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装着一半的货物,另外空出来的一半面积被杜杰彬改装成了一个临时的小旅馆似得,有床垫和桌椅,甚至连冰箱电视都一应俱全。
我坐在车厢开口的帘边,望着飞倒退的景色,不由想着有些事情在失神。
热闹的声音就在耳边,卫小琪、杜杰彬和两个手下在玩着一种叫作拖拉机的得分扑克牌,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下来,他们乐此不疲。
我的伤口短暂的处理过,短时间内问题不大,但让我自己感到疑惑的是,那晚的黎明前究竟生了什么样的异常,才会让我没有死在蛇群的啃噬下,甚至伤口的那些化脓腐败都被清理掉了……这件事透着诡异至极的气息!
从白天到黑夜,坐过长途车的人都清楚那种感觉有多枯燥乏味,更何况是身受重伤的情况下!
晚饭我们随便的找了一家公路边的司机餐馆吃完以后,我就回到车厢躺下来,杜杰彬带着手下到货车车头的休息室去观察情况了,故意的把车厢内安逸舒适的环境留给我和卫小琪。
夜晚风凉,我把帘子拉上,车厢开的窗口关闭,顿时间如同在宾馆的房间一般,温暖舒适,盖着被子感受着车行的微微颠簸感,有种漂泊在江湖的错觉。
卫小琪从自己那边的床垫上爬过来,依偎在我的身旁:“那天晚上你跟ho1an怎么逃生的过程,我还没听你说起过呢,说来听听呗……”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在关键的时候,我捏碎了皮带里夹藏的一段蛇金脊,召唤来了很多的蛇群,把刺杀我们的人给咬死了,险而又险!”
卫小琪问道:“那你后背的伤口怎么回事?”
我苦笑着叹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当时我自己体力耗尽,直接昏迷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还是ho1an把我喊醒的……”
“当时ho1an也跟你在一起?那她竟然没有被蛇咬伤?”卫小琪震惊的问道,“莫非蛇群还能分辨敌我不成?这也太悚然听闻了吧?”
我皱着眉,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原本是想要说我当时把ho1an死死的护在怀里的,但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突然间闪过一道灵光,隐约记起来卫道和杨砚的爷爷都跟我讲过的一件事情,我的经脉里阳火肆虐,非得找到至阴至寒体质的女人才能够跟我阴阳协调……
那晚的情形,我当时体力耗尽,最后一丝气劲耗尽,经脉里的阳火之毒不受控制,可是我隐隐约约还有印象,抱住ho1an以后,仿佛觉得格外的清凉……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问你话呢?怎么突然呆了?”卫小琪奇怪的盯着我问道。xǐυmь.℃òm
我皱着眉,脑子里突然间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个问题,不由得朝着卫小琪询问道:“你还记得卫道跟我聊天的时候,提起过我的身体症状对吧?她说我的经脉是天生阳火旺盛,而且中了金雨荷的阳遏针法以后,就产生了阳火之毒对吧?”
“嗯,怎么了?”卫小琪狐疑的应了一句。
“蛇喜阴而斥阳”我皱眉道,“会不会是当时我自己体内的阳火气息耗尽,生命力衰竭到极致,再加上……客观的原因,所以连蛇也认为我太过阴寒了,所以放我一命?”
卫小琪紧蹙着眉头,呆呆的看着我,突然间瞪大眼眸,惊讶道:“你这么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却也不完全能够解释得通吧?ho1an当时也快不行了吗?”
“女人的体质天生阴寒……”
“啊?!”卫小琪猛地回过神来,错愕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蓝太最小的女儿ho1an天生体质至阴至寒吧?”
我苦笑着想了想,唯一的解释
可能就是这样的了。
蛇这种东西性子淫而喜阴,对于生机蓬勃带着威胁的生物,都会不遗余力的起攻击,而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或许可以解释我的阳气弱到了极点而不引起蛇群的攻击,但我自己都自知,我无法将ho1an拥在怀里密不透风,所以蛇是有机会攻击她却没有攻击她的!
在山里的时候,我跟褚连翘和周清清都遭遇过被蛇追的经历,所以理论上来说,蛇并不会对女人而放过,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ho1an的体质,让蛇都觉得没有攻击的必要!
既然当时的蛇群把其他的所有人都咬死了,却唯独漏过了我和ho1an,原因很可能不在我的身上,而在于ho1an……
越想,就越觉得可能这是最解释得通的理论了,然而可惜的是,现在我也无法得到定论,ho1an此时大概已经在开始办理去牛津留学的行程了吧?
这个话题聊到这里以后就聊不下去了,我回过头询问起了卫小琪当时遭遇的情况!
她告诉我说,当时她其实已经受了比较重的伤势,不过在我带着ho1an破窗而逃以后,那个最强的杀手小刀带着大部分的人手都去追我了,她才得以找到了喘息之机,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去,最后直接伤重昏倒在澳口的夜市街头,如果不是cc姐和蓝太及时赶到,只怕也救不回来!
“说起来,那个精通忍术的家伙小刀,倒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是啊,他的刀法凌厉,刀式偏向于诡变灵动的风格,不走霸气磅礴的路子,我觉得更像东瀛武士的风格……”卫小琪接话道。
“但我试探过他,他自己默认是小刀会的人了!”
“小刀会旗下有一批隶属于当初黑杀堂的特训杀手,延续着当初黑杀的培养风格,我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小刀会的人,那更可能是黑杀的杀手!”卫小琪分析道。
“黑杀不是早就分解了吗?”
“鸿门来来去去的这些年,堂口的名号不断变更瓦解,又重新聚合纠结,目的就是为了让外行的人无法分辨鸿门真正的踪迹和组织结构,像当年还叫过赤瞳、白袍、黑杀、红叶、朱砂这些堂口的别称,现在的小刀会因为总堂口在香江,所以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们也搞不清楚!”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我皱眉道,“现在香江的势力搅入进来,小刀会的副会长向天德对我们亮出了杀机,他的儿子向小云死在我的手上,这件事势必无法善罢甘休了!”
“是啊,好在我们……”
“嘭”
卫小琪的话还没说完,货车仿佛撞到了什么似得,整个车身都猛地震颤了一下,卫小琪啊的低呼一声,滚在了我的怀里!
“嘎”
车厢外传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整个车身都仿佛失控一般,横移着漂动起来,巨大的惯性将旁边堆积着的货物直接震落下来,如果不是我见机得快,抱着卫小琪的身子紧急的滚动一圈的话,只怕会被一箱货物直接压断骨头!
“出事了!”我咬着牙将卫小琪推出去,让她站稳,自己也随后扶着站了起来,将旁边准备着的匕和枪同时抓了起来。
手机铃声果然响起来,卫小琪先接了自己的电话,传出来的只有杜杰彬简短而凌厉的一句话:“小心!麻烦来了!”
卫小琪咬着牙,紧蹙的眉头下,眸光里布满着杀意冷哼道:“这一次估计又要杀个不死不休了!”
“小心点”我检查了一下弹匣,从旁边的盒子里多取了几个弹匣,小心翼翼的拉开了帘子,透过铁皮窗口的缝隙朝着外面望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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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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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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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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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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