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密封锁的的屋子,连屋顶也经特殊加固,确保无法破开,除一扇被精密机关空控制的门,一只蚊子都无法进出,真正做到“算无遗漏”。

  严随:“肖侍卫真是看的起我。”

  “先生武艺高强,我不得不多加小心。”肖威倒是十分能忍,任由严随隐阴阳怪气也不动气,“屋子里什么都有,先生若有其他吩咐,拉一拉床边的绳子,自会有人前来。”

  说罢还恭敬地行了个礼,才快步退出。

  严随无奈叹气。

  至少小豆子不会真的有危险,齐渊一回来,小孩就安全了。

  肖威怎么不明白,这个屋子也好,其他普通屋子也好,对此刻的他来说并无区别。

  只要小豆子还没有脱离危险,就算把他送到城门口,他也不会逃跑。

  能关住他的,不是一道门一间房,而是他在乎的人。

  在乎的人——

  严随下意识想到另一个人。

  不知他现在何处,会不会去客栈找他,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着急?

  京城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也是深受桎梏的地方。

  上一世两人搭上性命也没能真正得到自由,这一世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想到这,严随苦笑了一下。

  早知如此,绥阳分开前,他就该光明正大地用一个“是”回答楼聿——亲都亲过了,早没什么值得害羞,反正他垂涎人家美色那么久,早就蠢蠢欲动了。

  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少些遗憾。

  可想到楼聿上一世的结局,他又庆幸当时控制住了自己,至少在走投无路之前,他还有法子骗过齐渊,保住楼聿。

  “傻子。”严随轻轻啧了一声,不知道在说谁,“总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色胆包天胆小如鼠,除了傻,你还蠢。”

  自然无人答话。

  严随随手抓过茶壶,也不用杯子,拎起就喝,一气儿干掉半壶。

  温凉的茶水滑过喉咙,焦躁的心情稍稍平息。

  随后他扶住额头,走到床边,用力一拉绳子。

  很快,门上移开一个小洞,露出一张陌生脸:“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严随往床头一靠,懒洋洋道:“我想喝酒。”

  陌生脸:“小的即刻去办。”

  “你去?”严随像没骨头似的,靠着靠着直接躺了下去,“你不够格。”

  陌生人一愣,迟疑道:“先生的意思……”

  严随闭眼,小小打了个哈欠:“让肖威去。”

  到底是不是肖威去买的没人知道,反正是肖威送到严肃跟前,还顺带了几样下酒小菜,亲自斟酒。

  严随吃了两口,把筷子一扔:“这菜这么咸,如何配得上这好酒?”

  肖威:“我这就让人给先生换别的来。”

  严随:“不吃了,弄些水来,我要洗澡。”

  肖威:“是。”

  严随:“我不喜欢见生人。”

  肖威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很快就敛好:“我亲自送来。”

  严随:“我不喜欢屋里太暗。”

  肖威:“我知道了。”

  严随又提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要求,从热水到蜡烛,从茶叶品种到床褥枕头高低柔软,统统挑了一遍刺。

  肖威始终心平气和,来一样接一样,从始至终没有露出半点不快,相当能屈能伸。

  可离开屋子前,肖威忽然说了句:“先生知道的,不管您如何折腾我,都没法离开此处,直到陛下回来。”

  严随一下明白肖威其实没有表面看上去的淡定,笑出声来:“你不是奉命‘伺候’我么,我只不过要水要茶,怎么就折腾你了?或者你去跟陛下说,让我换个地方呆着?”

  肖威脸色微变,心知此时逞口舌之快不是明智之举:“我明白了,这就去办,先生尽管吩咐。”

  严随故意找茬折腾他,他岂会不懂,可陛下一直对姓严的念念不忘,万一严随认命留在陛下身边,日后就是他半个主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吹一吹枕头风,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离开屋子,关上门,火气腾的冒出,气的浑身疼,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将桌椅板凳砸了个稀巴烂。

  门被敲响,他语气不善地问:“什么事?”

  “少爷,有人找。”是家仆的声音,“说是侍卫处的。”

  肖威:“请人到正厅喝茶,我即刻就来。”

  出去见到人,肖威大大吃了一惊,以为出什么事了,忙迎上去问:“楼大哥怎么来了?”

  楼聿拎着一壶酒,微笑道:“前次在邵阳说一起喝酒,我回来后听说你早几天就回来了,特地前来找你。”

  “楼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我这做兄弟的竟不知道。”肖威看上去真的十分开心,命人热酒弄菜,“可是任务已成?”

  楼聿点头:“忙了这一段时间属实有些累。”

  “楼大哥辛苦,正巧今日不必当值,陪楼大哥好好喝上一顿。”

  “那就不醉不归了。”

  不一会儿,郭正也来了,还有另外几个侍卫处兄弟,一群人围坐成一圈,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

  期间肖威不断离开,不多时又回来,仿佛十分忙碌。

  有兄弟笑话道:“肖大哥是不是背着咱们成亲了?”

  肖威:“别乱说。”

  另一个也笑着说:“那你这进进出出的是在忙什么?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什么事?”

