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向江晨喝了酒,安妮一边开车一边道:“爸爸妈妈还好,我看奶奶今天乐的嘴就没合上过,孙媳妇如愿娶到家,再过几个月还能抱重孙子。”
向江晨一脸期待的笑道:“胖妞,咱们俩的婚事是不是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婚礼上,安妮看着两家高朋满座,双方父母都伴在新人左右,自己心里就有些小小的羡慕。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父母的庇护,她终归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带着些伤感的落寞安妮道:“江晨,咱们俩的婚事就领个证吧,我不想办婚礼。”
穿上洁白的婚纱办一场隆重的婚礼不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吗?向江晨不解道:“为什么?”
安妮冲他轻浅一笑:“我的父母都不在了,谁来挽着我的手呢,谁来喝你敬的茶呢,不办了,没意义。”
向江晨道:“安妮,你知道的,我父母一直把你看的比亲生女儿都亲。”
安妮道:“所以啊,就更没有必要办了,我本就是你们向家的女儿。”
向江晨不再强求:“既然这样,那我听你的。”
安妮灿然一笑:“谢谢你,江晨哥哥。”
车快开进向家时,安妮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她在沈阳的婶婶。
安妮按了免提,连着蓝牙的车载音响里马上传来婶婶焦急的声音:“妮妮啊,出事了出事了,你快回家一趟!”
安妮放慢车速道:“出什么事了婶婶?”
电话里,婶婶急切的说道:“妮妮你们家老房子遭贼了,我和你老叔前段时间出去旅行,昨天刚回来,今天我就想着来你家看看,谁知道一进来就发现东西都被人给翻乱了,也不知道丢没丢东西……”
向江晨听到电话内容,直接把电话接过来道:“婶婶,我是江晨,你报警了吗?”
婶婶马上道:“哎呀你看看,我真是岁数大了,我就想着赶紧给妮妮打电话,还没顾上报警呢!”
向江晨十分果断地同她交代道:“婶婶你挂断电话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更不要报警,也不要走进去破坏现场。我和安妮这就起身去机场,你待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切记,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婶婶道:“好的好的,那我不报警,我就在家里等你们。”
挂掉婶婶的电话向江晨对安妮道:“事关紧急,咱俩掉个头直接奔机场吧。”
晚上7点,下午还在汉江的两人,现在已经搭乘时间最近的一趟航班出现在了沈阳的老房子门前,跟他们一同赶来的还有那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楚队长。
趁着安妮去婶婶家了解情况的时机,这一路都对缉毒英雄彬彬有礼的向江晨突然道:“楚队,你的电话我真是再也不想打了,每次看到你,都发现你脑门上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大字——麻烦。”
楚佳看着向江晨呵呵一笑:“江晨,跟我合作这么多年了,就真一点兄弟感情也没处出来?不过咱俩也彼此彼此,每次接完你电话我都是得没完没了的加班,弄的我媳妇嫌弃我没能力,办案效率低,都不崇拜我了。所以我也希望接你电话,这是最后一次。”琇書網
向江晨能与楚佳相识全靠周旸从中引荐。
当年向江晨探查安妮父母案件时,找自己十分信得过的电脑高手、业余黑客周旸给他破译了两个电子密码,后来大概知道了一些内情的周旸把刚从卧底线上撤回来的发小楚佳介绍给了向江晨,就这样两人开始了颇有默契的单线合作。
在楚佳仔仔细细地勘察完现场后说道:“是个高手,把屋子翻这么乱,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向江晨道:“监控呢?”
楚佳道:“作案时间应该是昨天下午3点到4点之间,这片小区线路整修,停了2个小时的电。”
向江晨道:“你怎么知道?”
