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双方早就是心知肚明的事,但外界并不知情。
姜暖听说后,火急火燎地来找徐春君。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这些天容出空儿找你说说话呢。”徐春君亲自给她端了杯茶,“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忙着给三姑姑做嫁妆。”
“徐姐姐,你怎么和郑家结亲了呀?我听说那郑无疾……”姜暖想说,又怕惹得徐春君伤心。
“听说他是个纨绔子弟,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对吗?”徐春君微微浅笑着说。
“你都知道?!”姜暖越发不可思议,“你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呢?是不是家中长辈的意思?”
姜暖是打心里替徐春君抱不平,像徐春君这么好的模样,又这么好的性情,应该找一个知书识礼肯上进的丈夫才对。
至于门第如何,倒不必过于计较。因为她觉得凭着徐春君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辅助丈夫成就一番事业。
“阿暖,这件事说来话长,”徐春君知道,姜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所以她也不打算瞒着她,“当初咱们在客栈初遇,你问我上京做什么?我说办事,你可知道是办的什么事?”
“是什么?”姜暖有些呆呆地问。
“我二哥徐道安被人诬陷下了狱,我上京是来求人替他求情的。”徐春君娓娓道出前情,“我求的人就是诚毅侯夫人。”
“她答应帮你了对吧?要不然你不会住在她家的。”姜暖当然记得自己来京之后和徐春君在郡王府重逢,她便是住在诚毅侯府。
那时自己只以为徐春君是诚毅侯府的远房亲戚。
“是啊,她答应了我。可也是有条件的,你知道条件是什么吗?”徐春君看着窗外红透的树叶说。
这些事也不过是发生在几个月前,可如今说来,却像隔了好远好远。
“条件……是什么?”姜暖其实已经猜出来了,可她没勇气说出口。
“条件是我要嫁给她的娘家侄子郑无疾。”徐春君低垂了头,“当然了,夫人说除了能把我哥哥救出来,还能让我伯父他们结束流放,回到京城。”
“天!”姜暖捂住了嘴,心像刀扎一样疼。
侯爷夫人开出的这几个条件,徐春君根本无法拒绝。她等于卖了自己,救了全家人。
“所以,阿暖,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也不必为我感到不平。”徐春君又笑了,她没有后悔过,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
“徐姐姐!”姜暖扑过来,抱住徐春君哭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可她是真的心疼徐春君。嫁给那样一个纨绔浪子,在家里必然有生不完的气,在外头又要处处受人耻笑。
姜暖曾经想过,倘若自己有一个品行温良的兄长,一定要他娶徐春君为妻。
她觉得她的徐姐姐,配得上世间最好的男子。
“别哭了,阿暖,不用太担心我。”徐春君温柔地拍着姜暖的背,哄着她说,“路是我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
姜暖没再劝徐春君了,因为她也是一个重信用的人。换成是她,既然已经应许了人家,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反悔了。谷
姜暖又哭了一会儿,才起身擦干了眼泪。
“你最近都好吗?家里人怎么样?”徐春君问她。
“家里挺好的,自从你帮我跟三姑姑说了姜晖读书的事,继母他们对我比以前还好。”姜暖吸了吸鼻子说,“而且我父亲升职了,心里头自然高兴,连带着看我也顺眼了许多。”
虽然不能说长辈的不是,但姜暖真心觉得自己的父亲和继母实在有些太官迷了。
她父亲由从六品升到正六品,夫妇二人真是喜气洋洋。
“那真是恭喜了,姜伯父升职,于你也有益。”徐春君是真心实意的替姜暖感到高兴。
姜印之的官职越高,姜暖的身价自然也随着升高,就更有可能找到好婆家。
姜暖的脸不禁红了一下,说道,“我算看出来了,女子的命运从来都不由自己做主,更别提我这样的。”
“那宗家的小侯爷……”徐春君不禁想起了宗天保,他似乎特别喜欢逗弄姜暖,“你可又见着他了吗?”
“宗伯母和宗家姐姐都十分好,经常请我去他们家玩儿。我倒也见着几次那个促狭鬼,讨厌死了,还是给我乱取外绰号。”姜暖提起宗天保就生气,要不是碍于规矩,早摁住他一顿痛扁了。
“说起来我们该叫岑大小姐一起出来逛逛吃个饭的,上次她请咱们,咱们还没还席呢。”徐春君笑着换了个话题。
“谁说不是呢!我其实今天来找你,也是想商量商量这件事儿。”姜暖道,“她那么个孤僻性子,一般的地方只怕不去。”
“云初是个最真性情的人,她只是懒得做表面功夫,但与人相交却是极真诚的。咱们只要诚心实意地邀请她。至于来不来,那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了。”徐春君笑着说。
“姐姐说的有理,所谓上供人吃,心到佛知。她不来,咱们两个吃就是了。”姜暖也笑了。
“那就定在后日吧,我把手里的活儿忙一忙。”徐春君道,“然后下帖子给你们两个。”
“不过可说好了,不要到那么太文邹邹的地方去。什么喝茶呀、品茶呀!喝了一肚子的水,饿都饿死了。”姜暖抱怨道。
“知道了,到时候让你吃饱就是。”徐春君道,“天凉了,不如我们吃点儿炙子羊肉?”
姜暖听了,立刻拍手道:“好极!好极!我这些天一直馋肉呢!”
徐春君见她情绪恢复如常了,才带她起身道:“和我一同去见见三姑姑,你上回来她没在家。因听我常提起你,就说哪天一定要见见的。”
姜暖赶紧扯了扯衣服,摸了摸头发,生怕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不用慌,三姑姑是最随和的。”徐春君笑着拉起她的手去见徐琅。
姜暖的性情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善良知礼,尤其敬重长辈。
徐琅见她长得可爱,又同徐春君要好,也十分地喜欢她。
拉着她的手说:“好容易来了,千万吃了饭再走。你和春君好好相处,彼此照应。我当年也有几个闺阁好友,可惜都风流云散了,现在想起来还很伤感。”
“姑姑放心,我要和徐姐姐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姜暖人如其名,笑起来特别暖,仿佛能融化冰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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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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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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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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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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