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没规没矩的乡下丫头!
把他堂堂丞相府置于何地?
“丞相大人,小女出来已久,未免父母担忧,不便多留。”
这是在变相的催他吗?琇書蛧
白丞相狠狠的瞪了眼钱箬生。钱父、钱母倒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真没想到这个丫头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偏厅里,大夫人斜倚在吴嬷嬷身旁,大姨娘则像个好奇的孩子般在欣赏那架凤尾花。她一会闻一闻凤尾花,一会又摘下一朵开的正艳的斜插在鬓边。
大姨娘本就生的肤莹白胜雪,又有一双动人的丹凤眼,再配上这凤尾花真是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吴嬷嬷不禁看了一眼大姨娘,这分明就是个美艳绝伦的妇人,哪里有半分老爷眼里的童真?吴嬷嬷白了眼随即收回了视线,看向那间房。
真是瞎了眼了,大夫人这样爱子女的贤妻良母看不到,竟上眼着看上什么大姨娘还有那间房里那样的狐狸精。
这世道是怎么了?真是令人伤心!吴嬷嬷不免哀叹了一声。
“怎么了?”大夫人倒是被这声哀叹惊着了,她原本就心事重重,这更是像炸开了锅。
吴嬷嬷对着大夫人摇了摇头,又看向了那间房。
吱啦一声,房门打开了。
钱进一溜烟就跑到房门口。
“阿姐!”
“进儿,在外面等着阿姐!”说完钱箬生温柔的拍了拍钱进的背。
钱进闪亮着眸子,想说话,看到钱箬生笃定的样子,又止住了,退到外面,静坐。
大夫人则是伸长了脖子想打听里面到底怎样了。可大姨娘还在摆弄她头上的凤尾花,看到白丞相后,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明艳的脸庞,红艳的凤尾花,映着灿烂的笑容,没有比看到这样一个女子再令人舒服的了。
白丞相的心情也跟着转好。他轻声对大姨娘道:“阿辰,去拿纸笔!”
大姨娘冲着白丞相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老爷,拿纸笔做什么?是不是那个丫头又耍什么心眼了?”大夫人终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心情,忍不住伸着脖子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的烦躁和不安。
白丞相刚好转的心情小火苗就这样被大夫人的一句话给无情的浇灭了。白丞相看了大夫人一眼并没有做声,便又进了房间。
大夫人气的直跺脚。
“潘辰那个贱蹄子,我早晚要收拾她!”大夫人总得要找个人出出气,吴嬷嬷一直站在她身旁,再说又是她的军师,她也只有把这些窝囊气先发给大姨娘。
“夫人,大姨娘都走远了,听不到了,您还是收着些!”
隔墙有耳,保不齐就有人听到后,再添油加醋的传到大姨娘耳朵里。
大夫人想着亲事,担心她儿子,心里焦急又被丞相训斥,她早就快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一拍桌子愤怒道:“听到又怎样?我堂堂丞相府正室的夫人还怕她一个小小的姨娘不成?”
吴嬷嬷干咽了咽唾沫,知道此时她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得引来大夫人的愤懑,便站直了身子,不再言语。
片刻后,大姨娘便笑嘻嘻的把纸笔送到了白丞相手里。
笑什么笑,哼,再笑,那也是我的儿子,你可没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生儿子,终是女人们之间最为隐晦的话题,但也是令那些能生出儿子的女人比左吃右吃偏方都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有了莫名的优越感。
大夫人就一直有这样的优越感。她望着大姨娘的背影嘴角勾起笑。
不多时,钱箬生静静的走出了那间清净的房子。
“雅茹,婚前还有什么未准备的,让阿辰帮着你理一理,阿辰心细做事又漂亮,定给你省不少心!”
白丞相说完头也没回的就出去了。
这是几个意思······
大姨娘帮着理一理?
亲不退了?还升了大姨娘?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大夫人独自站在凤尾花下凌乱。清风拂过,凤尾花翩跹灵动的起舞,更显得大夫人呆若木鸡。
待白丞相走远了,大姨娘笑嘻嘻的走到大夫人面前,恭维道:“夫人,依阿辰看,这眼下就有一件顶要紧的事。”
大夫人则白了眼大姨娘,用不着你来瞎指挥。
大姨娘倒是满不在乎大夫人的不领情,接着笑嘻嘻道:“这嫁衣可是按照姑娘的尺寸做好了的,也是时候安排人送去钱家了!”
是啊,婚没退成,这嫁衣是要送入钱家了!
大夫人恨恨的看着大姨娘。原本她已想的好好的,先斩后奏。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没了。这以后她的宝贝儿子就要和这个没规矩的乡下丫头过日子?
大夫人一想到那火红火红的嫁衣,感觉要刺瞎了她的眼,红红的嫁衣像洪水猛兽般向她袭来,侵湿了她的眼,她猛地一闭眼,只觉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要向后倒去。
吴嬷嬷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大夫人。
大夫人的头痛病一下子又厉害起来。她扶着头被吴嬷嬷搀着坐下。
“夫人,没事吧?”吴嬷嬷关切道。
大夫人喘着粗气,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妥,她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正色道:“阿辰,这里不需要你了。下去吧!”
大姨娘轻松的点了点鬓边的凤尾花,嫣然一笑道:“夫人,臣妾看着老爷看到这朵凤尾花心情极好,臣妾能否每日摘些戴在头上?”
哄老爷高兴吗?
大夫人忍着头痛都懒得看大姨娘一眼,冷声道:“你虽是个姨娘,也是半个主子,这种小事你看着办!”
大姨娘含笑的像大夫人施礼告辞。
可此时大夫人心里却是痛极了。大姨娘这是拿针在故意扎她呢!让一个她极讨厌的女人去取悦她深爱的男人,即便是极小的事,也像跟刺一样碍眼,扎的难受。
吴嬷嬷看了看大夫人的面色,愁容倦怠,憔悴枯黄,显得一下子老了五岁,便忙抚着大夫人的太阳穴道:“夫人,嫁衣的事,还是让他们先拿走吧?”
大夫人点了点头。
钱箬生和钱进刚要施礼告辞,却听吴嬷嬷拉长了脸,命令道:“别走,拿走嫁衣!”
凤尾花香弥漫着大夫人身上的脂粉香再次冲击着钱箬生的鼻子,她快要窒息了。钱箬生皱了皱眉真想快快离开这里。
钱进顿住了脚步。
“阿姐!”
钱箬生看着吴嬷嬷那张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神气样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像是在讥讽,你这差事当的不错!
吴嬷嬷倒是被钱箬生的笑震住了,这小丫头笑起来可真美,眸子里盈盈的波光仿若湖水荡漾,神秘又迷人。
大夫人头痛的一声嘤咛,倒是拉回了吴嬷嬷的思绪,又严肃命令道:“拿走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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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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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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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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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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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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