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静静的,天是阴阴的,大部分人都脱掉了夏装换上了秋装,讲义翻动的声音、桌板翻起的声音在耳朵轻轻又不绝。朱异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的无视我,有道题想去问问班长但是又不方便只好放弃。
九点钟时,外面的声音开始变的嘈杂,班主任从最后一桌的空位子上下来站在讲台上,她让我们带好考试要用的东西,例如2B铅笔,尤其要先前看看笔里的笔芯还有没有。
我们班就我一个人在那,我拿了两只考试专用的0.5的黑色水笔和一只2B铅笔加一块橡皮擦后去了十三班。
楼道上都是低着头往下走的人,只有我和我后面的几个人抬着头往上走,完全就跟逆流而上的小鱼儿一样。
十三班在四楼楼梯口右边的第一个教室,走廊上和教室里都是散乱的人,我在讲台的座位表上找到自己的位子,很巧的是又遇见了之前好几次都在同考场考而彼此认识的同学。
诺诺跟我认识是在初一的时候,我们在考场前后桌,那次我的2B铅笔没了笔芯,她借了我。正因为如此,我们俩人还被老师盯了很久。
两年过去了,诺诺也从短发变成了长发,又高又瘦,长的很漂亮很有气质。
“嗨,上次统练你怎么不在啊?”我主动问她。
“哦,那个时候我还在北京。”
“北京?你去旅游了?”
“没有,我在那里上课,我要参加艺考。”
“哇,你真厉害。”我不由的敬佩她。
“没有了。”诺诺的脸变的有些红润,讲到梦想的她声音低了些许,“明年才考试,我现在还在上课练习声乐,也只是有这个梦想而已,能不能考的进还是个问题。”
“加油。”我鼓励她。
诺诺点点头,一双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她浅浅的笑着,盈盈笑意像春天里的花儿。
语文作文的导语是,生活中有很多的美丽风景,有些人喜欢快速的一览而过再去追寻更美的风景,有人则喜欢慢慢欣赏,遇见喜欢的便停下来,欣赏过后,将美好留下再继续上路。
我快速思考一分钟,想想自己曾经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可以按这个题意写的。看看黑板上面的钟,算一算时间,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多分钟。时间有些紧了,我顾不得慢慢思考,拿起笔,踌躇了一会儿写上了心中所想。我写字的速度算快,写了差不多七百多个字后,放下笔,甩甩自己酸痛的右手并揉揉手腕。我默读了一遍自己的文章,又加个小结尾,按照老师的话讲就是升华文章主题。
弄完后我又马不停蹄的翻到前面空着的阅读理解题,不停的想、思考答案。
似乎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两篇阅读理解总会有空几题,大多都是关于‘文章主要想表达什么内容和思想中心’的题目。语文老师们出题似乎都离不开这种题目,还有的就是标加点词,让我们领悟加点词的含义,它想表达的是什么。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同学们把握好时间。”广播里的男声重复了两遍这句话。
我将手心往校服上擦擦,每次考试的时候我的手上全是不安紧张的汗。
五科中我最好的就是语文,因而我会特别特别认真的答题,到了数学科学什么的我就只能傻愣着不动了,因为那些方程和名词根本就看不懂,理解不通彻。
于是下午考科学的时候,一些要通过计算才能得出答案的选择题我便放弃计算,用‘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的方式最后选了‘B’。其实也不是我不计算,而是我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计算算出来的答案都在四个答案之外。
阴沉的一天终于过去,一节晚读,三节夜自修熬完后我和艾米回到寝室,爬上五楼,再爬上床休息。躺在床上的感觉真是舒服,我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左边是白色的墙壁,头枕着舒软的枕头上,将一天的疲倦和紧张的神经都卸下,人轻松了一点点,等到大家都洗漱完后我再去洗手间洗漱。
预备铃响了后大家都上了床,我快速的洗完脸刷完牙后也上床。
初三后,很多同学都为了晚上能多复习会儿选择了通宵,她们要么回家住,要么就租住在学校门口的老房子里。我们寝室原本的小一和几个女生都不住校了,换成了隔壁寝室的女生娜娜。因为寝室人员调整,丁琪睡到了我旁边,这个曾经对我大出恶语的女孩睡到了我的旁边。
我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坐在床上的丁琪跟我们对考试的答案,“班长,今天的科学选择题十二题你选了什么?”
“第十二题?题目是什么?”