楚佳道:“过来的时候你没看小区的张贴版吗?片区停电,提前两天就贴出来了。”
向江晨道:“我是做局的,又不是破案的。”
楚佳笑道:“那向大总裁你今晚就从你做局人的角度好好思考一下,能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局。现在去叫安妮和婶婶过来吧。”
安妮和婶婶一起把东西全部整理一遍,发现什么都没丢。
楚佳道:“向总,上次我托谢大宝给你传的话你还记得吗?我怀疑这家里还藏有东西,看来我的怀疑是对的。”
安妮道:“可是我上次就把家里的东西全都找过了一遍,真的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楚佳道:“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所忽视的。”
向江晨道:“其他的事往后放放,先把门锁换了吧。”
安妮道:“我们真的不报警吗?”
向江晨望着安妮很是温柔的呵呵一笑:“还报什么警?你当楚队千里迢迢跟过来蹭饭的啊。”
晚上,楚佳住客房,向江晨和安妮一同睡在那一米二的小公主床上。
两人睡着有点挤,向江晨怕安妮休息不好,便问道:“要不我打个地铺?”
安妮搂住他的腰:“不要,这样很好。”
向江晨笑道:“好好好,那就这样抱着睡。”
安妮白天帮戚韵忙婚礼,下午又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在两个城市间穿梭,此刻真的有些疲惫,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向江晨虽然也很累,但他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乱乱的,各种念头不断的窜出来:
——老房子里难道真的还有秘密?
——进来的就是个贼还是另有身份?为什么他不拿东西?是什么都没找到,还是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引起房主的注意?
——难道当年的事情真的还有隐情至今没有被发现?
——那安和平在其中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如果安和平的身份是复杂的,那父亲呢?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知道多少的内情?
——为什么父亲会说安叔叔是替他死的!为什么他说的时候那么笃定?又为什么他坚持让我去查安妮父母的案子,给安妮一个交代?
——可是黄家牵扯其中,那他为什么会能容忍他们这么多年?
……
太多的问号盘旋在向江晨的脑子里,最后他默默的念道:代数?你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一个行动代号呢?
如果我是做局人,如果我是代数,如果我是一条断了线的风筝,而安和平就是那条钱,那当我知道唯一牵扯住我的线已经彻底断了的时候,我还能通过什么办法回来呢?
我会想办法寻找还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如果他被安和平藏起来了的话。
会藏在哪里?我知道不知道藏在哪里?
我把那个女人的尸体藏在墙壁里……
墙壁里!
对,墙壁里!
当向江晨把他脑子里的所有的线索都穿成一条线后,便起身去客房找楚佳。
“楚队,我知道东西藏在哪了。”推门而入的向江晨话刚说完,就看到楚佳拿着个痒痒挠在那敲墙。
楚佳冲他没个正形地嘻嘻一笑:“我也知道了!看来想的一样,找吧!”
这俩人半夜不睡觉,全都贴着墙皮敲。
敲了一会向江晨道:“你这方法跟谁学的?到底好使不?”
楚佳道:“武侠小说啊,找暗格不都是用的这个方法吗?要具体说个人的话,那就韦小宝吧,他偷《四十二章经》的时候不就是敲来敲去的吗!”
向江晨听完,脸差点没被楚队长气绿了:“大半夜的你玩我呢?”
楚佳又嘿嘿一笑:“也有科学根据,哎你听,这面墙的动静就跟别的墙不一样!”
向江晨现在已经对身为武侠迷的楚队长没有信任可言了:“真的?”
楚佳判断道:“应该是立着多砌了一块空心砖的厚度,不信你拿尺子量量。”
这要刨墙的事向江晨一点都不敢马虎,还真是听话的拿出尺子量了量几个墙的厚度,发现这面果然是比别的墙厚了那么几厘米。
向江晨最后道:“是不是也只能刨了,希望不是承重墙。”
楚佳笑道:“承重也没事,反正这是小平房,塌不了,只要安妮小姐不记恨咱俩的拆家之仇就行。”
向江晨道:“这个有解,我明天早上拉她过来一起刨。”
第二天一早,安妮、向江晨、楚佳三人正对着那面墙站成一排。
楚佳道:“第一锤子安妮来吧。”
安妮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要来刨自己家的墙。”
向江晨道:“我也没想过有一天要来刨我媳妇家的墙。”
楚佳道:“都下不去手是不是,我来,80、80!”
