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关于抹身子之事,因为李闲坚定不移的立场而胜利告终。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入睡之前两人都要就抹身子来一场口水战,守在外头的那些明卫暗卫天天看戏似的等着他们。
这天葛太医诊过之后,终于金口玉开,道是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这个消息很是让一连在李闲手里憋屈的谢珞很是振奋。
瞅准了李闲出门去后,偿试着从床上爬起来,还未走上一步,脚上一麻,他着急地伸手扯着一张短桌,一阵哗啦响起,听见响声,李闲急急奔了进来,忙将他扶起。
“你怎么样了?扯到伤口了吗?疼不疼?”
她的眼紧紧盯着包扎处,生怕渗出血印来。
谢珞抓着她的手,忙安慰道:“无事,我只是想起来动动,我的脚好像躺得有些麻了。”
整日躺在床上未曾移动过,的确会有轻微的麻木。李闲此刻却不禁生了气,紧抿着嘴,扶着他在床沿坐下。沉默地让人处理了被他扯乱的东西,让人退了出去。
察觉她的异样,谢珞伸手轻轻搂过她。
这是他这些天一直想做的事。他的伤不能动,自醒来就一直趴在床上。
许是昏迷太久,他一直睡得不安稳,将睡未睡之际,总是会梦到她被那个男人拥入怀中的那一幕,亦会是梦到她被推挤摔下楼去的场景。每一次都会无助地想抱一抱她,想拉住她,却只剩徒劳,从梦里头惊醒,再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再入不了睡。
李闲自然无从知晓这一切,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许久,才无力说道:“你若真有个好歹,我……”
“你便如何?”谢珞低头直直望着她,那双眼带着一丝危险,带着一丝警告,还有一点看不清的东西。
“你们也就用不着成亲了,往后我自会再找一人……”
她还未说完,嘴就被堵上,那一片微凉令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拥住自己的人却抱得更紧,辗转间,她听得那人狠狠在自己耳旁咬牙切齿道:
“往后再不许说这般话,否则我便是死了也会从地府里爬出抓着你!”
这般阴险毒辣的话,却让她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心底反而溢出一丝满足的欣喜,那欣喜借着势,一路冲出,那微勾的嘴角让她如何也克制不住。
谢珞心里却想到梦里那个男人,虽然知晓梦里梦外完全不在同一处,心里依旧吃了个弥天大醋,酸得他彻底没了好脾气。只想将怀里的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不叫任何人惦念。
“你的伤!”
她乍一睁眼,便瞧见那白色带子上印出一抹血红,惊叫出身,立马制止他继续下去。拿过备好的新绷带,取了药,颤着手包扎了许久才处理妥当。
他还要起身,被她一个眼神喝止,顿时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般,无奈地眨着眼道:“我不过是内急了……”
红着脸,扶起他,让柯亮帮着他解决了,再倒回来,他却出了一身的汗。
此时已是盛夏,现下所处的东厢房虽凉风习习,但到底比不得秋高气爽之际,所以他这身汗出得,连松松披挂在身上的薄衫都紧紧粘在他身上,精瘦的肌肉一眼便可入目,真是病着也勾人。
李闲偏着头,肃穆着张小脸,克制自己不去看那具充满野性魅力的身体,沉着声音道:“你好好休息,夜里若有事让今日当值的人唤我。”
不同以往的,此次谢珞竟没有纠缠着她要她帮着抹身子,只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便没了声息。
可这静默着,更叫她担忧。
她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出去。门外守着的是一名叫柯召的侍卫,今晚正巧他当值。
“你……晚上多看着他点。”她说的都是废话,他身边带出来的侍卫个个的都不比她少担心过。
柯召忙应了一声。
她回了隔壁房里,总想起他身上那层细密的汗,以及粘在身上的那层薄衫,那样子睡,应该很难受吧……m.xiumb.com
正想着,忽然隔壁出了一声动静。
她竖着耳细细听着,却又消失无踪了。她不放心地披衣起来,转过东厢房,只见柯召拿着一壶水,正轻手轻脚地就着那壶水替他家主子抹着身子……
看到她突然进来,两主仆齐齐抬头,都是一脸尴尬地微微张着嘴望着她。
两厢愕然,李闲纠结许久,只蹦出一句:“你就不能再忍忍?”
“小、小姐……”柯召见他家爷低着头,一脸委屈小模样,不曾开口,便忍不住小声地插嘴道,“爷身上长虱子了……”
“……”
最终的结果便是,李闲让人提着水,将床上昨天才换过的所有的被褥重新换去,又让人提兑好温水提进来。
谢珞桃花眼微微眯起,无比得瑟地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被侍候。这种时候可不多啊,虽说他贵为一介世子,身边从来不缺人侍候,可那些人又怎么能和小闲子比呢?
“好了,你一会儿给他抹干净了,就扶着他去睡吧。”
说完,竟转身离去,谢珞连忙瞪了一眼柯召,后者会意地抱肚一滚,哎哟哎哟地直呼:“小的肚子疼……肚子疼,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哎哟!憋不住了!!”
说着,窜起来,趁着还处于惊愣的李闲未回神,溜了出去!
她愣愣地转身,只见谢珞摊摊手一脸无辜地回望着她。
……
未几,东厢房里便是一派春(色)生香,谢珞身上除了裹了层遮羞布以及背上缠着的绷带,就一丝不挂的了。
她凑近,果然看到原本完美的肌肤上起了几个不扎眼的红点,明显是被挠过了多次。
她认命地拿起抹布细细地替他抹起了身子。
软软的手柔柔覆在背上的感觉还是很刺激人的,若有似无的荷香淡淡幽幽,勾得他蠢蠢(谷欠)动,不过他若是动了,只怕往后就没这般享受的了。
之前替他抹时,那双桃花眼紧闭着,她又担心他的伤势,便未曾欣赏过手下的好材料。
虽说自己被他吃过几回豆腐,每每也都是自己被剥了个精光,他却衣冠整齐的。如今想想,这竟是她第一次看得如此认真……
定睛打量着,才发觉他身上除了这次受的伤,竟是比例完美得如同定制一般,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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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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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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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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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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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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