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当配音演员穿到年代文>第 80 章 除朽木
  重锋领着光州军区众人,跟冬莞过来支援的指战员一起出操,整个队伍的女兵就只有李潇潇和她的四名女队员。

  在这个时候,出发前体训的好处就出来了。她们几个在一众尖兵中也没有落后,冬莞分军区的指战员们看向她们的目光也都带着佩服。

  毕竟,虽然在军区中文艺兵也要出早操,但跟其他军种都是分开练的,尖兵的体能训练要求本来就是所有军种中最高的,这几名女兵竟然能跟上而没落后,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文艺兵们感受到战友们的目光,顿时感觉出发前那段辛苦,都是值得的。

  早操之后,众人回到住宿地洗漱,各自去吃早饭。

  李潇潇跟队员们坐在一起。平时她都是有说有笑,但今天大家都发现,他们这位小队长今天似乎有心事。

  尽管李潇潇这次被指派为队长,但因为年龄最小,大家也都习惯了将她当成小妹妹照顾。

  坐在她旁边的卢秀娟问:“潇潇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李潇潇回过神,有点哭笑不得,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在呢,谁敢欺负我,不要命啦?”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李潇潇一边跟大家说说笑笑,一边继续想着刚才的事情。

  回家里面用的核心就是亲情的羁绊。

  她一直以为,在这个淳朴的年代,哪怕物质缺乏,而且正是因为物欲低,所以亲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是更深的。

  如果出现个别例外,李潇潇还不会当作一回事,但这显然不是个例。

  在这个年代,文工团或者文艺队的作用,就是在物质缺乏的情况下,为了避免百姓精神陷入麻木,为了丰富他们的精神生活,所以才会为百姓表演。

  可是,刚才李潇潇看到的好些百姓,跟现代里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而麻木的打工人,竟然有点相似。

  李潇潇仔细回想了一下在羊城剧社、市文工团的日子。他们也曾经到过乡村中表演,那里的农民过的也是苦日子,但生活气息很浓,跟这里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在以前她到过的乡村地方,因为缺少娱乐节目,所以当电影放映员、文工团演员等到农村的时候,村民们都会十分热烈地欢迎。

  因为当村民们看到放映员、演员时,就意味着他们能看到电影或者表演,填补他们劳动之余的空白时间,而且这也是心灵上的一次享受。xǐυmь.℃òm

  可昨天文艺兵下来时,除了县里的干部、当地武装民兵之外,路过的百姓虽然也有远远地围观,但也只是看看,并不像其他地方的百姓那样表现出兴奋。

  这说明,这里的百姓对他们这群光州大军区来的文艺兵,似乎没什么兴趣。

  太奇怪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李潇潇一边吃一边想,脑里忽然浮出一个念头:也许这里的百姓就是没看过什么文艺表演呢?

  别的地方百姓看到演员就联想到京剧芭蕾剧话剧,但这里的百姓如果平时就没怎么看过,自然也就不会联想,也没有期待。

  她正捧着一个菜包子啃,这想法一闪而过,让她的动作顿了顿。

  李潇潇有点惊疑不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县文工团就是严重失责。

  自从她穿越过来之后,除了去年开会时碰到的几个省文工团老师想抢署名权之外,她碰到的大多是文艺工作者,都是非常敬业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这里谜团重重,她在出发前,叶老师也没有告诉她这里是这么个情况,所以极有可能是宝安县这里欺上瞒下。

  她越想就多,想得出了神,捧着菜包子一动不动,连咀嚼都忘了。

  重锋看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腮边鼓鼓,要不是她偶尔眨眨眼睛,别人都能以为她是雕像。

  他咳了一声:“李潇潇同志。”

  李潇潇想得太投入,甚至都没听到重锋的声音,还是卢秀娟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她:“潇潇。”

  卢秀娟刚好戳在她腰上,她抖了抖,差点整个人弹起,回过神后看到卢秀娟惊讶地看着自己,她尴尬地说:“我、我怕痒。怎么了?”

  卢秀娟噗嗤一声笑了笑,又连忙说:“重团长在叫你。”

  李潇潇转过头,果然看到重锋在看着自己。

  重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跟平时一样淡漠如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李潇潇同志,你过来一下。”

  现在?李潇潇余光扫了一下其他人,大家脸色如常,谁也没有觉得重锋突然叫她有什么奇怪的。

  她松了口气,心想也是,她和团长分别负责文艺兵和尖兵,团长还是总负责人,叫她过去商量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跟重锋一桌的战士们早就吃完了,只剩下重锋和方浩明。李潇潇飞快地把手里的菜包子塞进嘴里,颊边鼓得像进食中的小仓鼠。她又用手挡着嘴巴,边走边快速地吃着。

