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手上发光的矿石的话，李小二他们的视野不会超过三米，三米之外的东西就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轮廓了。不过因为手持发光矿石的关系，他们现在能够看到的范围扩大了，十米之内就能看清。
李小二加速游了一下，和柚子并排前行：“队长，你说这水下会不会有龙宫什么的？”
“龙宫里会不会有小龙女啊？”
“他们会不会请我们进去吃顿好的啊？”
……
不知道怎的，李小二到了水下之后不由自主地话痨了起来，不时在柚子身旁念叨着一些一般来说没什么意义的话题。
在游行了一段时间之后，柚子冷冷地说道：“闭嘴。”
因为柚子的语调虽然冷却没有生气的意思，李小二问了一句：“为什么前面那么久都可以说话，现在却要闭嘴了。”
在矿石的光芒下李小二看到柚子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她说道：“在水下多说话也没什么，大部分人到了这类的幽暗环境的时候都会感到紧张，不由自主地变得话多是缓解紧张地一种方式。不过现在我们应该快接近目标了……”
柚子看到李小二脸上的不解之后解释了一句：“看看你脚下就知道了。对了，待会儿继续前行的话记得把手上的矿石收起来，靠近目标的情况下这种光芒太显眼了。”
李小二顺着柚子的目光往自己的脚下看去，发现了一堆被淤泥掩埋不全的骸骨。结合几具不同的骸骨对照来看，它们生前无疑是鱼人。鱼头人身，四肢骨骼以不协调地比例延展。
李小二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些鱼人的尸骸没有像它们在陆地上那样被快速刷新掉？”
柚子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天择》官方对于怪物尸体刷新的解释是微生物，在陆地上存在着无处不在的微生物，而且较现实中的更加强力。生物——不，怪物，冒险者死后复活的话尸体会化作白光。怪物死后的尸体是因为微生物强大的分解能力而消失的。如果说这些鱼人的话……”
柚子皱着眉头沉思，李二发现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柚子还是有些好看的，如果她去整整容的话也是个美女，毕竟气质这些底子好。
“我觉得是因为水——不，或者是因为就是这里的湖水比较特殊，能够延缓微生物的分解过程。你看……”柚子边说着边游到淤泥旁边，“这些鱼人的肉体全部没了，只剩下了骨骼。单独来说的话也有多种可能是没肉的原因，例如鱼人有同伴死后吃掉尸体的习俗或者毁灭掉肉体的习俗……不过我更偏向于认为是在水中被分解掉了，你应该能找到一些颇为腐坏的枯骨。”
李小二听了不为所动，他才不想去翻那些淤泥呢，更不想动别人的骨头。虽说是鱼人，被玩家视为怪物，但那只是在战斗的时候。这种以一个探险家的身份来窥视一个种族的时候，鱼人表现出的则更像是一个有理智的文明。别的且不说，单论有意识地埋葬同伴的行为就表明了它们是有一定智慧的。
李小二判断它们有智慧并非单纯的是因为看到了墓场，还是因为从墓场延伸而出的湖底之路。xiumb.com
对，就是路。
起先还没有发觉，但当柚子提醒他注意脚下的时候，他除了看到一堆鱼人残骸之外，还看到的是从淤泥堆中延展而出的一条相对平整的大路。
走着的时候是没有意识到的，他们下水之后就沿着那条路一直向前了，走惯了平整的路面，顺势也就在水底走着。
可真正的湖底，本来就该是淤泥满地的呀！
因为湖水较为平静的关系，水体中的泥沙一类就会堆积起来，再加上一些枯枝落叶、水里死掉的各种生物腐坏，水底会堆积起厚厚的淤泥。有很多鱼类是长期潜伏在淤泥底部的，需要特殊的方式才能钓到，比如说鲶鱼……
李小二晃晃脑袋，将突然冒出来的钓鱼想法甩出去。
这条路是用大小差不多的小石块围起来的，不大不小的石块插满了道路两旁，圈出一条明显的道路，石块之间的道路颇为光滑平整，是细沙被压实之后的触感。
这条小路给李小二的感觉……就像是走在公园里的那条小路，被碎砖标出，有的公园附近老人家多的话，那条路上就会有一大半的区域固定了钝钝的鹅卵石。据说是因为赤脚踩鹅卵石可以促进脚底血液循环，长命百岁……
李小二转向柚子的方向，他本想说是不是这条路经常有人或者说鱼人打扫的关系，为什么显得这么干净。
不过还不等李小二发话，柚子已经收起了手中的发光矿石，招呼李小二跟上：“走吧。”
李小二也就照做，不过他心里一直想着的是，鱼人是不是也有文明呢？
……
“唔……”正在走着的李小二的右脚小拇指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下，脚趾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出了声，不过他却顾不上去查看自己右脚小拇指的伤势如何了，因为他发现前面开始出现了光芒。
柚子已经先游过去了，李小二赶紧跟上。
他们似乎已经走了挺远了，周围的光线从一开始的迷迷蒙蒙到完全没有，但沿着这条路倒还能走。一直到这里，他们突然发现了一道光。
那道光是一块小石块发出的，形状似乎是经过打磨，和旁边规划出道路的石块形状相同。
仔细想想，好像原先一路上的石块都是经过打磨的，不然从哪里能发现这么多形状差不多的石块呢？
而这块石头又有些不同，有点像是此刻正躺在他们背包里的发光矿石，不过是经过打磨之后的发光矿石。
但与发光矿石有所不同的是，这块石头的光源亮度稍低一些，相比于发光矿石能够增幅到十米的强力，这块小石头能够发出的光芒也就照亮周围六米左右。
李小二和柚子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李小二也不知道柚子有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他想说的是“此事必有蹊跷”，不过他也没有理解柚子点头的意思，反正都是往前走就行了，这种石头总不会只有一块吧？
继续前行，拐过突如其来出现在水底的一块巨大的岩壁之后，李小二看到了更多的光。
发光的石块越来越多地出现在道路的两旁，从一开始的间或分布到全部都是，无数的星星点点将水底的通路照亮。像是无数少数民族的少男少女们在火把节中举着火把延展出来的一条火龙在打盹，又像是无云天空下的银河在这水底重现。
点点光芒，煞是好看。
李二看了身旁不知道多高的岩壁一眼，和柚子说过之后便跳起，开始向上游去。
越来越高，李小二看得就越来越清楚，像是在俯瞰着湖底。
但是他不敢再向上游了，他已经游了很久了，就算他每秒只能向上游一米，现在也远远超过了他们下水时的高度了。他们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这个空间里的湖水深不可测，而他们就处在这深不可测的水底。
更何况，再向上游的话已经看不清了，四下一片黑暗。四面八方，孤立无援。
李小二开始向下降，光芒渐渐出现。远处的点点光芒连成了线，连接起来，像是一个奇怪的符号，但他并不认识。
心中的怪异感觉加重了几分，也越发肯定了自己对于鱼人存在文明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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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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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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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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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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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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