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让婢子来吧。”青桐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蹲身请示。
“也罢,你来吧!”凤当归轻笑,点了点凤还朝鼻头,“小鬼灵精。”
凤还朝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她怀里,白大宝喵呜一声,[女人你扮嫩上瘾了吧,恶心死本君了。]
[闭嘴。]
凤还朝拽了拽他尾巴,[你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还好意思来笑话孤。]
[老妖怪?本君这么风流倜傥英姿不凡,以我族悠长的寿命而言,本君还是未成年好不好,你这个短命的人类懂什么!]
凤还朝只有两个字。m.xiumb.com
[呵呵。]
青桐抱起了她,稍稍落后凤当归半步,与众人一同入府。
凤还朝趴在青桐肩头张望,一转头,刚好对上穆禹避之不及微微慌乱的视线。
她皱了一下眉头,忽然张牙咧嘴扮了个鬼脸,穆禹惊得后退一步,差点撞在一个小厮身上。
凤还朝抿嘴偷笑,这个穆府的大公子果然有点傻。
凤当归要去看望穆老太师,穆知卿就让穆禹带着她在府里面到处逛逛。
穆家世代书香,家风清正,专出经子大儒,历史名流,真正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弟子门徒遍布大陆,各官各职,多有建树。
而穆禹,穆府大房的嫡子,凤鸣学府男子学院中学部回回月试榜头名的学府骄子,一旦出仕就必定要登三公之位、入朝拜相的厉害人物,上一世却没有活到及冠,就早早的去了。
有传言说是染了恶疾,药石无医。
恶疾?
凤还朝笑盈盈的玩着白大宝尾巴,抬眸去她看与凤当归一般大的穆禹。
少年眉目周正,白玉骨簪束发,小小年纪却有君子仪态,十分的好教养。单单站在那里,凤还朝都能想象他长大后臧否古今挥斥方遒的书生气度。
穆禹正仔细为她介绍着园子里的一丛草木,从枝叶形态到草木药用价值,一言一行都秉持礼数,转头就见凤还朝在看他,还一副若有所思的小模样,不禁面皮一红。
凤还朝噗嗤一乐,想了想,附在青桐耳边轻轻嘱咐了几句话。
青桐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着她的吩咐把她放在了院子红木长廊的木椅上,然后转身道,“穆公子,此处可有膳房?”
“膳房?”
穆禹停下了讲解。
青桐面无表情道,“殿下饿了。”
穆禹一怔,下意识看向她怀里的小青团子,随即面色更红,移开视线后有些不自然道,“膳房东院子里有一个,不过有些脚程,我还是让人做好了送过来吧。”
“殿下爱吃的几样点心怕是府上的厨娘不知晓,殿下膳食一向是婢子打点,不敢有差池,还是婢子亲自去一趟吧。”
青桐木着一张脸,俯身行礼道,“还请穆公子领路。”
“话虽如此,可殿下一个人……”
穆禹有些犹豫,他看向木椅上不亦乐乎玩着白大宝尾巴的凤还朝。
青桐道,“穆公子多虑了,婢子怎敢让殿下独处,你我走后,自有人跟在殿下身边保护。”
穆禹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几个太医和女官嬷嬷都留在了外院休憩,没跟过来。
凤还朝朝他抿嘴一笑,一副小大人的乖巧口吻道,“穆家兄长,带青桐去罢,孤就在这里等着,不会走远的。”
穆禹这才带着青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凤还朝好笑,轻声念叨了一句,“有凤在,孤自然无碍。”
白大宝竖瞳一转悠,仰天翻了个白眼。
凤还朝一个小巴掌拍在他暖和肚皮上,跳下了木椅,四下看了看,往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白大宝已经不耐烦了,正要问目的地所在。
[噤声。]
凤还朝忽然以手抵唇。
[怎么了?]
白大宝赶紧往她怀里一缩,一双灵气十足的猫瞳警惕的四处打量。
[唔。]
[声音啊。]
[猎物挣扎的喘息声。]
[你没听到么?]