安妮道:“哥哥,楚队长好有梗啊。”
向江晨道:“是,融个小品梗算什么,昨天晚上都跟我《四十二章经》呢。”
400块钱过后,墙被刨开一大块空隙,果然出现了一个大概2厘米的夹层,楚佳用手机手电筒功能一照,发现在右侧的斜下方有两个被塑料布封起来的牛皮纸袋。
把袋子钩出来,楚佳对向江晨道:“要不要看看?”
向江晨道:“不看了,该你们警方管的东西我们小老百姓还是碰的越少越好。”
楚佳笑道:“向总你真是比王八还精。”
向江晨道:“彼此彼此。”
楚佳戴上手套,简单翻了翻牛皮纸袋里的内容对安妮道:“安妮你就没有印象家里什么时候做过墙体改造吗?”
安妮道:“没有,不过有一年夏天爸爸说房子漏雨,倒是带了一个叔叔过来修房子,在家门口弄了点砖和水泥,但是我晚上放学回家就都弄完了。”
楚佳道:“叔叔?你还记得那个叔叔的样子吗?”
安妮道:“时间太久了,也就是一个照面,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楚佳道:“模糊的样子也可以,比如大致的高矮胖瘦,发型,能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
安妮道:“这个很关键是吗?”
楚佳道:“非常关键。”
然后他看了一眼时间道:“安妮你有4个小时的时间想,4个小时以后就会有人来根据你描述的内容做人物画像,江晨咱俩出去抽根烟吧,直接给她点空间和时间独自一人好好回忆回忆。”
向江晨道:“好。”
两人走出屋子,向江晨扫了一眼文件袋道:“什么内容?”
楚佳道:“一个人的档案,没有照片,名字公安系统里也查不到,但是安和平能把这个东西藏的这么隐蔽一定有他的用意,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安妮,在她看到的那个人身上找突破。”
向江晨道:“你这又把谁给叫来了,这么信得过?”
楚佳笑道:“我媳妇儿,你说信不信得过。”
4个小时后,一名戴着鸭舌帽,穿着一套修身牛仔的酷帅女孩从一辆越野吉普里蹦出来,随手扒拉一下墨镜,就冲前来接驾的楚佳道:“天大地大,都没我楚队面子大,找人帮忙,免费不说,还得让人自己开车从黑龙江一路干过来,楚烦人,下次你可做回人吧。”
一直就没啥浩然正气的楚队长呲牙嘿嘿嘿地干笑两声,然后对向江晨和安妮介绍道:“刘悦心,R省特警队的,兼职犯罪画像师。”
安妮伸手道:“你好刘警官,安妮,我们家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刘悦心跟安妮握了握手笑道:“客气,没麻烦谁往这跑啊,开工吧。”
刚刚安妮有十分认真的回忆那天发生的经过,恍恍惚惚的脑子里便有了那个人的影子:“我父亲182,他一同走进来的时候,比我父亲高出一个额头的样子。不胖,很壮实,这是我父亲照片,他跟我父亲身材好像差不多。
长相我记得不大清楚了,但是我当时好像就觉得他不像个瓦工,因为他的脸长的挺秀气的,鼻子很挺,眼睛也很有神,像个外国人。”
刘悦心按照安妮说的,画出了一个人物的样子道:“接近吗?”
安妮仔细看了看道:“接近,但是感觉还有点不对,他的眼睛好像不是这样的大眼睛,就是秀气的感觉。”
刘悦心又按照安妮说的改了几次道:“这样?”
安妮探头一看,发现画布上的人竟然跟她记忆中那么模糊的影子渐渐重合上了,不觉惊叹道:“嗯,是这个感觉,对就是这个感觉!刘警官,你真厉害。”
刘悦心听完指着楚佳呲牙一笑:“厉害吗?他爸教的。”
楚佳看到画像里的人脸色一下就变了:“是他?这不可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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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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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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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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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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