  她走到重锋身边时,使劲地咽了咽,差点被噎着,吞下去后才朝重锋打了声招呼:“重团长。”

  重锋原本就是看她心不在焉,似乎连早饭都吃不下,这才让她过来一起吃的,没想到她自己就这么三两口吃完了,有点心疼又无奈。

  他也发现这里的村民有点不对劲了,反应太平淡。凭潇潇的名气,以往她走到哪里,都能引起轰动。

  现在蛇口附近的山头和红树林,都已经有人在藏着准备逃港,昨天潇潇就已经因为可能来不及救下这批人而不安,但好歹想着能争取现在还在蛇口公社各村的人。

  但现在情况有变,还要先查清楚再做行动,安排话剧的时间又得往后延了。

  以往她是编剧和演员的身份,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但现在她的角色一变,成了带队人员,演出的对象和环境却一起出了问题,她还得先解决了这些麻烦,才能按原计划走。

  重锋知道她心里压着事,大概正在努力地想办法。

  他朝李潇潇点了点头:“坐。”

  于是李潇潇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副准备听领导吩咐的模样。

  重锋又朝方浩明说:“去盛一碗粥过来。”

  方浩明应了一声,很快就拿着一碗稀粥过来,放到李潇潇跟前。

  李潇潇看了看方浩明,又看了看重锋,一脸疑惑,心想这不会真的是喊她过来吃早餐的吧?

  果然,重锋说:“喝完后就去县文工团,抓紧时间。”

  重锋并没有刻意压着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隔壁的卢秀娟小声地朝其他人说:“重团长也太严格了吧,潇潇刚才就是发了会儿呆,这是嫌她吃得慢,直接把人喊过去看着她吃?”

  朱红星偷偷地瞄了重锋一眼:“估计是重团长都有安排了,你没听到他说的吗?待会儿他们要去县文工团,重团长不想耽误时间吧。”

  毕竟刚才潇潇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要是没人叫她,时间可不就是白白浪费了?

  演员们小声说着,他们只听见重锋的声音,却看不到重锋的目光,是与他的语调毫不相符的温和。

  李潇潇咳了一声,脸上微烫,掩饰一样飞快地拿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用碗挡住自己的脸。

  说来也奇怪,这样一紧张一松弛,温热的粥水缓缓滑过食道,她脑里那根紧绷的弦居然也微微松了松。

  她手腕一动,挪了挪碗,漂亮的桃花眼从碗后露了出来,偷偷地看了看重锋,脑海里响起昨晚他说的那句话

  尽力而为,其他的交给我。

  李潇潇深呼吸一下,将肺腑里的浊气呼出。

  团长说的其他交给他,并不是意味着她就能什么都依靠他。既然军区下的指示,是要用思想武器彻底根治逃港的问题,她不可能请团长直接以暴制暴。

  既然问题是出在县文工团上,依然是属于文艺事业范畴,是她的领域。

  她只会将因为她职级低而受阻的问题交给他。

  她飞快地想了想,几个念头闪过。她放下碗,朝重锋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团长,我怀疑宝安县文工团没有执行军区文工团的指示。”

  “去年年底从京市回来之后,”李潇潇说,“军区向下下令,各级要推广话剧,但蛇口公社的百姓可能还没看过话剧。我想先跟这里的百姓确认一下,再去县文工团。”

  对于重锋来说,直接去文工团一审,他就能判断出文工团那边有没有说谎。

  尽管如此,重锋还是点了点头:“好。”

  潇潇不是他,文艺兵并没有学过审问的技巧,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先跟百姓确认,县文工团那边再怎么抵赖也没用,也是一个方法。

  吃完早饭后,尖兵们各自巡逻站岗,文艺兵们开始在院子里练早功,而李潇潇和重锋则去找百姓了解平时的文艺表演情况。

  果不其然,村民们表示,县文工团偶尔还是会来表演的,但每次来都是吹拉弹唱,从来没在蛇口公社演话剧。

  村民们眼里带着疏离和警惕,但也没有不理人,李潇潇问什么,他们也说什么。

  了解完情况后,李潇潇朝村民们道谢,跟重锋一起往回走。等走远了之后,她几乎都要被气笑了:“宝安县文工团胆子挺大啊。”

  这就是部队和外面的区别了。如果在部队中,有人敢阳奉阴违,重锋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直接按军规处理,从来没有因为部下违纪而动过气。

  部队里面令行禁止,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但外面和部队不同,虽然各级文工团之间是上下级的关系,但省级以下的都不是军队编制,属于职工,没有军人的纪律性,中间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这次军区文工团直接对百姓演出,需要跟地方文工团对接,所以问题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李潇潇当即一刻都等不及了,要去跟宝安县文工团那边理论。

  两人到了文工团后,本该是练早功的时间,李潇潇却看到演员们都很懒散,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随意地扭着腰摆着手。

