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看了看她刚喝就喝见底的杯子道:“洋酒后反劲,再好喝也不能当饮料。”
戚韵举起杯子看着里面的冰块嘻嘻一笑:“放心,你韵姐有量,受我妈遗传,酒精在我身体里消解的特别快。”
安妮望着她道:“那你没醉过?”
戚韵十分肯定地说:“没有。”
安妮想了想:“那你是还没遇到能让你醉的事,人生苦短,怎么都该伶仃大醉一把。”
说完两人默契地碰了碰杯:“敬人生!敬大醉。”
喝了一会戚韵往门口张望道:“思棋这丫头怎么还不来,天天说我是迟到大王,我看她也好不到哪去!”
安妮道:“不急慢慢等,你接着说,采访还能遇到哪些好玩的事?”
戚韵道:“好玩的事啊,那可多了,有一次……”
边说边聊,又过了两首歌的时间,穿着一身职业装的付思棋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加班,又赶上堵车,哎,你们这汉江交通也没比帝都强哪去啊。”
戚韵道:“下班高峰全国都一样,谁也不比谁模范。”
说完戚韵道:“介绍一下,安妮,我新认识的好朋友。付思棋,我发小兼小学同学,目前在一国企做实习生。”
付思棋及时制止道:“滚蛋,跟你说,现在谁跟我提实习生我就能跟谁急。”
戚韵笑道:“你跟我们急有什么用,有能耐你跟让你这职场老油条再走实习路的HR急去。”
付思棋猛灌了一口桌子上的饮料:“还老油条呢,油条那么滑不溜丢的玩意能被人拿捏成这样!你以为我不想啊,拎棒子就想削他个生活不能自理,然后我老公告诉我那是故意伤害,犯法。”
这个付思棋看着斯斯文文,可一旦跟对脾气的拉开话匣子,那就是个特别能贫的主,有了她的加入这桌马上就更加热闹起来,安妮道:“思棋,哪两个字?”
付思棋道:“思考怎么下棋的那个思棋。我这名字是我爷爷起的,据说我出生的消息传到我爷爷耳朵里的时候,我爷爷和奶奶正在切磋棋艺,我爷爷落子一将,对我奶奶道:人生如棋,输赢不过那几步,咱们孩子就叫付思棋!名字取挺好,结果我这职场局啊,现在看,就是臭棋篓子下棋,越走越臭。”
安妮听后道:“那你可能没选对项目。”
付思棋一愣:“感觉好高深啊,细说说!”
安妮道:“可能你其实是个围棋高手,现在却跑去下并不擅长的象棋,那肯定是被人吃的死死的。”
付思棋上去紧紧握住安妮的手:“艾玛,安妮你说的太对了,我开解了!”
这次轮到安妮一愣了:……这就开解了,这心也太大了吧!
又聊了一会戚韵对付思棋道:“你家二宝呢,还在姥姥家?”
付思棋道:“嗯,留帝都了,我妈看着呢,k大附属幼儿园的名额多少钱都买不来,我家二宝就准备借他姥爷的光,一路k大附,一直附到k大去。”
安妮听完不免有些吃惊:“你都有孩子了?”
付思棋道:“我跟我老公是高中早恋,大学热恋,毕业结婚,蜜月怀孕,现在孩子3岁了。安妮感觉你这状态,也跟阿韵一样还没对象呢吧?”
付思棋的直肠子也真是够可以的了,戚韵忙在下面踢了付思棋一脚。
付思棋自知这话说的有点过于直接,一边忍受疼痛,一边找补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你这种高冷气质的超级大美女,一般人俘获不了,你们也不会像我这样,脑子一热,还没好好享受青春呢,就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处理成拖家带口的家庭妇女了。”
安妮笑道:“我有个未婚夫,3岁就许给他了。”
这回付思棋和戚韵都听傻了,一个道:“包办婚姻啊!”另一个道:“你跟向先生好浪漫啊!”
安妮又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举起杯子与那两人碰了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付思棋见安妮干了,也举起杯子,大喊道:“明天周末,不醉不归!干杯!”
一杯又一杯的聚到11点,最后唯一喝成醉鬼的付思棋被安妮和戚韵一人一个胳膊的架了出来,一直候在门外的谢大宝一见老婆大人出来了,马上跑过去,一个公主抱就捞在怀里,然后对戚韵和安妮道:“都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在车里,安妮看到谢大宝挂在座椅靠背上的警服便问道:“警察?”
谢大宝道:“对,人民警察,保护人民。”
安妮道:“那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以后遇到麻烦还望多帮忙。”
付思棋在前面呵呵呵地傻笑道:“我老公刑警,重案组的,安妮,我希望你永远也别遇到需要找他帮忙的麻烦事。”
这时戚韵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身体往前一探,对谢大宝道:“大宝,我妹出来了吧?”
谢大宝笑了好半天:“哎呦这姐当的,都一个月了,才想起来问问。早出来了,事也不大,就是你妹拎个棒子弄错了人,把一无辜小白脸给打了,小白脸还手自卫时把你妹又给打了,他俩打架还真会挑地方,就打在警察叔叔的饭桌子旁边,然后都拉局里反省去了。”
戚韵道:“那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谢大宝道:“这我哪知道,你就让接人,也没让善后啊!”
