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妻微怔,缓过神后不禁爆发了,她怒吼着抓上常福的头发,打他挠他咬他,怎么解恨怎么来。
“你个没用的男子!我替你持家,给你生儿子,你良心被狗吃了!”
常福哀哀大叫:“你打我做什么?疯婆子,你打我做甚?!”
夫妻二人当着谢惟的面掐了起来,谢惟无暇顾及他俩,转身带着李商和谢阿囡走了,他吩咐道:“李商,快回去和李都督说一声,请他调兵相助,阿囡,你跟着我去找田二郎,此事怕没这么简单。”
听到此言,李商和谢阿囡不禁肃然,立马行动。
田二郎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河西廊上有一席之地,平时和谢惟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谁想今日井水和河水撞在了一块儿。
谢惟去田二郎府上时,田二郎正在数着铜板,田家中案、凳、榻的脚都是用铜板叠起来的,姬妾的名字也取的是金玉珠宝,连旮旯里都透着一股铜臭味儿。
听到谢惟上门,田二郎一边小心翼翼拿尺子量着铜板一边说:“见我可以,让他先捞点钱。”
话音刚落,就听到“嘭”的一声,他的房门被踹飞了,铜板搭成小凳散了架,哗啦啦的铺了一地铜黄。
田二郎瞬间黑了脸,还来不及发火,谢阿囡就往他跟前一站,高大的身板就像堵墙,叫人不敢放肆。
谢惟开门见山:“初七在哪儿?”
田二郎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只以为是被常福夫妻俩算计了,不禁怒声道:“那两个贼心眼,跟我玩仙人跳,看我之后怎么弄死他俩。”说着,他瞥了谢惟一眼,理直气壮,“我有契书,初七早就卖给我了,怎么,你想抢人?”xǐυmь.℃òm
“多少钱?我多给你一倍。”
“再多也不卖,敢来威胁我,我明白就去官衙告!”
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谢惟使了个眼色,谢阿囡一把揪起田二郎,狠狠地揍了他一拳,打碎了两颗牙。
谢惟问:“契书在哪儿?”
田二郎痛得涕泪横流,还想嘴硬一回,结果又被揍了几拳,他打不过谢阿囡,只得乖乖地交待:“在……在我衣兜里。”
谢惟闻后从田二郎的衣兜里搜出了初七的卖身契,双手奉上,果真白纸黑字写着“两千贯”,上面还有常福的签字画押。
田二郎继继续续道:“可是她不在我这儿了,我转手就卖出去了。”
谢惟眼神一凛,“卖到哪去?”
田二郎犹豫了,那个人物他惹不起,不敢说,可见谢阿囡又举起拳头,他只好把打碎的牙往肚里一吞,用手挡住头脸道:“别打,别打,我告诉你们,她在鬼巷,明王手上……明王相中她了。”
谢惟闻之脸色突变,两三下把卖身契撕得粉碎。
“给你一千贯,要你一条胳膊。”
“不……不……胳膊不卖……啊!!!”
一声惨叫过后,田二郎的胳膊被谢阿囡硬生生地掰断了,他捂着痛处满地打滚,谢惟充耳不闻,带着谢阿囡急匆匆地走了,不久,有帮黑衣人来到田二郎的住地,将一千贯铜钱砸在他的身上,砸得他叫苦不迭。
初七醒来的时候不知是几更天,睁开眼就看到一顶很华丽的七彩帐,帐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香气,她头痛欲裂,挣扎着起身,好不容易缓过神,惊觉自己换了身衣裳,这衣裳薄如蝉翼,几乎能看透。
初七一吓,忙不迭地抱住身子,心慌意乱四处看,在帐中中央内她看到了一尊抱在一起的欢喜佛,上悬五彩幡旗串成的伞。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女子惨叫,而伴随着这声惨叫的是低沉的颂经声,初七是见过和尚听过经的,而这经声与之前的都不同,她再次往四处看,这里也不像个正经的佛坛。
初七大感不妙,她顾不上衣不蔽体,急忙找寻出路,撩起帐帘就见外边跪着两排侍女,她们与初七一样穿着薄纱,披头散发,面容无比庄重,见到初七之后,她们齐齐俯首在地,恭声道:“明妃娘娘。”
初七吃了一惊,不知这群女子是谁,她连忙拉来一人问:“这里是哪儿?!”
侍女垂首道:“回明妃娘娘,这里是明王的宫殿,我们是您的侍女,明王今日大成,明妃娘娘切勿心急,密灌仪式尚未开始。”
又一侍女道:“恭喜明妃娘娘今日成佛。”
话音刚落,侍女们颂经,嗡嗡的低鸣声犹如魔音。
成佛,密灌?初七听不懂,此时,她又听到女子哭叫声,不禁打了个寒颤,寻声望去就见另一顶大帐,帐帘是幅很大的经幡,前有香炉鼎,鼎中插有三根长香。
初七壮大胆子靠过去,小心撩起一角帐帘往里窥视,只见地上跪着十个身披紫红纱的光头男子,有颂经者,有撞钟者,有敲锣者,其余人则双手合十在胸前,时不时拜着中央的欢喜佛,而在光头男子后边还有几个善男,其中二人就是那天想要轻薄初七的男子。
欢喜佛前盘腿坐着一头戴金冠的男人,眉长鼻挺,嘴唇饱满,眉心处还点了一颗朱砂,他只在肩上草草披了一条紫红色的纱,其它什么也没有穿,而他胸前有一名娇小的女子,与他一样头戴金花冠,两人摆出的姿势与欢喜佛一模一样。
初七看不见女子的表情,但从她的哭腔里听到了痛苦,她披散的长发被汗黏在后背上,瘦小的身子不停地抖。
“我悟到了!”她叫了起来,身子颤得更加厉害了,整个人突然往后一仰,翻着白眼昏了过去,金花冠落在了地上。
初七看清了她的脸,竟然与她差不多的年纪。
昏死的少女被人从明王上师身上抬了下来,明王上师不动如山,嘴中依然念着经文,他的弟子看了一眼,正声道:“密灌未成,再请明妃娘娘。”
话音刚落,那些伏在地上的侍女立马站了起来,她们围拥住初七,把她拉到帐中,初七不肯就犯大叫起来,有一侍女拿出一盘香放到初子鼻子底下,初七不小心闻到了,整个身子就像被抽光气力瘫软下去。
侍女们恭敬地给初七戴上金花冠,解开她的纱衣,而后在她身上抹上花汁和香油,从头到脚,一寸都不放过。
涂光香油之后,侍女们恭敬地朝初七跪拜,道:“请明妃娘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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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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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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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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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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