  肖威:“真没事,大家别乱想。”

  一群人里最老实的郭正忙插话道:“就算肖大哥真成亲了,咱们这空手来,也没脸见嫂子啊,来来来,别为难肖大哥,喝酒。”

  本也只是胡侃,再说谁还没点秘密,现在不是为皇上办事,而是他们私下喝酒,肖威不乐意说,自然也不会有人追问。

  热闹持续到凌晨,一伙人不负众望的灌了一肚子黄汤,没法走,肖威便把他们安排进两间客房休息,才自行回屋。

  这场酒宴他虽然陪着,但考虑到严随,他只是象征性地敬了大家几杯,对他的酒量来说无足轻重,陛下没节奏严随之前,他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才到屋里躺下,门外再次响起熟悉又厌恶的敲门声。

  还有家仆无奈的请示:“先生想吃羊肉包子,要凤安居的,还有味善园的咸豆花,先生还说他不放心别人去买,所以……”

  肖威气的想要杀人,声音都扭曲了:“我知道了,告诉先生,我会办好。”

  凤安居是京城老字号,以牛羊肉包子闻名,由于买卖太旺,包子都是限量购买,此刻太阳尚在沉睡,可凤安居门口等着买包子的已经排起长队,久而久之,都快成京城一景了。

  味善园咸豆花则是京城另一景。

  要购齐这两样东西,现在就得出门,晚了连屎都吃不上了。

  这事若换成别人,知道严随有意为之,为了争口气,再难再累也会亲力亲为,但肖威不在意这种所谓的“面子”。

  对他来说,一件事只有“有利可图”和“无利可图”的区别,他忍严随是因为这个人能给他带来皇上的信任和欣赏,给他步步登天的道路更添颜色和光彩,只要目的达到,他不在乎过程。

  于是吩咐家中仆人前往购买严随要的早点,他仔细一想,决定亲自到外面看着严随。

  他前脚离开房间,一廊之隔的客房窗户就被推开,楼聿站在窗后,目光锐利神思清明,并无半点醉意。

  原本只是有所怀疑,岂料歪打正着。

  他太了解肖威了,几乎可以断定严随就在他手上。

  联想到严随匆忙回京和忽然遍布京城的通缉令,楼聿不得不疑心这其中的关联。

  但首要的,是要把严随救出去,否则等皇上回京,就再难有机会了。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楼聿刚刚弄清情况,就接到皇上回宫的消息。

  而此时距离严随进京也不过短短十几个时辰。

  其实这里头有一层巧合在。

  齐渊原本到绥阳府处理山匪,结果发现他们不仅私藏兵器还意图挟持知府,他觉事态严重,恐一时半会无法善了,时逢朝廷接边关急报,便命陈岳峰处理此事,他先行回宫。

  就这样错过了肖威传书,直到回京,才知道严随被找到了。

  竟然真的找到了。

  齐渊几乎不敢相信,恨不得立刻让肖威将人带来,可书房堆了几日未批的奏折和边关送呈的急报,他只得下令暂时把严随送回朝阳宫严加看管,其余容后再议,自己投入更加紧急的大事中。

  夕阳给予大抵最后一抹温柔,结束这一日使命,缓缓沉入地底。

  紧跟着起风,临近深夜,竟飘起雨来。

  严随站在廊檐下,抬头望着墨黑夜空。

  半颗星星也无,明日大约也是阴雨天。

  真是奇怪,他在外这么多天,日日晴朗,怎地一回宫就下起雨来了?

  一名宫人上前,战战兢兢道:“先生,太后有旨,传您即刻前往坤月宫。”

  朝阳宫的新宫人皆由刘瑞亲自挑选,这是第一次见严随,想到宫里那些传言,一个个噤若寒蝉,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生怕先生不喜欢。

  可严随只是温和地笑着点头:“知道了。”

  到坤月宫门前时,外间无一侍卫,严随觉得奇怪,沿着敞开的大门进入。

  一路寂静一路走,伴随左右的只有一道孤孤单单的影子。

  堂堂太后居所,如此冷清,连个宫人都没瞧见。

  终于到正殿门前,等待他的却不是太后。

  齐渊已经转过头来:“你来了。”一挥手,刘瑞退下。

  偌大的坤月宫,仿佛剩下他们二人。

  严随行了个礼:“太后娘娘……”这么晚传齐渊和他同来,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齐渊却道:“是朕传你。”

  见严随发愣,他吞了吞泛上舌尖的苦涩,低声道,“母后已经去世了。”

  他在书房见完朝臣,本想连夜批奏折,可看了几本后忽觉无比疲惫,实在无法专注,“朕来拜母后,知道你也想见见母后,便让你前来。”

  严随一时有些无法回神。

  他明明记得上一世太后是在临近过年时去世的,那时他和楼聿第一次逃跑被抓回宫,到坤月宫给太后磕了最后三个头。

  怎么这一世反而提前了……不仅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连拜祭也已经迟了。

  齐渊在一旁道:“母后去世前曾提起你。”

  “娘娘她……”鼻腔被某种未知的情绪堵塞,说话时酸楚的厉害,“娘娘说什么?”

