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平抹了一把额间汗。
“主子,关于换了接头人,姚晴问了句,怎么不是江树。”
三皇子闭着眼,像是在想江树又像是在琢磨姚晴。
江海平恭敬的躬身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xǐυmь.℃òm
“是姚晴的脾性,要问。依着她的脾性,断定江树去执行新的任务。”
三皇子说完缓缓睁开眼。
他要保住孙家一家,待到时机成熟,一举拿下白家,陈家。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却被葬送。
孙家一夜间全部毙命。
事后,他做了最大挽回,引了天目庭的人到了现场,并见到这样悲惨的场面,可是官府查出的结果却是水缸中有一只吃了大量耗子药的死耗子。
孙家因为吃了这样的水,一家人中毒而亡。
人命案子就这样草草结了。
后来,刑部尚书魏眠深觉此案蹊跷,一再悄悄关注跟进这个案子。只是此时,没人在意亦无人知晓。
三皇子双手紧攥。
右手上的红痕愈发鲜艳刺目。
江海平忙马屁道:“用人攻心,主子英明,我等誓死效忠主子,助主子早成大业。”
又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些三皇子,把白家的事情细说了。
三皇子修长的手抚上下巴,颇为玩味道:“白靖德又昏迷了?”
“主子,白靖德是被白丞相的砚台砸到而昏迷,至今未醒。他原本打算要御试的。却因为白家双亲给他定下了蒋家三房嫡女的姻亲,而他只愿娶。”
江海平偷偷瞄了眼三皇子,确定三皇子并未有任何异样才再次开口。
“娶孝端公主才闹了起来。”
三皇子心情莫名大好,爽气大笑。
片刻后又道:“事事皆不易。我把孝端想简单了,白靖德把他双亲想简单了。”
“主子分析的对,不过白靖德也非等闲之辈,倒是和匈奴小王子来往甚密。还有沅月,他们三人还曾一同在老庙古景游玩一天。”
三皇子倒是不怕白靖德,沅月这两个草包。只是匈奴小王子何其英明,怎会和俩草包搞在一起?
年前,匈奴大王子忽因感染风寒而亡,这继承老爹王位的事,自然落到了匈奴小王子身上。
匈奴大王子的身体一向强健,怎就因了一场风寒而亡?
这里面何许猫腻,也只有他们知晓。
三皇子阴鸷一笑。
听闻匈奴小王子自带邪气,喜怒不定。
“匈奴小王子到底有多邪气?”三皇子冷着脸问道。
江海平一个激灵,要说邪气,真是无人能及三皇子啊。刚才还大笑是春天这会儿直接冷到冬天了。
江海平汗颜,就差学读心术来琢磨三皇子了。
“主子,据说匈奴小王子从不愿与男人多说话,一个字说完的绝不说两个字,又只喜欢长相俊美的女子,喜欢艳丽的服饰特别是正红色,出门喜欢扑粉,喜欢附庸风雅,诗词歌赋,吟诗作对,早就羡慕我大周诗词的人才济济。”
三皇子修长的手抚上下巴。
真不知道这样一个附庸风雅,吟诗作对的小王子是怎么把大王子干掉的?
“还有其他的吗?”
三皇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江海平。
江海平忽的打怵。
当初和钱箬生谈判出租部分卿品成衣铺子时,他开除过一个打哈欠又抠鼻屎的伙计。说巧不巧,那伙计正是匈奴小王子宠妾的表弟。
三皇子审视的看向江海平,目光相对间,江海平打了个寒颤,却不敢有丝毫隐瞒。
“主子,卿品成衣铺子曾经开除过一个抠鼻屎打哈欠的伙计,这个伙计就是匈奴小王子宠妾郭氏的表弟刘永泉。据说郭氏在京都并无亲人,除了刘永泉。”
颤抖着声音,一股莫名的恐惧传遍全身。
三皇子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后,看向窗外。
此时,天色已晚,除了黑就是更黑。
偶有乌鸦嘶哑的叫声传来,令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江海平偷偷的看着三皇子阴鸷的眼神,更害怕了,腿一软,跪倒地上,哀求道:“主子,都是奴才的错,不该擅自做主开了刘永泉,请主子责罚。”
三皇子冷眼瞧着江海平。
“规矩就是规矩,制度就是制度,这些既是我定的,就要遵守,你不过是按例执行,起来。”
江海平缓缓的舒口气,慢慢起身,“那匈奴小王子······”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失去一个接近匈奴小王子的大好机会。
“都说有钱可使鬼推磨,本皇子确信有钱却能使磨推鬼。你想法去拜会刘永泉,让这只磨转起来。”
那是要推匈奴小王子这只鬼了。
江海平领命后刚要走。
三皇子略一沉思,敲了敲桌面后又道:“把秦潋滟叫来。”
既然她不能拴住白靖德的心,那这个匈奴小王子的心总能抓牢吧。再说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不是看在他也着实对秦潋滟有几分动心的份上,容不得她这般放肆。
而这次定不能再容她肆意。
秦潋滟袅袅娜娜的来到门口,眉尾,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样子娇媚妖娆,看一眼便摄人心魄。
江海平忙收回了视线。
“主子。”娇媚而婉转的声音,似春花绽放。
三皇子看了眼秦潋滟,依然美艳绝伦,光彩动人,甚好。
“匈奴小王子来京都这段时间,务必让他爱上你。”
秦潋滟眼角含着委屈,微微颤了颤身子。
“主子,潋滟这几日患了病,正在调养,恐怕时候不对。能不能换······”
三皇子脸板的如冰块,“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江树的下场你可知道?”
秦潋滟面色一凛。
江树被挖眼,挑断手脚筋,生不如死。比起他的大业,誓死效忠的江树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坏了他的大业,棋子自然要舍弃。
秦潋滟冷脸悄看了眼三皇子。
她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上次是白靖德,这次是匈奴小王子。纵然她躲过了上次,可这次她终是逃不过。
一阵沉默,静的掉根针都听得清楚。
江树站在一旁暗暗抹了把额间汗。
三皇子似冻住了般看向秦潋滟。
“主子,潋滟定不辱命。”静到极致的氛围被打破了。
低软的声音,眼神里充满了对三皇子的绝望。
三皇子阴鸷一笑。
“潋滟,这次任务做好,还你自由。”
秦潋滟猛地抬头。
这是要跟她彻底划清界限,撇清关系吗?
这么多年,她甘愿在红楼里周旋,为的不就是能时时见到他吗?
虽然他的狠毒让她绝望,可是对他根深蒂固的爱更让她不忍放手。
她永远忘不了他在南郊废墟中拉她一把的时候,永远忘不了他在雨中赶来救下她的时候,忘不了他亲自训练她的每时每刻······
“潋滟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软糯的声音决绝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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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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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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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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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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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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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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