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最开始出题那人,走动时衣摆不动,不发一言,看来就是“静。”
这一局难道说他们输了。
“你么输定了!”
知道题目后,再想想黄文举刚刚是抱着大毛笔泼墨山水,可不就是输了。
以静为题,难不成黄文举从一开始就弄错了题目。
南山书院这边的学子们各个脸色难看。
“人非圣贤,偶尔输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这还是你们出的题目,还有两局,胜败难说。”
东南这边的学子们嘲讽道:“看来你们也知道,黄文举输定了。”
这话真是把人给堵死了,黄文举真的输了?
“看画!”
黄文举的画也被翻了过来,展现在众人面前。
静,整个醉霄楼,从一开始的人声喧沸,突然变得无比安静。
直到有人惊呼:“这不可能!”
东南千里,有草原,也有沙漠,美景辽阔。
黄文举居然画的是衣服大漠风光图。
大漠无边,长河落日,孤烟直。
辽阔呼,壮阔呼,壮哉,我大好河山。
这幅画大开大合,没有人,所有看画的人都在画里,能够感觉到画中的苍茫,亦能感觉到壮阔。
长河不知流,落日不知偏,孤烟或在飘。
是静非静,这是苍茫的静谧,带着涤荡人心的作用。
俗世嘈杂喧闹的一切,到了这幅画面前似乎都被忘却。
原来,静不是景物,而是意境,是人心。
良久,一个东南学子道:“这也不能说是我们输,顶多算是平……。”
“我输了。”木赢认输很坦荡,他输的心服口服。
南山书院这边没有人得意骄傲,甚至有人后悔,他们怎么就怀疑黄公子了呢?Χiυmъ.cοΜ
不应该啊。
还有人刚刚趁机去换了赌方,结果回来看见黄文举的画,踏马的,毁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哥哥这画极好。”
黄舟挽也很佩服,池寻先是“嗯”了一声,表示肯定,接着又哼了一声,拽着黄舟挽一通深吻。
当着夫君的面,夸别的男子,该罚。
算了,算了,自家的男人爱吃醋,当娘子的哄着。
哥哥的画真是不错,拿去做屏风,做扇面能赚不少钱啊。
又是个这么个当口,就是抬价的好时候。
我家女主,不愧是奸商。
这个商奸诈的好。
木赢倒是输的坦荡:“不过我很好奇,文举公子没有去过东南怎么能画出这番景象?”
黄文举对着画笑道:“这是燕地。”
真是怀念那个时候,那是他们第一次去拯救什么。
那时候面对的风霜刀剑,和在朝堂上遇见的简直不能比,他们兄弟却独独怀念那个时候。
燕地自有壮丽景象。
木赢不再问:“请文举公子出题。”
刚刚的画让木赢对黄文举有了尊重,语气不再那么冲。
池寻的眼睛划过一抹幽光。
黄文举点点头,在场中央扫了一圈,忽然抬脚下台,走到一盆花前,摘了两朵灿烂红艳的花。
这便是题目了。
木赢这边居然没下台:“文举公子,这一局,还由我们两个来比如何?”
本来是各自出了六个人,比赛赛次,任意选人。
倒是没想到,这个木赢真的和黄文举对上了。
黄文举微微顿了一下,点头应下,重新上擂台。
新的一炷香点上。
黄文举想了想,重现拿起画笔,这一次还是打算作画。
“怎么又比拼画技?”
“不对,这一次根本没有限定比赛形式,只是有题目,你想怎么比都行。”王志明兄弟和黄文举经常一起品琴下棋,对这些很了解。
木赢这一次居然什么都做了,让人搬了椅子,干脆坐在台上等着。
东南学子这边有人急了,却没敢催促。
直到一炷香过半,木赢才站起来,也拿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这是在写文章?”
“不对吧?”
这场景真是诡异。
“刚刚的题目究竟是什么?”
看不懂啊,看不懂,总有一种被打击了的感觉。
一盏茶后,黄文举停笔,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木赢也停了下来。
有侍从把黄文举的画作翻过来,让众人看到。
同样,也有人把木赢的举起来。
“这是?”
黄文举画了一幅画,木赢则是作曲填词。
“怎么一起翻过来了。”
底下的人有一半不明白,还是有人明白。
“不是画艺,可以一起赏。”
黄文举的画是山间幽谷,一处草堂藏在山花烂漫处,一对男女坐在花树下静静依偎,堂前同心树,水中并蒂莲,山中人成对。
“对了,刚刚文举兄摘得是并蒂花,那是新婚所用鲜花,这是有情人?”
第二场,题目是男女间的爱情。
清越的笛声忽然响起,木赢手中竹笛悦耳动听,男女初遇,就是钟情,接着是日渐情深,转折是分离,离愁别绪最是伤人。
再来笛声忽然变得幽幽,仿若静夜无声,闻着伤心,黑夜过后,迎来光明,是重逢的喜悦,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曲终了,人成双。
黄文举终于明白木赢的挑衅,这小子是和他抢人来了。
情敌啊,真是罕见。
一画,一曲,众人终于不知道怎么断了。
实在是难分高下。
“这比赛我们没有评委。”
木赢放下笛子,走到黄文举的画前,黄文举静静的站着,回味笛音。
“这一场,平局。”
黄文举和木赢共同道。
君子之争,要什么评委,他们自己就是评委。
接着是第三局。
“谁出题?”
是京城这边的人,还是东南这边的人?
好像谁都不行。
木赢忽然抬头,指着梁上悬着的布卷道:“那是什么?”
酒娘子立刻道:“那是九曲先生送来的绝对,我们是打算等到月初时拿出来,这对子是九曲先生得意之作,先生说着对着谁对出来,他将自己所写藏书赠人。”
“另,如果对的出来,我醉霄楼同样有奖。”
这是醉霄楼的规矩,京城人都知道,东南公子差不多也听说过。
“那就对这个绝对好了。”
木赢的提议,黄文举自然也同意。
酒娘子有些纠结:“诸位,这对子是留到月初才能拿出来,不然我这醉霄楼月初的对子如何说?”
距离下月初也没几日了,醉霄楼的对子没那么好找。
“让他们对,对出来了,我老头子给你们醉霄楼写新的题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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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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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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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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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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