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嗑着瓜子,一面啧啧赞道:“想不到你有这手艺,更想不到你为她亲自下厨。”
“只要能让她高兴,我做什么都乐意。”
车路说完扭头向钱箬生看去。
眼神清澈而笃定,百花之中也难掩她秀丽而灵动的姿容,还有那份倔强。wWW.ΧìǔΜЬ.CǒΜ
竹嫂一撇嘴,羡慕嫉妒道:“呵呵,现在的小年轻腻歪着呢!”
不多时,四菜一汤就好了。
红烧鲫鱼,小鸡炖蘑菇,山药排骨,醋溜白菜,还有西红柿蛋花汤,各自飘着诱人的香气。
“尝尝,合不合胃口?”
车路一直对自己的厨艺信心满满,可是第一次为钱箬生做饭,紧张的一点谱都没了。
钱箬生只看着并未动筷子,此时,竹嫂送来一瓶清酒。
“好酒,好菜才能尽兴,这是我送给你们的。不要说不要,更不要推脱,省的破坏了这样的氛围。”
竹嫂耸了耸肩,笑的像个怀着春少女。
一番好情谊,要是在推脱倒是要恼人了。
车路飞了眼钱箬生后,对竹嫂道:“竹嫂,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咱俩客气什么啊,吃好,喝好,玩好啊。”说罢狡黠的一眨眼后转身离去。
“竹嫂就是这样的人,你别介意。快吃吧!”拿起一双筷子递到钱箬生手边。
钱箬生下意识的攥了下手,还是接过来筷子。
她低下头去,夹了一筷子红烧鲫鱼。
味美汁鲜,入口带着淡淡甜香,肉嫩柔滑,咽下去余味飘绕喉间。
“嗯,好吃!”
钱箬生赞叹。
车路原本挺直的脊背塌下来,满意的笑了笑。
“你喜欢吃就好。多吃啊。”
钱箬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跟车路一起吃过饭,可是这次吃饭她总觉有些拘谨,放不开。
许是竹嫂那有的没的的暗示,或者车路真的对她太好,她反倒不习惯了。
车路见状,倒了两杯清酒。
“这是清酒,是竹嫂独家秘制的,清淡的,上次以茶代酒交你这个朋友,这次补真酒。”
钱箬生想起上次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男子目光深邃,五官立体如雕刻,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时时都能看透人心,捕捉到最为有用的信息。
钱箬生仰头一饮而尽。
“吃些山药压一压酒气。”
许是酒劲发作,钱箬生觉得倒没有刚才那份拘谨,便放开吃起来。
看吃的差不多,车路道:“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可你要先答应我,听完这个消息后,不要钻牛角尖。”
钱箬生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盖住她的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什么消息?这么神秘。”抬眼看向车路,满是好奇。
车路郑重其事道:“你要答应我别钻牛角尖,我才说。”
钱箬生虽是满心好奇,但要答应这样的条件,她更觉心痒痒,蹊跷。
这个消息想来是个极悲哀的吧?
她端过车路的酒杯倒满酒,起身双手恭敬端着,笑盈盈道:“这是犒赏您的。”
“无功不受禄。”
钱箬生无奈放下酒杯,“好,我答应你。快说吧。”
车路打量了钱箬生好一会,才尽量缓缓的柔声道:“孙老祖孙五口全死了。”
“什么?全死了?”
“老庙村的孙老一家人一夜间全部毙命。都是一刀致命,至今未查到行凶人。”
车路哀叹。
钱箬生惊讶的简直不敢相信。
她才把孙老接到白府,才安排孙老和白丞相密谈,她还向孙老保证过,孙老大绝不会有事。
双手紧攥,指甲抠进手心里。
真他妈想摔个酒杯再大喊一声“不,这都是假的。”
可这般自欺欺人的方法于事情有何益?
双目睁大,眼角已爬满泪水。
“什么时候?”她极力压制起伏不定的情绪,心痛道。
车路眼皮微垂,低缓而温柔的声音传来,“昨夜。”
呵,昨夜。
残酷的真相如一把利剑撕开了钱箬生竭力压抑的理智。
“不,我答应过孙老的,保他们无事,保他们平安。”
她狠狠砸了桌子后,一只胳膊肘在桌上,手伸进头发里直抠着头,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攥着。
“我只想以孙家迁坟之事,要到休书,洗清进儿杀人的罪名,从没想过要害了孙家人的性命,从没。”
钱箬生手狠狠的抠着头,猛地又松开重重的砸向桌子,酒杯被震得乱颤。
“我向孙老保证过的,保他们无事,保他们无事啊!”
钱箬生嘴里苦涩至极,连咽口唾液都觉得很困难,像被人扼住了咽喉。
她眼光一闪,抓起清酒壶就咕咕咕猛灌下去。
“你不要命了。”
车路一把夺过酒壶。
钱箬生眼里呛的全是泪花,一阵剧烈咳嗽,捶着胸口,向外跑去。
酒气上涌,加之情绪激动,钱箬生恶心的难受,要吐。
车路上前扶住她,为她轻轻的拍背。
“别再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车路沿着之前去户部登记时的线索,查到了户部陈家竟恶意欺占民田。陈家为了自己的利益,本着官官相护的原则,曾弄死过好几个百姓。
谁上告就弄死谁。
“是我害了他们,是我。”
钱箬生对着心口一阵猛捶,悔恨,自责又内疚。
“我要回白家,他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钱箬生愤怒,又高声道:“我要回白府,我要问清楚到底是谁害了他们!”
“钱箬生,冷静!”
钱箬生不顾车路的话,抬腿就走。
车路一个箭步拉住她,可钱箬生哪里肯依,使劲挣脱车路。
“放开我!我要回白府问清楚。”钱箬生目光坚定继续前行。
被甩在身后的车路猛地拔高了声音。
“钱箬生,你闹够了没有?你做事能不能长些脑子?既是密杀,你去问谁?怎么问?又能问出什么结果?难道非要搭进去自己的性命才甘心吗?”
钱箬生愣在原地,转身望向车路。
“孙家祖坟被强占,孙家五条人命,就这么算了吗?这天下还有没有公平,公道?还有没有正义?”
自打重生归来就坚信老天有眼,天下自有公平,公道和正义,可如今却亲耳听到这样有欺天道的事情,她还如何信?
尖细的高声,如利剑般狠狠的划开了她自己的心,疼痛的碎了一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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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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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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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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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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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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