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的都是我去不了的地方,我只能用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听李健的歌,以此来强迫自己躁动的心能平静下来。
她的寒假在北方的大学中结束,而我的寒假在日复一日的无为中结束。
开学后妈妈也走了,面对她规律性的离开我已经学会淡然的接受,不会再痛哭流泪,也不会想她。我想把自己的心变的坚硬一点,变的刀枪不入,这样子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伤害到我了。
我跟戴真经常去学校旁边医院对面吃麻辣烫,于是每天放学后就游走在学校和医院的这条路上。
周末的时候爷爷说自己有事情不能给弟弟买早饭,我便接了这个任务,早上七八点钟起床去给他买饭团当早饭,以前还有爷爷的帮忙,这下每餐全是我给他弄的。
两个星期后的周六晚上,妈妈打来电话给我,她的语气很低,她问我:“为什么奶奶住院的事情不告诉我跟爸爸?”
我听到妈妈说才知道这个消息,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爷爷说自己有事情不能来给弟弟买早饭。
妈妈让我明天回学校的时候去医院看看奶奶,我说会的。之后妈妈又打电话询问了爷爷在哪家医院看病,当她告诉我医院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开始涌出排山倒海一样的愧疚。
她们就在我每天路过的那家医院!
两个星期啊,我每天路过那里去吃麻辣烫,却不知道我的亲人正在那栋楼里面受苦!你叫我如何不愧疚?
星期天的中午,我给弟弟买了份鸡腿饭,又给了他十元钱零用,接着就坐上私家车去了那家医院,见到我奶奶的时候我的鼻子就酸了。她的脸有些黄,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颧骨突出,很消瘦,见我来了露出笑容坐在病床上招呼我吃苹果。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苍老样子的奶奶,心里着实难受起来。我接过她从桌子上拿来的苹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她身体怎么样了。奶奶说爸妈在外地不想他们担心,因此就瞒着没告诉他们,哪想到叔叔跟爸爸视频老师的时候不小心说露了。
爷爷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俩聊天,我学着像大人的样子嘱咐她注意身体,奶奶一直笑着跟我讲话,可是她越笑我的心里就越难受。
我跟奶奶说明天中午我放学再过来看她,结果她拒绝了我,说自己明天中午就出院了,叫我不要白费力气过来白跑一趟。
回去的时候外面下了雨,爷爷把他的雨伞给了我,我本拒绝不要,可是又呦不过他,只好接受。只是不知道他待会儿回乡下照顾弟弟的时候没有雨伞没事吗?
接过雨伞的那刻我好像是自私的。
爷爷已经年老,身体子骨不像以前一样壮实了,我却夺走了他挡雨的工具。
对,我是自私的。
这天夜里,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很愧疚,觉得自己很不懂事。第二天中午放学,我快速的吃完饭拿着雨伞去了医院找爷爷奶奶。在电梯口,我看见了医院的楼层标识,上面写着心血管科在哪楼,肿瘤科在哪楼,骨科在哪楼......
看到那些令我感到后怕的词语我瞬间觉得后背变凉,脚步变的缓慢。乘坐电梯去七楼的时候,我站在电梯的角落里,前面站着很多中年的大人,手里拿着病历单或者片子。我的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刚才看过的医学词语,肿瘤,心血管,这些好像都是能夺去人类生命的病。
越想我就越害怕。
如果我的人生少了奶奶,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一想起她对我的照顾和以往的回忆,我想我会心痛的。
我以前从来没害怕过死亡,在中考失败后和郑清风的事情之后我有很多次都想过要自杀,可是我都没有做到,因为我怕疼,不敢自杀。
我以为自己很坚强了,不会为了什么时候感到绝望了,我以为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自己的心已经被生活磨练成一颗坚固冰冷的心了。但是此刻,我走向奶奶病房的时候,心里的冰就开始化了。
原来我的心一直都没有变的冰冷。
走进病房的时候,奶奶如我所料还没有走。她很惊讶我的道来,嘴上说着自己马上就要出院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将雨伞还给了爷爷,寒暄几句后就回去了。
初一的时候社政老师教过我们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不希望真的有那天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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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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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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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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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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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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