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并未有什么不同,却隐隐透着几分危险。
闻声,清溪呼吸一窒,无形的压迫感袭来,她想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喉间。
只不过被他瞟了眼,身体竟不自觉的开始打颤,她不知道,也不明白。
为什么他会这般不计较,不是说,景王殿下一向不喜女人近身的吗?
一定,一定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凤栖梧的心思,想到此,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眸光闪了闪。
两手抓着脖颈处的血鞭,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瞧着凤栖梧,眸中满是算计的光芒。
“奴婢是做奴才的,小姐有什么话,自然会同奴婢交心。
小姐的心思,奴婢虽说不是很懂,但也听她说过,小姐她,她对您存有爱慕之心。
为此,她打算在您不久后的选妃大典上,让奴婢把能使人虚弱的药物稍稍放到茶水中。
就为了能在您的选妃大典上脱颖而出。
虽然不知您信与不信,但是,奴婢句句实言,不敢妄言,还请殿下彻查。”
话毕,人群立马骚动起来,一个两个小声嘀咕着。
凤栖梧自然也听到了不少,漆黑的眼眸一眯,手指微动,血鞭越缠越紧。
“你说,我对他心存爱慕,让你在茶水中投毒,可有证据。”凤栖梧不慌不忙的开口。
瞧着她这般,清溪不禁蹙了蹙眉。
证据?
过了片刻,她不禁嗤笑出声:“小姐,生死攸关之际,难道您认为,奴婢到这时候,还会谎报消息不成?”
她反问,本以为凤栖梧会透露出那么一点点焦急的神情,可是,没有。
一丝也没有。
她心里渐渐没了主意,特别是对上凤栖梧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她心里暗暗慌了起来。
难道,她什么都知道了?
想到此,瞳孔微怔,心里也愈发的没底。
“这要什么证据?肯定是做贼心虚,没瞧见那小丫鬟脖子上的鞭子吗,现在可是越缠越紧了。”
“说得对,明显就是想要这丫鬟的命,更何况,这还没发生的事,哪来的证据。”
旁边两人小声嘀咕着,看着凤栖梧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喜和鄙夷。
凤栖梧懒得搭理他们,抬手捏了捏眉心,脸上疲惫尽显。
她本想着这具身子很虚弱,不想动用控心术,再则,穿越而来,也不知这是否能用。
可是,总是有人不长眼的往她枪口上撞。
眼皮微抬,浓密的睫毛翘起好看的弧度。
对上清溪眼底的慌乱,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样,倒是方便了不少。
美眸一眨,眸中快速划过一道诡异的红光。
紧接着,便见清溪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眼睛一眨不眨,木纳的说:“事情全部都是栖墨小姐交代的。
栖墨小姐说,若是这次能把选妃大典上的事情栽赃嫁祸给栖梧小姐,那她便能毫不费力坐上景王妃的位置。
不但不用得罪各个贵女,还能在悄无声息之间解决掉栖梧小姐,可谓一箭双雕。
奴婢这条命是栖墨小姐救的,为此,她想做的,奴婢就算丢了命,也定会帮她到底。”
她的声音渐渐消逝在空气中,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静默中。
虽然不知清溪为何会突然这么说,但人们看着清溪的眼神,在不自觉间变得越来越复杂起来。
容景把玩儿着手上的折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儿,睨着凤栖梧,久久未把目光收回。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倒是不知,一个没有灵气天赋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
控人心神。
这个女人,真的是凤栖梧吗?
在前一段时间太后寿辰之时,他也曾见过这位。
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变成了现在这般淡定从容,想来其中的原因,定是非常有趣。
想着,薄唇翘起,手中折扇“啪”的打开,神色恣意。
“凤小姐,看来,你这丫头还得好好管教一番,说话颠三倒四,这次本王便不计较了,若有下次……”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凤栖梧目不斜视,淡淡说了句。
似是未看到容景嘴角玩味儿的笑,手腕微动,血鞭更加用力,渐渐的,竟勒进清溪的血肉之中,血迹“嗒嗒”的落下,绿色的衣裳也渐渐被血迹浸透。
清溪翻着白眼,挣扎着向左后方看去,“小,小姐救,救……”
凤栖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恰好看到一闪而过的粉色衣角。
微微眯着的幽幽的双眼,漆黑的眼底泛着隐隐的冷色。
凤栖墨——吗?
美眸一转,看向已经没了气息的清溪,垂眸,看着她脖颈处的血鞭,从容的说:“回来吧。”
说罢,淡然转身,自始至终,未看容景一眼,好似,压根儿没有这个人。
容景瞧着白色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宽大的袖口中,修长的手指紧握。
这个女人,真是好样的!
凤栖梧并不知道容景在想什么,她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慢慢向前走着。
直到走到国公府的后院,她才驻足停歇。
看着眼前破败的院落,凤栖梧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五岁时,测试灵力天赋。
她因没有任何灵气修为,而被扔到这荒草丛生的后院自生自灭,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十三年。
径直走过青石板路,抬手推开一间雕花的破旧房门。
屋中很是简陋,一张床和一张破了洞的木桌,再有,便是这张木凳。
若有几丝亮光从屋顶透过,落在地面,留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抬头,透过屋顶的洞口看向天空。
希望,不要下雨,就好了。
走至床边,疲惫的躺下,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被她放至一旁的血鞭在一片寂静中,周身泛着艳丽的红光,片刻,化作一个半大的娃娃。
他趴在床边,左手撑着脑袋,血色般的瞳孔凝着床上娇俏的人影。
粉嫩的唇瓣翘起一抹弧度:“栖栖,以后,我唤你栖栖好吗?”
凝着她苍白的脸色,月歌抬手在她脸上划过,“这样,或许你会舒服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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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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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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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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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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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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