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歆,你在看什么啊?”阿琯好奇地探头。
“与你这事儿有关。”夏霁故作高深地凑到阿琯耳边:“我……哇!”却突然大叫一声,吓得阿琯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啊…!阿歆…你…”她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儿:“怎么随意吓人?”
“逗逗你。”夏霁嬉皮笑脸道。
阿琯忍俊不禁,却还要绷着脸,佯装生气:“你要是把我腹中的孩子吓着了,你脑袋都不够掉的!”语罢,抬手点了点夏霁的脑门儿。
“哎哟,小的知错,请贵人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夏霁高抬着手,阴阳怪气道。
“好了,别贫了。”阿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唇角却藏不住笑意。
“嗯。”夏霁点点头,也正襟危坐:“我在查阅一种符字。”
“什么符字?”阿琯抬眸。
“那两匹死狼,我在其中一只的耳朵里,寻到一枚铜铃,是钉进去的,说明这狼,是受人操控的。”夏霁顿了顿:“那铜铃上,还有些奇怪的符字。”
“什么样的符字?铜铃呢?我看看。”听见有新的线索,阿琯慌忙问。
“铜铃,被皇上收走了。”夏霁微蹙厉眉:“阿琯,你别介意,其实我们……不妨利用皇上的能力,帮助我们。”
阿琯沉吟不语,目光紧锁着案上的书卷。
“皇上会查,虽不是明着查,但是暗处也足矣。”夏霁把住阿琯的肩。
“你记得符字是什么样子吗?”阿琯缓缓启唇。
“我记得。”夏霁斩钉截铁地答道:“否则我不会轻易地把铜铃交出去。”
“那,你能写出来吗?”阿琯看向夏霁。
“啊?写?我试试……”夏霁虽记忆力超群,却不甚擅长卖弄笔墨的事儿,她记住了,也不一定能按原来的样子摹个印儿出来。
“好。”阿琯抬手取了墨块,往砚台上一放,替夏霁研磨,说起来,她原是不会这活儿的,还是慕予教给她。阿琯的眸光微微黯淡,却又很快回过神来,一心一意地研磨。
夏霁握着笔,手颤得厉害,直在雪白的宣纸上平白抖下几点墨。她犹豫了半晌,却怎么也下不了笔,好容易把笔触到纸上,却停滞了半天,落下一个厚重的大黑点,夏霁浑身都不自在极了,手一颤,向下划出又浓又粗的一笔。
“我不行,我画不了…”夏霁委屈地捏着笔,不知该如何自处,有些泄气。
阿琯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刻意作出来的,轻叹了一口气:“无碍,那便算了吧,你先看着,我得先回去了,不然留得太久,不好。”
“好。”夏霁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我送你过去。”
“不必了,就那么几步路的事儿,哪儿还需要送啊?”阿琯笑笑,从袖中取出绢帕替夏霁擦了擦手上沾的黑墨:“好生照顾自己。”
“这话该是我对阿琯说。”夏霁握住阿琯的手,往阿琯手里送了个什么东西,她压低声音:“遇到危险,可以吹响这个玉哨,它与我的另一只玉哨共鸣,我能即刻赶到。”
阿琯愣了愣,握住手:“好,多谢。”语罢转身,走出了营帐。
夏霁抬起帐帘,想看看阿琯,不料手还未碰到帘,帐帘就被人从外面抬开。
“沈尘?你来干什么?”夏霁有些吃惊。
“怎么?我不能来吗?”沈尘脸色不大好,径直往里走,坐到案前。
“哟,听听,这语气冲的。”夏霁叉手倚在营帐的柱上:“谁又惹我们沈大夫啦?”
“夏霁,我怎么教你的?笔不能乱扔。”沈尘不答她的话,只替她把案上的杂乱无章给理好。
“我是个舞刀弄枪的,哪儿那么多讲究。”夏霁对此嗤之以鼻。
“你今晚要去司空府。一个人。”沈尘开了口,眸光移向夏霁。
“对,我是要去怎么了,我去看看虞戬。”夏霁满不在乎地摊手。
“很危险。”沈尘的声音愈压愈低。
“活着也很危险,沈大夫不如开一剂药,了结了我算了。”夏霁打着哈哈,显然没将沈尘的话放在心上。她九死一生的时候多着,还差这一回吗?
“你不准去。”不是请求,而是命令的语气。沈尘的脸都黑了一半儿。
“我听你的?我什么时候听过你?”夏霁走到沈尘跟前:“沈大夫,你的命是我换来的,你应该,听我的。”m.xiumb.com
沈尘的双眸蓦地瞪大,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他紧攥着拳,耳根通红。
夏霁本不想拿此事来激他,却不知怎的脱口而出,见沈尘如此,她也有些慌了:“喂,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啊…”
她的话音还落下,就被沈尘按住双肩,一把压倒在地,沈尘欺身而上,单手将夏霁的手并在一起往上压住:“夏霁,我说过了,你不准去,你不听我的,我就只能让你去不了。”
“喂!沈尘!你疯了?”夏霁挣扎着,奈何双手被缚,身体也被他压的死死的。
沈尘的另一只手已经腾出空来,一点一点将夏霁的衣物褪去,他俯下身啃咬着夏霁的肩,带着惩罚的意味,微微有些用力。
“沈尘!起开啊!”夏霁吃痛,急了。
沈尘丝毫不理会夏霁,唇慢慢往下移。
“沈尘!我带兵打仗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危险了!你现在在这里跟我谈危险?你没资格!”夏霁提高了声儿,有些撕心裂肺,连音都吼破了。
沈尘愣住,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些,夏霁趁着这个空当,挣脱了他的束缚,略显狼狈地爬起身,整理好衣裳,看向仍有些恍神的沈尘。
“出去,现在就出去,我的事,从此以后你都别管!”夏霁也气得不轻,指着帐门。
沈尘起身,看着夏霁,伸出手,欲言又止,却还是收了手,离开了营帐。
“呼……”夏霁长吁一口气:方才自己那么对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夏霁摇了摇头,很快甩开了这个想法,回到案前,伏在案边,泄了气一般叹着气:她也,同样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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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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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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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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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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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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