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律师一直和许白杉讨论到十一点才起身,临走的时候他拍了拍手里的资料:“年轻人,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也得好好休息休息不是?”
话罢,推门,许白杉在他临走之前突然开口:“仇人天鬼会怎么样?”
“他?”齐律师有些诧异,随即皱眉:“你的禁令解除,就意味着他受到了官方质疑,比起之前的你好不了多少吧”
许白杉阖上了眸,敛去了眼中不明的神色。
齐律师下了楼,沙发上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听到动静后扭头过来。
是那个小姑娘。
他很友善的笑了一下走向门外,程未央挑眉,等他走了之后收了手机去了她暂时住的卧室,没过多久灯就灭了。
夜悄然已深,到了人寐之时。
“你没用了”
“真是废物。”
“哈哈,见不得人的人就是没半点用处!”琇書蛧
“自导自演的戏,这种人好恶心。”
“好没用啊你,活着做什么”
“”
在黑暗的屋里,有人深陷在梦魇中满头大汗,他喃喃道:“闭嘴”
“闭嘴!”
“我让你们闭嘴!”
仇宁猛然惊醒,就好像溺在水里的人终于接触到了空气一般喘着粗气。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到了床上,他手蓦然收紧,冰冷月光折射下,眼中不变的还是那种狠辣和不甘。
灯啪一声亮了。
房间的黑暗突然被灯光填满。
程未央揉了揉眼睛,脚步不稳的踩着拖鞋下了地,模模糊糊走到了一面墙上,摸索了一下。
没有门?
她甩了甩头,这才想起来不是在家里了。
转回去套了一身衣服,人清醒了一点点才推门走了出去。
路过一道门的时候,突兀的看到些光线从门缝下投了出来,这么晚?
谁在?
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程未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推开了门。
空旷的屋子里发出了执拗的一声,她仔细辩了辩,终于是在摆放着厚厚资料的书桌上看到了白色的身影,走过去,程未央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在一边的半盏茶。
碰了碰,冷的。
没喝完的残留品。
木木的眼睛从茶上移走,移到了正趴在桌子上浅眠的人身上。
或者是夜晚的光太迷蒙,她看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许白杉?
“醒醒去沙发上睡。”程未央开了口,显然不大清醒的大脑没告诉她应该提醒人去卧室睡觉,倒是毫不犹豫的拍了拍许白杉的肩膀。
许白杉睫毛微颤,半醒半乏间一时没有反应。
见人没动作,程未央加大了力道:“醒醒,去你干什么?!”
音调拔高了一截,迷迷糊糊的意识在这一刻瞬间清醒,程未央一只手压着许白杉肩膀,另一只手扶着桌子,压过来的重量让她险些站不稳。
趴在桌子上的人突然起身,环着她的腰,眼睛却还是闭着。
这是醒了吗?
程未央大脑空了片刻,叫了他两声,许白杉好像只是换了个姿势又继续睡着了一般怎么叫都没半点反应。
鼻息若有若无的喷在她腰上的敏感地段,一种痒痒的感觉从那里蹿遍了全身,程未央耳朵通红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姿势:“许白杉,放开大半夜耍什么流氓?”
回答她的还是如空气般的静谧。
“你快起来!”
“你回你卧室睡觉,别抱我”
突然,她声音戛然而止。
许白杉收紧了手,脸颊在她腰上蹭了一下,“小老太。”
他声音带着些干哑,程未央感觉到许白杉的小动作后嗓子眼差点跳了出来,“你先起来。”
“不想起来。”他开口,又紧了手,语气中带着些些的执拗。
程未央一愣,脸上十分的怪异。
这么幼稚的话是许白杉说的?
没睡醒?
“未央,”许白杉带着哑哑的声音又继续响起:“好累”
那几个字直直的撞进了程未央心里,推着他的手松了半分,她低头,能看到的只是许白杉浓密墨色的头发。
“累什么?”
半迷糊的人又不吭声了。
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程未央心上泛起一种难言的感觉,极其复杂,一时间竟然没再去推他。
皱着眉她眼睛扫过书桌,一排排杂乱的东西错落的摆在上面,抬手,离着最近的一本越来越近。
手腕却蓦然被另一只手捉住了,程未央下意识一缩。
许白杉眼睛已经睁了开,全然是清明。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有种莫名的气氛蔓延了出来,许白杉若无其事的松了手,“怎么起来了?”
“”
程未央这才想起来要去厕所。
他的脆弱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程未央心跳平静了下来有些短暂的晃神。
仿佛刚才的都是错觉。
“恩?”许白杉见她不回话,发出了短短的上挑音节。
“上厕所”程未央开口,感觉在这里呆着莫名其妙,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困意又席卷了上来,这个点分外不清醒的人只感觉像在梦游,刚才的小暧昧很快被打包扔到了角落。
门扣一声关了。
许白杉揉了揉眉心伸手去端那盏茶,入手却是冰凉,他看了一会儿,起身出了书房。
程未央解决了生理问题后洗了手,眼皮都有些重,转身出了卫生间。
一出去,看到的却是靠在一边墙上的修长身影。
要上厕所?
没说话,她趿着拖鞋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许白杉看着人不修整的睡衣松垮的挂在身上,头发乱糟糟把小脸大部分都全挡在了里面,锁骨若隐若现。
颈,修长,眼睛半张,懒散。
叹了口气,在程未央路过的刹那他伸手把人拉到了怀里,软软的身体到了有点微凉的怀抱里,心跳再次加速,许白杉紧了手。
程未央又是一个机灵,勉强超支打起了点精神,亏她还能想到卫生间离得别的房间太近没有突然叫出来。
“许白杉,你再耍流氓信不信我叫人了。”程未央压低了声音道。
“恩”许白杉低头,唇落在了她头发上:“叫谁?”
“”
程未央一噎,这才想到这屋里住着都是他亲友来着,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头发被亲了的人喃着:“别闹了,睡觉。”
是该说她心大,还是他受到了轻视?
许白杉嘴唇划过发丝,看着那玉般的耳垂在微光下更具有让人难耐的滋味。
他眼中暗沉,启唇,慢慢靠近了过去。
程未央掰着他的手掰不开,无力地拍了拍:“大半夜,别闹了我们明天再互撩”
互撩?
察觉到自己泄露了什么的程未央立马闭了嘴。
短暂的沉默后,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阵闷笑,许白杉松了手,最终还是没了再出格的行为。
“好。”他回答,带着笑意:“去睡吧。”
程未央:“”
话已经跑出了口,索性也收不回来,她木着脸走回去,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
许白杉看着她房间的灯一下子灭了,笑了一声,真是
心大的让人无可奈何。
夜依旧沉寂,在万籁俱寂中,星空却还是高悬而闪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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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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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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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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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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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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