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气的直抽抽,他本就是翻脸无情的人,再宠爱花夫人这会也是一脚踹开她。其实就算他信又有什么用呢,他自身都难保。
花夫人像疯癫了一般,指着林以乔又哭又闹的嚷嚷道:“都是你,你冤枉我,对,你喜欢六子,所以你包庇他,你嫉妒六子喜欢我,你就故意诬蔑我。他就是个穷光蛋,没出息,穷的揭不开锅还想我陪着他过苦日子,痴人做梦!当初要不是我好言劝说,他早就寻短见死了,是我救了他,还留他在身边,赏他一口饭吃。现在也是他心甘情愿的要替我顶罪,是他还给我的,你为什么要多事!”
扭曲的脸盘哪还是那个花枝招展的夫人,简直像是乱咬人的疯狗,这些话尽数落在赶来的六子耳里。
六子刚刚醒来,一听说花夫人被带走了,他不顾身体,支撑着跌跌撞撞赶过来,没想到用性命想去维护的女人,居然说着这样的伤人话语。看着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面具之下是如此丑陋姿态,六子面色如同枯木一样,他宁愿自己没有醒过来。
人之疯狂,是因为人之绝望。徐章对他与杜小花的奸情,和他们杀人抛尸的所有罪行都供认不讳。而杜小花剩下的是嘶吼的怨恨,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大难临头各自飞,三个曾经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现在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杜小花:“我多想和其他人家的女儿一样,是父母手里的明珠,可是不行,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哥哥他想要的一切,成全他的人生。我也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不行,因为他的家里比我们家还穷,他给不出足够的彩礼钱,让我的父亲可以心安理得的卖了我,拿这钱去给我那哥哥盖房子,娶媳妇。我过够了苦日子,受够了什么都要以哥哥为先,我愿意嫁给年迈的田老爷当他最小的妾室,就为能堂堂正正的拥有话语权。可我就是不甘心,我明明是那么地年轻貌美,大好年华,却要在这个大宅子里孤老一生的枯萎,然后徐章出现了,他这个人如同他种的花一样,绚丽迷人,有才情又细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花朵一样绽放,在肥沃的泥土里,明媚的阳光下,活的灿烂与自在。六子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带着姗姗来迟筹到的钱回来了,可笑他还天真地想带着我远走高飞,或许曾经我向往过有一个像他这样无条件为我的丈夫,可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杜小花了。我们回不去了,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他,两千两,呵,能给我什么样的生活,还不够我吃上一个月的血燕!或许六子代表着的只是我曾经的纯真时光,我们从来不是爱情!我没有逼迫过他,是他说没有我活不下去,哪怕守在我身边看着我都好,他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供我驱使,有贼心没贼胆,没见过他那么胆小怕事的,明明对你有怨恨也不敢表现出来,若不是我推波助澜,他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手,慌里慌张的还把事情搞砸了,不然你哪还有命在这里指证我们。他经你上次那么一吓唬,整个人更是变得疑神疑鬼的,我怎么可能让他这时候良心发现,他要是自首,肯定会牵连我出来。他知道是我杀了阿香之后,他能想到的办法居然是带我走,简直是愚不可及,我告诉他的目的是想让他替我们顶罪。好在他最后还是听话照办了,没有让我失望,没想到却因此被你看出了破绽,你的命可真大......”m.χIùmЬ.CǒM
听完杜小花的近乎崩溃却又异常清醒的话语,林以乔不知道是该同情她的家庭,还是悲叹她的人生。
最难过的就是如大梦初醒的六子,他是那样的深爱着杜小花,没想到他甘愿把命都交付的人居然一直只是在利用他的痴情,原来她喜欢的早已不再是杜鹃花,是他太执着,执着的天真。
徐夫人:“殿下明鉴!民妇冤枉!我同表哥之间清清白白,林姑娘说我们偷情实属无稽之谈,我要真做了这样羞耻的事情,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丫鬟到处去说呢,不信殿下可以让莉莉来当面对质,肯定是他们听岔了。那夜花妹妹突然叫走老爷,民妇一个人在房里休息,没有任何人证,我是害怕被人怀疑是嫌疑犯,就同表哥诉过苦,表哥提议我们可以互相作证,没想到他是想利用我脱罪,民妇也是一时糊涂啊,真的仅此而已,民妇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一无所知的啊!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同徐章多年没见,若是一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为人,当初断然不会推荐他入府当差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同花妹妹做出这样的丑事!林姑娘,你不能因为我对你抱怨了几句就妄自臆测啊,不能因为他来过我房里就横加猜测,我真的是冤枉的!”
李云成还未判决,徐氏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喊冤,她的情绪倒是比两个认罪的凶手还要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完这个求那个。
林以乔并不觉得徐氏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冤枉,更不觉得她是无辜的,她见到那瓶花的反应是最真实的,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所以花里被下了药的事她肯定是知情的,她知道闻久了会伤及神经和大脑,成为废人,虽然初始伤害没有那么大,但她的身体还是自觉的保持距离。
可是徐氏的那番陈诉的确是无懈可击,事实这一切真的是林以乔推断出来的,或者说是徐氏想她这么推断的,她手里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徐氏参与其中。
徐章在听到徐氏把她自己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他流露出来的震惊失望,然后绝望心死,林以乔都看在眼里。
可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干干脆脆的认了罪,接着一直闭着眼睛,仿佛直接等死一样,林以乔就知道他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直到最后他都会选择保护她,想他开口把徐氏咬出来是不可能的。
林以乔不由疑惑他们俩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徐氏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无论是教唆,指使,都应该有罪!可这罪,真的能定的了吗?!
她好像看到徐氏低头忏悔的面容下是一张狰狞得逞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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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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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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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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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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