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我累的躺在床上,手里摸着那块表,实在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送我表。
“满满,买表了?”艾米问我。
“没有啊,这是郑清风给我的。”
“郑清风?!”
我转头,寝室几个人全贴到了我的床边盯着我和我手中的表看,那一张张八卦的脸吓了我一跳。
“你们干嘛?”
“满满,郑清风送你表干什么?”丁琪问我。
我打量着手中的表,“我也不知道。”
丁琪伸出手,“表给我看看。”
我给她,然后下床去洗漱,等我回来后,丁琪神情严肃的说:“这只表我在店里看见过,要好几百,他为什么要送你这么名贵的表?”
“他不会喜欢你吧?”
“他爱上你了吧。”
“你们别胡说。”受不了这些话,我慌乱之中立马制止她们,“别乱说。明天我会把手表还给他的。我们现在才初中,他怎么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么贵重的表。”
“且,他家那么有钱,怎么买不起了。”
“不过满满,我得跟你说一句,郑清风脾气很臭的,英语课的时候后面的人将脚伸过来踩了他的凳子,下课后他就把那个人的书给扔地上了。”叶欣欣插了句话。
“啊,他怎么会是这种人。”丁琪嫌弃的说。
见郑清风在室友们心中的形象有损,我赶紧替他澄清,“怎么可能,他跟我同桌都没有这样。”
“那是你,又不是别人。”丁琪说。
“怎么可能。”我说。他明明那么好,对他女朋友又那么痴心,怎么会有这么坏脾气。
“我不相信。”我说。
“这是真的,B班很多人都看见了。”欣欣冷冷的说。
晚上我失眠了,来外国语一年多我很少失眠,这晚却莫名的失眠睡不着觉。后来我爬下床去了阳台,往下看,楼下漆黑一片,唯有路灯照到的地方有些微亮。没有星星,也看不见月亮,心情突然变的伤悲起来。爸妈在外地,我原来的家没了,现在408、302寝室都是我的家,我不想和我的家人吵架闹矛盾,发生别扭是我最不愿看见的。
翌日我把手表还给了他,死活不要,要是真收了就太尴尬了。
下午,我跟艾米去了浴室洗澡洗头,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有饭了,就老样子去超市买了泡面泡起来吃,又觉得不够饱,再拿着饭卡买了根烤肠吃。
“泡面到底是谁设计的,一碗吃不饱,两碗又吃不完。”我说。
回教室的时候,丁琪和欣欣两个人正在我的位子上和郑清风聊天,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我走到位子上时,心里幻想的预感变成了真实的预感。
“满满,郑清风都跟我说了,他说他对你有好感。”丁琪正大光明的对我说,声音响到我们周围的人都能听得见。
旁边的人发出惊讶的声音看我们这边,嘴里还说着什么。
“郑清风,我跟你说,满满也对你有好感。”丁琪笑眯眯的大声说道。
我用仇恨的目光看向丁琪,恨不得在此刻抽她几巴掌,“丁琪,你不知道别乱说行不行?!”我扔下这句话,然后将她推开坐到位子上去。我感到自己的背后有几道灼灼的目光正盯着我看,我像是被脱光了衣服,赤.裸的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人们的批评。这种耻.辱感让我开始对丁琪抱有恨意。
她无趣的离开,我又朝着她的背影说了句,“有病吧你!”
我想着下面该如何回应她尖锐的话,但是她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
整个夜自修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不敢讲一句话,也不敢看郑清风,就像和朱异划了三八线一样,我没有和以前一样将胳膊肘伸到郑清风的桌子上去。
“喂,你的狗书本超线了。”朱异臭着一张脸对我说。
我一看,原来是放在左上角的一叠课本一角到了他的课桌上。我的脑子里全是夜自修前的不悦,努力告诉自己要压抑住心中的不爽和愤怒,但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有病吧你,成天就管这些累不累啊?!”我吼他。
“老*****,骚什么啊你。”
他白我一眼,我也白他一眼。
整个夜自修我的心情都极其不爽。
放学前我的作业还没有完成,郑清风将他的导学案给了我让我抄上去,我想自己完成,就拒绝了他,但是他硬是要塞给我,我一急,将课本扔了出去,谁知道力气大了扔到了丁琪那。我千不该万不该。导学案封面大,本子薄,意外的甩到了丁琪的脸上,我闭闭眼睛心想完蛋了。她脾气那么臭,要是立马骂出来,被讲台上的B班老师老陈看见了那我就死翘翘了。我盯着丁琪看,心悬到了嗓子眼上。她茫然的看着这本导学案,当她拿起看见导学案上的名字后,旁边的人跟她说了什么,她立刻愤怒的看向我这边。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写作业,心中愧疚感和恐慌感一直如影随形。
放学后,我拉着艾米赶紧回寝室,心里还是没有准备好跟丁琪对骂的准备。小一是第三个来寝室的人,她坐在丁琪的前面,说郑清风放学的时候因为这件事情跟丁琪吵了一架。丁琪骂我,郑清风还了回去,骂丁琪骂的极为难听,把她骂的眼眶含泪。m.xiumb.com
听至此处,我心里的愧疚感上升了很多,望望白色的天花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如何跟丁琪道歉,又该如何让郑清风跟她道歉。
郑清风约我周末出来玩,在城里读书一年多,我还从没有周六回城里玩,这个星期我这么干了。十月份末,天气有些冷了,他带着我去见了他的一个好朋友,那是他的小学同学,他认了她当妹妹。那个女孩戴着白色边框的眼睛,穿着绿色的外套,有些胖,用我现在知道的词语来形容她,就是她很虚荣。其实不光她,郑清风也是,郑清风甚至比她还虚荣,只是我当时没有认清楚。
