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高源能一剂而愈啊。吃一次药就能治好,这得省多少钱,省多少事啊。
高源又赶紧解释,刚才这个病例特殊,并不是每个病人他都能一剂而愈的。好说歹说,才又把一部分病人给劝回去,但还是有大部分排在高源这里。
高源把前面写的纸拿出来,叫了一声:“胜利,过来一下。”
李胜利正在抓耳挠腮呢,听见高源叫他,他赶紧走过来,问:“怎么了,高大夫?”Χiυmъ.cοΜ
高源说:“这样,你先别独立接诊了,效率太慢了。你看我这张纸,上面写了很多问题,比如身痛、畏寒、咳嗽等等,你拿着这张纸去问诊,有这些症状就打钩。”
“啊……”李胜利看向自己的小队伍:“那我的病人怎么办?”
高源说:“让他们来我这里。”
话音刚落,忽的一下,李胜利那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李胜利一时气结,最后只能苦笑一下,赶紧拿着问诊单干活了。
有了李胜利的帮忙,高源这边的效率很快就起来了,高源还抽了空,骂了沈丛云两句,让这个老家伙少说废话。
沈丛云挨了骂,终于老实了,不念经了。
别看李胜利不独立接诊了,但他们这里的诊治效率反而快速提高了,抓药的何雨姑娘都快忙成千手观音了。
在一旁的杨爸数度想开口谈事情,可看见他们这些大夫都忙疯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也只是沉沉一叹,闷头抽烟,可心里却是焦急的很,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呢。
杨爸急的在原地转圈圈,突然看到自己的儿子蹲在地上戳蚂蚁玩。杨爸一股无名火突然上来,上去就给自己儿子脑袋上一个大逼斗。
杨德贵差点没栽一个跟头,他急叫道:“爸,你打我干嘛?”
杨爸焦躁道:“我闲的!”
说罢,又是两个大巴掌上去。
见支书已经急的发疯了,高母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便是在这时,大门口传来声音:“高大夫,你要的药材我拉过来了。”
“来了。”高源赶紧起身,往门外跑去。
赵焕章也看向了门外,他听出来是张远材的声音,是张远材送药材来了。他本来是要出去接的,还没起身就见高源出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所长越来越没存在感了。
外面,张远材跟高源打了招呼之后,就匆匆卸下药材,赶着骡子车,又急匆匆走了,连水都没喝一口。
高源也不敢耽搁,赶紧把何雨叫出来,把药材分了分,然后他进屋就见杨爸正在打儿子。
“源……”高母有些不知所措。
高源赶紧上去拦:“叔,别打了,别打了。”
“怎么了?”杨爸气喘吁吁地问。
高源说:“药材运到了,我们赶紧商量一下。”
杨爸露出喜色:“现在可以谈事了?”
高源点头。
“太好了。”杨爸一拍手,看向杨德贵,早知道打儿子就能解决问题,他早动手了。
杨爸抓紧问高源:“怎么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巡诊?”
高源开门见山道:“等诊所这些病人看完,我会马上组织人手去村里的。”
杨爸有些担心地问:“你组织?要不要叫赵大夫一起过来谈谈?”
高源点头道:“放心吧,我跟你谈就好,我现在说了能算的。”
“啊?”杨爸有些愣愣地看着高源,高源这小子混的这么好吗?这才几天啊,就成了说了能算的人了?
“好。”杨爸赶紧答应。
高源往后一指:“叔,看到外面堆着的药材了吗?你们赶紧把药材运到村里去。”
“啊?”杨爸一愣,他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源对杨爸道:“叔,我们里面这些村子拿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所以我打算运一批药材进去,我们开完方子,你们直接在村里拿药,就不用出来了。”
待得反应过来,杨爸顿时大喜,他赶紧点头,激动的语速都变快了:“那太好了,我正发愁拿药呢,你说这大几十里山路,谁吃得消走?药材能送到村里,那就太好了,哎呀,这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杨爸是真激动啊,传染病之前不是没有过,但从来没有运药材到村里的。他们村民拿了方子还要走大半天来乡里拿药,给病人增添太多麻烦,也很影响治疗。
这回,药材进村,他们方便太多了!
高源说:“叔,等下可能要辛苦你们把药材运进去。”
杨爸连道:“小事情,小事情。”
高源又道:“还有一个事,药材就都放在我们村里了,我打算让附近那些村子的病人也去我们村拿药,也省的他们再跑来乡里了。”
杨爸道:“好,没问题,他们拿药跟我们一样不容易。就让他们都来我们这里拿,我来负责这件事情。”
“哎!”高源赶紧点头,又道:“那其他村里人时不时来拿药,肯定会耽误你挣工分,那这个误工费……”
杨爸突然打断道:“你这叫什么话?”
“啊?”高源一怔。
杨爸拍了拍自己的左胸,严肃地说:“我是党员!”
高源站直了身子,认真地点头:“嗯!”
很快,药材就装上独轮车了。高源用小纸条写好药材的名字,一一拴在麻袋上,省的他们不认识药。
都弄好了,高源对杨爸说:“叔,这些病人看好,我们会立刻进村的。”
闻言,杨爸都感动了,他抓住了高源的手,说:“太好了,小源,还好有你,我代表村里的病人谢谢你。”
高源认真地说:“应该的,别再耽搁了,赶紧带着药材回去吧。”
“好。”杨爸赶紧招呼杨德贵:“快点,拉着车走啊。”
杨德贵把带子套在脖子上,叫了一声,把独轮车抬起来。还没走两步呢,就碰上了一块石头,搞的杨德贵一个趔趄,差点连车都翻了。
杨爸那叫一个火大啊,上前就骂自己儿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废物,给我滚一边去,看我的。”
杨爸一伸手,单手一拉,就把独轮车给拉起来了,手再一摁,一只手就把独轮车耍的稳稳当当。他单手推车,往前两步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怎么到你那里就那么难呢?”
杨德贵脸臭的很。
杨爸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吃过什么苦。想我们当初支前那会儿,部队打到哪儿,物资就要送到哪里。我们推着独轮车,是遇水过水,遇山过山,什么路走不得?你平路里都能蹦个跟头,废物!”
杨德贵盘着手,脸黑的都能滴出水了。
骂完自己儿子,杨爸索性自己推车上路,他左手拿着烟枪,右手单手控车,滴溜溜走的飞快。
高源在后面提醒:“叔,你小心点,天黑。”
杨爸满脸不屑:“就这?跟小孩子玩具似的,小心什么?”
杨爸不仅没听劝,反而走的更快了,他是满载而归,迫不及待要回去了。
还不等跑出去多远,天太黑了,他又推得太快,独轮车轮子在石头上一碰,而后往外边一侧,旁边正好是个旱沟,忽的一下,连人带车都翻沟里去了。
高源大惊。
杨德贵错愕之后,突然控制不住拍手大笑:“嘿,我爸掉沟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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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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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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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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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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