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r
是他站在身侧,微微转过头来,脸上是因为烟花而被点得透亮的光彩。\r
她的手在他身侧,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朝气蓬勃的热气,耳边是振聋发聩的倒数声。\r
五——\r
四——\r
三——\r
二——\r
他眯着眼睛笑,干净又狡猾。\r
“喂。”\r
他说。\r
“接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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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内容:\r
今天是我姐姐沈欣一大喜的日子。\r
说是姐姐,其实并不是亲姐姐,而是我妈妈的哥哥的女儿,换句话说,沈欣一是我的表姐。\r
今天的沈欣一,可真真儿漂亮啊。\rwWW.ΧìǔΜЬ.CǒΜ
我趁着桌子上的爸爸妈妈不注意,悄悄用手肘敲了敲坐在我右手边的宋诚然的胳膊,小声地问他:“诶,宋诚然,你说,是我美还是我姐姐美啊?”\r
宋诚然接到了我的动作,刚侧过耳朵边儿,就听到我这么向他发难。他不禁拧了拧眉头,低下声音斥我一声:“沈双鱼!”接着,他微微抬起眼皮环顾四周,发现一桌子的长辈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充斥着婚庆公司热闹表演的舞台,并没有人过多注意我们后,他快速而小声地说了一句:“你美。”\r
我心里那个美呀。\r
我把手从桌子下放到宋诚然的小腿上,有意无意地画出一个个小小的圆,感到我手掌下的他的肌肉也跟着一点一点收紧,抬头看见的却是他禁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的满足与虚荣沸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r
不愧是我选的男人。\r
我姐姐沈欣一穿着大红色的刺绣旗袍,开衩处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肌肤,正一桌一桌敬着酒。她今年二十六岁,但皮肤依旧紧致得就像任何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找不到一丝皱纹。我远远看着她那被红色旗袍紧紧包裹住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嘴里啧啧称奇,一边感慨着宋诚然愿意哄我的心,一边感慨着宋诚然这个人真的是个睁眼瞎。\r
我的姐姐沈欣一,真是太漂亮了。\r
她乌黑亮丽的头发绾成了一个结实的髻,盘在她的后脑勺上,她那有如藕节一般又白又润的手臂这时仍挽在那个我应该称之为“姐夫”的人的臂弯里——我的姐夫名叫“钟南”,名字文文雅雅的,人也戴着一副眼镜,一派读书人的样子,看起来脾气极好。此刻的他正挽着沈欣一的手臂,缓缓向我们这桌走来。沈欣一有些微醺了——是的,她向来不喜饮酒,每次都是在各式各样的场合间,直到被逼无奈的时候,才好似壮士断腕一般一昂头饮下杯子中的液体,一抹嘴巴,坐回自己的位置。我曾经还以为是她讨厌酒,有次问她原因她却露出了困惑的眼神。\r
“我没有讨厌酒啊,双鱼。我只是没有喝酒的天赋而已。”\r
我“噢”一声,半信半疑。\r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沈欣一夫妇就端着酒杯走到了我们的桌边。\r
“姐姐。”我第一个站起来,举起手里的酒杯,喜气洋洋地看着眼前的一对儿新人,“姐夫。”我看向沈欣一身侧的钟南。\r
沈欣一看到我后眼睛都亮了起来,用还闲着的那只手点了点我的鼻子尖儿,声音细糯糯的,“双鱼,你还真是人小鬼大。”被我叫做“姐夫”的钟南也跟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我手里,跟着沈欣一一起叫我“双鱼”,“这是双鱼吧,一早就听欣一说过你,还在念书吧,这红包你拿着,约着宿舍里的小朋友们一起去吃顿饭哈。”\r
我欢天喜地地把红包接过,掂量了厚度——嗯,还真是相当可观。\r
我收了红包,仰头将手中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听见沈欣一在我耳边的惊呼:“双鱼!你这孩子,喝慢点儿啊。”钟南也在一旁劝着我:“好了好了,意思意思得了。”\r
我放下杯子,一抹嘴巴,好一副气吞山河的潇洒模样,“什么意思意思!今天是我姐姐大喜的日子,高兴,高兴!多少我都喝得下。”大概是这酒真的有些上头了,我四下看去,望见站在我身侧的宋诚然杯子里还有酒,便伸手,想要将他那份也夺去,却突然感觉腰间一紧——是宋诚然搂紧了我的身子。\r
他在我耳边小声斥了一句:“好了。”\r
像是突然被抽去电池的玩具,或者说,是被哪吒抽去了龙筋的三太子,我一下失了力气,倒在宋诚然的怀里,抽抽噎噎的。\r
“她……这是怎么了?”大概是没见过喝了一杯就开始发酒疯的吧,我的“新姐夫”钟南的声音有些犹豫。\r
“没事。”我感觉我耳朵边上的碎发被宋诚然温柔地拨到了耳后,“她不能喝酒,酒品还差,各位不介意的话,我就先带她回去吧。”向在座的长辈们打着招呼,他一直放在我腰间的手稍稍施力,意图将我带离这个尴尬的境地。可我挣扎着,就是不依他。\r
宋诚然好像有些无奈,在我的耳侧叹了口气,“乖,双鱼,不要闹了,你喝多了。”\r
可我觉得我没喝多,真的,我头脑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醒。我还记得扭过头跟在身后关切地看着我的沈欣一和钟南打着招呼,“姐姐,姐姐,你要幸福啊,答应我,好吗?”沈欣一明显一愣,但大概也不想和我这种醉鬼多加纠缠吧,她点了点头,从喉咙口发出了一个不真切的“嗯”。\r
得到了她的回应,我更开心了,咧开嘴,嘻嘻哈哈地笑着,“姐姐,姐姐,真好啊。古来圣贤皆死尽,惟有饮者留其名。不是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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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是宋诚然开的车。\r
