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每想起这一点就暗恨,可现在他却觉得这样的身份也不错,想来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别的人离她这样近。
只他一个。
公主与内侍么?
呵,就是坊间最厉害的写手也不敢写这种禁忌的话本子,落笔尽是些书生闺秀、侠义江湖的骗人银子的污糟事。
也就她爱看。
绾衣想着呼吸着甜腻的奶香气、草木味的血的味道相互交融,在唇齿间盘桓,在心肺间缠绕,如梦里一般轻易勾起人心深处吞噬的本能,继而上瘾。
充斥鼻息,无处不在。
偏偏她离他又那样近,咫尺之间,无知无觉的引诱着他的味蕾。
眼见凤还朝眼睛里的火气愈甚,一副等的不耐烦要发脾气的样子,绾衣视线自然落在凤还朝的唇上,下移到瓷白脖颈。
他不着痕迹的吞咽了一下,眼睫微动,将眼眸中深深的食欲掩去,如以往般卑微虔诚的回望着凤还朝,微微一笑,唇红齿白,娃娃脸上都是云过风来、春色暖茸的少年气。
无尽感激,也无尽美好。
“遵。”
“哼,这才乖嘛!”
凤还朝满身火气立消,满意的笑了,直起身要拍拍绾衣的脑袋,手不经意撞上了床榻边的烛木台。
“疼~”
凤还朝倒抽一口气,捂着白帕包裹的伤手眼泪汪汪,但就是咬着牙不肯掉下来,憋的原本苍白唇色都鲜艳了些。
“殿下!”
绾衣担忧道,费力慢慢地坐了起来,仔细温柔的把她手上的帕子取下来,将她破了口子还在冒血的指尖递到唇边。
凤还朝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没抽回来,只咬着下唇糯声囔道,“这个不能喝多了的,一天几口就行了,孤都喂了你七八日了,够了罢。”
她心疼的望着自己破了口的手指,有些后怕的偏过头,一副他想咬就咬只要她不看见就不会疼的娇傻模样。
绾衣原本担忧心疼的神情露出笑意,无奈道,“殿下别怕,小人只是想给殿下止血。”
“止血?怎么止血?药箱的钥匙在青桐那里,孤打不开。”
凤还朝小脸扭过来,满是疑惑之色。
“殿下总这么忘性,又没听青桐姐姐的劝诫,挣掉了鞋赤着脚了,才会手指这样冰凉,殿下自己的身子总要爱护些,不然小人看着也会难受,为殿下心疼。”
在凤还朝无知懵懂的眼神中,绾衣将她的手指抵在唇边轻轻一碰,温柔笑望着呆呆发愣的小少女,再从床头架子上的木柜里拿出止血伤药来,给她包扎,一举一动都十分的细致体贴,熟练非常。
只在凤还朝视线看不到的另一边,他把那方沾血的丝帕攥紧了,在手心反复揉捻,放进枕头下。
不多时,凤还朝就睡了过去,倦极了的趴倒在床榻边。
绾衣仔细瞧着面前这张明媚却苍白,脆弱却美好至极的稚嫩脸庞,就这么一直望着,望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费力下榻,把凤还朝抱了上去,就算知道银面影卫就在暗中的某个地方盯着他,也怡然不惧。
他微笑着拥过她,迟疑了一下,没给她褪去外衫,直接盖上被褥,用自己的体温来给她取暖,慢慢地也阖上眼一同睡了过去。
天地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怀中的人是真实的。
曾经的誓言中,暖床一项到今日才算是真正的实现了,且他心甘情愿,只愿小少女醒来时可不要过于恼他,再拿那秀致玉足踹他才是。
卯时。
天色大亮。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青桐,她正端着的凤还朝的衣物俯身立在门口,脸色平静的唤道,“殿下,该起了。”
对于凤还朝夜宿偏殿的这一情况,她还是不能坦然接受。
贵族少爷们弄出来的下流玩意儿,自家殿下怎的能学这些不正经的。
以前殿下还偷摸着说是什么梦游,后来一段时间则是完全没了这个念头,可她心才放下来,这两日殿下却像是旧病复发,七八天里有五六日都是在偏殿睡的。
不行,决计不能让殿下学坏了,她必须劝上一劝。
此间,听见青桐的声音,凤还朝皱着小眉头翻了个身,头埋在被褥里嘟囔了句“不发起床气不发起床气”慢吞吞坐了起来。
一醒就觉得头皮被扯的有些疼,她闭着眼睛迷糊着摸摸头,左摸一下,又摸一下,疑惑的出声,“头发怎么都在一块了?”
这时,正好一旁伸出一只小巧铜镜来,刻有蠡鸟虫纹,镜柄嵌着白玉台,握在手心十分温润。
绾衣的声音随之而来,“殿下请看,小人给殿下编的头发,可满意?”
