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恬带兵大破匈奴,杀敌一万八千,俘虏三万,夺回被匈奴掠走的边民二万有余。
缴获骆驼、马、羊等牲畜八万余头,粮食辎重无数。
更将匈奴驱赶至盟山以北,准备将前朝的长城重修,安排驻军防守。
消息传来,朝野振奋。
要知道自国朝定鼎以来,与匈奴作战还从未有此大胜。
匈奴人能骑善射,居无定所,并且从不恋战,抢完就跑。
大漠黄沙万里,汉军轻易不敢深入,一旦迷路或断了粮食水源,根本不用匈奴人出手。
因此匈奴虽连年侵扰边境,劫掠边民,却难以防御更难以根除。
霍恬的功绩振奋了民心,更将垂名青史。
定北公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
全都是来向姜暖道喜的,包括之前那些以为霍恬遭遇不测,想要上来踩一脚的人。
姜暖见了这阵势,吓得从后门跑了,去找徐春君。
“徐姐姐救命!那些人也太可怕了。”姜暖到了郑家还心有余悸,“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应付她们。”
“你可是定北公夫人,怕她们什么?”徐春君笑着说,“前些日子咱们进宫去见云初,她不是还说见你面色红润,必是要有喜事。”
“什么喜不喜的?只要我家公爷平平安安,我就知足了。什么功勋呀,褒奖呀,我通通都不在意。”姜暖说,“徐姐姐,我既来了,午饭就在你家吃了。上回来你家厨子做的杂炒煎饼很是合我胃口,还有那个糟鹅掌。”
“这有什么,我就叫她们准备去。”徐春君说着打发了阿笠告诉厨房。
“对了,你娘家二嫂又添了个小闺女,我改日得过去看看。”姜暖喝了口茶说。
徐道安的媳妇又生了个女儿,还未满月。
“我大前日回去的,大人和孩子都好着呢。”徐春君说,“改日再陪你一起去。”
“你家的几位伯父都升了职,人人都说徐家又重新被重用了。”姜暖说,“徐姐姐,你说皇上是不是要学当年的宣庆帝变法?”
姜暖说的宣庆帝,就是徐春君祖父徐有光任丞相变法时的皇帝。
尽管变法已卓有成效,但令人痛惜的是,宣庆帝因心疾暴毙。
宣庆帝猝然崩逝,未有遗诏。
虽有皇子宁王,但年纪尚幼。
不少人都担心幼主登基朝政难安,于是便推举身为皇弟的泗水王继位,是为明德帝。
明德皇帝即位后便废除新法,将徐有光为首的一干新党通通驱逐。
在位八年后遇刺身亡,世人隐晦,只说明德皇帝是病逝的。
明德帝未有子嗣,但死前留下遗诏,将皇位传予东江王,也就是当今皇上。
“这个可不敢乱说,”徐春君道,“说不定是云初在圣上跟前求了情,所以伯父他们才得了关照。”
姜暖在徐春君家吃了午饭,又开始发愁:“徐姐姐,这可怎么办呀?我躲得了初一,怕也是躲不了十五。
那些人今天没见着我,难道明日后日就不去堵门了吗?你倒是帮我想想法子。”
“你既懒得做表面功夫,可是也别太得罪人,犯不上的。”徐春君说,“现在天气也热了,不如出城到庄子上去住着。你们家庄子多,不说谁也不知你住在哪儿。”
姜暖一听很高兴,说道:“不愧是徐姐姐,真是女诸葛呀!这法子好,我就到庄子上去住着。”
说完又央求徐春君:“徐姐姐,你也陪我去住两天吧!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这两日不行,我家里有事走不开。等过两天,我一准儿去看你,陪你在那儿住上几天。”徐春君说。
“那我一会儿回去就叫她们赶紧收拾东西,明日清早就走,免得被人堵住。”姜暖是个急性子,多一天也等不得。
傍晚时分,城外霍家庄子上,仆人们忙忙碌碌,连晚饭也顾不得吃。
一个婆子手里提着木桶,见人就问:“看见小云在哪里没有?”
众人都说没看见。
婆子不由得有些生气:“这丫头这几天跟掉了魂儿似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明天夫人和少爷就要来住着,大伙儿都忙着呢!她倒躲了。”
“这丫头平时也挺勤快的,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敢则是病了?”又一个媳妇过来说,“我看她不像是故意躲懒。”
正说着,管园圃的老头儿走过来说:“张妈妈,你快看看去。你手底下那个小云,在园子西南角树下烧纸呢!”
“哎呦!这是闹什么?!”张妈妈一听,把手里的木桶都扔了。
这里虽不是城里,可也不许下人烧纸,这可是犯了忌讳的。
况且一会儿府里的万妈妈还要过来各处瞧一瞧,看看是不是都准备妥当了。琇書網
要是叫她撞见,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连自己也得挨申饬!
张妈妈三步并两步地找到了小云,果然见她在树下跪着,一边哭一边烧纸。
“了不得了!”张妈妈赶上前去,一边训斥小云,一边就要把火踩灭,“你要死可别拉上我们!好端端的,你在这园子里烧纸是要咒谁?!”
“张妈妈,我没有要咒谁,我只是要祭奠个人。这纸马上就烧完了,你就再容我一会儿吧!”小云哭着去抱张妈妈的腿。
“你糊涂呀!凭那人是你的谁,哪怕就是你的亲爹亲娘,你也不能在这园子里烧纸。你知道这是谁家的园子?!由得你胡来!”张妈妈倒也相信小云不是在诅咒谁,这丫头平时挺老实的,就知道干活儿,也从不争多争少。
可这样也不成呀!他们做下人的,讲究的就是个规矩。
乱了规矩,那还了得?!
张妈妈到底把火踩灭了,又拿来铁锨,把烧完的灰烬都埋上。
小云还跪在那里哭,不肯起来。
“快起来吧!别在这儿哭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躲着去。别到人跟前来。”张妈妈刀子嘴豆腐心,“你这丫头近一个月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见你胃口也不好,那天好像还吐了。
说请个郎中来给你瞧瞧,你又死活不让,说自己没事儿。
你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可别再把身子糟践坏了,那才是真要命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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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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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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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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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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