白大宝又是一脸茫然。
凤还朝眨巴了下眼睛,心情很好的迈着小步伐,慢悠悠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偏院一处废弃小花园。
一角假山底下,几个深色杂役服侍的少年围做一团,正狠狠踢踏着一个孩童,面目狰狞可憎。
“叫你跑!你还跑啊!你跑啊!”
“呵呵,一个被人压的**妖货!”
“他娘的,一个下贱窑子里出来的野种,就是骨头硬!”
一张张嘴道尽淫词浪语,不堪入耳至极。
这是一出正在上演的恶仆欺主的好戏,因为地处偏院,来往仆从稀少,大多都是些最为低贱的盥洗杂役与婢女。
他们远远望着,眼中都是闪过冷漠乃至讽刺甚至凌虐弱者的快慰,然后不由自主将步子迈得慢了些。
听着那压抑着痛楚的闷哼与喘气声,感觉浑身都舒畅不已。
还有几个婢女更是站在了不远处,抱着浆洗的木盆子端看着,毫不顾忌的冷笑。
一会儿后,许是踢的累了,这几个杂役歇了脚,骂骂喋喋地走了。
以奴欺主,这在凤朝是死罪。
但在穆府,谁都知道左相大人看不上这位寄养在其名下、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对他们这种行为也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弄死,脸上看不出伤,糊弄糊弄那个缠绵病榻的老爷子也就是了。
其他的,任他们施为。
“真是晦气!”
按惯例揍完了,最后走的那人还愤愤多补上一脚。
“哈哈,你们瞧瞧,到底是勾栏院里头生出来的下作东西,半点骨头劲子没有,笑死我了!”
“什么呀,你看他长的那副皮相,说不准以后啊比他那个娘还要厉害呢!”
“哪用得着以后,现在不就是……”
那几个浣衣婢子也笑着走过来,伸脚在孩童身上踩了踩,泄愤似的。
那一小团人影抱头蜷缩着,任她们冷嘲热讽一动不动。
这丝毫不反抗受气包的样子,像个木头一样,腻味死了!
婢子们觉着无趣,手头又有活要干,也就冷嘲热讽了几句后,嬉笑着一同离去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连风都静止不流动了,这石子路上再也不见了人影,那团影子微微动了动。
“嘶——”
他兀地狠抽一口气。
这些人下手是越来越没分寸了,他咬牙忍了又忍,把嘴唇都咬破出血了,硬是颤颤巍巍地跌了几次才站起来。
待僵硬的身子舒展开来,赫然是一个三四岁大的男童,一身连杂役都摒弃的粗布衣服上满是脚印,身体瘦弱不已。
只是他的脸,那张简直妖娆夺魄的不似好似欲望孤岛里桃花妖精般的脸……
鼻翼左侧一粒血痣,面似桃花楚楚风流,眼若桃夭姽姽妖冶,鼻腮凝脂,唇珠粉中透着血色的赤腥,艳而脱俗,即是不笑,也是绝艳的媚诱感人,潋滟无边。
这样一个孩童,还未长成便是如此绝世的好模样,哪怕将所有话本子里描述容貌的言语都放在一起,也无法触及他分毫。
等他整理好衣衫,才抬头准备离开,忽然眸光一凝。
“——嗨!”
凤还朝坐在假山上朝他眨眼睛,青色裙踞层层叠叠飘摇着,晃荡着缀有明珠的小绣鞋,举起怀里白大宝的右爪子,招了招。
然后毫不吝啬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明媚至极,温暖至极。
花园里有不知名的青色花朵簌簌绽放,湖畔柳枝依依袅袅,不时扶落几叶飘零于湖面,打着优美的旋儿,好不可爱。
天地间,一片日色葱茏。
此情此景还真是……讽刺啊!
