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嫔妾...”楚恬睁圆了眼,却答不上话来。
“本宫何尝不想帮你,你犯下这样的事儿,本宫就算有心也救不回来。”纳兰氏别过脸:“你有功夫在这儿求本宫,还不如去想想怎么弥补。”
“可嫔妾是...真真切切的没有法子了啊。”楚恬伏在地上,双眸噙泪:“嫔妾不是没有去向皇上认错,可皇上非但没有原谅嫔妾,还给了嫔妾一月的禁足。”
“是你蠢,没有十分把握的事就不要做,本宫告诫过你多少次了?”纳兰氏蹙眉。
“嫔妾已经知罪了,只求娘娘能帮嫔妾想想法子。”楚恬也顾不得什么了,直往地上磕。
“你起来吧。”纳兰氏叹气,到底她还是舍不得楚恬这颗棋子:“你先回去好生打扮打扮。”
“好,多谢娘娘。”楚恬破涕为笑,起身连连道谢。
“你看你,头都磕青了,皇上看了该不高兴了。”纳兰氏抬手轻抚楚恬的额间:“你回去候着吧。”
“是。”楚恬得了纳兰氏这话,回了承仪居,兴致冲冲地令人将库里的金钗首饰一并取出来,又换上了流光锦的罗裙。
纳兰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昏昏沉沉的,看着是要落雨,她备好一盏红枣蜜桃茶,让丫鬟端着,才款步走向鸾凤殿。
青石路上生了苔,走着得小心翼翼些,纳兰氏唤过一个路边扫着落叶的丫鬟:“找些人把这些青苔处理了,免得来来往往摔伤了人。”
小丫鬟唯唯诺诺地应下:“是。”
春日里石上总爱生这些,纳兰氏也费了些时间走过去。
“臣妾参加太后,太后万福金安。”纳兰氏上前行礼。
“起来,你怎么有时间来看哀家了?”太后搁下手中的佛经:“平日里你总忙着,哀家就是想见你也见不着。”
“臣妾也是挂念太后了,所以特意来看看太后。”纳兰氏起身。
“你来坐。”太后抬手招呼着。
“臣妾站着就好,听说太后近日身子不爽,臣妾特意命人熬了碗红枣蜜桃茶,太后尝尝。”纳兰氏接过茶盏递上前。
“你有心了。”太后笑笑,接过茶盏轻抿:“倒是不甚甜。”
“臣妾知道太后不能食过甜的。”纳兰氏舒眉。wWW.ΧìǔΜЬ.CǒΜ
“难得你能考虑到哀家。”太后欣慰地点头。
“不过,后宫的事情应是也不少,哀家才听说着那位宋贵人怀上皇嗣了,这可是好事啊。”太后将手搭在檀桌上。
“是,宋贵人有福,臣妾定会好好照料着她。”纳兰氏颊边是温婉的笑,又微微蹙眉:“这阵子皇上都不来后宫,昨夜又去了宋贵人那儿,后宫的事儿也少了些。”
“皇上许久没来后宫了?”太后问道。
“是,皇上忙于政事。”纳兰氏垂下眼帘。
“哀家可得好好说说儿他,不过哀家倒记得,宫里的贵人不少,昨儿封了两个,还有个楚贵人...和...”太后拍拍头:“唉,老了,都记不起来了。”
“还有一个是谭贵人。”纳兰氏顺口一提:“谭贵人适前又中了毒,现在还在养着身子呢,倒是楚贵人,上次被宠幸也还是两月前的事儿了。”
“楚贵人...”太后又喃喃重复道:“哀家记得,这楚贵人甚是伶俐乖巧。”
“是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就这么耗在宫里。”纳兰氏故作惋叹。
“那哀家可得好好儿说说皇上了。”太后又瞧瞧纳兰氏:“你也别太过操心了,哀家看了又瘦了不少。”
“臣妾多谢太后关怀。”纳兰氏欠身。
闷雷声透过纸窗,太后往窗外一望:“看这模样,只怕是一会儿得落雨,你快些回去吧。”
“那臣妾先行告退。”纳兰氏朝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福身:“一会儿太后若是要出去,可要仔细着门外那些砖上的青苔,滑得很。”
“好,你去罢。”太后颔首。
待纳兰氏走后,太后才又拿起佛经:“竹栖,你去给楚贵人通报一声,让她今晚好生候着,再去给皇上禀报。”
太后知晓慕予的心性,若是直截了当地让他去,他未必会应下,当是得来个先斩后奏,他也不能抗了懿旨。
竹栖从承仪居出来,再去了长生殿:“奴婢参见皇上。”
“免礼,竹栖姑姑怎么来了。”慕予略有些吃惊。
“奴婢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命来的,太后娘娘说,她今日挂念楚贵人的紧,还望皇上能代太后娘娘去瞧瞧楚贵人。”竹栖含笑道。
慕予得了竹栖的话,才知晓自己被纳兰氏摆了一道,现下他是必须去承仪居了,慕予的手紧紧攥着,他倒是未料到纳兰氏竟先从太后那儿下手,太后盼着后宫能为他开枝散叶,听了纳兰氏的话,这事儿她自然是得管到底。
“好,朕知道了,劳烦姑姑。”慕予心中不悦,还是应下了。
“那奴婢先告退。”竹栖退了出去。
慕予将手中的笔一搁,只觉得头痛。
亥时,慕予才慢悠悠地出了长生殿,他不愿见楚恬,可太后出面开了口,他也不好拒绝些什么。承仪居内的烛火点得亮,楚恬还在铜镜前晃:“桃夭,你说我戴这副耳环会不会太显老?”
“不会,贵人戴什么都好看。”桃夭奉承着。
“那就好,可皇上怎么还不来?”楚恬有些焦急,往门外张望着。
“贵人且宽心,皇上定是一会儿便来了。”
“我怎么宽心,皇上一刻不来,我这心便一刻都是悬着的,不踏实。”楚恬抚了抚胸口。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慕予才走到承仪居前。
楚恬早便等不及了,慌忙迎上去:“嫔妾参见皇上。”
“起来。”慕予连多的一个字也不愿同她讲。
楚恬僵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先进来,外头风大,方才落了雨,可有些冷了。”
“你今天打扮得,倒是花枝招展。”在屋外未瞧清楚,进了屋慕予便被楚恬一头的珠翠给晃了眼。
“嫔妾想着今夜皇上来,所以...所以是想穿得喜庆点儿。”楚恬结结巴巴地解释。
“朕乏了,睡吧。”慕予不耐烦地摆摆手。
“可...皇上不想...”楚恬欲言又止。
“你若不是不想朕在这歇,朕便回长生殿了。”慕予转身。
“不,嫔妾不是那个意思。”楚恬低眉敛眸:“皇上若是累了就快歇息吧。”
“嗯。”慕予不待楚恬再答话,兀自躺上床榻,阖上眸。
楚恬也想睡上榻,却被慕予拉住:“朕一个人睡得舒服些。”
“可...”时至今日,楚恬也不敢再多言,只得蹲在床边睡,像极了守夜的丫鬟。
她的眼眶微红,银牙咬着下唇,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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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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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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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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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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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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