他把我往副驾驶上塞的时候,我还一本正经地揪着他的领口,目光灼灼,“宋诚然同学,你这是酒驾,要坐牢的。”他“噗”地笑出声,用力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沈双鱼同学,我的酒可险些就被你给喝了,我之前可是一口都没喝,而且婚礼还没结束呢就要照顾你这个小酒疯子,我哪里来的酒驾呢?嗯?”我吐了吐舌头,想,也是啊。\r
举办婚礼的酒店在城南,而我和宋诚然都住在城北。为了抓紧时间把我安全送到家,宋诚然直接上了就近的高速。我手边的车窗被他摇下了一小道缝,风从那道小小的缝里挤进来,吹得我的面颊。这是一个初春的傍晚,空气里还都是料峭的味道。我被风一吹,酒也就醒了七七八八,突然回忆起之前在沈欣一婚礼上的行径,居然后知后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唔——”的一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手掌心里,不肯面对一旁眼里带笑的宋诚然。\r
他问我:“这时候觉得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嗯?沈双鱼小朋友。”\r
可我这个人,大的毛病没有,唯独就是脾气倔,打死不肯承认错误。我脖子一横,同他抬杠,“可我就是没有喝醉!”\r
“还说没有喝醉呢。”宋诚然的笑意更甚了,“诗都背错了。”\r
“什么?”我拧紧了眉头。\r
“‘古来圣贤皆死尽,惟有饮者留其名。’”他抽空看我一眼,眼里带着莹莹温润的笑意,“这句。”\r
“啊——啊。”我发出自鸣得意的感慨声,“宋诚然小朋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让沈老师来告诉你吧。”我顿了顿,砸吧着嘴,“这李太白的《惜罇空》——啊,也就是你们说的《将进酒》啦,是经由宋本所改的,原文便是这’古来圣贤皆死尽’啊,哪是那小家子气的’古来圣贤皆寂寞’啊。’皆死尽’!啧啧啧,听听,多摇滚范儿,多朋克范儿啊!比那小气巴子的’皆寂寞’有腔调多了好吧!”\r
这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醉了。我竟然开始拉着宋诚然这个工科男讲这些有的没的。我觉得过意不去,开口想跟他道歉,不料张嘴冒出的还不是什么道歉的话语,却是一个响亮的酒嗝。\r
又臭又响。\r
引得宋诚然哈哈大笑。\r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知道了,还是沈老师教得好。”他眼看着前面的路,偷着抬起手,用力揉了揉我通红的脸,“总好像知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得上的知识呢。”他微微侧着头,手从我的脸上收回去,轻轻地揶揄。\r
我觉得面颊上烧得滚烫,又红又热,挣扎着不愿接受他的蹂躏,却在听到他的揶揄后怔愣一番。\r
“你和姐姐说得一样呢。”我低下头去,将下半张脸埋进毛衣高高的衣领里,声音闷闷的,显得不高兴。\r
宋诚然没有听清,但他没有看向我的方向,只是从鼻子尖里冒出一个不清不楚的音节:“嗯?”\r
“我姐姐,沈欣一,和你说的一样。”风,一直冷冷地拍在我的脸上,我伸手去将车窗摁紧,不让风再肆无忌惮地将我裹挟进不该忆起的记忆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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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欣一说:“喜欢喝酒的是他。”\r
是那个我们讨论着酒的晚上,她说完“我没有讨厌酒啊,双鱼。我只是没有喝酒的天赋而已。”后,少见地提到了“他”。\r
我沉默了。\r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沈欣一口中听到有关他的事情。\r
沈欣一说的“他”,自然指的是庄翎白。\r
沈欣一告诉我,是庄翎白告诉的她,《将进酒》里那句原文,应该是更加肆意洒脱的“古来圣贤皆死尽”,而她确也真的像宋诚然一样说了一句“总好像知道了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得上的知识呢。”。庄翎白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拉开啤酒的拉环,“刺啦”一声,先前被摇过的啤酒沫儿从小小的拉环口里喷射出来,喷到沈欣一白色的校服上、脑袋后的马尾上。她尖叫一声,跳着想躲开不断下落的泡沫,却被庄翎白扣住了后脑勺,动弹不得。\r
那么近。\r
庄翎白的脸那么近,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拂过颤抖的睫毛。\r
她愣住了,庄翎白却笑了。\r
他说:“沈欣一,闭眼。”\r
他微微侧过头,对着她的嘴就吻下去。\r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感觉吧?\r
那个裹挟着啤酒味道的吻。\r
十年前,那是她的初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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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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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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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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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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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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