男童恶劣的回之一笑。
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小少女,一袭蝶青宫装,这是出自皇室,再看年岁,三位公主里年纪相象的就只有那么一位。
还朝殿下,当今陛下疼在心尖子上的眼中珠、掌中宝。
他虽然住在偏院,可太子来穆府探望,还朝殿下陪同来这件事却是知道的。
看小人儿这样子,身边也没有宫婢侍从,应是走岔了路才来到这里的。
呵。
这般纯粹而不染世事俗尘的模样,这般被娇宠着的尊贵人儿,简直美好的让他厌恶。
男童眸光一暗,缄默几瞬,转头就要反向离开。
他宁愿忍着浑身疼痛多走几步路,也不想在这里和她多待一刻,这种人,他想都不想沾惹。
“喂,你就这、这么走了啊?快给孤、孤停下!孤有话、话要问你!”
她一个瞪眼,气喘不上,说话就有些结巴,她也顾不上,急急要往下爬,哪想一个没踩好,直接就从假山上跌了下去。
呼。
如影随形的影卫小哥哥正要现身来接,就见凤还朝一个眼色过来,便立即收手隐回了暗中。
于是,凤还朝就这么华丽丽的摔趴在了男童身上,连带着他,两人一起骨碌碌的倒在地上,脑门磕脑门撞了个结实。
凤还朝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身下的人脚骨错位的喀嚓声。
以及一声清脆的玉裂声。
想都不想,她直接就揉着泛红额头先声夺人道,“唔――痛痛!”
凤还朝眼眶泛红的撑起小身子,可一见着身下这张媚惑众生的脸,就把剩下的话通通咽了回去。
“起来!”
男童眼睛里戾气横生。
凤还朝好像看不到一样,笑嘻嘻的拍着手道,“妖、妖精!你……是妖精么?”
她看他的目光就像是见到了心爱的玩具,甚至还疑惑着伸手,戳了戳男童的鼻子。
“滚起来!”
男童低声叱骂,恨不得当场把身上青团子的眼睛给挖出来。
“你敢骂孤!”
凤还朝瞪圆了眼睛,一口就咬在了男童鼻子上。
咬在他鼻翼左侧的朱砂痣上。
痛到无力推开她的男童整个人儿都怔住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娇娇女,她、她竟然咬他的鼻子!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好似浑身的痛感都消失了,只剩下鼻息之间浓馥的奶香味,纠缠不去。
“你这个结巴敢……”
“哼,让你骂孤,下次再骂,孤让、让大胖咬你!”
早被扔到不知哪个草园子里打滚的白大宝,[这都能扯上本君?你个死女人,没说的了,离家出走,必须!马上!]
凤还朝却连眼神都不给过去一个。
她微微抬起脸,并没有起身,而是撑着小身子,盯着男童鼻子上浅浅的牙印子,傻笑了起来。
男童想偏过头,体力不支下,又硬给掰了回来。
凤还朝一个小指头戳上了他鼻子上那一排细小牙印,细细研磨那粒殷红朱砂,以安抚宠物一般的口吻道,“不动,要乖。”
命令式的不容反驳,可她凶起来的样子简直就像小奶猫一般软软糯糯的可爱,兼之语气也是温温软软的,让人根本就反感厌恶不起来。
他默默被动听话了,没动,只看着她。
眼神依然凶狠的如同肆虐山林的野狼幼崽。
“真乖。”
凤还朝满意的眨眨眼睛,一双沾了自己口水的手就开始捏着男童脸颊,往两边拉扯,像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反反复复,玩得乐不可支。
男童本就不堪重负,如今被这么一折腾更是伤上加伤,只能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了。
他恶狠狠望着与自己肌肤相贴的青团子,看着她细腻奶白的小脸儿,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中那抹纯粹的喜欢。
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讽刺鄙夷,也没有故作亲近的虚伪,更无对他容貌的贪妍,她的亲近,只是单纯的因为觉得欢喜好玩。
男童眸底抑郁卷卷,五指围拢成拳,紧握了握,像要捏碎什么一样,却又很快松开。
他已经没力气了。
……
“如如!如如!”
“殿下!”
“还朝殿下,你在哪儿啊?”
