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天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弄得人人疑神疑鬼。
皇上也似乎很忙,连着几天都在上书房休息,不曾到任何一个妃子宫中。
这一日岑云初早起,吃了半盏阿胶汤后又吃了些早饭。
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太阳高起来就进去看书了。
刚读了几页,传事宫女便进来,说钟婕妤求见。
岑云初不知她为何而来,但还是说:“请她进来吧!”
钟婕妤只带了个小宫女来,才几天不见,整个人憔悴得越发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扶岚和临溪迎着她,行礼问道:“不知钟娘娘来所为何事?”
钟婕妤勉强笑了笑说:“我来找岑娘娘是有事求她,不知可能见一见吗?我实在是……在这宫里找不到能帮我的人了。”
她语气恳切,眼中几乎要滴下泪来。
“我们娘娘请您进去呢,”扶岚说,“钟娘娘这边请。”
临溪打起了帘子,岑云初也把手里的书放下了,微微欠身道:“钟姊姊来了,快请坐吧!”
钟婕妤比岑云初年长一岁,两家也算是世交。
只是彼此都是淡泊的性子,所以平日并没有太多往来。
对于四皇子的事,岑云初也很替钟婕妤难过。
做母亲的最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又何况是遭了人的黑手呢。
钟婕妤却不坐下,向岑云初请求道:“我今日来是来求你的,我也知道今日来得冒昧,但也着实是走投无路了。”
“求我?我能帮你什么呢?”岑云初不解。
钟婕妤朝四周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岑娘娘,能不能让这些宫人先退下?我怕人多口杂……”
“那就扶岚和临溪留下吧,其他人都退下去。”岑云初说。
等其他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岑云初对钟婕妤道:“钟姊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冲儿被人下毒,凶手已然查到了。”钟婕妤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压得有些低。
“哦?”岑云初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皇上也知道了吗?要如何处置呢?”
钟婕妤惨然一笑:“圣上知道也没有用,所以我才来找你。”
“钟姊姊为何这样说?”岑云初摇头,“不论是谁谋害皇嗣,皇上知道了又岂能容她?最终还是要皇上做主才是。”
岑云初虽然得宠,可位份摆在那里,这件事轮不到她来过问。
除了皇上还有皇后,钟婕妤要找人做主,应该找这两个人才对。
“娘娘,求你帮帮我!”钟婕妤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扶岚和临溪连忙上前要将她扶起,可是钟婕妤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没办法,岑云初也只好上前,伸手去扶她。
说时迟那时快,钟婕妤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来,用尽全力朝岑云初刺去,口中嚷道:“你这毒妇!我要你给冲儿陪葬!”
岑云初本能往后闪,但两个人距离太近了,那剪刀又十分锋利,刺啦一声就将岑云初的衣裳给划破了,右臂也被划伤了一道,鲜血瞬间涌出。
这一惊变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扶岚和临溪连忙护在岑云初身前。
钟婕妤见一击不中,眼睛都红了,又疯了一样扑上来,手中的剪刀乱挥,仿佛要将岑云初碎尸万段方才甘心。
扶岚和临溪一边大叫一边拼命阻拦,她们甚至容不出空儿去找抵挡的东西,只能用身体去挡。
而钟婕妤带过来的那个小宫女,早已经吓得躲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时外头的人也忙都冲了进来,一番撕扯扭打之后,终于将钟婕妤手中的剪刀打了脱了手,把人也按倒了。
“快!快请御医!”扶岚临溪顾不得自己满身是血,一边用手帕帮岑云初止血,一边吩咐人去请太医。
被制服的钟婕妤不但不怕,反倒像母狼一样哭号着:“岑云初,你这祸国殃民的妖女!你谋害我的孩子!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你找错仇人了,”岑云初疼得脸色发白,但声音还是很镇定,“四皇子不是我害的,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些什么,但一定不是真相。”m.xiumb.com
“就是你!”钟婕妤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不用再装了!皇上偏袒你,处处维护你。可公道自在人心,你终将不得好死!”
四皇子被人下毒,皇上让白福和昝太医来查实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查来查去,竟发现是岑云初给的涑清丹有问题。
当初钟婕妤向岑云初求药,岑云初给了她三丸。
吃了两丸之后,四皇子的湿疹就已经好了,还剩下一丸。
钟婕妤想着这药实在珍奇难得,怕是将来孩子若再有什么事还要用到,所以就珍而重之地留了下来。
昝太医查看了四皇子的入口之物,凡能查的都仔细查了。
等把剩下的那颗涑清丹破开之后,发现里头不大对劲儿。
真正的涑清丹,内外均为淡青色,绝无杂质。
而这颗丹药里竟夹着一些的红色小粒,经过昝太医等几位御医的仔细辨认,就是虫卵。
但因为钟婕妤宫里的人根本不认得涑清丹原本是什么样子,况且这丹药只是小小的一颗,服用的时候也没有碾碎,所以更不可能留意到里头是个什么样子。
这件事还是钟婕妤躲在门外听到的,尽管已经认定了问题就出在这丹药上,可皇上竟迟迟未对岑云初发难。
这让钟婕妤心中十分不平,自己的孩子被害成这样,证据确凿,皇上却还要偏袒岑云初。
她谨小慎微,只想守着儿子过活。
岑云初什么都有,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们母子。
侍宠骄纵到如此地步,不是祸水是什么?!
既然皇上不肯做主,自己这个当娘的总要给儿子讨个公道!
钟婕妤恨透了岑云初,可她不是傻子,知道得想办法接近岑云初,然后再趁机下狠手,放才能报仇。
因此她有意放低姿态,假装来求岑云初出帮忙,并支走岑云初身边的人。
然后长跪不起,引诱岑云初来扶她。
只可惜,岑云初命大,自己竟未能得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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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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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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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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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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