凤还朝立即睁开了眼,就着绾衣的手盯住了铜镜里自己那一头乱七八糟的辫发。
她眼睛微微睁大,左右瞅了瞅自己脑袋,不但辫子编的毫无章法,完全像是个鸟窝,还扯得死紧,头皮都痛得一阵阵在跳动。
她赶紧又闭上了眼,深呼一口气,扯着自己睡得不甚平整的袖子捂住眼睛安慰自己,“错觉,是错觉,孤才不会这么丑呢!”
耳边响起绾衣的轻笑声。
很好,这个以下犯上的混蛋竟然还敢取笑她!
凤还朝一扭头,软乎小手就掐上了绾衣耳垂,修剪圆润的指甲掐不进去,她气急,只好捏着他耳朵泄愤似的往外扯了扯。
“你还笑!等孤闲着了来找你算账!”
凤还朝气鼓鼓的踹开被子下榻,老大不情愿的提着鞋,出了偏殿。
殿外等着的青桐赶紧把手里的端盘放在一边,先给凤还朝穿好了鞋,这才松口气。
半个时辰后。
清华殿,寝殿暖阁。
青莲玉池边,凤还朝歪头趴在铺了几层厚的织花软毯上,挽着青纱宽袖,半眯着眼拨弄着池子里的水。
看不出来是在玩还是在打瞌睡,小脸红扑扑的,头发打散披落肩头,软萌蓬松,娇憨非常。
一旁的猫屋里,白大宝睁开眼“喵呜~”一声伸展了一下身体,眯缝着紫瞳摇摇晃晃走出猫屋,脚腕系着的铜铃轻响叮铃。
他举起毛绒粉嫩的肉爪,舔爪子的间隙瞥见她,也就这么往毯子上一倒,懒洋洋的姿态与凤还朝如初一辙。
玉池内青莲亭亭绽放,只宽大莲叶间露出两株另类的花种。
一紫一白,都盈盈散发着柔和光晕,一般人看不到,白大宝却是眼睁睁看着天地灵气丝丝缕缕、千千万万道的都朝着那白色花朵汇聚而来,使得那白色花朵显出无比圣洁与仙灵的气息。
微弱,却积少成多,难以忽视。
连同紫色花朵都随之受益,浸泡在这无穷无尽的灵气汪洋中,喝醉了似的摇晃着枝叶,花苞更是肉眼可见的变大了些,花瓣上的星斑都璀璨夺目,耀眼至极。
有了这白色花朵,他在桃夭苑布下聚灵阵都可以撤去了,在池子边修炼,好比在洞天福地,灵气络绎不绝,根本不用担心灵力枯竭的问题。
紫的自然是紫星草,白的么……白大宝哼了一声。
[死女人你就承认吧,你是不是天道的私生女喵!]
凤还朝与白大宝一道泡在灵气里,身体自发的吸收着灵力,听见这话,她瞟过去一眼,没答。
白大宝还在愤愤吐槽,[没天理了啊,本君辛苦修炼至今也算是天纵之资,到了这里居然比不过一个凡人的一时运气,本君不服!]
那可是婴灵花啊!
就是三千上界也难得一见的奇珍!可延年益寿的瑰宝!
竟然在这么个灵力微弱的落后小世界中诞生而出,简直当场震裂他的三观。
紫星草也就算了,低阶灵植而已,可婴灵花让他甚至怀疑起这一整个青凤大陆的等阶属性,怎么想都觉得奇怪,难道真有奇迹?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椿象街那个院子里,凤还朝以身为容器,灵力净化那些怨念魔气后,满屋子魔花消失不见,腐烂诡异的血腥气也不见了,屋子空荡荡,只是凭空多出了一株花。
花体只有手掌大,雪白如玉,气息圣洁无比,枝叶伸展如婴儿,花瓣共九朵,每朵表面都有一个婴儿闭着眼睛熟睡的笑脸。
花生九朵,至纯至善。
这是极品婴灵花!天生亲近自然大道,是无数修灵者眼热的宝贝,如果养在身边,如同多了一具修行灵身,那修行速度想不一日千里都难!
传说婴灵花非有机缘者不可得,没人知道这花是怎么来的,九天之上只有它的传说,现实中却不见有人得到过!
天知道,多少行将朽木的圣地大能,还有不敢渡长生劫的那些实力可怕到吓人的老头子,晚年走遍各个世界,花费无数灵宝大药,都想求这么一株,却无处可寻,偏偏被这个黑了心的死女人得到了。
不过这里说的是成品婴灵花,面前的这一株显然只是种子,效用大打折扣,在这么个灵气匮乏的世界能不能长成还是两说。
这么一想,他心里顿时平衡许多。
[你都碎碎念两天了,乖,大胖,让孤的神识歇一歇,反正这花不迟早是你的么。]
凤还朝掬了一捧水,懒懒道,身体舒服的不想动弹。
要不是因为这株婴灵花种子,以她的身体情况,给绾衣喂血后,绝不是睡上一两觉就能恢复的过来的,哪像如今还能这么惬意的躺在这里与白大宝闲聊。
但她并没有因为得到这株花种而有什么其他表现,沾水的尾指勾了勾白大宝的绒白猫尾。
[孤在这个世界最多只活二十年,要这个有什么用,你来这里一直护在孤身边,冥谢过了你,孤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谢你的东西,现在有了,等了结这里的一切恩怨,孤走之前会把这株花就送给你,你带回去好好养着。]
[哼,死女人你不要妄想动摇本君无坚不摧的强大意念。]
[哦,那你是不要了呗?]