远处有人寻来,凤还朝还在思索着怎么进行下一步呢完全没回过神来。
男童眸色一变,突地生了力气,一把推开了凤还朝,踉跄着跑远了。
影卫小哥哥一刹出现,扶住凤还朝站稳了。
看着男童消失的地方,凤还朝拍拍裙角撇撇嘴,走到草丛边,抱起看戏的白大宝,眼神放在院子里这片青色的花海,面向虚空糯声道,“送我回方才,过来的游廊,木椅那里。”
凤应声而现。
等凤当归与穆禹青桐几个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也刚回来不久,正保持着之前穆禹离开时的姿势,抱着白大宝玩他的尾巴。
白大宝依然屈辱的装死不动弹。
“如如,你方才怎不在这里,可是去哪里玩了?”
凤当归弯腰牵起她的手上下仔细打量。
凤还朝摇摇头,摸着白大宝的猫头乖巧道,“没有玩,大胖跑了,如如去追。”
她毫不客气的拿白大宝顶缸,做借口。这都是惯例了,白大宝除了暗中翻白眼也懒得反驳她了。
还不等凤当归再说些什么,凤还朝就摸摸肚皮,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道,“哥哥,如如饿了。”
青桐端着糕点盘子走过来,放在长廊木椅上,蹲下身子给她整理着装,不经意把凤还朝腰带处沾着的一朵青色花瓣放进了袖袋里,然后很正经的重新端起盘子,还有一杯温奶,与一方青绸帕子。
“孤来罢。”凤当归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遵。”
青桐行礼,退至一旁。
凤当归坐在凤还朝身边,小心翼翼的喂着她,还拿着帕子不时擦拭她嘴边奶渍,“你呀,出一趟宫也不让哥哥省心,这额头怎么回事,怎么红了?”
“追大胖,摔了。”
凤还朝傻笑着摸摸自己额头上的红印子,小眉头一皱,“痛。”
凤当归顿时心疼不已。
穆知卿适时站出来,一派儒雅有礼的拱手问道,“太子殿下莫要忧心,公主只是皮外伤,两位太医就在外院候着,可要老臣请他们过来?”
凤当归点头应允。
穆禹则是站在一边,满脸愧疚,遮都遮不住,却又不能靠太近,只好小心翼翼的觑着凤还朝的脸,稍有不适他就准备以死谢罪。
他很自责,刚刚不该就这么走了,留下她一个,弄得现在受了伤,全是他的错。
“小阿宝他……”
凤当归又说了,视线望向她怀里的某只。
“大胖不能丢。”
凤还朝赶紧抱紧了白大宝,差点没把还在幸灾乐祸嘲笑她的某只给箍断了气。
他其实很想说:丢了吧,还是丢了好,这样就可以天地自在,任他逍遥了。
“哥哥。”
凤还朝晃了晃凤当归手臂,轻扯他袖口,“如如舍不得,大胖也……”
她装模作样的低头看了眼白大宝,还抱起来放在脸颊边蹭蹭,“舍不得如如,对不对,大胖?”
白大宝喵呜一声,像是在回应,可凤还朝却能一眼看出来那一双紫澄澄的猫瞳里的嫌弃鄙夷。
凤还朝眼神凉凉。
[呵~天天吃药膳都吃腻了,突然想改善改善口味,听说在某些地方,猫羹与蛇羹齐名……]
“喵呜?”
[你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凤还朝一边撸猫一边巧笑嫣然,[你觉得呢大胖,这手感真好,肥的都可以下锅了。]
[啊啊啊啊啊啊死女人我告诉你,杀害小动物和未成年都是犯法的你造吗,何况本是同根生,下锅何太急……
[确实有点急,饿了。]
[呃——呜呜呜呜呜呜人家错了嘛,以后就算鄙视也只会在心里偷偷……]
[嗯?]
[求放过!]
听到这有气无力的抽泣正太音,凤还朝没绷住笑出声来,“蠢猫。”
在穆府折腾了大半日,凤还朝还是赶在了晚膳前回了宫。
穆知卿带着穆禹在府门口送他们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也没客套的说什么留下来吃饭,不能,也不敢,否则一旦因为膳食出了什么问题,抄家灭族也就是顷刻之间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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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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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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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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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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