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呀月老,之前是初七不懂事,不该在你面前胡言乱语,我知错了,你要罚就罚我,别让无辜人受牵连。
初七闭上眼睛诚心起愿,希望能重新回到几天前,把污七八糟的愿望全都抹去,她也不卖鱼灯了,一定会好好呆在家里,那里都不去。
咣咣咣!!!咣咣咣!!!
外面莫名的响起锣声,声音惊天动地,初七吓了大跳,连忙出门去看,竟然是那胖掌柜正在敲铜锣,他边敲边叫骂道:“什么狗屁玩意儿,把我们晾在这儿打算不管了,谢氏商行讲不讲道理?!”
咣咣咣咣咣……又是一阵乱敲,把在别院的奴婢都引了过来。
初七气不打一处来,两三步走上前一把夺过他的铜锣扔在地上,怒气冲冲道:“你闹够了没有?不是说了去拿契书了吗?这也得找些时候呀。”
“都找了这么久了,还没找到?就是你们不肯赔钱,想故意拖延!若是赔了钱我马上就走,要不然今天锣明天鼓,你们自个儿看着办。”
边上跟来的几人起哄道:“就是呀,把钱赔了咱们就走,不赔,我把我家老母亲都搬来。”
他们有恃无恐,初七越听越气,大声喝斥道:“都说了找契书去了,你们故意找碴!”
“放屁!”胖掌柜唾了口唾沫,“我看你们是在耍我们!我可等不了这么久,家有老母照顾。”
“我也是,我婆娘要生啦!”
话音刚落,众人哄笑起来。
这时,秦公来了,白须白发的老翁慈眉善目,看上去就很好欺负。
肥掌柜与他打过交道,完全不把他放眼里,鼻孔朝天一脸不屑的说:“哟,您来了呀,是给我们送钱的吗?我跟你说就今天,今天我没拿到钱,我就闹腾到你们几个都不得安生!”
秦公低头哈腰,为难地笑着道:“请您高抬贵手,三郎身子欠佳,莫要扰他清静,这钱我们会给……”
“给不得!”初七突然横插进来,义正言辞道,“要给也得找到契书,看清条条状状再给。”
“你这小贱人发什么话?!秦公都出面了,你算老几?”
初七被问得语塞,犹豫了小一会儿,她横下心,理直气壮道:“我与三郎有过婚约,他的账我说了算!”
“嘶……没听说过呀。”肥掌柜再次打量起初七,然后看向秦公,挑起两根粗眉毛,十分无视地问,“三郎何时成亲,我怎么不知道呀?”琇書蛧
秦公垂首笑着不说话,而后他悄悄地与初七做了个手势,把她拉到边上耳语道:“三郎不知什么时候醒,此人三天两头来闹,实在让我们无法心安。”
说活,他不免叹息,似乎是被闹得不耐烦了,实在没有好法子。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初七直言道:“秦公,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种口子不能开,你瞧瞧他们明显就是来讹诈的,心黑得很,今日给他钱财,明日就敢来要货,趁三郎性命垂危之时往死里折腾,再说真让他们尝到甜头了,别人争相效仿怎么办?我们撑得了几时?”
秦公闻言思忖半晌,点头赞许道:“还是娘子考虑周到,那就全凭娘子的意思置办。”
“好。”初七莞尔而笑,接着走到胖掌柜跟前信誓旦旦道,“诸位莫急,半个时辰后定有答复,我相信诸位都与三郎合作已久,感情颇深,看在三郎的面子上给足半个时辰可否?”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若是不给足半个时辰就显得不通情理,没有人性了。
其中一瘦高个子似乎没明白初七的弦外之音,跳出来质问:“半时辰之后还是没消息怎么办?”
“住口!”胖掌柜厉喝,看向初七时连忙换了张和颜悦色的好脸,“这是什么话呀,我们与三郎是过命的交情,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吧,嘿嘿。”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十足的大善人。
初七目光微顿,忽然之间笑得比他还要欢畅,“诸位半个时辰不用等了,人来了。”
胖掌柜嘶的吸了口口水,转回头看去,只见掌账捧着几卷帐册契书走了过来,胖掌柜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拿起一卷契书拆开细阅,果真是条条状状写得清楚,他笑了笑,突然沉下脸将这契书扔在地上踩碾。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这全是假的!”
“什么?假的?”
其余众人蜂拥而上,夺过掌账手里的卷册一一打开。
“果然是假的,上头根本就不是我的名儿!”
“好呀,堂堂一个谢氏商行还拿假的骗人,这下被我们抓住了吧!报官,一定要报官!”
……
初七冷眼相对,呵呵笑了两声,“报官最好不过了,但不用诸位劳师动众,我已把衙役请到此处来了。”
话音刚落,桑格带着衙役走来,衙役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体面的男子,他们不知发生了何时,一脸懵。
“同福商行的刘掌柜、悦方商行的吴掌柜、四方天下的陈掌柜……是吧?”初七笑问眼前这几位闹事之人,他们面面相觑片刻,理直气壮地点起头,“正是,怎么了?”
“那好,既然你们承认是这几大商行的掌柜,那他们又是谁?”初七指向桑格带来的几位男子,他们听到初七说出自个儿商行的名号更是一头雾水,交头接耳道:
“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也不知。”
“这莫名其妙大老远跑这儿来。”
……
初七听着各掌柜的埋怨,从桑格手里接过胖掌柜和另几个人之前写的单子,指着上面的字说:“各位掌柜,这几人说是你们商行,我特意请来给大伙认个脸熟。”
刘掌柜摇头,“我没见过他们。”
吴掌柜蹙眉,“这是谁呀?”
陈掌柜打量片刻,惊呼道:“他是前阵子被我辞退的小二。”
……
胖掌柜见势不妙,忙道:“这几人我也不熟,只是好心帮衬了下,但我的损失可是实实在在的!你们怎么能拿假的来糊弄我?”
初七颔首道:“说得有理,既然衙役在此,不如大家移步官衙,先问这几人为何趁三郎危难之时冒名顶替,前来闹事,然后再赔掌柜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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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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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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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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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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