“就是‘低温储藏水果蔬菜的时间较长,是因为低温条件下的什么原因’。”
“哦,我想起来了,我选了A。”睡在我对面的班长穿着樱桃色的睡衣,在整理着校服然后将它们叠好放在床角。
“我也选了A,但他们好多人都选错了,都选了B,张天、金胖子(金圣外号)他们几个选了B。”丁琪坐在床上,面前放着社政书,侃侃而谈。琇書蛧
“B是错的。”丁琪继续说道,“张天他们去问了老师,但是老师没有告诉他们答案,后来他们去问了别的班的学生,有人在补课的时候写到过,就是选A。”
“这题我在补课的时候也写到过。”我插了一句。
“为什么何老师不告诉他们啊?”艾米问。何老师是我们的科学老师。
“因为何老师怕她说了答案后一些同学知道自己错了,就会对后面的考试失去信心。”叶子解答道。
“唉,其实我当时有纠结过是选A还是选C。”
“虽然说‘A’不利于细菌的生存是有理,但是‘C’呼吸作用减弱,有机物消耗少这个答案更准确一点,是最佳答案。”丁琪笑道,“我跟我张天对过答案了,这次科学考试我应该会有190分。”
“草。”
睡在艾米旁边的欣欣郁闷的发出轻响,虽然声音很轻,但是我们头对头躺着还是听见了。
“欣欣,你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她的声音中有些不悦,“我科学应该连150分都没有了。”
“唉,我科学全班倒数第一呢。”我自贬道。
“我暑假还补课呢,结果补成这个样子了,那么多钱都白花了。”
“班长,你手机待会儿借我打个电话给我爸,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丁琪穿着红白色的拖鞋走到班长床边,伸出手去。
“等一下,我还在整理东西,等检查过去了我再给你。”
“铃......”熄灯铃响了,寝室一下子陷入漆黑中。
“好。”丁琪声音依旧大大的说。
检查过去后,丁琪拿了班长的手机去寝室外的阳台上打了电话给她爸,两人讲了很多。我则掏出手机来上QQ,我想发说说吐槽这次的统练,但是又不敢发,生怕同学看见后被人举报我带手机。
我很累,四肢无力,但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检查一过去寝室就会进入闲聊模式,八个人谈天说地,丁琪打了几分钟电话后推开阳台门进来,嘴里不停念叨着令她高兴的科学。
从寝室房间的窗每晚都开着散气,我在上铺,每次睡不着的时候都会透过窗户眺望外面的世界,丁琪睡的很快,她的鼾声伴着未睡的我。城市里四处都灯火通明,与到晚上九点多街上就没人了的乡下比实在太过不同。我喜欢喧闹的城市,但是我似乎永远都不属于这个城市。
第二天上午第一个铃响丁琪就起床了,她看起来很亢奋,手舞足蹈的起床。我们原本第二个铃响才起的人都被她洗漱,开、关门的声音弄的睡不着。清晨的时候大家普遍都没睡够的样子不情愿的起床,然后换好衣服,一句话都不会说。
“今天上午考数学怎么办呐。”艾米沮丧的说。
“我也有点担心自己的数学,不过下午的科学我倒是很有把握。”丁琪立马接话。
“唉,我宁愿去操场跑十圈也想数学有个100分。”
“你们想想我吧,科学倒数第一,数学倒数第三。”我脸上略带苦楚的说。
上午的数学如我所料,难得有点离谱,选择题十题,我只有前面几题百分之百确定哪个是正确的答案,其他的全靠算或者蒙。最后一题是我从未见过的题目,全是根号或者分数,根本不会出现是整数的答案,面对这种题目,我一下子就被打倒了,然后看看图片中S点到A点距离,随意的选了个‘A’(根号二)。
最后一大题是关于‘点的存在性质问题’,这种题目如我所料都都3个或四个小题,而我能做出两题已经很好了,到了第三题我愣是读N遍题目也写不出来。
其实这算是初二的内容,但是过目就忘的我将这点在数学和科学两门考试上可谓是发挥的淋漓尽致。第三小题跳过,我看向第四小题,虽然知道自己不会,但是题目也还是要看一遍,考生操守还是要有的。
题目是——“设点P在直线EF上,点Q在x轴上,是否存在这样的点P、Q,使得以点A、D、P、Q为顶点的四边形是平行四边形?若存在,直接写出点Q的坐标;若不存在,请说明理由。”
这种题目我想我们考场会答出来的人不多,我瞟了眼四周,男生还有几个在答题,而女生差不多都没在写了。数学考生结束后,我还有三个小题目没有写上去,心里慌慌的,因为从来没有这样子过,也不知道东方老师看见我的试卷会不会被气死。
初三统练有一个好处就是考完试之后时间还早,初一初二都还在上课,于是去食堂吃饭也不怕会有人跟你抢着排队,因而慢慢悠悠的走去二楼打饭都没关系。
