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怎样?”皇后两眼失神,其实答桉已经在她心里了。
“这样一来,太子爷即便痊愈,也还是……”张太医实在说不下去。
“还是怎样?”皇后问,尾音飘忽。
“还是极有可能不良于行。”张太医说完这句便匍匐到了地上。
太医这活儿实在太不好干了。
周仁听了也倒吸一口冷气,想到太子痊愈之后也会变成一个跛子,那么储君之位……
“谁也不许告诉太子。”皇后双眼直视的前方,面无表情地说,“否则一律赐死!”
下面一片应答之声,他们可不想被赐死。
蝼蚁尚且贪生,又何况人呢!
“摆驾,去玉成宫。”不等他说什么,皇后已然站起了身。
周仁连忙扶着皇后往外走,前来打听消息的各宫的宫女太监都急忙散开了。
像一群受了惊的鸟兽。
“娘娘您慢些,留心脚下。”周仁提醒皇后。
“你不必跟着我,出宫去告诉王爷。”皇后冷着脸对周仁说,“她谋害我的宗儿,我要让她以死谢罪!”
皇后恨透了岑云初,恨自己没早杀了她。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是她最信赖的人。
“奴才知道了,这就去。陛下今日出宫去了,多半至晚方回。王爷要见皇上,只怕最快也要明天。”周仁说。
皇后没再说话,扶着个小宫女上了凤辇。
皇后的双手紧紧抓在扶手上,掌心全是汗。
她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全部的心血和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如今他被害成残疾,岑云初是最大的受益者。
然而她绝不会让那个贱人如愿的!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传事的小太监急急忙忙走进来,向岑云初禀报。
其他宫女太监脸上也都显示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之前发生的事他们都还记得,至今都心有余季。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能平安躲过这一劫吗?
“知道了,不要慌。”岑云初微微一笑,“按礼数迎接就是。”
她正在看书,慢悠悠地把书卷放下,没有丝毫的惧怕。
“奶娘,把五皇子抱到后头玩儿去吧,不准外人近前。”临溪说着上前扶岑云初起身。
奶娘连忙抱着五皇子走了。
按礼数,皇后到来,岑云初是要到门口去迎接的。
只是她们还没走到门口,皇后就已经到了。
“臣妾给皇后请安。”岑云初姿态端庄地道了个万福。
“岑云初,你好恶毒的心!好大的胆子!”皇后开口就是污蔑,“别以为你害了太子就能如愿!”
皇后从未如此疾言厉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命人将岑云初拖出去斩了。
反观岑云初,却依旧镇定自若,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皇后娘娘如此大动肝火?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
“你做下的事你自己不清楚吗?”皇后冷哼一声,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我做的事多了,不知道是哪一桩惹到了您。”岑云初也走过来坐下了。
“太子在马苑受了伤,是你带回宫里的那头牛抵伤了他。你可别说这事和你没关系!”皇后的面目都扭曲了,她实在是太气愤,太怨恨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皇后认为那头牛伤了太子是我指使的?”岑云初微微挑眉,“我再怎么厉害,也教唆不了一头牛吧?!”
“你心思阴暗诡谲,什么毒计设不出来?”皇后此时什么也不顾了,“不然的话,你为什么好端端地从宫外领回两头牛来?”
“皇后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这两头牛是我遇见的,可却是圣上开口让带回宫中来的。
您为什么不直接找皇上,直接责怪他呢?
何况这都已经一年多过去了,那牛一直养在马厩里,我都没去看过。
太子去马苑,难道也是我能决定的?
我更不能让他去射杀那头牛吧?
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性情凶蛮的公牛?
太子先是杀了它的母亲,而后又虐杀它。
皇后与其责怪我设计陷害,不如让太子自省,不行仁道方有祸殃之理。”岑云初怼得毫不客气。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岑云初说:“你这贱人!害了太子不说,居然还敢公然顶撞于我!”
“皇后虽贵为皇后,我却也是皇上亲封的贵妃。
是皇后主动找到我宫里来污蔑我陷害太子,我凭什么不能出演反驳?”岑云初高傲地昂着头,态度决绝。
“你不过就是倚仗皇上宠你罢了!”皇后愤愤然,“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来人呐!把这个妖妃给我押下去!勒死她!”
“谁敢动贵妃?!”一声断喝,柯望忱带着一众侍卫闯了进来。
这些人手持刀剑,将岑云初和皇后隔离开来。
“你们要造反吗?!”皇后的眼睛都立起来了,骂道,“一群不知死的走狗!”
“我奉命保护贵妃,除皇上以外,谁敢对贵妃母子不利,皆可杀之!”柯望忱面覆寒霜,从背后抽出一把宝剑。
皇后看了一愣,其余众人也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柯望忱手里拿的不是一般宝剑,而是御赐的上方宝剑。
皇后等人根本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赐给他这把剑的。
“不怕死的尽管上前。”柯望忱冷笑,“我早就想试试这剑到底有多快了。”
没有人敢上前,谁都怕死。
然而皇后是不可能善罢干休的,她冷眼看着岑云初,一字一句说道:“岑云初,你别得意。不要以为有上方宝剑,我就奈何不了你。
我若是不能给宗儿报仇,枉为人母!”
皇后拂袖而去,柯望忱转过身对岑云初说:“姐姐,我派人出宫去告知皇上吧!”
“用不着你告知,皇上只怕这会儿已然知道了。”岑云初笑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皇上心里也有数。”
“太子成了瘸子,皇后丧心病狂。”柯望忱说,“我怕她会狗急跳墙。”
“皇后的路数我都清楚。”岑云初说,“你只管稍安勿躁。”
柯望忱听姐姐如此说,知道她必然早就有周全的打算了,因此也不再说什么,将人带了出去,把玉成宫守了个结实。
82中文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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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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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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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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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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