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身陷囫囵,她还有这闲情逸致看表演?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越想越气,鼓着腮帮子坐在那,活脱脱像只大青蛙。
林以乔是淡定的参加着秦楚馆的晚宴,但也细细的在脑海里查阅着何向文画的现场图,试图‘建立’起案情来龙去脉的宫殿。
她根本没注意到顾十三的闷气,更顾不上安抚他这个大小孩。回忆起早些时候她和琴韵见面的那一幕,不禁琢磨这两者究竟有什么关联?!
彩玉的死让晚上的节目开了天窗,大家都忙着准备补救的同时也争相想替补彩玉当晚上的主角,谁也没注意到林以乔晃悠着溜进了琴韵的房间。
琴韵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要来,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独自一个人静坐在房间里,悠然自在的泡着茶,看到来访的林以乔,脸上也是波澜不惊,微微一笑请她入座。Χiυmъ.cοΜ
和琴韵的独处,怎么形容呢,没有第一次的陌生,没有沉默的尴尬,好像空气就是这么安静的,自自然然的喝着茶,等待着她组织好语言后的下文。
“我不喜欢热闹,不喜欢拉帮结派,更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和秦楚馆的其他姑娘们平时往来不多,惟独彩玉,还能说的上几句话。”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我目中无人,傲慢无礼。可是那有如何?!自视清高也罢,矫揉造作也好,如果有的选,谁愿意在这个大染缸里戴着面具生活。我就是我,为别人而活多累!”
琴韵有条不紊的泡着茶,随着冒腾的热气升起,缓缓地说道。她的房间虽然偏了点是在最后面一间,布置的却也是华丽不失雅致。凭她的姿色,虽然性子冷淡些,那也是坐不了冷板凳的。
林以乔竖着耳朵聆听她的话,琴韵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话里是无奈和心酸。
品着倒好的花茶,飘散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口有回甘又似乎带着点苦涩。
“扯远了。简单说下我和彩玉是怎么认识的吧。之前我们一同去参加一个宴会的时候,我的裙子不小心勾破了个洞,别说是上去舞一曲了,连起个身都会丢人,被人瞧笑话去不止,还要贬低身价。幸好彩玉看到了,三两下就解决了问题,是她帮了我,她的绣工真的很好,那裙子比之前还好看呢,我是打心眼里感激她,把她当朋友。”
“你肯定疑惑既然是好朋友,好姐妹,为什么还会吵的不可开交,摔门而出?!我承认我是语气重了,多嘴多说了几句,不过只有真当她是好姐妹,才会说她不爱听的实话。”
“我去找她的时候,那个‘大夫’,我见过。他经常会来给彩玉‘瞧病’。直到有一次我不小心撞上过他们的幽会,我才知道他是彩玉的心上人,她一直装病抱恙也是不想接活。”
“她不说我就没问,一直替她守着这个秘密。希望她有一天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存够钱,双宿双栖。”
“也许很多人都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世,就算身子再清清白白,那也是伺候人的陪笑活。能找个有钱人嫁了做正妻,是天大的幸运,以后不愁吃穿做人上人。可是幸福不是钱能衡量的,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是吃菜喝粥也是一种满足。我知道彩玉也是和我一样。”
“可她却答应要嫁给蒋老板,她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于是我就想去找她问个清楚明白。劝她不要因为黄老板的威逼而委曲求全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勇敢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如果赎身的钱不够,我还有点私房钱可以贴补他们一下。”
“我没料到彩玉的反应会这么大,她害怕的不停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又一直反问我还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还恼羞成怒似的和我大吼大闹,情绪十分激动。”
“我只是出于关心想安抚她,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骂我多管闲事,又像发疯似地在房间来回踱步,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
“我也是急了和她争执了两句就走了,后来回去想想,换谁突然被人揭穿秘密,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都会着急上火的。”
“又想到她说的那句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就想着回去和她道个歉,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春燕说她喝了药在休息,没想到就再也没机会了。”
“你说,会不会是春燕呐,我总觉得那些人里面,她最有下手的机会。大夫都是她请的,她知道些什么也不奇怪,而且......”
“而且我知道看到她和那个大夫说话的时候,脸带娇羞,说不定她也看上了那个男人,因爱成恨,对彩玉动了杀机......”
琴韵叨叨的说了好多话,她不止一次看到春燕对那男的暗送秋波,当然也是猜测而已。虽然琴韵也不知道这些话对彩玉被杀的案子有没有帮助,可是她知道不说肯定没帮助。
她收拾着自己伤感的情绪,看林以乔没反应似的一动也不动,不禁有点恼火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你对那个男的印象深不深?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去哪能找到他?”
“我是见过几次,不过都是匆匆几面。春燕应该能找到他,至于特征吗......”
琴韵很肯定的说着,又摇了摇头,那男的长相普普通通,白白净净的,几乎每次都是背着个大药箱,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脚上突然传来的疼痛把林以乔拉回秦楚馆的晚宴现场,她扭曲着张脸,发现席间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不禁疑惑万分?!
顾十三为自己狠狠踩了她一脚而心情大好,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舞台上的黄有财突然把主题转到林以乔身上。
原来经过几场热身的表演之后,黄有财上台为彩玉的事情和蒋万豪致歉赔礼,一来也算是给足了蒋万豪面子,二来当着这么多宾客,蒋万豪只能有风度的接受,收下钱了结此事。
俩人像作秀似的,当着众人的面一番‘深情的’道歉和原谅,现场居然还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事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为花样年华的彩玉之死而惋惜哀悼吗?!
黄有财郑重的介绍了接下来芳菲的演出‘天外飞仙’,同时又故作神秘的卖着关子,说稍后有压轴惊喜,特别给林以乔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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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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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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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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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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