我每个星期有二百五十元的生活费,那个时候不会出去浪,用的省,每个星期我都会剩下些钱,来回的车费没有算在里面,车费钱是我另外问爷爷要的,我跟他说我要去城里找同学玩。那个时候还算天真无知,于是周六的这趟我就带了这星期剩下的五十元钱过去和他一起玩。
乡下的小孩兜里的钱都不多,五十元在小学的时候会是我两个月的零花钱。当我告诉郑清风我带了五十元时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我所想的笑容,而是露出一种难以想象的表情,那时候的我不能理解他这种表情的含义,现在想起他那时的表情觉得自己好尴尬,像个跳梁小丑。
我们两女一男去了城里今年六月份开的银泰城,六月一号开业的时候我还和表妹来这里转过一圈,这次算是我第二次来。我对那些一窍不通,全程郑清风和他认的这个妹妹一直在讨论该干些什么。我们到银泰城已经是中午了,郑清风的妹妹说自己有张一百元的优惠劵,于是我们去了那家西餐厅吃饭。
店里环境特别好,我记得自己小学的时候也跟爸妈来过这种店吃饭,店里人很多,年轻的服务生领着坐在靠墙的位子上,他拿来一张菜单给郑清风,郑清风递给了我,让我先挑菜。我看了一下大菜单上琳琅满目的东西,都有些不知道该点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我没吃过的,不过我一点都不慌,因为在这种场合吃饭我经历过不少,但是那时在郑清风的眼里,他觉得我很束手无策。
“你看看吧想点什么。”郑清风还算体贴的问我。
我看了看,发现看一份‘肉末意大利面’,我想起自己之前在煲仔饭店吃的煲仔饭,上面有一份肉末特别好吃,于是我就点了肉末意大利面,这算是主食,我接下去看菜单,郑清风却插了一句说,“你是不是看这个意大利面最便宜所以才点这个的?”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愣。
最便宜?
我又看了眼菜单,发现旁边的标价是‘12元’,和其他的二三十元一份的意面而比它确实是最便宜的。霎时间我有些尴尬,讲话变的有些结巴,说:“没...没有啊,我喜欢吃肉末。”我这样解释,话语重很慌乱,但是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不过郑清风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接下来他又点了跟我一样的肉末意大利面。他妹妹问我要喝什么饮料,我看了眼菜单,感觉没有什么是我喜欢的,就点了最简单的柠檬水,偏偏价格又是饮料中最低的,但是郑清风又点了和我一眼的饮品——柠檬水。
“你们俩真是够了。”他妹妹说,“我想喝酒。清风你不喝酒是怕你们俩酒后乱性吗?”
听到他妹妹这么说,我感到很尴尬,但为了表面上能过的去我全程微笑,没有表现出一丝尴尬或者不习惯。她妹妹重看优惠劵发现得消费满二百元才能使用那张一百元的券,于是她和郑清风开始狂点,两个人看到什么商量了一下就点,最后我们那张小桌放都放不下那一桌的食物,只得赶紧吃完再让服务生将空盘子搬走再放上没吃的食物。
一顿饭尴尬的吃下来吃了二百二十多元,抵去一百元,AA制来算每个人应该付四十多元,不过郑清风和他妹妹都没有让我付钱,他们两个人说我是客,应该他们请才是。郑清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一百元,付了钱后他妹妹说待会儿再把钱给他。
我们吃完后没事情可干又去四楼看电影,本来想看点既青春又轻松的影片,但是排片时间离现在最近的只有《亲爱的》,为了省时间,我们就去看了赵薇演的《亲爱的》。电影票是八十元,但是办了会员卡就是四十元钱一张,于是他们俩商量着办了张卡,但郑清风坚持以我的名义办,在填写电话号码的时候我写的是我妈妈的生日,密码也是我设置的。
现在想想真的好讽刺啊。
电影票四十元钱我自己出了,我还用剩下的十元钱买了份爆米花准备和她们一起吃。这部电影算是苦情片,但是在看的过程中郑清风一直在我的耳边讲话,我很讨厌有人在我专心在一件事情上的时候出来捣乱,但是碍于是他我就忍了。本来这种苦情片多愁善感的我会哭,但是因为他在我耳边不停讲话的缘故我一滴眼泪都没哭,甚至没有因为影片而感到悲伤。
回家后我们在QQ上聊天,我问他为什么要在我耳边不停的讲话,他说:“因为我不想看见你流泪。”
看到QQ上的这句话,那时许久没有被人真切关心过的我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甚至因为这句话的‘魔力’,我开始了和室友长达两个月的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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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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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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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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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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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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