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双驾马车停在泥泞又崎岖的小路上,显得格格不入。
“这什么鬼地方?”
一个秀丽身材修长的女子下了车后就怨道。
另一个女孩子看了看之后竟捂嘴,发出一声鄙夷的声音。
再后来下来一个年龄稍长的妇人。
只看她的打扮倒像是京都的贵妇人。她看了后,饶有兴味的摇了摇头。好像不是在看地方和院子,而是在看一场热闹的大戏。她笑着拿出帕子,甩了甩她周边的尘土。
“仔细点。别弄坏了嫁衣!”她吩咐两个年轻的女子。
“宋掌事放心!”
那两个年轻女子手里共同捧着一个红红的木匣子。木匣子上也镶嵌了各色珠宝,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尽管现在天色已暗,但看起来仍是炫目。
这是白家来送嫁衣?
这也太奢侈了些!
钱箬生不禁咂舌。
直到她死,上一世的白家如开在花间的牡丹,高高在上,锦绣一世的繁华,而这一世的白家更是······猖狂了。
难道欲于皇家试比高吗?
钱箬生想到退婚时,大夫人说官窑茶杯的语气神态,不禁心中一颤,再厉害也不过是皇帝臣子,怎就和皇宫的吃穿用度一样了?
怕就怕过犹不及。
而此时看到这样奢华到发指的还有一个蒙面黑衣人,他咂舌,不禁低声道:“好家伙!”
这要是给他的主子报告了去,恐怕又是一个大消息。
蒙面黑衣人欠了欠身子,不知是被白家的豪华震的腰疼,还是跟踪久了累得。
“钱家人呢?快出来接嫁衣!”
宋掌事趾高气扬冲着门内道后,又用帕子甩了甩周身的尘土。
真脏······
这地方能出什么好姑娘,她撇了撇嘴,就等着看陈雅茹的好戏。
宋掌事名叫宋莲儿当年是跟着陈雅茹陪嫁过来的八位女子之一。
这么多年过去了,眼看着其他的女子都归家的归家,死了的死了,还有就是爬到了白家的高位,比如吴嬷嬷。
而她就是因为当时说了句实话,陈家嫡长女是陈元淳。大夫人陈雅茹便一直不给她好日子过。什么脏活、累活、不好的活都是她的。
说句实话还伤天害理了不成?
宋掌事“哼”了声后叉腰。
另外两个女子则是一副极其嫌弃又厌恶的站在宋掌事身后,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是一下子都不想多呆。
宋掌事甩甩帕子拍拍周身尘土,一脸嫌弃不耐烦喊道:“钱家出来接嫁衣!”
这时,钱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乡邻。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豪华的马车也没见过穿的这样好的女子,有的三两小声议论,有的则偷偷的指指点点。
“看这架势,箬生是要麻雀变凤凰了!”
“那可未必,你看这几个人,那一副尖酸刻薄又盛气凌人的样子,说不定啊,箬生这是进了虎,哎”
那人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钱箬生,轻叹了口气,像是在替她惋惜。
钱父此时才反应过来,忙拉了钱箬生要去接嫁衣。钱箬生一挣,硬是挣开了钱父。
“阿爹,她们不该这样!”说着,就要向前去。
趾高气扬,盛气凌人,毕竟,她们也只是白家的奴仆,又有什么资格?
钱父本着一切顺顺当当的原则还要再拉钱箬生,可却被钱进挡住了。
钱进经过上次白家退婚的事情后,他对钱箬生的佩服又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以前,他只觉得钱箬生是他的阿姐,很疼他,他应该敬服。而上次白家退婚后,钱进看到了钱箬生极其冷静,字字句句都说在关键点上。
着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她既然要上前,就有可上前的理由。
“你们是白家派来送嫁衣的奴仆吗?”
钱箬生走到宋掌事面前,高声问道。
宋掌事皱了皱眉,又拿帕子甩了甩周边的尘土,都说走路带风,这小姑娘走路带尘土的。
她垂眼看了下钱箬生的鞋子,怪不得,这样的鞋子搁在相府那是连最下等的奴仆都不穿的。
太脏了!
她忽得想到陈雅茹看到这双鞋子跳脚的样子,心中一阵欣喜,随即扁了扁嘴道:“你是钱家的?还不快接嫁衣?”
后面的两个女子亦是抬高了头,高高在上的望着钱箬生。
钱箬生笑了笑,柔美的声音响起。
“我在堂屋等着!”
“你。”
宋掌事瞪大眼睛,感觉哗啦一盆凉水浇在头上,把她浇的透心凉。她不仅不来接嫁衣,还要她们到堂屋去送。
这······简直欺人太甚!
宋掌事一口银牙咬的嘎嘣作响。
钱箬生袅袅婷婷的走进了院子,钱进也连忙跟着进去。钱父和钱母见状也都低着头快步跟着进了院子。
捧着嫁衣的两个女子不知是进还是应该在原地,她们原本以为一个小丫头糊弄糊弄就过了,谁知这个丫头竟然不怕她们的阵势。其中一个女子看了看太阳,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送嫁衣的吉时,耽搁不得,她连忙从身后捣了捣宋掌事。
宋掌事只觉的牙被咬的生疼,连说个“走”字都极其困难。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若耽搁了吉时,她可担待不起,一扭头也顾不得这里的尘土飞扬,便大踏步到了堂屋。
刚到了堂屋,钱箬生不待她们开口就道:“放那里!”
她指了指粽子旁边。
宋掌事和身后的两个年轻女子都是一脸嫌弃又鄙夷的样子。
最终,宋掌事还是看了眼钱箬生,挑了挑嘴角趾高气扬道:“这是白家的嫁衣可堪比皇家,放在粽子旁边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是要侮辱皇家吗?”
再横,就要拿皇家吓唬你。
谁不知道满京都以白家马首是瞻?
钱母吓得腿一哆嗦,便上前来想要捧过嫁衣,钱箬生则给她递个眼色。
又拿皇家来唬人。
哼!
看谁吓唬谁?
“这位姐姐说的是真的吗?堪比皇家?侮辱皇家?白家纵然是世代丞相,百年世家,但君为臣纲,这个规矩您身为白家的大奴仆,难道不应该记得吗?
身为丞相府的人应该比谁都要清楚这点,这位姐姐却口口声声拿臣子白家来比作皇家,君臣不分吗?这好有气势的威吓我等平头百姓,到底是谁狐假虎威,侮辱皇家?我倒要问一问,这是你家主白家丞相的意思还是姐姐你自己的意思?”
钱箬生的声音故意拔高,气势凌人。
一众好事之徒还不愿意离去,都趴在钱家院墙上看。m.xiumb.com
当然,这里面也有那个已经褪去黑衣的蒙面人。他听到这已是竖起双耳。
好!
他们觉得钱箬生给他们出了口恶气,有的鼓掌,有的向堂屋内吹起了响哨。哈哈,有钱了不起吗?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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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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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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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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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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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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