在这里,最后一队圣骑士,已经在3天前撤离了城堡,没人再能救他们了。
在士兵们的尖叫声中,很难被刀剑砍死的尸体带着死亡的狂热,冲入他们的群体里,在泰瑞昂挥起的手指中,这些尸体的爆炸,为这个冰冷的夜晚,增添了更阴霾的注脚。
“教堂在哪?”
泰瑞昂将双剑插入剑鞘,他挥起左手,朝他冲过来的三个士兵就被死亡之握扣住身体,然后被狠狠的甩飞了出去,将背后的士兵们砸翻在地,天空悬浮的黑暗影子砸入地面,庞大的僵尸龙发出了难听的吼叫,将惊慌逃跑的士兵咬在嘴里。
尽管已经失去了进食的能力,但亡者憎恨生者的本能驱使着僵尸龙将嘴里的士兵咬碎,在鲜血四溅之中,两头僵尸龙的入场,彻底将士兵们最后一丝希望抹杀。
面对泰瑞昂的问题,跟在他身后的迦勒底牧师面色惨白,他闭着眼睛,颤抖的双手里不断的转着念珠,试图用神圣的经文平复自己的内心,但他最终失败了,刺鼻的鲜血味道冲入他鼻孔里,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名士兵的脖子被行走的尸体用牙齿扯碎,这恐怖的一幕终于突破了牧师的底线。
他弯着腰冲到一边,开始干呕起来。
“啪”
冰冷的手甲搭在了肩膀上,虚弱的牧师感觉到了寒冷,他艰难的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就在那!就在那里...别杀这些士兵了,他们是无辜的!够了,已经够了!”
“无辜?”
泰瑞昂扣住了牧师的肩膀,几乎是以一种拖拽的方式,拖着可怜的迦勒底牧师走向远方黑夜中的教堂,周围正在发生的死亡完全无法影响到他冰冷的心灵,他抬起脚,将拦路的尸体踹开,他轻声说道:
“罗格也是无辜的,那一晚战死的精灵同样是无辜的,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有孩子,他们也是善良的人...你瞧,迦勒底牧师,善良如果得不到回应,就会变成冷漠和愤恨,我只是把他们早就该得到的东西,还给他们而已。”
“啪”
他的左手被牧师死死抓住,就像是祈求一样,迦勒底牧师艰难的喊到:
“让他们逃吧!他们对你没有威胁!罗格先生的死他们没有责任,要杀...就杀掉布莱克摩尔,他才是罪魁祸首!这些士兵手上从没有沾染过你同胞的鲜血!”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是他们见死不救,旁观旁人为了生存而战,自己躲在黑暗里安享和平,既然他们这么做了,他们早就该想到后果。”
泰瑞昂不为所动,那破旧的教堂已经映入眼帘,他回头看了一眼意志已经彻底被击溃的士兵们,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低下头,看着迦勒底牧师,牧师的眼中满是陈恳与哀求,联想到这牧师现在的身份,一个邪恶的主意突然跳入了泰瑞昂心中。
“你想救他们,对吧?那你愿意当英雄吗?迦勒底.摩根,只要你点点头,我就放了他们,你也能成为英雄...”
迦勒底牧师猛地抬起头,他看着泰瑞昂那冰蓝色的眼睛,他不相信这全身都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家伙会这么好心,他深吸了一口气:
“那代价呢?”
死亡骑士的眼睛眨了眨:
“你得为我工作,我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我只需要你安心的待在未来必然会重建的暴风城里,必要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你瞧,你是为了拯救可怜人,这和你的信仰并不冲突。”
迦勒底牧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被死亡骑士肆意砍杀的士兵们,他握紧了拳头,这牧师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勇敢,他回过头,直视着泰瑞昂的双眼:
“好!我答应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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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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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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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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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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