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吧。”落花回答。
流水想试着和落花聊学习以外的问题,但终不能如愿以偿。
清明节临近,舍友黄略要回家了。他知道落花也要回家了。他又少了几天能看见落花的机会。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荒诞的念头。
流水想起了黄略和落花是是同一个家乡的人。他好奇地问黄略:“黄略,霆州怎么样?”
黄略正在收拾行李,听到流水的问题后转身看了看流水,说:“这问题有一点泛,我应该怎么回答你呢?”
“那如果我去霆州怎么样?”
黄略更加疑惑了,说:“我感觉不靠谱,霆州有黑帮啊,向来治安不太好。而且你又不会讲霆州话,去到那里也很难和当地人交流。”
“哦,这样啊!”
流水还是想去霆州,他想看一看落花生活的地方。他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才能孕育出这么美丽善良的人。
他想了想,落花一定会回去的。于是他问落花:“落花,我想去霆州走走,你能带一带我吗?”
“但是我不回去啊!”落花说。
“清明节都不回去吗?”流水问,
“不回,我留在这里还有事情做呢。”
“喔。”流水满怀遗憾地答道。
落花又善意地补充:“霆州的治安不太好,而且那里大多数人都只讲霆州话,所以我建议你不要一个人去。”
但是,在第二天的朋友圈中,她的舍友发了一个朋友圈:我昨天突然心血来潮和落花深夜看《贞子》,但是今天唯一陪伴我的舍友也走了,你们赶快回来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
流水知道了,落花原来在欺骗他。
流水在微信上问落花:“你不是说不回去吗?你怎么又回去了。”
“我突然有急事就回去了。”
“那你能带上我吗?因为我真的想去霆州。”
“来不及了,我要上车了,拜拜。”
流水很伤心,他不知道落花为什么要欺骗他。突然,他那荒诞的念头又浮现出来了。这一次,他真的把这念头转为行动。
流水立刻赶回宿舍,随便把两件衣服和毛巾等塞进书包里,就又走出了宿舍门。他的舍友感到他很反常想叫住他,但他就像脱缰的野马只顾往前走。
流水其实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如果是以前,他是绝对不敢独自一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是现在,他鼓足了平生的勇气,先乘公交车到麻章车站,再从麻章车站搭上了前往霆州的汽车。
当打开车门的一瞬,阳光照进车子里,他知道,这道光连接的是他和一个陌生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正是他所想去的。
他走下车门,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陌生的事物出现在他眼前,陌生的语言环绕在他的耳边,使他自己都不知道身处何方。只有“霆州客运总站”这六个字让稍微他清醒一些。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白云和蓝天清晰可见。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让流水神清气爽。流水想:原来落花生活在一个这么怡人的地方。
他清晰地记得,落花是住在一个名叫“三岗村”的村子里。他找到一个公交站牌,搜索着“三岗村”这一个地址。突然,他眼前一亮,在3号路线发现了这个名字。他数了数,大概有十二个站。
他在霆州汽车总站附近找到了3号车,车门开启的一瞬,流水就抢着上了车。因为他要抢着坐在最前面的座位,让司机在到达汽车到达三岗村时提醒他下车。
这辆汽车很久,连LED显示屏都没有,更别说人工播报。流水抢到最前面的座位坐下来,然后用普通话对司机说:“司机,我要到三岗村这个地方去,麻烦你在到站的时候提醒一下我。”
司机疑惑地看了看流水,然后摇了摇头。
流水突然明白了,这位司机听不懂普通话。
流水想到,在广东这地区粤语是最常用的语言。于是流水又用粤语说了一遍。
司机还是摇头。
流水明白了,他和司机存在语言不通的问题,一定要用霆州话才能与这位司机交流。可流水根本不会讲霆州话,除了会讲luho(霆州话意为你好。)。
办法总比困难多。虽然在中国语言是多种多样,但文字是统一的。流水打开手机的记事本,把想说的话都打在手机上,然后拿给司机看。
司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汽车开动了,流水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他不是对沿途的风景感兴趣,而是希望看到有关三岗村的信息,从而避免错过三岗村。
命运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总爱捉弄人。不想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
流水数了十二个站还没有到目的地,心感困惑,于是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司机不禁想起了什么,猛然刹车。流水触不及防地撞到司机的椅子后面。流水看见司机把手
伸出窗外指向后面,然后说着流水听不懂的话语,他的脸上浮现出抱歉的表情。
流水大概猜到了,他一定是坐过了站。
流水赶紧下车,然后沿着汽车来时的路行走。
流水不知道他距离三岗村还有多远。他想上前问一下路人,但路人有的对流水不理不睬,有的好心的路人停下来但由于语言的不通也爱莫能助。
流水走了很远的一段路程,已经精疲力竭,由于语言不通又不能寻求路人的帮助,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从远处看到一个汽车公交站牌,急中生智,心想:既然公交站牌有三岗村这个地址,我可以依靠公交站牌判断我距离三岗村有多远。
他连忙走到公交站牌旁边,用手指指着公交站牌,搜索着“三岗村”这个字眼。
他发现了他距离三岗村仅剩一个站的距离,喜出望外,方才疲惫的身子又充满了力气。流水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终于走到了“三岗村站”这一个公交站,但流水环顾四周,发现根本没有村子的入口。疲惫像蚂蚁一样爬遍他的全身,使流水痛苦不堪。在烈日下持续行走使流水几乎虚脱。他举起背包的水瓶,轻而易举地举起告诉流水水瓶早已经没有了水。
嘴里的口渴和苦涩令流水十分难受。他把目标锁定在最近的杂货铺。流水走进杂货铺,从冰箱外拿出一瓶农夫山泉,来到柜台前,指着手里的这瓶水,用普通话问:“老板,这瓶多少钱?”
流水又想起了这里的人听不懂普通话,抿了抿嘴,慢慢低下了头。
突然从流水耳边传来一阵亲切的普通话:“包装纸上有写明啊,建议零售价两块,所以就是两块咯。”
流水猛然抬起头,老板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性,长得瘦瘦的,扎着马尾。www.xiumb.com
流水眼睛发亮:“老板,你听得懂普通话啊。”
“我不仅会听,还会讲呢。”老板插着腰,一脸不屑地说。
流水激动地说:“真是太好了!老板,你告诉我三岗村在哪,怎么进去吗?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老板走到店门前,指了指路,说:“看见那个菜市场了吗?从菜市场进去就是了。”
流水想起他刚才的确是经过一个菜市场。
“好的,谢谢你。”与老板道谢后,流水以飞快的脚步走到菜市场。他发现菜市场门口有一个牌坊,抬头一看,“三岗村”这三个字映入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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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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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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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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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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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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