中午趴在桌子看睡了一会儿后看看社政书准备下午的战斗,但是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什么都不想看。于是下午考社政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累的够呛,即便我知晓答案也会再翻一遍书来确认答案,就深怕自己写错了。后面的大题更是翻书翻死,因而时间流逝的很快,而我的答题卡却才写了一半不到,而我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她们似乎都快写完了,我的心往往会在这个时候燥起来,当我看见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还剩半个小时时,我的心就会急起来,顾不得字迹工不工整,急促的翻书找答案,字写的龙飞凤舞。
考场包括整座初三教学楼在同学们交完卷后都会变的很吵很吵,考完社政回到教室,好多同学们都老样子,拿起试卷对起答案,遇到不同的答案就开始询问旁人或者翻书,对了的就激动的喊着,错了的露出一丝低落然后继续对下面的答案。
晚上夜自修的时候,A班老蒋和B班老陈分别过来给我们发讲义,让我们背单词,默写单词句子。老蒋给三班讲完语法后又过来给我们讲,同学们安安静静的听着,脸上全是渴望求知的神情。
初三大家都变了很多的样子。
英语考试是最头疼,因为它有一篇环形填空,三篇阅读理解,尤其是第三篇阅读理解,总是会出现一些平常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的单词,于是在选答案的时候,更多都是在瞎蒙。
初三好像真的是最惨的,总觉得考完试可以轻松一下,可是考完试后各科老师们密密麻麻的白色讲义一叠又一叠的从印刷室抱来,再分发到我们的手里,英语是最多的。每次看见老蒋来到我们班我都要头疼,就怕她说:“‘同学们我来把今天学的课文背背’。‘同学们我们来把讲义上的单词和句子念一遍’‘同学们我们来预习一下下个课时......’”
每次拿到那些讲义都会觉得累,但是这偏偏就是学生的命,我们只能认命。
考完试后,我松了口气。丁琪就一心期待着成绩,她很轻松,似乎对这次的考试胸有成竹,而欣欣则相反,回到寝室也不怎么说话,大概是觉得自己考的不理想吧。
老师们改试卷的速度挺快,没几天成绩就全部出来了。长江拿着从办公室拷贝下来的成绩放到班级电脑屏幕上,同学们全部围到讲台边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成绩。
“看科学!长江,先看科学!”丁琪叫道。
“丁琪知道你科学考的好,别急呀。”长江说道。
“没有啊,我错的挺多的。”丁琪‘谦虚’的说。
丁琪看了一下此时屏幕上的语文成绩,没有悲伤也没有太意外的高兴。直到科学成绩放出来时,她使劲的钻到前面的位子去,似乎这样子她就能领先同学几秒钟看见成绩。
长江将全班成绩从高到低排好序,丁琪的眼睛专注的像鹰一样的盯着屏幕看。
“我197分!”丁琪兴奋的喊道。
“我靠,丁琪你这次全班第二!哎呦,怎么那么厉害。”金圣惊讶的叫道。
“我靠,丁琪197分?!”
“这次666诶丁琪。”
丁琪镇定在那看完所有的成绩后,又问道全校排名在哪里。
“全校排名我忘记拷了,你们自己先算算五门成绩总分多少吧。”长江解释道。
“魏老师来了,魏老师来了!”有同学叫道。
大家纷纷回到位子上坐好,我气馁的坐着低着头看课桌,根本不敢看成绩。
班主任进来后拿出黑色的U盘,然后将成绩复制到了桌面上,再打开,坐在后面的同学纷纷站起来看,我终究忍不住好奇心也抬头找寻着自己的名字。
丁琪这次考的很好,是全班第三,我记得她上次还是十名之外的排名。
我的成绩也随着时间被揭开,54名,我们班一共57个人,这是个多么可悲的排名。
我有些失落,毕竟前面几次的考试我都考的很好,而这次......怪我自己。
我捂住眼睛不再去看这个世界,所感受到的是一片漆黑,周边讲话声越来越嘈杂,我却安静的不说一句话。我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个世界淘汰抛弃了一般,心里超级难受。
“妈的,跟你同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朱异超级嫌弃的看向我,用主子看奴隶的眼神看我,“要不是跟你同桌我成绩怎么可能会那么差。”
“你自己考试没考好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侬脑子瓦特了?”我说完白了他一眼。
刚开学那会儿他感冒了成天问我要纸,对我的态度也很好,这会儿又这臭脾气出来了,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
午餐的时候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室友们,丁琪对我说:“去年的家长会,朱异的妈妈问你们组长朱异的同桌是不是上课老讲话,所以打扰了朱异上课。”
“什么?”