[谁说不要!本君要是放过了天道都会看不过眼!]
[唔,大胖你又口是心非了,这个习惯可不好,得改改。]
[滚喵!]
[哈哈哈哈~承认也没什么,孤又不会笑话你哈~~]
“殿下,该食药膳了。”
青桐吩咐宫婢将药膳端到寝殿外的花房暖阁中,自己撩开珠帘进来,带进来满屋的春日芬芳气息。
青桐到了床榻边把软香凤纹纱帐以铜钩别好,低头只瞧见被踹到一边的被褥,以及空空如也的床榻。
扭头一望,果然看见凤还朝和白大宝都趴在青莲池子边,眯着眼似睡非睡,没骨头似的一副懒态,就想摇头。
“日头都起了好些时候了,殿下近几日脸色不好,该照照日头去去寒气才是,怎的反倒比以往更爱睡些了,还有几日就是立夏日,太子殿下要主持凤鸣学府中学部毕业典礼的,派小何子传了消息说今日要过来,殿下忘了?”
“哥哥要来!?”
凤还朝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从地毯上坐了起来,最近心力交瘁,她差点忘了这一茬。
从凤当归入学以来,不论是小学部还是中学部,一直名列前茅,又为人谦逊宽和,很得师友们认可,加上他的身份为整个学院之最,所以凤鸣学府男子学院中学部每年的学期结业典礼都是他来主持的。
“哥哥可有说今日什么时辰过来?”
她好像还约了凤延姝以及凤明来和凤安来这三兄妹来着,准备商量商量南齐商业发展计划。
“未时。”
“孤与五皇姐他们约了几时?”
“巳时。”
那就是十点左右的样子,不急不急,还能再趴上好一会儿。
凤还朝松口气的随意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巳时一刻。”
“什么!”
凤还朝惊的一股脑爬起来,动作太大,差点没把打着瞌睡的白大宝一屁股拱进了池子里。
好在青桐早有防备的奔了过来,见状一手扶起凤还朝,再一手抱起了还浑然不知的白大宝。
阿宝大人最怕的就是沐浴,这要是落了水,指不定得做上一月半月的噩梦呢。
青桐暗忖,口中犹在答道,“殿下稍安,二皇子三皇子与五公主从凤翎殿给陛下与娘娘请过安后,又去康和殿陪了齐妃一些时候,方才齐妃差内侍来报,说人正起身往清华殿来呢,殿下身子不好,多睡一会儿也无碍。”xiumb.com
“青桐桐,你怎么能怂恿孤?”
凤还朝不满的皱起了小眉头,秀气的嘴唇启合,一派认真道,“礼节小则无碍,可五皇姐他们应邀上门,这是大礼,怎么能只顾自己而让他们多等。”
“这……请殿下赎罪。”
青桐果断认罚,无奈之中有些牙疼,自家殿下一向没规矩惯了,就是在凤帝凤后面前也更多的是娇气而非规矩,现在这幅模样又是要闹的哪一出?
忽地想起这几日凤后总召见清华殿的礼教嬷嬷去问话,不由得失笑。
是了是了,凤后定下的一月一度的礼仪校验,若是殿下还照往常只穿着常服接见五公主他们,被来检查的凤后娘娘看见了,只怕又少不了一顿训诫了。
凤还朝迈着小步子到了铜镜妆台前坐下,背脊笔直,望着铜镜里面目不甚清晰的自己,不耐撇嘴道,“青桐你快给孤梳头发,绾衣蠢死了,头发都不会编。”
“遵。”
青桐执礼上前,将死捂住尖尖猫耳,仿佛被什么污了耳朵般,一脸嫌弃的白大宝放在了玉妆台上,给凤还朝梳头。
[大胖,紫星草在灵气里泡了两天,现在修养恢复可以融合了吧?]
凤还朝摁住白大宝的尾巴,敲了敲,示意他收敛点。
[嗯哼。]
白大宝不改嫌弃,拿爪子拍开了凤还朝的手指,护食似的把尾巴抱紧怀里,跳上了玉妆台外的木窗栏上。
扭头远眺间忽然大喜。
[诶诶诶死女人,剑鬼来了!应该就在不远,哈哈,本君当初在他身上留下神识烙印果然没错,他现在在……]
白大宝吸了吸鼻子,[凤乾宫,你皇帝爹那里,哈哈哈哈,他等会儿就会来感谢本君帮他抓犯人了!]
[你确定是来谢你?]
凤还朝也笑了,视线跟随着白大宝望向了窗外,“总算是来了。”
正在给她簇凤纹铜环的青桐一怔,问道,“殿下说什么?”
凤还朝摇摇头,眨着眼睛一脸无辜道,“孤想吃城西马娘子家的水晶藕片了,青桐桐,我们过几日出宫去吃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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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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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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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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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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