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着炙热的红烬明灭不定!
灼人的气息伴随着呛人的烟火气息,使得整片昏暗的空间内,充斥着粗重而压抑的喘气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冲出去!”
“现在冲不出去了!”
“那怎么办?”
火舞背靠着墙面蜷在通风口,本来华丽鲜红的旗袍不知是在战斗中撕破还是被爆炸后的烈焰烧灼,半片左肩显得白皙夺目。
我拉开弹匣检查了一下,望着她苦笑道:“庆幸的是杨砚关键时刻竟然还能用蛊,只要他冲出去了,那其他人暂时肯定是平安无事的!”
火舞撩起遮在眼前的刘海,白皙的脸庞上布满了灰渍,看上去显得有些落魄狼狈,眼眸里更是布满了杀意和羞愤之色,咬牙切齿的哼道:“这群天杀的鬼佬目的是什么?在金色大厅造出这么大的动静声势,难道要制造恐怖?”
我皱眉思索着!
不久前的那场惨烈的混战在脑海中重演,不计伤亡的冲杀和不计损失的爆炸,这些人的幕后如果真的是尤罗嘉在策划,那必定蓄谋已久!
甚至有可能,青秧接到金色大厅的盛邀也在他们的筹谋内!
这些人可能瞄准了我们的心理,即便温雅沉静如青秧,也无法拒绝金色大厅的邀请,而我也未必会阻止,不阻止便自然会参与!
其目标是我?
那杨砚会参与,也在他们的算计中么?
外面的喧嚣与嘈杂声依旧传入耳中,却很难预料外面的事件究竟会演变到何种程度?
当时杨砚放出蛊虫,才掩护着所有人得以有机会从大厅冲出,为了制造让青秧和莫槿她们带着孩子突围的绝对安全氛围,最终是我和火舞吸引了蜂拥而来的大批杀手————
在那场两人对阵看不清人头数量的混乱厮杀中,我和火舞都受伤了,好容易拼着伤势杀出重围躲入这个不知道谁家超市的存储杂货间,外面的情形已经无法了解了!
手机关机,目的是防止对方知晓我们的所有信息进行定位追踪!
我隐约记得,当时我和火舞冲出烟雾重重的战场时,应当是凌风或者林晚还在掩护,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她们的情形怎样了?wWW.ΧìǔΜЬ.CǒΜ
“你的伤不碍事吧?”
我皱眉想了半天,抬头朝火舞那边看过去,但却又不好一直盯着她看。
火舞现在的样子说是衣衫褴褛也不为过,本来穿着旗袍厮杀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作为她这个级别的杀手,习惯了自己的个人作风,我这种旁人当然无法劝说她换一种风格!
但不久前的那场乱战,让她狼狈的同时,现在的样子也显得极为魅惑,成熟的女人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显露,哪怕只是巴掌大的一片肌肤也会让男人产生遐想!
更何况,火舞又是所有成熟的女人当中,最具风情的那种!
火舞咬了咬牙,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倒是你自己,肚子一直在流血,不要死在我前面就好了……”
我哭笑不得道:“我是半个医生,死不了!”
话虽这么说,但掀开T恤,我不由得咬了咬牙,艰难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在找不到银针的情况下,只能用身上仅存的最后一柄薄刃,挑开模糊的血肉,将嵌在其中的一片弹片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鲜血汩汩而出————
我将皮带解开,皮带头里有私藏着的一些药粉,这时候派上作用,洒在伤口后,撕开了T恤直接覆住伤口,只能这样暂时止血!
而我做这些的过程中,火舞咬着唇盯着我看了片刻后,默默的转过身去,在我这个方向的光线死角中,悄悄的将左肩的衣服拉低一些,一个冒着黑红色血迹的圆形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昏暗中。
我们像是两头倔强的独狼,各自舔舐着各自的伤口。
外面昏天黑地的,已经看不清任何的形势,只能够从声音判断,警力和消防依次赶到,维持了几个小时的警笛声后,貌似有渐渐稳下来的迹象……
“喏,这是金疮药粉!”我靠躺在这一边,将装着药粉的小包丢过去!
火舞听着风声,只是肩膀微微转动一下,接住了药粉包,随后继续背对着我,在对着自己的伤口捣鼓着,时不时传出那种咬牙‘嘶气’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去!
伤口渐渐缓和结痂,不再往外渗血!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火舞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最安全的时候!”
“这样等下去,万一有人打开了这间杂物间的门,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这样的爆炸下,我亲眼看见这家便利店的玻璃都被冲破了,老板大概率要么是逃走了,要么是送到医院去了,而不管是巡逻搜索还是对方势力的人,暂时只会从平面层搜索……”
“可是……”
火舞咬着牙,骂骂咧咧了一句脏话道:“这里空间太小了,老娘万一等会要方便怎么办?”
尴尬!
我苦笑道:“你还能忍多久?”
“我已经口渴很久了,忍着没拿这里的水喝,如果喝水的话,最多只能忍不到两个小时了!”火舞咬牙切齿道,“玛德,老娘遇到这么多次危机,从没遇到这么尴尬的时刻!”
“如果是杨砚在这里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我感叹了一句,突然有些想念青秧和万娇娇她们了,因为如果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是她们其中的一个谁,至少我疗伤的过程不会显得这么枯燥压抑!
火舞也默不作声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她的身份不再是个女人,而要充当一个需要厮杀的工具、杀手,以往都习惯了,但这时候突然间,火舞感到有些厌倦了!
算起来,没几年就四十岁的妇人了,却还得时不时拼着命厮杀浴血,除非是石头才会不需要男人的疼爱和宠溺……而她,不是石头!
气氛沉寂!
在杂物间内无法知晓时间,仿佛分秒如年!
两个小时后,从唯一的通风口透出一些光亮,我和火舞各自喝了一些水,吃了一些食物,随后艰难的透过通风口往外窥望…………
长长的警戒线,街区四处布满了车辆和巡逻人员,警犬的吠声下,行人远远的用可惜而畏惧的眼神围观着这边……
我和火舞不得不收回视线!
“暂时出不去了!”我坐下,苦笑着叹道。
“不行,我忍不了!”火舞咬牙道,“杀出去吧,还有希望!”
我摇了摇头,一脸平静道:“现在最怕的不是我们自己的安危了,而是杨砚他们,还有叶青青那边的局势,尤罗嘉的眼界和格局都不会局限于刺杀两个枭雄的事件上,他们图谋的必定是我们更加难以想象的大事……”
火舞皱眉,不解道:“会是什么?”
我靠坐在墙角,紧皱着眉头深思道:“关键点在于叶青青她那边,如果杨砚现在是平安无事的,那他应当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图谋,我只希望现在他们脱困,而且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对策……”
“那我们更得出去!”火舞焦灼不安的走动着说道。
“尤罗嘉在这里大开杀戒,貌似不单单是筹划已久,已经算得上是肆无忌惮,这外面有没有他们的人,有多少他们的人,他们的人所处的级别到了哪个层次,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想象得到的了!”
火舞一脸烦躁,捂着自己左肩,咬牙道:“可是……老娘已经快憋不住了!”
我尴尬无语,半晌才迟疑出了一句:“你……去墙角,我用布片把耳朵堵住,保证连声音都听不到……”
火舞涨红着脸,动了动唇,哪怕强悍如她,此时也有着难言的羞涩与尴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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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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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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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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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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