  齐渊:“母后说,你绝不会做于朕、于江山有损之事,叫朕善待于你。”

  严随沉默了。

  其实齐渊从无苛待于他,哪怕是逃跑被抓回的现在。

  太后如此嘱托,自是待他好,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齐渊:“阿随……”琇書蛧

  严随捏了捏鼻子,闭眼道:“请陛下准我先行拜祭娘娘。”

  齐渊只得暂时吞下想说的话:“进去吧。”

  结束后,齐渊和严随同回朝阳宫,屏退宫人,两人在灯下相对而坐,严随动手烧水泡茶,齐渊默默地看着他。

  他原以为自己会怒不可遏,会拎着严随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地逃跑,甚至想过再给他灌药——只要他走不了,就能永远留在宫里,永远陪着他。

  可在坤月宫见到人的那一刻,所有怒气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后临终前的确让他善待严随,但也有另外一句话:“渊儿你贵为天子,觉得天下一切都该归于你所有,可有的东西,不是你一力强求就能拿到——阿随同你一同长大,他的性子你比母后清楚,他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第三次,你要做的是让他心甘情愿留下,而不是用权利强迫他。”

  这些,齐渊不是没想过,可当一个人握有至高权力时,就很难脱离权力本身去看待事情了,因为那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

  曾经他也是这样对待严随的,派人看守、灌药,是他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用的法子,可严随还是一次又一次逃跑,这次若不是肖威想到的法子,两人怕再无见面的机会了。

  他实在不懂,严随到底对哪里不满意,以至于连一天都待不下去。

  这么想着,齐渊就问了。

  严随将滚开的水注入两个茶杯,平静地反问道:“陛下知道小鸟吗?”

  见齐渊疑惑,他笑了一下,自问自答,“小鸟也许会喜欢精致的吃食和好看的笼子,但若让它选,它最喜欢的一定是外面自由自主的天空。”

  齐渊一下听懂了他的话中之意,脸微微一沉,强硬道:“朕并没有真的想要关住你,只要你安分守己呆在宫中,朕可以让你和从前一样。”

  “陛下指的是哪个从前?”

  “自然是朕登基……”齐渊不知想到什么,倏的止住话头,脸色十分难看,重新开口时语气生硬了几分,“或者你可以搬到宫外去住,只要不离开朕的视线,朕都可以安排。”

  严随不说话了。

  谈到这里,其实已经谈崩了,九五之尊的帝王,实在是很难听进别人的话的,他再说下去,齐渊只会越来越生气,他虽不愿留下,可也不想故意惹怒皇上给自己找麻烦。

  他提起茶壶,继续给半满的茶杯续水。

  这茶叶大概是某种珍品,连他这种丝毫不懂泡茶的人都能随意激发出如此馥郁的气味,茶香混合淡淡熏香,香的沁人心脾。

  齐渊喝了口茶,情绪似乎好了些,道:“阿随,朕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知道朕不会放你走,你日后最好不要作此打算。”

  若严随只是暂时想不通,他可以等一等。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和严随撕破脸皮。

  严随低头:“是。”

  他还能说什么?

  在外一段时日,严随看着健康了些,从前苍白的肌肤晕出一层自然的红润,在明亮的烛火下,整张脸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齐渊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张脸,目光渐渐带上了一丝急切的贪婪,他放下茶杯,忽然朝严随伸过手:“阿随……”

  门忽然被敲了两下,严随抬头时正看到齐渊收回胳膊,一皱眉,借着给茶壶加水离开了桌边。

  齐渊眼中满是被打扰的不快:“什么事?”

  刘瑞在门外禀报道:“宋将军在书房求见,有急事启奏陛下。”

  这么晚急于求见,必不会是小事,齐渊当即起身:“进来。”

  刘瑞拿着皇上的披风进门,齐渊边穿披肩边对严随道:“你早些休息,朕先回去——朕说的事,你好好想想,阿随,别让朕失望。”

  皇上离开后,严随没要宫人进来,自己一人慢吞吞收拾茶壶茶具。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被抓,他的心境比上一世好了许多——尤其得知小豆子已经回到唐悦云身边,以及楼聿一切安好,心头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剩下的对自己的担忧,他自己就足够消化了。

  “吱呀”,门响了一下,严随头也不抬:“不需要人。”

  来人无声。

  门又吱呀一下,似乎是关上了。

  严随无奈:“我一个人……你怎么来了?”

  楼聿单手背在身后,朝他露出熟悉的笑。

  严随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可是朝阳宫,到处是眼睛,他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你疯了?”

  “不必担心。”楼聿指了指门外,压低声音,“陛下派肖威前来,他临时出了点事,这才换我前来。”

  严随这才放下心,会让他来朝阳宫,证明齐渊重新开始信任楼聿了,真好。

  可楼聿随之又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陛下命我明日启程前往苏门。”

  他顿了顿,轻轻扣住严随的手腕,“这次去,不知何时归来,离开之前,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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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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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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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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