  李潇潇刚才从百姓口中听到了宝安县的骚操作,也猜到演员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一看到这场景,居然也没什么感觉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在普遍穷苦的情况下,这里的演员穿着却都在水平以上,跟村里的百姓一比,这些姑娘们居然也有了点城里小姐的意思。

  县文工团的演员们原本都在“练早功”突然来了两个人,纷纷往门外看去。

  女演员们看到重锋,眼神都亮了,李潇潇脸色一黑。

  男演员们一见李潇潇,目光都挪不开了,重锋眼神一沉。

  两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然后互相看到了眼里那点微妙的小情绪。

  李潇潇:“……”

  重锋:“……”

  李潇潇咳了一声,马上打了两声哈哈扯开话题:“没想到这里还挺大,不知道这里的团长办公室在哪儿。”

  重锋也忍不住笑了笑:“是挺大的。”

  他顿了顿,又说:“不用我们找了,有人过来接。”

  李潇潇转过头,果然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快步走过来,满脸堆笑地朝他们打招呼:“是大军区那边来的同志吧?”

  男人是文工团的主任廖文。

  廖文说文工团团长舒明今天不在,因为舒团长昨天跟着一起去表演了,劳累过去,今天休假。

  “舒团长为了咱们团,那真是操碎了心,”廖文装模作样地说,脸上没有半点真诚,“两位同志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或者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主任也算是说得上话的职位了,李潇潇和重锋跟着他去了办公室,双方坐了下来。

  李潇潇直接道明来意:“廖主任,我们了解到,蛇口公社的百姓没看过话剧,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廖主任看李潇潇年轻,没太将她当一回事,想忽悠她,表示村民们就是喜欢唱歌,所以表演唱歌。

  李潇潇问:“你都没给他们表演过,怎么知道他们不喜欢?”

  廖主任叹了一声:“小姑娘,咱们这里身体好点的男人都是出去打鱼的,天黑才回来,搭个舞台要时间,拆舞台也要时间的嘛,他们这么晚,你是让我们演员去等他们回来再演,还是不等他们回来就演?”

  他又继续说:“我们也是想让全部百姓都看到的嘛,吹拉弹唱不是皆大欢喜吗?”

  这就是承认了,从来没有朝蛇口公社表演过话剧。

  别说话剧,估计就算是京剧都没有,芭蕾舞要求高,县级文工团基本没有芭蕾剧组。

  李潇潇并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的人,如果有可能,她也愿意去跟对方讲道理,但这都是建立在大家有共识的前提下。

  比如之前在市文工团,她想让吴芳等人来演回家,但市文工团一开始想打太极,可她和市文工团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们都希望吴芳等演员有更好的发展。

  但这个宝安县文工团显然不是这样。

  对于这种无赖式的解释,李潇潇直接搬出了军规条令:“廖主任,在去年年底,军区文工团就往下传达,要求推行蜕变和半边天,这是硬性任务。”

  “李潇潇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廖主任提高了声音,“我们有推行啊,当然有推!但我们人就那么多,就一个话剧组几个演员,肯定是比不上你们大军区的嘛!几个人演一次,一个个公社一个个村演下去,还没轮到蛇口。”

  李潇潇笑了一下,笑意却没抵达眼中:“你们是一个村一个村地演?为什么不以公社为单位?以公社为单位,一次表演就能覆盖好几个村,一个镇才几个公社?宝安县就这么点地儿,总共才几个镇?半年还轮不完?”

  廖主任叹了口气:“唉,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在大城市里,是不知道这里有多难。你看蛇口那边多少解放军同志和公安同志?你猜是为什么?”

  李潇潇冷眼看着他表演。

  虽然宝安县消息闭塞,但廖主任好歹也是文工团主任,在这小县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当然也有点人脉,认识一点冬莞那边的文艺职工,对这传说中的天才话剧演员也有点了解。

  据说是个心地善良好说话的人。

  这次光州军区要来人,廖主任当然也是提前打听清楚了,也大概问了一下关于李潇潇的背景。

  南方这边没有什么人知道李潇潇和周家的关系,公开的信息也是光州百姓都知道的。

  廖主任从冬莞那边的朋友听到的,也只是李家把她捧在手心里,于是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名从大城市来的小姑娘,肯定是不识人间艰苦,但只要他说出来的理由够惨够为难,她一定会心软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边就差声泪俱下了,对方却毫不配合,甚至眼神都很冷,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应该有的,那眼神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将他内心的想法挖出来。

  但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往年光州军区更多的是关注宝安县的逃港问题,就这个问题,已经够让光州军区头疼了,也是因为这边太乱,所以文艺本身就发展不起来,他们也就得过且过了。

  吹拉弹唱为主,偶尔演个京剧的唱段,过大节的时候就演场大戏,马马虎虎就过去了,反正百姓又不是艺术家,在台上热热闹闹他们看不出好歹。

  廖主任眼珠飞快地转了转,显然是在想理由。

  他一脸为难,叹了一声,说:“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很多人想从蛇口逃出去,你们现在就在蛇口,对吧?”

