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箬生,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这样的玉珏吗?你仔细看看,这块怎会是假的,这玉是上好的最难得的羊脂玉,要比我胸部的那块玉料好太多。”
车路一指胸部。
钱箬生略有羞涩的瞥了眼车路胸部,又看了眼手里的玉珏后抿下嘴。
阳光下晶莹剔透,白璧无瑕,触手温润,这种玉料定是极好极难得的。
可她只想要他胸部的那块。
钱箬生原本已打消了要到车路胸部那块玉珏的念头,刚才他却送给她,钱箬生的心忽的被撩起,惊喜之余却发现不是她想要的那块。
这被撩起的一波三折的情绪,着实令钱箬生不能冷静。
车路微微皱了皱眉,亦是不能理解。
他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么一个礼物,在铺子里等了三天三夜才得到一块上好的玉,熟料,却闹了这么一出。
他抬头只见满眼的阳光洒在钱箬生白皙的脸上和瘦削的身上,照耀的她整个人晶莹剔透如天边白云却很不真切。
这个女子时而娇羞温柔,偶而还彪悍如虎。
倔强劲起来,还是头难以驯服的猛虎。
半晌,钱箬生走到车路面前讪讪道:“对不起,云大哥,我刚才有些激动。”
何止激动,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车路一扯嘴,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云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玉珏实在是太贵重,我不能收。”
钱箬生说着便把玉珏放到了车路手旁。
扭着头的车路本想杀杀钱箬生的气焰,暂时不睬她了,可看到钱箬生放下玉珏就要走后,便没把持住急忙转身,一把拉住她。
四目相对,凝视许久。
钱箬生的眼睛幽深而漆黑如深夜寒潭,摄人心魄却隐蕴一股倔强的力量。
车路看的呆了,琢磨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xiumb.com
前世,今生,钱箬生都没被男子这样审视过,今生初尝,虽有一丝雀幸但更多的是不自在,瞪了车路一眼后便垂下眼眸。
长长的睫毛如黑色蝴蝶忽闪着翅膀镶嵌眼上,一根根飞入车路心里。
车路乌黑深邃的眼睛,泛着迷人的专注,脸上却情不自禁的映出一丝红晕。
不知是气温升高还是被车路感染,钱箬生亦觉脸颊烫热,羞怯的挣了挣赶忙抽回手臂转身要走。
“等等,这支笔!”
刚才,车路情急之下拉的重了,那支喜笔却露出小半个。车路恰巧能看到笔头上雕刻的一个如小手指甲大小的上弦月。
他的母亲车荷华说过为了避免天目庭追查到玉珏的惊天秘密,他的外祖父专门找了隐世的匠人特意做了一只笔来作掩护,那支笔上就雕刻了一枚指甲大小的上弦月。
那是懿康三年九月九日的重阳月。
车荷华说过,那支笔亦是打开玉珏惊天秘密的钥匙。
车路心内猛颤却定睛。
再看这只笔样式老旧有年头了但胜在做工极其惊喜,若非匠人大家绝不能做成这般。
真的是那支重阳月的笔吗?
车路不由的伸手。
“云大哥,什么笔?”
钱箬生紧张的顿了一下后,见车路目光全聚在自己的袖口处,这才反应过来是装在自己兜里的那支喜笔。
“云大哥,难道识得这支笔?”眼前一亮,话里有几分惊喜。
她从吴嬷嬷那里拿到这支喜笔后,就去问了钱父,喜笔的秘密。可是钱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并向钱箬生要这支喜笔,钱箬生坚决不给,才只一味的嘱咐千万保存好。
钱父一反常态的反应更让钱箬生认为这支喜笔意义非凡。
车路立体深邃的眼睛睁了又睁,面色忽明忽暗,紧绷了片刻后收回手,状若轻松的笑了一下。
“只是给你提个醒,这支笔快掉出来了,这笔破旧但胜在做工挺精致,有年头了,若丢了怪可惜的,你放好!”
钱箬生暗自为车路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咂舌但还是点了点头附和道:“是有年头了,我祖父的笔”
她握了下再次小心翼翼收好喜笔,随后又望了眼车路,轻声道:“多谢了,会放好的,云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径直出去。
车路锁眉强行镇定没有挽留,但看着喜笔和钱箬生转身而去的纤瘦背影,一股温热传遍全身。
待钱箬生走后,车路站了许久仍抑制不住惊讶,他紧攥双手坐在椅子上,好一阵出神。
眼前的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钱箬生那么在乎他胸口间的玉珏,是因为她是苏州钱家的后人,是因为她的祖上也曾是书香门第,是因为曾被车家的冤案而牵连。
钱家才不得不埋了名字,举家迁移至此。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又能想到当年的钱家竟然来了京城。这连天目庭的人都没料到吧?
天目庭的人近年来对此事的暗查也松懈了,自然是不会怀疑到京都的。
钱家才能这样躲过一劫。
车路双手交叠,又苦笑一下。
这是钱家的幸还是不幸?
钱家原本就是书香门第,可以积蓄家业,光耀门楣,就因为被车家牵连,永世都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
可好在钱家终是保下来了。
而车家一百三十三口人却早已命丧黄泉。
浓浓的眉毛泛起阵阵涟漪,车路鼻子微酸,喉头一阵腥涩。
车荷华临终前的遗言句句在心。
她说,她这辈子最不该遇见的人是他,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最不该爱上的人也是他,她最悔恨的事就是没能完成她的誓言。
翻案,为车、钱两家正名。
阳光下的车路温暖而冷静,一股巨大的压力和恐惧瞬间袭来。
他点点脚尖,撑起身子,走向窗边,只见窗外朗朗乾坤,灼灼阳光。
阳光灿烂照耀一切黑暗,连丁点细小的灰尘都无处遁形。
可车家,钱家,只有两块玉珏合体,才可以破解那个秘密,才可能翻案。
车路双手握拳,暗下决心。
这一次,他一定要为车家翻案,且不再连累钱家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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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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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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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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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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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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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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