“后来组长替你解释了,说他自己整天想着游戏不好好学习。”
“他妈妈为什么要这么问?”我问丁琪。他妈妈的话是在侮辱我的尊严。
“肯定是朱异这样跟他妈说的呀。”
“这种人好不要脸啊。”艾米说。
我委屈的跟她们解释,“我上课不讲话的,他自己不认真听跟男生们组队玩游戏,反倒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
艾米连忙安慰我:“满满,没事。我们都知道他是怕他父母责怪所以这么说的。”
统练后的班队课上,班主任进行了成绩分析,她从第一名开始讲,讲道我时说道:“张满满啊,估计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才会这样的。”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老子他妈早就不看言情小说了。后面传来几声笑声,我想跟她解释,但是班主任的性格我也了解,我也懒的去跟她解释什么。
晚上的时候她在隔壁班坐班,趁着下课的时候拿着张A4纸过来,然后将我叫出去。
我心里一紧。
难道是她发现我带手机了?还是我带手机的事情被别人举报了?
班主任和气的说:“是这样子的,我看你们那个大组的第一桌中间有个位子空着没人坐,看着不舒服,本来想让后面的接上去,但是怕她们太会讲话了,她后面就是你嘛,所以我想着把你调过去,现在就来问问你的意向如何。”
我回想第一桌坐着的的谁?哦,是张天和屈嘉满,张天跟我初一就是同桌,而且不跟胖子坐同桌是件多少幸运的事情!我当然就立马同意了。
“好。”
“那你就是同意了?”
“恩。那老师,现在就搬吗?”我问。
“现在搬也行,这样子明天上午就不用忙活了。”
“好。”我情绪激动,但努力的克制住。
我回到位子后,我开始搬桌子,脸上有想抑制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容。
旁边的人见我此举动都问我干什么,班主任就在旁边看着我不敢多话,什么也没解释,一个人将重重的课桌搬了过去。
张天这会儿不在,我将他的凳子往外移,然后就自己的移了进去,屈嘉满傻愣愣的坐在那看着我,她圆圆的脸和重重的身子让我觉得有些不好相处。
“张满满你怎么搬过来了?”
“老师让我搬的。”我轻声的说。
“哦。”屈嘉满应了一声,然后看着我。
老师让我原本的后桌以及后面的几个同学也都搬上了,这样子看起来才不会不舒服。
“啊?为什么?!”组长抗议,因为她也挺讨厌胖子的。
“不要啊老师,为什么要搬啊?”
“对啊,现在这样子不是挺好的吗?”
“中间空了个位子看着不舒服,你们搬上来吧。”老师命令道。
我往后看,那些同学面露不悦,似乎都不想搬,班主任不耐烦了,过去再三的命令道,她们才无可奈何的搬到前面去。
我坐在这个新的位子上感受着不一样的环境,满心欢喜。
上课铃响后张天才从外面进来,看见我坐在那,他与我对视一秒后,傻笑着说:“不会吧,我走错教室了吗?”
我有些尴尬但也面露笑容的跟他打招呼。
夜自修很安静,她们俩也没有讲话,难道是因为我在的原因吗?
跟张天再次相处我是很开心的,但是屈嘉满的话我跟她根本就不熟,因而有些恐慌。
放学后交完了作业跟艾米一起回寝室,艾米问我为什么我会坐到那里去,我跟艾米解释了一遍。
回到寝室后,欣欣又来问我原因,因为她同桌就是因此而被调到前面去的。
“她们晚上是说是因为你受不了朱异所以想调到第一桌去,然后害的她们都得往前挪一桌。”欣欣说。
我一下子恼羞成怒,“没有啊,不是这样的。”
我把老师叫我出去的前后经过都讲了一遍。
“xxx晚上都哭了,因为她不想和xx坐一桌。”
“所以怪我咯?”我说,“又不是我让班主任干的,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
丁琪和班长去了浴室洗头,等她回来后也问了我这件事情,我告诉自己要有耐心,然后又解释了一遍。
“怎么跟他们说的不一样啊。”丁琪嘀咕。
“他们怎么说的?”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们说是你跟朱异处不来,然后央求班主任跟你换的位子,害的她们后面的人遭罪。”叶子坦白直接的说。
这些话真的惹怒我了,那些人不知道真相就这么随意的乱说,可就算我不坐,我前桌坐上去,我坐到我前桌的位子上,她们后面的人还不一样得挪上来。而我,只是很不幸的成了替罪羊。
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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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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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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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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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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