汉大的图书馆里,玄萱拎了两瓶盒装完达山高钙牛奶,往桌子上一墩,一个留给自己,一个推到看书的男生面前:“钟学长,您喝奶,补补钙,我从小就喝的这个,长这么大,腰不酸,背不痛,腿也不抽筋,能促进骨骼生长,帮助你伤口愈合。”
见钟翼没理她,她上手就去抬人家的下巴颏:“呦,钟学长你长的也太白了,这怎么都快一个月了,腮帮子还泛青呢?难怪人说打人不打脸,我记得我下手也不重啊!”
钟翼要烦死这个最近老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女神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不耐烦地警告道:“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烦我。”
谁知道这丫头眼睛突然就眯了起来,然后露出一对小酒窝:“钟学长,你是第一个牵我手的男生,虽然这手牵的有点暴力。”
……跟摸电门一样,刷地把手从这个女孩的手里挣脱开,然后钟翼推了推自己的斯文小眼镜,从鼻子里喘了口压抑愤怒的粗气,又低头看书了。
玄萱一边用吸管吸着自己那盒牛奶,一边趴在桌子上想,这人,低头看书的样子真好看,这人看什么书呢,看的这么入迷,想着想着,手就伸过去,把人家正看好好的书给合上了,然后只见书皮上写着:《处男的第一次青春萌动对未来人生的五大影响》
噗!牛奶从嘴里喷出去了。
面对钟翼:“咳咳,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钟学长!”
面对充满关切的同学:“咳咳咳咳咳咳咳,没事,就是呛着了!”
面对被影响到的同学:“不好意思,咳咳咳,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临走跟钟翼告别:“咳咳咳咳咳,钟学长别忘了喝奶!”
走出图书室,玄萱实在是忍不住了:“啊,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怎么会有人写这么奇葩的书啊,处男,处男……哈哈哈哈哈哈……钟学长太纯情了……”
昨晚醉的家都不认识的付思棋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被饿醒了,迷迷糊糊地洗漱完毕,在等着谢大宝端饭上桌的间隙跟她家二宝视了个频。
视频一接通谢一就在那边喊道:“妈妈,妈妈我都想你了!”
付思棋道:“哎宝贝,妈妈也想你。”Χiυmъ.cοΜ
谢一道:“才不信呢,你想我怎么都不知道回来看我。”
付思棋道:“哈哈,妈妈过年的时候不是回去了吗”
谢一道:“那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你还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
付思棋道:“五一妈妈回去好不好?”
谢一扒拉手指头算了算:“4、5,那还有一个月,行吧,那你要说话算话啊,还要让爸爸给我带小手枪。”
付思棋道:“行,一定带,姥姥呢?”
付思棋的妈王曦一听召唤,声音马上从视频里传出来:“他姥姥在呢,找他姥姥干啥?”
付思棋道:“妈,二宝生活费还够吧?”
王曦道:“够!”
付思棋道:“妈,我们这生活费不咋够。”
这时付思棋老爸付军的声音马上从视频里传过来,用他那站在讲台上几十年的洪亮嗓音道:“什么意思啊付思棋,又想吸我们的血啊,你说你俩这孩子的花销都是我跟你妈管着,你们就管你们自己都管不好,多大了人,还要不要点长进!”
付思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惭愧呢,就听她妈道:“起开起开,说什么呢,孩子刚到新地方,那工资都降了不知道吗,多难啊他们,赶紧汇钱去,汇完了再吃饭!”
然后就见付军盯着视频对付思棋道:“好人都让你妈当了,结果钱都是从我工资卡里扣的,这什么事呢这是!”
中午吃饭时,付思棋对谢大宝道:“明天咱俩出去吃点好的呀老公。”
谢大宝扒拉了一口饭:“还吃好的,上个月你天天想吃好的,早把这个月的伙食费吃光了!”
付思棋道:“我上个月不是化愤怒为食欲了吗,一不小心才把自己吃黄了。不过这次我有钱了老公,刚才咱爸给我汇了两万快。”
谢大宝一听,脸色瞬间就黑了:“都说了不要没事就跟你家里要钱,你都嫁给我了,你说你妈一听咱俩老没钱,那得咋想我啊!”
付思棋一噘嘴:“那咱俩现在就是钱不够花嘛,我又不想降低生活质量。”
谢大宝也确实心疼媳妇,挺无奈地道:“哎,行吧,那省着点花,别有用没用的买一堆,这是租的房子,等我们单位那边的房子下来咱们还得搬家呢。”
付思棋道:“老公,你想着报个大户型,我想要个衣帽间还想要个大书房,打满满一个墙的书柜。”
谢大宝道:“行,我算了一下,我爸那边能给我出个整数,咱俩再用我公积金贷个款,可以买个一二百平的,到时候你爸妈、我爸妈来了都能有地方住。”
付思棋开心地道:“老公、哥哥、大宝哥,你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决定了,以后不瞎败家了。”
谢大宝一伸手:“败不败家,先把这个月的工资上交了再说。”
付思棋一脸不舍的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自己的工资数,含情脉脉地道:“哦……老公,我交3000行吗?”
谢大宝横眉冷对败家子:“不行,5000,少一分都不行,留2000还不够你零花啊!”
从结婚到现在,每月都把工资挥霍一空的付思棋上个月丢了财政大权,然后她发现,财政大权一但放到男人手里,再大度的男人都会变的可抠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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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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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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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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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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