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交互弹劾,在朝堂上互相控告,甚至谩骂厮打。琇書蛧
更有不少大臣联合起来以死相谏,求皇上不要椒房擅宠岑云初,免得岑家的亲朋仗势欺人,别有居心。
其实以往像这样的劝谏也不是没有,但自从吴家出事后,气氛变得更为紧张起来。
与前朝相比,后宫这些日子竟是出奇的平静。
“娘娘,六一散好了,喝一口吧!”扶岚给岑云初打着扇,临溪捧着冰瓷白釉小碗过来。
“放着吧,我不热。”岑云初单手支颐,凤眼半眯着,脸上依然是那种疏淡神色,仿佛对什么都有些厌倦。
临溪和扶岚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再说话,生怕惹得岑云初心烦。
前朝的事,众人自然都听说了。
众多矛头全都指向了自家娘娘,偏偏后宫还是这样平静,更让人心里没底。
日影渐高,白福从外头进来,态度还像以往那样恭顺,给岑云初请了安后说:“娘娘,圣上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今儿的午膳您自己吃吧!”
“好,知道了,你在皇上跟前好生伺候着。”岑云初说。
“娘娘放心,奴才晓得。”
白总管走了,扶岚问岑云初:“娘娘可有什么想吃的?”
“藕粉圆子和清炒蒲笋吧!”岑云初缓缓起身道,“藕粉圆子里少放些荷花冰。”
用过了午膳,岑云初和往常一样午睡了半个时辰。
醒了就去沐浴,出浴后梳个清凉晚妆。
梳妆完毕,宫女捧来精致的茶水点心。
岑云初也只吃了一块,喝了两盏茶。
随后皇后宫中的侍女来请,说皇后请各位娘娘过去商议事情。
岑云初来到皇后宫中,只见所有嫔妃除了她都已经到了。
个个儿坐得四平八稳,看着她似笑非笑。
岑云初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清楚,这场面就是在故意挤兑她。
明明皇后宫中的侍女前脚刚走,她随后就来了,她的寝殿离皇后这里又不远,何至于最后一个到?
明摆着是故意让宫女最后告知她,等众人都到齐了,她才姗姗而来,给人造成自己故意怠慢的假象。
宫里这些妃子们,大多都工于心计。
一声笑一挑眉都有文章,最讲究让人吃暗亏。
像今天这件事,岑云初明知自己被人算计,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若认真起来解释,必定会说这算什么?云妹妹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若不解释,众人便默认你是摆架子,有意怠慢。
更别提追究,虽是皇后授意,可她绝不会承认。
最后顶多训责宫女,说她传旨不及时。
又不可能真把她怎样,毕竟说到底这就是小事一桩。
岑云初坐下后,皇后笑着向众人说道:“众位姐妹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事情吧!早说早散了,免得在这儿拘得慌。
大后日是贞元太好的冥寿,按规矩要比前些日子明贤太后的还要隆重。
再加上边境大捷,更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因此圣上特意吩咐我,务必要好好操办。
可冥寿有冥寿的规矩,更多的是虔心祭奠,因此就在宁寿宫海德殿设寿台。
供宫中妃嫔和各爵府的人来上香。
依着皇上的意思,要做满九天,那就从后日起,到二十一日。
因天气热,时候长,我想着不能总叫那一两个人从头管到尾。
就把这几日的事务分派到各人头上。
头一日是瑞妃和冯昭仪、兰美人、虞才人。
第二日是惠妃和水昭仪、焦美人、佟才人。
第三日是岑昭仪和韩昭仪还有宋美人、卫才人……”
皇后一个一个分派下去,最后把九天的人都安排完了,又说:“姐妹们看看这样安排是否妥当?若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只管说出来,咱们再调换就是。”
众人都没什么可说的,像这样的事不管派到谁头上,接着就是了。
“既然大伙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回头儿谁有不明白的地方都互相问一问,千万别出了什么闪失。”皇后笑盈盈地说,“那就有劳各位姐妹了,我这身体不好,许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只能请你们帮我分忧。
这件事咱们妥妥当当,圆圆满满地办完了,我请众位姐妹吃酒。”
“多谢皇后娘娘给我们历练的机会,”冯昭仪笑道,“干完了活儿还有酒吃,这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让咱们摊上了吗?”
岑云初敏锐地察觉冯昭仪近来比往常都更活跃一些,想来是崔瑞妃娘家那边隐隐约约有些不稳,她难免生出点儿别的心思。
要知道冯昭仪进宫的时候可不比崔瑞妃短,但是这么些年崔瑞妃在妃位上,她却一直都是昭仪。
如果崔瑞妃的地位不保,那么空出来的位置自然要有人填补。
冯昭仪难免觉得自己在宫中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也是有可能往上走一步的。
还有几个人说了几句凑趣儿的话,之后皇后便说:“好啦,今日就到这里吧!也不虚留你们了,快回去疏散疏散。在我这儿坐了许多时,怕是都累了。”
众人于是起身告辞,依次出去了。
“娘娘,你热不热?奴婢把皇上前些日子赏的象牙席给您铺上吧?”回到寝宫,扶岚柔声问岑云初。
“不要那东西,”岑云初道,“只把流璃席铺上就是了。”
“那象牙席最是凉爽温润的,娘娘因何不喜?”临溪未免不解,“这是南滇国进贡来的,统共就两领,那张大的皇上给了皇后,今儿咱们进去的时候,皇后榻上铺的就是了。”
“这象牙席不但名贵,而且稀有。但太过奢靡了,不用说得耗费数十只大象牙,单是将象牙剖成薄片,再编织成席,就要耗费数年。
况且十张席子中未必能出一个成品,若做席不成,匠人往往要被砍去双手。实在太过残忍了。”
“我的个天!原来竟是这样。”临溪听了吓得直咬手,“娘娘不用便不用吧!这东西也着实怪吓人的。”
“娘娘从入宫起凡事节省从不铺张,这一点实在难得。”扶岚说,“若换成别人如您这般得宠,早不知奢侈成什么样子呢。”
“是啊,不管是什么东西,若我说一句喜欢,要不了多久,就会成堆堆在我面前。”岑云初道,“正是因为这样才要谨慎,这些精致华美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百姓匠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从来奢靡之风,皆从后宫而起。我的一句喜欢,不知会累得多少人受苦,怎能不谨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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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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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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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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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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