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还在埋怨因为学业而再没时间坐车呢,今天终于在地铁上坐了个饱,我自然很是满足。因为每次进入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只能隔一段时间就要刷出来,中间上去随便找了个小店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又下来了。等我都有点坐腻了的时候,看看手表才知道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上车的人开始渐渐变少了,再坐下去就有可能被人在车站的监控里找到。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要在混在晚上回家的人群里上去,就这么随便挑了一个站下车,爬上来的时候发现我们在10号线的潘家园。杨絮看了看周围,突然笑了,我总觉得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很多东西,甚至有一种她来过这里的错觉。于是我偷偷问她是不是来过,她没说什么,只是借口她昨晚开车很累走开了。
没一会儿我的注意力就给引开了,很久之前我和坑坑就已经听说过潘家园的古玩市场,没想到这里还真是古色古香的,虽然塘沽也有很多旧时的房屋和街道,但,还真的都没这里的看起来有旧时的气息。也许这样的看法偏于主观了,也许是因为潘家园是一个文物交易的地方吧。我很小的时候和奶奶住过一段时间,受得老人家思想熏陶多了,自然而然就对文物这一类具有时代气息的东西有一种特别尊重的心理。潘家园很大,很多地方都是当今政府出钱重新给建的仿古楼面,但,从古至今,也不知道有多少真的假的、表面的私下的文物交易在这里进行。更无法知道,这里到底都进行过怎样的古物交易,不过这也是后话了,这里便也不再多加赘述。
终于从北京人挤人的地铁里出来了,我无比怀念地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网上的人们就是实诚,在描述北京空气的时候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夸张!这里的空气让我本来就有鼻炎的鼻子火辣辣地疼了一下,于是我就不敢再在这里做任何深呼吸活动了。还没等我对这里的空气适应过来,杨絮就已经在十米开外开始招呼我们了:“小帅哥们,我们该找个地方落脚了。”这句话她说得及其妖媚,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找到了客户的**美女,几个行色匆匆的过路人在我们身边窃窃私语。m.χIùmЬ.CǒM
我故作镇静地抬手看看手表,晚上十点多了,这确实是该找地方休息了,我昨晚上在车上好像睡了很久,按理说应该休息够了,可身体还是给我一种很疲惫的感觉,而且杨絮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开车,她肯定很累吧。于是我扯了坑坑一下,快步就跟上了杨絮。
杨絮对这里好像挺熟的,一路上有好几个店家会跟她打招呼,几乎千篇一律地说:“小姑娘,又是你啊,我们这刚进了一批水货,海南的,可新鲜了!”然而杨絮也只是对他们礼貌地笑笑,说她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迟几天再来看。我们跟在她身后,就像两个保镖,坑坑更是不停地跟我说:“早知道今天他应该买黑色的西装的,我总觉得杨絮有些什么在瞒着我们。”坑坑缠得我有些心烦,所以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坑坑,搞得他很不开心。杨絮走在前面,我也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感觉心情应该还算可以。
看见她对这里好像很熟悉,我心里就觉得很奇怪,就像是被故意引到这里来的一样。正准备问她的时候,她就带着我们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她走几步就回头看看,确认真的没有人跟踪之后。突然对我们说:“现在,是考验你们的时候咯!”说着她就回头突然跑了起来,我和坑坑二话不说就跟上了。
她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跑得很快,巷子里的光线很暗,她居然可以依靠两边窗户透出的灯光在这样的巷子里找到最短最安全的路径,步伐从来不会因为地上突然的突起或凹陷而停滞,我和坑坑在后面跟着,虽然并不吃力,但因为看不见路,所以速度还是相对较慢,一下子就跟她拉开了距离。
本来一开始巷子里还有点光,我跑起来还不算吃力,还会留心看看这周围的景色和房屋布局,努力地想要记住这里的巷子特征,可一跑起来之后就完了,我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跟着杨絮,根本就忘了我到底拐了几个弯,到底去了哪里。再加上北京胡同好像都差不多,在黑暗里绕这么几下,我仅剩的那么一点方向感也彻底玩完。坑坑就更别说了,他刚刚一路进来,最好奇的都是那些摆在路边的古董摊子,压根就没注意我们是从哪里拐进来的,如今更是跟杨絮卯上了,一个劲就知道往前冲。
我只能自认倒霉,能力不足,也不能怨天尤人,只能咬紧牙根,尽全力跟上。又拐了几个弯之后,杨絮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可这时候我们已经跑了很久了,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哪是哪。杨絮在一家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我和坑坑跑过去,她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出来开门,请我们进去,等我们进去之后,她探出头看了看,确认没人在后面之后关好了门,随后带我们进了厅堂。
这是个很标准的四合院,坐北朝南,东西厢房都带有门廊,四面门廊相通,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露天的天井,里面放着三个大水缸,估计是用来接雨水的,水缸看起来很老,上面布满了青苔。厅堂修得很正,所以进门的地方有个挡财的屏障。不大不小,可是能在北京城里有这么一座小四合院,就算硬件配置再怎么老旧,也是很让人羡慕啊!
房间里的装修很中式,家具都是酸枝木、红木和梨花木的,看来也不是个穷酸地方,杨絮跟她说了什么,她就点点头,带杨絮去了院子西面的房间。我和坑坑坐在红木沙发上,经过刚刚在巷子里的奔跑,现在坐下之后身上都像散架了一样,动都不想动。
不一会儿,那个女生进来了,她示意让我们跟着她走,然后她带我们去了一间房间,跟杨絮的房间隔了两三间的样子。她问我们需要什么,我就说我们想要些热水洗漱,然后她给我指了指对面东厢的一间房,说里面有洗澡的,需要的内衣裤什么的房间柜子里有新的,如果有别的需要就敲敲院子里的铜钟,或者去门边的小房间里叫她。我跟她道了声谢谢,她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我把加也拿了出来,估计跑步的时候给颠得够呛,无精打采的。我给它奶瓶里加好血浆,它也只是弱弱地吸了几口。虽然之后含着奶嘴不放,但也吸得很慢。我看它多少是缓过来了,就准备让坑坑去洗澡:“轮流洗澡,注意安全,待会洗完回来看好加也。”
后面的事也就不多说了,我们轮流洗了个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于是各自上床准备在这四合院里休息一夜,在身心都处于高压的情况下真的能够有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可是,夜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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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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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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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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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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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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