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她随口一说的想法,不愿意就不愿意呗,犯得着记上那么多天吗。
不卖,那就扮作光顾的客人?!也许可以做做文章看有没有切入点。
只是依照六子说的,不管是他们,还是过来寻开心的客人们,都是一律按青山别苑的规矩,蒙着眼睛,由特定的马车接送出入的。
他们是先从地下赌场到小院子过渡了几天,然后再被人带走的,而客人们的上下车地点他根本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没有认可的印章是不可能进得去的,尤其还是生面孔。
之前根据小莲的描述,倒是有画过那个红色印章的样式,要仿照一个兴许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有用的线索,即使是能造出个一模一样的,也要知道怎么上去接送的马车啊。会不会是田甜之前租住的地方?m.χIùmЬ.CǒM
林以乔想到关键点,回过神来,眼前还是顾十三那张气不过,说的唾沫星子横飞的脸。
不管是吃饭,还是晒太阳,他是逮到机会见着面,就开始一通挑三拣四,嘴皮子功夫堪比三姑六婆。
林以乔并不觉得自己突发的提议有那么差劲的让他如此抗拒,如此不肯罢休,不过还是理亏般由着他数落。
充耳不闻的继续当他是空气,拆起刚刚送来的信件。
心里好奇,在这个年代,居然还会有人给自己写信?会是谁呢?难不成是家中的两个小老头想念自己了?!
展开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一切安好,勿念。”字很隽秀,透着淡淡的墨水香,看内容是家书的性质。
只是落款并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而是画了一只飞舞的萤火虫,画工还不错,要是加上色彩就更栩栩如生了。
林以乔微微疑惑,片刻后,一个甜蜜的微笑在她脸上扬起,猜到了这故弄玄虚的寄信之人定是李云泽。
萤火曼舞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恍若大梦初醒,轻纱白衣,双眸明亮,唇红齿白,就这样不及防出现在了对方的世界中。
荒郊野外的怪异相遇,说不定到现在荣安还觉得自己是那萤火虫幻化的妖精呢,还是个专勾引俊俏男子心魂的妖精。
忆起,是雀跃的欢喜,是无奈的感叹。反复翻阅着信笺,看了一遍又一遍,真的就只有短短六个字,也没有其它隐藏信息。
都说古时候的车马很慢,十秒钟通话的事情,如今是一日的奔赴,他还惜字如金的紧。
勿念,谁念他了!
宁愿大面积的留白,也不多写几句,比如说问问自己心情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啊,比如说聊聊他处理好的是什么事情啦,又或是问候一下吃饭了没......
六个字,写和没写有什么区别,浪费人力物力,可脑海里却不断分泌着来自萤火虫的快乐,心里涌着被惦记的温暖。
林以乔都要被自己这些小女生的无聊心思给淹没了,却还是镇定的嗯了一声。
瞧着她不舍得放下信笺的样子,顾十三也大致猜到了是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些时日缠着她,猛刷存在感,突然不香了。
堵塞之余,又道李云泽这家伙果然是重色轻友啊,原先多次放他鸽子,不出席他的宴会,甚至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有时候咫尺的距离,都没差人来同他知会一声,交待一句,事后更是没见李云泽多解释半句。
现在居然破天荒的写信了?还是这么无关紧要的内容!这差别对待......实在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何向文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火急火燎的把一沓纸放在她的桌子上,也不稍息一会就指着门外断断续续的说道:
“师傅,你看看,那个,他......平王,说收拾收拾,不日......不日就启程回去了,带上田......田老爷一起,回去就结案!”
什么,结案?这么快!林以乔匆匆收起信件,翻阅着眼前的纸张,是何向文从文书处拓印过来的案件记录:
关于荷花池尸骸的案子,目前只有田老爷的一面之词说尸骨是他多年前弃尸的翠竹,并没有其它辅证一同加以证实身份。
包括同翠竹关系亲密的好姐妹吴夫人,也只是悲痛了几句,草草带过,根本没有做正式的口供记录。
还有与翠竹同期在府的田府老人,他也没有遣人去多加询问求证。
关于弃尸经过,田张千交代的倒是清楚,只是说到杀人经过,他前后矛盾的自己也拎不清案发经过,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印象。
就算田老爷真的是杀人凶手,现在做的只是想混淆视听,试图让他自己脱罪。
李云成准备先把人带回去再细细审查定案,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阿香之死不可能是田老爷做的,这点林以乔还是有把握的,而且她现在也有了怀疑对象。
用脚后跟想想,模仿杀人案也不可能是田老爷所为啊,不知道平王是立功心切,还是真的脑袋被驴踢了不好使,居然做并案处理?!
这个平王殿下还脑洞大开,整了一套一套的圆了过来,硬生生的把阿香包装成第二个翠竹。
说这田老爷因为害了翠竹后,内心不安所以沉寂多年,多年来都没被人发现便又开始不安分了。
死性不改,觊觎阿香的美貌,于是故技重施,对阿香下药施虐,折磨侮辱,以此满足他自己可耻的兽性。
结果意外再次发生,由于他理智难以自控的下手过重,导致阿香死亡。慌乱之间他只能先把尸体藏了起来,然后找到合适的时机把尸体又抛在了荷花池。
岂料天网恢恢疏而不露,阿香没有如翠竹一样沉到水底,反而隔日就浮上了水面被人发现。之后荷花池便开始频频地闹鬼。
幸得平王观察敏锐,发现这里面肯定藏着猫腻,果断让人挖了这荷花池,才让埋尸池底多年的翠竹得见天日。
很快,做贼心虚的田张千便被平王锁定了,知道真凶后,抽丝剥茧,还原真相,明察秋毫的平王殿下,在短短数日内,便把荷花池的两起凶杀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起破了。
林以乔越看越恼火,根本经不起推敲的细节。这写文书的原来是在茶室里说书的吧,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卷不止,字里行间皆是对平王的吹捧和夸赞。
如果就由着这案子以这样前言不对后语的思路结案,林以乔那便是自砸招牌。虽说不想再管这些事,可还是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见不得人受冤,见不得不公不平之事,见不得犯案之人逍遥法外......这些是与生俱来,长在骨血里的,她想装也装不了的。
而且他们一走,只会给真正行凶之人更多的时间去掩盖逃脱。到时候这个田张千可真的能和窦娥比一比冤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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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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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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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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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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