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注定难以忘怀……
这家花店已经开了两年,而林枫忆这次难得的9:20左右来买花,陆子卉对于他的反常颇为惊讶。
这位大明星休假了呀……
陆子卉今天穿了初见时的那件月白色旗袍,两年已过,窈窕身姿,美人貌美依旧。
“还是白色绣球花?”
陆子卉话语间已经搬出一盆绣球花,似乎已经提早准备好。
“不,用百合,蔷薇,蝴蝶兰做束花吧。”
闻言,陆子卉的微笑僵硬,眼眸里的喜悦一哄而散,但随即便调整情绪,按照他的话挑选花朵。
“不用玫瑰?”
陆子卉平静如水的语气,林枫忆也面不改色。
林枫忆:“我要的花,不会带刺。”
陆子卉笑了,这抹笑容苦涩进了心间。
陆子卉:“你准备去哪儿?”
林枫忆:“不知道。”
陆子卉:“还回来吗?”
林枫忆:“不知道。”
林枫忆在私下里将赌场转给了阿黑,听说他的下个月和以后得通告已经通通推掉,他决定隐退了……
不一会儿,林枫忆收到了花,他觉得这一束花比往日里任何一束都要来得精致。
“这个,是我赠送给你的。”
林枫忆看到了,那是一朵秋海棠和桔梗花……
从何时开始,他对这些花竟如此的了解……
“嗯,走了。”
林枫忆接过花后,转身踏步离开。
陆子卉低着的头在他踏出花卉坊的那一刻终于抬起,眼眶中的泪水不停打转,声音却丝毫未变。
“林枫忆!”
他驻足,未转身,在等着她的下文。
“哥哥,下个月有新花,记得来捧场。”
林枫忆轻声应答,“嗯。”
陆子卉穿着她最心爱的旗袍,送走她最心爱的人……
傍晚陆子卉准备关门时,来了一个快递员。
不论陆子卉怎么解释她没有快递,小哥仍坚持快递就是给她的。
“那您说寄件人是谁啊?”
小哥仔细看看单子,“是一位姓林的先生,哎呀肯定是您,那个先生千叮万嘱付说就送您这儿,别搞错了,这怎么……”
最终,陆子卉签收了那个快递。
快递盒被拆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束花,陆子卉再熟悉不过,因为这是她亲手包给林枫忆的“告白礼物”。
花的中间夹着一张卡片。
这花送你了,生日快乐。你送我的秋海棠和桔梗……太丑了,你还是放回花店吧。
对了,帮我重新包一束花,用绣球,四季不败,等你包好了我就……
陆子卉盯着卡片,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于是在那个丹枫玉露的初秋里,他们在一起了……
后来,一次偶然中,RemoteL走进这家花卉坊,无他,只因“花卉”二字……
于是,他找到了自己唯一的女儿——陆子卉。
——
四年后的某一天,林枫忆收到这样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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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缘由,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挽留和毅然决然的离去。
陆子卉以及她的父亲陆子木,在此之后人间消失,不论他如何寻找,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阿黑每天的任务也从帮忙进货变成了背老大回家。
从马路边,江边,酒吧里把喝的熏醉的老大背回花卉坊……
“陆子卉……我喝晕了,你在哪儿啊?”阿黑每次都能听到与此相似的字眼。
林枫忆60岁时,住进了医院,这几年,医院似成了他的家。
林枫忆64岁时,被查出因长期营养不良和酗酒而造成的肝硬化和胃炎,并且他不接受任何治疗。
于是他出院了,出院以后他就住在花卉坊里,每天打理着这些花。
“如果见到她的花枯了,会哭的可伤心了。”他总这么说。
直到8月8日,那是她的生日,他准备了很多她喜欢的花,很多很多,准备包起来。
林枫忆签收了一个快递,寄件人是……陆子木。
林枫忆抑制住暴怒的心脏,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些诊断报告,一张照片和一束花。
他已经近乎完美的控制情绪,可手还是在打开诊断报告的那一刻颤抖不已。
先天心脏病……晚期……
诊断时间是三十年前……
那照片上的女孩是陆子卉,三十岁的她穿着那件月白色的旗袍,对着镜头笑意满怀,温柔几许。
他看到那束花了,花瓣早已凋零枯萎,由着残留的花柄,他认出那是玫瑰,却毫不疼痛。
因为这花……没有刺……
最底下附着一个地址,他知道……她在那儿等他……
……
阿黑找到老大的时候,是在墓园,他的姿态端庄,一袭中山装穿在身上,冗长的胡子也刮掉,像极了三十岁,那个意气风发的壮年。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不打扰任何,身体也贴合着地面,随着金风愈发冰冷……
阿黑望见了这块墓碑,碑前是一束没有花瓣的花和一把日日陪伴他的团扇。
陆子木花卉之女陆子卉之墓……
它的右边是一竖列用石头划上去的字——林枫忆之妻陆子卉之墓……
这次,我可以进花店了。
如果人生是场电影,你是女主角,而我是男主角,那该多好?我们的结尾会是幸福生活……
如果重活一次,我还是会爱上你……这世间最真挚的情莫过于此。
——
谨以此文献给城市中错过的青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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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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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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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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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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