  “你别看那里路上好像很太平一样,犄角旮旯里都藏着人哩!全都是不要命的,也不知道躲了多久,都是想找巡逻的空子偷跑去海边下水的!”

  “你想想,这些人躲了那么久,缺吃少喝的,很容易就起歹心,咱们文工团里姑娘多,都如花似玉的,大晚上演话剧,演完回来走夜路也不安全呐!”

  廖文还在滔滔不绝地狡辩,李潇潇见他越说越起劲,直接打断了他:“廖主任,那你这些情况,有没有朝冬莞市文工团说明清楚?”

  文工团都是一级一级向下管理。

  军区级别管理省级,省级管理市级,实际管理县级,县级管理下面的公社农村文艺队。

  每年将近年底的时候,各级整理下辖文艺团队的数据,然后往上报,最后汇总到军区文工团,最后省级以上文工团以军区为单位,到京市开会交流与学习。

  说是交流和学习,实际上开会时各区代表会做相关述职,比如该区辖内各剧种的演出数量各是多少,区内有什么成就等。

  一个县的数据也许在总体上不显然,但军区级文工团只有一个,省级只有五个,县级是文工团与文艺队的分界线,是数量最多的文工团,如果像宝安县文工团这样弄虚作假的单位多了,军区文工团掌握的信息就会有极大的偏差,这样军区在做安排的时候,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所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不严惩,其他县级文工团有样学样,为了省事欺上瞒下,那光州军区的基层文艺事业就毁了。

  廖文当然没有跟冬莞文工团说了。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宝安县这地方本来就也没人愿意来,他每次都是打电话给冬莞那边汇报,而且他们又不是什么都没表演,一来二去也就让他这么混过来了。

  现在宝安县文工团里的演员,大多都是县里家中比较宽裕的,花点钱买个编制,把自家孩子送进来吃皇粮。

  表演?除了嚎几句嗓子唱唱歌,哪里真的能上台演戏?能拿出真功夫的,团里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廖文目光一闪,言辞闪烁:“这个嘛,我们正在努力想办法解决,要是解决了,那就不用麻烦冬莞的工友了。”

  李潇潇从未想过宝安县的文艺事业这么混乱,要在这里推开反逃港思想,前提是这里的百姓有接受思想文化的习惯,比如说之前就有看样板戏,或者新话剧。

  但宝安县没有这个基础。

  确实,廖文说的蛇口公社附近乱是一个因素,但并不是整个县都是这样,可看演员们的素质,根本达不到职业水平,显然整个县的演出都是随便唱几首歌。

  八九月份就是逃港高峰期,李潇潇这次的任务时间本来就十分紧急,像廖文这种老油条,除非彻底整治他,否则他一天在文工团,一天就是文工团的蛀米大虫。

  李潇潇点点头,说:“廖主任说得对,不必麻烦冬莞文工团了。”

  廖文脸色一喜,这是忽悠成功了?

  然而下一刻,这小姑娘就说出了一句让他差点昏厥的话

  “宝安县文工团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稍后马上朝光州军区汇报。”

  “什么?!”廖文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李潇潇说,“你你你……你不能这样!有你这么办事的吗小姑娘?”

  李潇潇不慌不忙地说:“既然舒团长和廖主任半年都解决不了,那就请能解决的人来办。既然宝安县文工团目前的演员只会吹拉弹唱,那就让军区从其他地方调能演戏的演员过来。”

  文工团的职工,本来每年就需要被考核的,这么个混子老窝,早该被一锅端了。

  这次光州军区的反逃港行动,每支行动队伍都有文艺兵,不但是为了直接朝百姓输出思想,还为了跟当地文工团对接,将新话剧思想和技巧传递给当地文工团。

  只有完成传递,才能让当地文工团巩固行动效果,光州的行动小队才能安心撤回来,而不必担心离开后又恢复原样。

  现在宝安县文工团这种德行,怎么可能胜任传承工作?

  现在宝安县文工团这种德行,怎么可能胜任传承工作?

  像廖文这种人,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扎在文工团里腐蚀一切,只有连根拔起,宝安县文工团才有救。

  李潇潇说着,就要去拿办公桌上的电话话筒。廖文眼皮一跳,连忙站起来想要按住她的手。

  要是这一通电话打出去,他可就完蛋了!廖文一想到这里,表情都有点狰狞。可他万万没料到,那小丫头身后的男人出手如电,一步上前就扭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七夕快乐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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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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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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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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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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